《郡主令》盏朵

18、第十八章 宴（2）

　　说话间，厅堂中央又来了下一波人。此群人个个是身着鲜亮彩衣头戴四兽铜面具强壮而别致的男子，抬着两只半人长的珊瑚巨箱上来。
　　这回是轩夜——我的哥哥，也是不在国中，而是在南方商贾云集的吴楚国。我心想着。
　　“轩夜世子万里不能赶来祝寿，身表遗憾！特命小人前来送此物，以供郡主赏玩！”
　　只见宣读的蓝衣仆从，从腰间拿出金钥匙，直接走到首席前，微躬着奉上，本这是很无理的行为，可他做的理所应当，给其他下人好象是一件厌恶肮脏的过程。
　　我渴望看着钥匙又看看爹爹，微咬着丹唇，只等爹爹说句话。爹爹心中一时欢喜，觉的那眼神动作多像她的母亲，坐在彩玉阁欲坠的围栏上妩媚顽皮的笑——那以是十七年前的事了。
　　成王爷点点头。我接过钥匙，款款又步步欢喜。
　　这一群奇装异彩的人，还有巨箱极吸引人的眼球。特别是火亮的巨箱，以定金为底，镶着大片的血焰珊瑚还有其他的珠宝，真是光彩夺目，豪华霸气。
　　是谁排场如此的大？
　　待到箱盖一掀开。一名同样戴着面具的男子如傀儡的放置在箱中。
　　只听，当——当——珠子落玉盘的声音。那美男子站起身，闭目的眼睛豁然睁开，傲视着高堂上的我。
　　哦，我的天！从美男子身上蹦落的是瞳仁大小的白珍珠，在会场弹跳的如弹珠，而箱子里珍珠如沙沉沉压底。
　　此美男子踏着仆人的背下来！端正幽雅的一手拖着一物。
　　他真是少有的俊美！虽看不到整张脸，却隐约知道大概。面具纯银打造，遮到眼睛以上。流线的花纹，简单，再边缘烫上几颗孔雀石，异域的神秘。他有双大而美眼睛，我为这双眼睛而迷惑——那双豁然挣开的眼睛！生动的如同吐舌的火焰。高高的鼻梁。艳丽的唇，饱满诱惑的——好象天生就是为亲吻而生。皮肤的颜色，如同在妓院偷窥到血液贲涌的灯火。
　　更要命是他穿的白底回文铭绫衣，微露出挺立的胸肌。回文铭衣的特别是在衣服上织出回环往复的诗句，从哪个方向读来都是一首诗。此衣不单是靠如火纯青的织技，更靠望之却步的才情。衣上每个字以金线镶边轻薄的贴在他的肌肤上。可见他真是清凉撩人。
　　头发未冠，只是简单用青玉带束了发，可也不让人觉的有失妥当。
　　好美的人，不知矢烟打扮一下也如他一样惊艳繁华，可惜矢烟是个女子！呸呸，真要是这样，矢烟不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心中一莞尔。
　　我久久不能从那眼神中回过神儿，他的一切都凝聚在眼里。一切可以隐去，惟有眼睛刻在时空里。
　　他有种我很熟的气息——繁华堕落，又丰富朝气的足以灼伤人。
　　众人出奇的静，只觉这男子美艳暴露，可又宏气满宇，人之奇伟。这原本很矛盾的东西，却被他用的恰倒好处——颓废美丽的却不容亵玩。
　　而明笙等人心中一惊：轩夜怎么会送个男人！
　　“我和你哥哥打赌的时候输了，便答应一件事！今愿为奴一年，听候你的一切差遣！只要你想办的，我都能完成你的愿望！”美男子对输的事还耿耿与怀，看我也有些衅然不爽。可嗓音却很好听，仿佛低唱的琵琶。
　　所有人都把目光重新移回到我身上，我才回神儿！退了几步。怯怯去找爹爹的帮助，爹爹不知怎么，坚决放心的示意我自己解决。
　　我能怎么办！柔顺的开口：“这位公子，你叫什么名字？”而我心中不停的腹谤给我送礼的臭哥哥！送什么不好！送这么一个秀发如云，面容姣美，身体强壮的男子！别告诉我真是要当奴仆使，谁信！如在妓院就是个男倌，书上说是面首，难听点就是男宠。能不让人怀疑我有什么特殊嗜好！他的礼我还不能退，怕人说我们兄妹间有隙。
　　“你叫我锦面就可以了！”
　　“锦面公子，家兄定只是让你祝寿！并不是说，真的叫你做我的陪伴！”仆人是不敢说的，“公子远道而来参加我的生辰就是王府最大荣幸！公子喝杯水酒，愿意的话就多呆几天。如有事，我当效地主之谊，置办好一切恭送您！”我希望没有说错话，没污了王府的脸面。
　　“难到我的耳朵有毛病！你那可恶哥哥可是那么说的！”他讽刺尖刻的说，“打赌怎可视做儿戏！你想让我做天下人的笑柄！做一个不守信于人的人！还是说你认为我没有这个能力？！”他把问题又抛给我了。
　　他又说道，“推脱之词，我听过不少。敢真推脱我的，可少的很！你还想怎么打发我！”他上前拂去我侧面的珠花金缕，把手上的东西贴上去。
　　众人骇然。
　　耳朵一痛，“你……，你干什么？”
　　“此物名为年栖，只能活一年，一年后便灰飞烟灭，那时就是我离开的日子！”他松手做谦谦君子貌，一派风流。
　　“快给我摘下来？”不痛了，摸去只是耳骨上多一个小环，可生气的很，要摘。
　　“是摘不下来的！”他无耻的耸肩，笑盈盈以对！
　　我似接到烫手的山芋，一阵无措，一阵尴尬。一阵气愤。你这小人，给你个台阶下，你非要做斗鸡！更如此捉弄我。
　　我深呼吸，笑靥如花，道：“没有！我怎敢小瞧了锦面公子！这样，锦面公子如此认真，有劳你帮我买一份奥兹国元洲的紫芋糕！”希望他知难而退。
　　“紫芋糕！”他沉吟一会，叫来蓝衣人，对他私语几句。
　　我想他是不知道紫芋糕的，那糕点是我在妓院做丫鬟时，最爱吃的东西之一。只有元洲的通县的作坊小吃，别处可没，而且只在我呆过的妓院旁边。
　　“你怎么要个奇怪的东西！你要等等！”他像个霸道的孩子似嗔似怪，没想到我会要这么简单的东西，物以奇而贵。
　　“这位锦面公子，请坐！上座！”王爷笑语。
　　此时我转身欲走。
　　“成王爷有礼了，鄙人自今日为奴，怎好相坐！愿待郡主左右即可！”锦面美人巧妙的一推，跟着我上了首席，立在我身旁。
　　我一寒，只觉将来的日子会不好过！
　　成王爷只觉的锦面行为乖戾，却也是好玩。最重要是女儿隐藏的东西，在棘手之事中珍宝般被捻挤出来！
　　谨慎，知势，好！好本质！可造，王府的上下以后是要靠你的……
　　众人只觉他无礼好笑，又不好说出。
　　“郡主请吃！”锦面要过待女手中的象牙箸给我夹彭菜，彭菜以麻辣味鲜而闻名。他身体如火，语气苏软缠绵。
　　我的鸡皮疙瘩泛滥成灾，一不小心呛到了！辣的眼泪奔涌，却要忍着抽啼，爹爹笑的不行了！
　　“罢了！罢了！今天只要大家高兴就可！”
　　会场又热闹起来，大家都各自品酒吃菜。可人们却不时遥望门阙，下面会来什么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