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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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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盗汗不止,被寒热弄醒,看到我父亲熬红的眼睛。
我视而不见,倔强只让我看到他的顽固与严厉。
他柔柔的哄我吃药,我死都不吃。下人看了也都眼红红的。
他说:“孩子,你怎么这么倔强,以后这么倔会害了你的!你要和我掷气到什么时候,你的身体不好,你要残害你自己吗!乖,吃下!只要你好起来,你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我置若罔闻。
他又不能打,不能骂,就咒骂起自己。
“都是我的造孽!为什么那时嚷着要你,让你来克我!害了我,更是害了你!”他气愤的自嘲。
就黯然离开我的闺楼,身影单薄,众人随去。
我的泪也落下,为自己的委屈,为自己如此冰冷。我真会折磨人,如果单折磨别人就好了。
我淋了雨感冒虚弱,休了四五天好多了。睡多了,睁眼麻木。偌大典雅辉煌的闺房,昏冷迂回。外面是雪啖守夜。
有人笑,男子朗朗的笑,难道我出现幻觉,我摇摇头。
“你需要帮助吗,就同我来吧!”有人伸出了手。
我拨开鲛纱帐,心里从未有过惊奇。
与那人越窗离开璀璨的房间,院落。
我们被人分别抱着,正经历一片星光闪耀,如飞翔般穿梭在莽莽的夜色,不知去向,才更加刺激和超然。跳跃奔驰在雄伟庄重的建筑群上,回字院落一个个套在王府之内,主建筑跳跃着琉璃的光华,巡回的内待和婢女,沉寂的园林,让我频频侧头。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风呼呼吹过脸,那么痛快淋漓。
“我们要去看好戏!”明笙在高手的怀抱中抬着脸乐呵呵对我说。
我很高兴他没有忘记我说过的话。
月影飞轻雾,我们立身在真馆较远的屋檐上。
“看到了吗!他们打的可激烈了!我们正好趁这个时候去!”明笙贴着我的耳朵道。
我看的正起劲,确实!真刀真枪,我看好象有三伙一起打群架,寒刀冷棒,个个都不简单,看不出谁到底会赢,恐怕要杀红眼。
我道出担忧:“不会被发现吗?被发现了会死的很惨的!”
“妹妹,你不相信我?!”他笑的特自信。
此刻的他说不出高大,虽然被人抱着。我天生不太会拂人意。
“我相信你!”其实想问问你哪来的自信,你又不会武,跑都跑不了第一。
“萧酒儿,下去。我们从用来冷却的流水管道里进去!”他对抱他的大汉道。
我们一行的四人,在夜色和打斗的刀戈声的掩护下,跳跃攀爬下来到锁中的小屋,开锁,进了通往地下的一个人腰那么粗的水管。
嗖的,像坐了滑梯,尖叫不知所以就到地窖水池里,不过那里早有人抽了水,也一下接住突然出现的我们。
我和明笙跳下别人怀抱,他拉着我看了奇奇怪怪酿酒的工具,来到更下层的地窖。
地窖分几个储藏室,他打着火把打开其中一个。
整齐摆放着有大酒缸也有小的酒罐,用不同颜色封泥,红的,黄的,黑的。
多少年光阴沉睡在尘埃里,我们像鲁莽闯入的陌生人。
时光就回到它们刚封存的第一天。
明笙拉我,走到一个大坛子,打开封印,一股微弱的酒香飘来。
萧酒递来长勺,明笙接过去捞酒,道:“好的酒为了保持更久,通常酒面用蜜蜡封上的。”一股浓郁香气缠绕着我们,更有势不可挡的诱惑。
勺上一堆蜡膏,又唤人要了打酒的竹筒和酒器。
酒器让我爱不释手,我的是用美玉雕出吹破的云,他的是晶莹的角犀。
“翘哥的酒器,他都舍不得!我俩三生有兴如此品酒!”
我盯着他打酒,那酒清冽梦幻。
我们各拿着云玉杯和角犀杯,盛了一点。
我看弄好了,美美的与他对酒而饮。
他抿酒的样子极优雅,让我忘了他是如此的丑陋。
我们干后以杯底相示,笑起来。
“真是好喝,没掺一点水,不像落仙……”我一下闭嘴,掩饰着傻傻的笑。
他没太在意,冲我鬼笑了一下。“咱们喝的酒,度数小,喝喝其他的。”
又依次开了几罐,又换了苦藤杯、夜光杯、青铜尊、金杯、银杯去品尝。有的太辛辣了,有的太淡了,如水果的酸甜。有的特猛烈。我看那个叫萧酒儿馋酒,眼睛都放光。
“谁带酒袋了,我要带回去喝!”我低叫道。
萧酒屁颠的跑过来,谄媚的说:“我有,酒葫芦!”
“给我两个!你喜欢什么酒?”
“金波酒!能不能给我在给灌点其他,这些都酿了有五六年,用料考究,制作独特,外面是喝不到的!”就听他缩口水。
我就乐了,给一串葫芦倒酒。
“酒是喝了,咱们找到打赌要的酒吗?”和他这么一起玩,我和他就变成咱们了,人和人真奇妙。
“没有,不过快了!”我看他说的一点也不急。
“那咱们怎么出去,不会我们要从那个水管子爬上去,太陡了,我不要!”我满头黑线,“外面又打的不可开交!”
“傻丫头,咱们光明正大的出去!”他拉上我,很惟我独尊不等我反映。
“不善后吗?”我拉他停下来。
“这是胜利的证据!”
我听的特无语,这人一定以前肯定是什么事都一帆风顺,无往不胜的,什么事是他办不了的?我很奇怪。
我们出了窖室,就有人给我们易容,我成了某人的婢女,而明笙成了看门人锏。
我们快到六必窑屋里,看过去能碎的碎了,人影交叠,呼喝不绝如耳。明笙突然来了一句:“你……们,你……”
他拿起随手的东西冲过,他的手下从别的地方加入混战,成了他的敌人。
我灰溜溜摸出了屋,只听一声哨,只看两个大汉冲破屋顶抬着一酒缸跃到在六必窑屋顶,嘿呦箭步如飞从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
妈妈呀,那缸有七石重吧,他们怎么能在房檐上走的那么轻巧。
混战的三方我以分不清,只看有人听了口哨运用不同招儿,逃之夭夭。随后又跑了一批。
风一吹,剩下的就是真馆的人,我和明笙。
我当然渺小的躲在墙角,易容的明笙又是怯弱又是骄傲,喊:“看到我了吗,我也是能打!谁说不行!”
大家紧张的气氛一下松懈,有的人扶起受伤的同伴,有的笑骂:“别追了!他们真是气人,都是世子重要的人!锏,你怎么不看你的大门,世子知道了又要打你板子!”
明笙低下头,憋着又不甘心道:“我听见了动静,拉了吉儿就过来想帮大家!谁知道,你们……”
众人看向我,我就是吉儿?!
有人道:“多大的人了,你也知道你武功不好!我们怕你伤着!快回去吧!小心有人从正门进来!”
明笙不情不愿拉我就走!
我特紧张也低着头,把他抓的死紧从侧门出了院落。
他却冲我骄傲的眨眼,他脸上一副你看看,是不是正大光明的出来。
就在我们一脚刚出来,翘进了带着真正的吉儿从正门进来。
“假的!”院里的人齐喊道。
等到翘的人拥出,我们已被明笙的人救跑了。
真是差一点就被抓住了,我的小心肝!
而明笙却如此司空见惯的样,他爬窗把我送回了闺阁,放好酒。
“好玩吗?”
我一个劲点头,真有点意犹未尽!
“睡吧,今夜就是一个梦,你的婢女也不知道!”他站在我床前,对专心听讲的我吹了口气。
唤起了我遥远的梦乡,他低低的语:“以后你要整夫子,就来找我,不要再弄的生病了!我的小妹妹!”
我烦郁的心情,一下没了。
醒来已是早晨。
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真像一场不着边际的梦。
明笙又派人送字。
这回多了一样东西,打开看是一粒米和水晶金边单孔眼镜。来的仆人给我做示范,我透过水晶看到你的来意,刻满诗句典故。
小小米粒刻了上百的字,让人咋舌。我又翻了信。对着信就骂道:“讨厌,你拿这个去作弊!老大,你再笑话我吗!”
原来昨晚是真的,我噗的一笑,一个我才知道的梦境。
从受罚后,我就跟魏老头对着干,加上明笙不时的支招,更是如虎添翼。老头自那次后,就算我再怎么捣蛋也没告过父亲,我们真可谓你放马过来,我杀的你片甲不留,如同博弈绞尽脑汁制服对方。斗的其乐无穷,不过这是后来总结的。
下午没事借故翘课和矢烟去莲城钓钓青蛙,抓抓鱼,划划船。晚上赏月,放天灯。白天有老头给我耍猴看,晚上有人帮我写课业,这样的生活快乐似神仙。就这样又过了七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