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旅行》一顾锦年

5、千纸鹤

　　时光它荏苒了所有，蹉跎了回眸。
　　天终于亮了，推开窗户，天气明媚是一个晴空，阳光破开阴霾的天际。
　　“楚言，我们出去玩吧。”
　　“去哪里？”
　　“出去走走吧！”！
　　“那走吧。”
　　这里是原始的生态环境，清晨有一尘不染的清新空气，外面湖水、森林、湖泊组合成人间仙境。这里的湖是碧蓝色的，就如在浅浅的海边所见到的颜色，大湖多是依傍着青山，郁郁葱葱的青山与蓝天白云一同倒映在平静的湖面上，难分虚实。小湖浅蓝，清澈见底，湖底色彩斑斓，许多橙红色的小鱼自在的游弋。
　　“我发现自己也很喜欢步行。”坐在旅店长椅上，楚然忽然说。
　　“哎？”慕妍把玩着新一送给她的那片枫叶，风所带来的枫叶已有点焦脆，拿在手里感觉不安而又怜惜。
　　“很神奇的感觉，步行在这里，感觉不那么真实。”
　　“是啊，我也因此喜欢川都，觉得好像在这里一切不可能都变成可能一样。”
　　楚然把头低下，埋在自己臂弯里，半响抬起头来说:“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觉得好像自己很早以前也来过这里似的，好像也是在这样一个秋天的早上，好像这一切过去都发生过。” 他凝视慕妍的眼睛:“或者说:注定要发生。”
　　慕妍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你以前来过S市吗？” “当然。”我是在S市出生的，6岁才去B市。”
　　“也许你小时候真来过这里呢。还记得6岁以前的事吗？” “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们住的那个小镇很传统，叫望江镇。”
　　“望江镇？怎么了？”
　　“我从小就是在望江镇长大的。”
　　“是吗？“也许小时候我们真的见过面呢，” ”慕妍想着笑了，“也许在一起散步，你就在我旁边，但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有可能啊，”楚然叹了一口气，“居然错过了15年呢。”
　　“错过了15年吗？”别这么说，感觉好可怕啊，这么长的时间。慕妍摆摆手，湛蓝色的天空，倾泻下来的阳光为她秀丽的脸庞镶上一圈金边，楚然不由微笑了。
　　错过15年可怕吗？发现错过了连一个补救的机会都没有，那，才是可怕的。然而干净得像湖水一样的他不会明白，不明白也是一种幸福，喜欢看她这种简单幸福的样子。
　　“啊，到今天旅行地点了，楚然快点。”慕妍很兴奋，急急地推着楚然。
　　五花海异彩纷呈的彩色世界
　　楚然看着指引牌的名字，“五花海景点”，位于我国九寨城国家公园，它位于海拔2472米处，珍珠滩瀑布之上，熊猫湖的下部。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这里看看，这里有很多旅客来，比较喧闹，我想你喜欢安静，但我每次来这里一定要来这里走走，因为这里很美。”
　　“谢谢。 “
　　”为什么说谢谢？”
　　“谢谢你带我来这么美的地方。让我明白世间很多美好在等待着我去发现，在短暂的时间里享受生命带来的欢乐，忘记给我的痛苦。”
　　清澈多彩的湖面下显现出一段段的树木躯干。五花海是九寨城的骄傲，被誉为“九寨城一绝”。同一水域，却呈现出浅红、鹅黄、墨绿、深蓝、宝蓝等色，斑驳迷离，色彩缤纷。
　　五花海美景是由于海底的钙华沉积、艳丽藻类，以及沉水植物的分布差异而形成的，海中斑斓的色块似无数块宝石镶嵌成的巨形佩饰，珠光宝气，雍容华贵。五花海的彩叶大半集中在出水口附近的湖畔，金秋时节，湖畔彩林倒映在湖面，与湖底的色彩混合成一个异彩纷呈的彩色世界，其色彩之丰富，甚至超出了画家的想象力。九寨城人说：五花海是神池，它的水洒向哪儿，哪儿就花繁林茂，美丽富饶。
　　“楚然我带你去见一个天真却又坚强的女孩。”
　　“什么？”
　　“我给他带礼物来。” “哎？是谁？”
　　“是――这里吗？楚然看着慕妍的眼睛问。”
　　“哎。”慕妍眼里无比柔和。
　　眼前是一座坟墓，小坟墓墓碑上挂着一个少女，少女张开双臂，手中拿着一瓶满天星图案的千纸鹤。
　　“她叫杨雨晴，13岁，遗传了家族的白血病，且找不到合适的骨髓配置，之后每天等待奇迹。”
　　白血病吗？居然和他是一样的。
　　小雨是很坚强的女孩，她相信只要折成 1000只纸鹤就不会死了，但是她刚刚折到第959只纸鹤，就去世了。
　　用纸鹤去抗拒死亡，太天真了吧，川都是一个天真的城市啊！
　　面对死亡，这个13岁的少女是怎样度过那日日夜夜的呢？当死亡腥臭的呼吸喷到脸上的时候？
　　慕妍从随身背的小包里取出一挂纸鹤轻轻挂在少女的墓碑上。
　　“41只。”慕妍对楚然说。
　　“帮她凑齐1000只吧。”
　　“哎。”
　　“如果折满一千只纸鹤就不会死了吗？你真的相信当然如果折满了一千只纸鹤的她就不会死了吗？”楚然望着少女的墓碑突然开口问。
　　“我不知道”，慕妍沉默了一会，说:“但是，还是会去折一千只纸鹤的。是生命啊――因为生命――任何尝试都是值得的，只要有一点希望，就不会放弃，绝对不会放弃。”
　　是吗？因为――因为是生命啊！
　　多么天真，但天真得令人动容呢。
　　楚言把手插在裤兜里背过身去，秋天的风带来微微的凉意，心蓦然澄净起来，不再回头也知道慕妍就站在身后，所以感觉很安心啊。
　　然而他有一种预感:川都的这个假日他将永远铭记，不管人回还是在死亡那黑暗的帷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