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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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温和坚强的少女，身上层层的盔甲终于被击溃，露出脆弱不堪的一面。
她的自己环抱起来，以一种不安的姿势抓紧双臂，整张脸埋在大腿里，闭上了微红的双眼。
“主殿......”一振看着眼前的少女，有些心疼，此时这个不同于以往的女孩在他心里，就像弟弟一样，惹人怜爱，“请您不要伤心。”
您还有我，还有粟田口，还有整个本丸。
他很想这样说，却开不了口。
他记忆中的审神者，从未有如此失态的时候，更多的，是一幅云淡风轻的表情。
他忘记了，世间万物，皆是由生到死，从无到有，从幼稚到成熟，必然经历一个过程，纵使是神，也不可避免。
他们这些从刀剑中诞生出来的付丧神，又何尝不是由一块钢铁铸造起来，又何尝没有不知人事的岁月。
一直受到审神者照顾的他们，真是大意了。
“一振殿。”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呼喊。
天下一振赫然转头，就看见审神者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
他扭过头去，在埋头哭泣的少女和审神者之间徘徊，颇有些不可思议。
“总算找到你了。”梓戮缓缓走过来，她今天身着一袭水色振袖，摆尾摇曳坠地，随着走路的步伐，婀娜生姿。
“抱歉啊，这么久才来接你。”梓戮歉意一笑，“稳定时空隧道花费了不少时间，要不然早两天就可以过来了。”
“主殿，”一振有些手足无措，“您，这是......”他指了指蹲在地上的女孩，无声表达自己的疑问。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先等一会儿。”梓戮摆摆手，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给我一些时间。”
她站到那个女孩的面前，以一种平淡的目光看着她，里面有一振所看不懂的哀伤、同情，以及一丝丝的怀念。
她轻微俯身，半蹲下身，以一种虚抱的姿态，将少女搂进自己的怀里。
过去与现在，昔日与今宵。
这是一幅很神奇的画面，跨越了时间的阻隔和洪流，两个同样的灵魂再度相拥，一方仍年少，一方已沧桑。
柔软的衣袖盖在她的头上，梓戮轻抚着怀中人的后背，模仿着记忆深处那个总是宽慰自己的人，一下一下，抚平所有的悲伤。
“你已经做的很棒了。”就算知道女孩听不到，梓戮依旧努力地安慰她，仿佛这样，就能给过去的她一些力量，给那些伤痛的记忆一份撑下去的理由，“不要怨恨。”
想想那些用命换的你存在的人。
想想那些悉心教导不离不弃的存在。
你想回去看他们吗？
我还没放弃，你也别放弃，好吗？
带着天下一振，梓戮走上了返回本丸的道路。
“主殿，”憋了许久，一振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位姑娘......”
“你这些天，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吗？”梓戮突然问道。
“是。”
“那又何须来问我。”她淡淡说，固定出来的时空隧道像一条长长的走廊，灵力漩涡夹杂着清冷的寒风在耳边蹿过，时而盘旋，时而消散。
一振苦笑一声：“虽然已经有些头绪，但还是觉得……”
“觉得不可思议是吗？”，许是太冷了，梓戮被这寒风刺激，轻咳了两声，“你们虽然是付丧神，亦常常被安排前往不同的时空去出阵，但没有任何准备地被卷入一个脱离程序外的地方，想必也是头一回吧。”
“是的。”一振不好意思笑笑，“当时，真的觉得再也见不到主殿和弟弟们了。”
“在刀魂殿待了这么些日子，该知道的，想必你也清楚了。”她接着说道，侧过头，看着落在她身后一步的付丧神，“都见到了谁？”
天下一振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审神者，有一些疑惑的地方也问了出来，很是详细。
“原来如此。”梓戮呢喃道，“他们就在身边，只是我看不见而已。”
短暂的失神过后，她很快恢复了正常，面对一振担忧的面庞，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正如你所见，我只去过刀魂殿这一次，那时候一把刀都没有看到，当真是恼火至极。”说着抱怨的话，梓戮却神色依旧，仅仅只是诉说。
她的眼神有些飘渺，像想起了过往一般，细细回味。
一振不敢打扰，抿着嘴跟在身后。
“对了，五虎退他们很想你。”梓戮似乎不想再讨论，便挑起另一个话题，“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他们可快把我给烦死了。”
“真是万分抱歉，待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教育他们！”听到弟弟们给审神者添麻烦了，一振连忙鞠躬道歉。
梓戮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就是想调剂调剂气氛，怎么还真误会了？
一振失踪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两个时空的时间流逝本就不同，在那边，梓戮卡着四日的期限，成功巩固了隧道，因而粟田口的短刀虽然担忧，却并未发生什么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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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弟弟们的确给我添了麻烦。”梓戮一本正经地说道。
“请主殿责罚！一振以后一定严加管教弟弟！”水色发丝的付丧神把腰更加地弯下去，羞愧地说道。
“你这位兄长确实不称职。”梓戮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没有教导好弟弟，让他们在方寸大乱的情况下惹出诸多麻烦，自当好好惩罚你。”
天下一振更加惭愧，索性单膝跪在了地上，等待审神者的判决。
身着一袭合体军装的温润男子单膝跪在美丽少女的面前，做出俯首的姿态，长发轻轻摇晃，一部分蹭在地面上，像是一抹流光，荡漾水波。
这个场景，莫名有点眼熟。
梓戮撑着下巴，眯着眼睛想到。
终于，她开口了。
“既然一振殿主动要求惩罚，那我也不能拒绝。”
“是。”
“那么，鉴于一振殿未能管教好弟弟，暂停其一个月的出阵事宜。”
天下一振听闻，头更加低垂，有些痛苦地攥紧了拳头。
“增加两倍量的内番事物，且必须跟粟田口的孩子们一起完成，你可接受？”
天下一振诧异地抬起头，却恰好对上审神者含笑的眉眼，脸色顿时涨红，原本咬的发白的嘴唇也微微松开，改为紧紧抿闭。
他小声回答：“是，一振遵命。”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嗯。”梓戮满意地点点头，将手递过去，“走吧，我们回家。”
回家，一振悄悄在心里把这个词回味了一遍，原本涨红的脸色更加滚烫，迟疑着，终是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借助审神者的力量站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路上，全程红脸，像被调戏的小媳妇一样。
而终于不用再面对粟田口那一帮孩子成天泪眼汪汪垂头丧气的梓戮：终于把家里的长男带回来了，真是不容易啊！
今天的审神者，也很有监护人的自觉性啊！
天下一振的回归终于使本丸沉重的气氛烟消云散，重新恢复了欢声笑语，为了庆祝，得到审神者的同意后，几个家政小天使联合起来做了一顿大餐，为粟田口归来的长兄进行庆祝。
碍于上一次的教训，这次的酒水没有无限量开放，让原本以为能够狂饮一顿的次郎太刀怨声载道。
晚饭过后，给弟弟们讲完日常睡前故事的一振，被纠缠着讲自己这些天的经历。
“振哥～你就说一下吧，我真的很想听呢！”
“是啊振哥，你到底被卷到哪里去了，是书里面那种上天下地乱窜的七彩小仙女的世界吗？”
“我要听我要听！”
眼见弟弟们越来越闹，快要控制不住局面的天下一振难得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厉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赶紧睡觉！”
几个小的感觉没趣，对他们敬爱的振哥做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钻到被窝里。
天下一振极其心累，却也深深无奈。
渐渐的，房间变得寂静，一振在烛火下看着熟睡的弟弟，眼里闪过一阵担忧。
过去的审神者，未找到的斩魄刀。
他好像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惊慌而迷茫。
多想无用，一振吹灭烛火，轻轻地退出弟弟的房间，动作小声轻微。
心里却有一块重石狠狠落下。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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