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眼中的他们》霁苦

11、第 11 章

　　Round 21 ——她眼中的他

　　我想，我该喜极而泣了，而且是抱着争气到不行的他们哭泣，就算他们平时考得烂怎么样，就算他们平时淘气到不行怎么样，但他们从不自暴自弃，从不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我就像生了30几个孩子，然后每个都考上了清华北大一样，反正喜悦的快要跟任何人说这个好消息。
　　30几个学生，全部上线。
　　即使有些是本科，有些是专科，有些是重点，有些是三本，那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能为自己的前途做下了努力。
　　我为了拿学生的毕业证书，去了高三X班的办公室，高三段的全部证书都放在那个办公室，以方便取拿。
　　我走到高三X班的办公室，里面就像高一的时候一样，在教他们上课一样，全员到齐。
　　我大吸了一口气，才堵住自己想要流泪的表情。我承认我还矫情，也还太过年轻。
　　我上前对着高三X班的李老师打招呼，并问了他们班的成绩，他们班在高考前一段时间被重点关注的对象有那么几个，不知道怎么样了。
　　李老师还没回答，隔壁班的叶老师就抢着说了，“你不知道哝，他们班的那个夏非夏，就是那个阿斗，这次真的像校长的秃头上长出头发那么稀奇一样，他，考上了X大。”
　　我对叶老师口中的阿斗只有一点零星的形容词，无非就是混混，脑袋聪明但却一点都不用功，每次成绩都在最底层徘徊，说说搞笑点，他成绩也真稳定，从不前进到倒数第二名去。
　　不过在高考前，他突然用功起来，以一种只有这一条路而且非走不可的冲劲在那里一个人奋斗，凭他那颗聪明的脑袋吸收着三年的功课。
　　即使被人给否定，即使是被人以一种看笑话的心态关注着，他还是以一种前面是断壁，他还是要跨过去的必胜的信念度过着，幸亏，幸亏，幸亏，他成功了，他跨过了，然后一回头用一种鄙倪的态度看着嘲笑着他的人和一种重生的微笑对着一直陪伴着他的人。
　　我想，这是他的努力和他的自信造成的，完美的落幕。
　　我对着李老师笑了笑，“那不是很好，□□凤凰，涅盘重生，而且还是只迅速崛起的凤凰。”
　　当久了老师，说话还是那么咬文嚼字。
　　李老师也很开心，一脸的不可思议和喜极而泣过后的呆楞，“我也这样觉得，我想……”
　　“老师，打扰一下。”
　　李老师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进来了，我对他的印象比那个“阿斗”夏非夏深多了，人们总爱记住美好的事物。
　　“啊，叶泽，你来了。”
　　他的班主任招呼他了。
　　“恩，我是来找李老师的。”
　　我回过头看李老师，她并没有因为郑叶泽找她而露出惊讶的表情，说明郑叶泽找李老师并不是一次两次。
　　“李老师，这次非夏考上了X大了吧。”
　　奇怪，那些猴孩子不是说夏非夏和他很好的吗，怎么他不知道夏非夏考上了呢，我以为是他担心夏非夏考不上，于是对着他说，“你放心吧，夏非夏这成绩绝对可以上X大了，除非X大今年想成为清华北大。”
　　我又故作幽默得加上了后面一句话，但是没有得到反映。
　　“李老师，夏非夏考上X大了吧。”
　　他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继续跟李老师肯定着。
　　“哎，是的，夏非夏考上了。”
　　李老师回答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前面加了一个叹气。
　　“那么，老师，希望你能遵守我跟你之间的约定，我相信老师不会骗我的吧。”
　　“臭小子，真是的，不会的，不会说出去的，我会一直看着你们的，看你这臭小子的坚持到底对不对。”
　　李老师一脸痛惜的表情对着他，他只是露出了一种终于保护到什么东西一样的满足表情就对着办公室里的每个老师说了一声再见就出去了。
　　我走到郑叶泽班主任的桌子前，问他，郑叶泽考到哪了。
　　虽然我对他和李老师之前所谓不会说出去的秘密很感兴趣，但是我已经过了对别人的隐私像得到一件独自拥有的宝藏一样那么的不礼貌和冲动的过渡期了。我选择，能知道的知道，不能知道的不偏执。这也是一种老了的象征，但我的那位他也这样说，这也说明了我的长大。我想，赞同。
　　郑叶泽班主任也一脸痛惜的说，X大。
　　我诧异，虽然X大在我们这个地方已经相当于全国的清华北大，可是那也只是局限，我一直都认为他不会屈就于这个地方，他一定会飞出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给他太小了。
　　“怎么会呢？”
　　“我也不知道啊，这个孩子一旦认定的事就谁都说不懂，不知道为什么就盯牢X大，我都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语气里不外乎痛惜和无力。
　　我想，虽然我还没遇到，但是我知道那种心情，谁会想要看到明明可以开得更娇艳的花却因为自己的无力保护而凋谢，这些心情我想等我再成长再成长一点我就更能为你描述了。
　　我拿着毕业证书，走下楼梯，现在大多数孩子都在班级里分享喜悦或悲伤，楼梯里都没人静悄悄的。
　　我走下隔间的楼梯，因为走得太快，一本毕业证书掉了下去，我马上弯下腰去捡，低头往下看，楼梯隔间下那里站着他，我本来想叫他赶快回去拿毕业证书的，话已经在喉咙里了，就看到他拽过谁的手，一把抱住，那种气势，我家那口子还没那么熟练呢。
　　真是的，难道就是为了什么爱情，他才要就读X大，要是这样，他在我的心目中一直顶着光环的形象恐怕要暗淡了点，可是毕竟是女生，我还是对他能为了坚守一份爱情而做出未来的牺牲的举动感动。
　　这就是他跟李老师不会说出去的密码吗，那样的话，他抱着的她是李老师班的学生哝，我想了下，他好像没跟李老师班的任何女生有过亲近。
　　跟他亲近的，李老师班的。这些因素组成的……
　　——夏非夏。
　　我被自己跳出的结论吓一大跳，马上低头看着他抱着的她，虽然抱得很严实，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是短发，然后露出的左耳上有耳洞，打得很嚣张，不过现在都塞住了似，都没带耳钉。
　　——夏非夏胆超大的，耳钉打得超多，真炫，我也好想去打耳骨哦。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反正他现在都不带耳钉了，早就塞了吧。
　　我班那群猴孩子的话突然冒到我的脑海去。
　　是他，真的是他。
　　我握住我在颤抖捡起散落的毕业证书的左手，试图想要自己冷静点。
　　我想，我知道，他为什么有一个和李老师不会说出去的秘密，这也是个不能说出去的秘密吧。
　　我想，我知道，他为什么不去考他能力范围之内更好的大学了……这不是他和夏非夏之间的承诺吗，我们一起上X大。
　　他们一起上X大，他们一起上X大，他们一起度过的不止是X大的这四年时间吧。
　　他们拥有的恐怕是彼此的一生吧。
　　年少时，他们就相拥了一生。
　　我擦擦流在脸上的眼泪，我承认，我又再一次矫情，又再一次承认自己太过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