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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那家店·Birthd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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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從理髮店回雜誌社交稿,碰到姐姐彌生從外面回來。彥一開玩笑說趕緊去給他找個姐夫,省得精力沒處用折磨得雜誌社一群單身狗也沒空去過情人節。
彌生沒搭理他,他便自顧自感慨下去:“說起來今天還是仙道生日,這日子真是太好記了。”彌生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答:“今年恐怕這個生日是過不了了。”
彥一未覺有異,接下話頭:“是呀,今天我見著流川和仙道,他倆只提情人節完全不說生日是幾個意思啊?啊,對了姐,我記得你上次說‘他們果然在一起’,難道當時你就知道了?”
彌生忍不住深深地翻了一個白眼,現在她相信她弟弟只是有一顆八卦的心,然而若是真去做了八卦記者鐵定被餓死。
“當年神奈川幾隻球隊中間曾有傳聞,說仙道和流川在交往,你聽到過嗎?”
“哦,姐姐說這個傳聞啊,我知道。越野聽說以後異常生氣,還沖到仙道家質問他。那次我跟著去了嘞,還擔心越野一生氣說些難聽的,結果他氣沖沖地就說了一句話——‘你特麼如果不是攻我就揍你’當時快把我笑死了......”
那一次,當越野氣急敗壞敲開仙道彰的門時,震驚地發現流川楓竟然也在。當時越野的樣子太可怕,嚇得仙道直呼“原來你的頭髮不用髮膠都能豎起來”。
被你氣得!越野覺得自己就要口不擇言了,最後一刻生生剎車,原本打算大聲喊出來的那句話,變成拉低了仙道的腦袋湊在他耳邊說的。
誰料到仙道聽完以後莫名其妙地撓頭,公?當然啊!難不成還是母的!頓時把個越野噎得說不出話來,彥一在一旁笑到打滾。
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了。
再問流川在仙道家做什麼?
一對一結束,就近借浴室洗個澡。
一切看起來正常得很,那兩個人神情動作都自然得完全看不出破綻,仙道微笑的表情看起來那麼無辜,流川始終一張冰山臉沒有半絲神情波動,彥一和越野最後不得不相信兩個人并沒有什麼傳說中的基情。
果然,16歲的自己還是太天真。此刻的彥一想。
那一次和越野的“突擊檢查”讓他相信傳言空穴來風,然而此刻再回想起來,才知道什麼叫無風不起浪。
春假前原本應該是令人心慌的考試季,不過夾雜著一個情人節,考試季也瞬間變得粉紅起來。仙道的生日正是情人節當天,也不知該說這是幸或者不幸,總之情人節+生日,女生們恨不得巧克力也送雙份讓他淹死在巧克力之海;同時間告白之多簡直成了仙道的噩夢,經歷過高一那次之後,高二的仙道直接選擇了——當天請假。
籃球隊多光棍,隊長魚住提前就脅迫了所有隊員要給仙道慶生——就是要令少數有情侶的隊友哭喪臉陪著單身漢們,地點就定在了自己家的料理店內了。因此那一天仙道到了差不多訓練結束的時間,就從公寓晃晃悠悠地步行去魚住那裡。
本就是遲到大王了,仙道毫無誠意地道著“對不起我來晚了”的時候,陵南眾人原本毫不在意。
然而仙道身後的那個人卻讓他們大吃一驚——流川楓。
流川楓?為什麼你會來我們陵南的聚會?越野這個暴脾氣從來都是第一個跳警。
流川抿了抿嘴沒有說話,看了一眼天花板,似在思考怎麼說。
莫不是今天這種日子你還來找仙道一對一?植草先夾筷烤鰻,含含糊糊地添了一句讓陵南集體炸鍋的話。
流川楓,不要太過分了!仙道沒有這個義務做你的陪練!魚住手裡還拿著廚房的刀具,面色發黑,氣勢驚人。
要圍起來揍一頓嗎?福田默默地磨了磨拳。
調查說流川楓非常受女生歡迎啊,彥一喃喃自語,難道今天竟也落得只能打球的地步?一定要記錄下來。
......
好了好了,別亂猜了。仙道聽著隊友不著邊際的各種猜測,一貫從容的微笑臉都快崩壞了,趕緊擺手阻止。
流川是代表湘北來找教練商量春假合宿的事,回家路上正好遇見,順便拉來一起咯。仙道輕描淡寫地解釋,完全無視彥一在一旁的低聲嘀咕,湘北真奇怪,明明是個靠嘴的任務卻派了一個啞巴過來,真的是來商量事情的嗎?
都是平時被訓練和學業重壓著的年輕人,一有機會總是想著放縱一下,因此也沒人真的介懷流川出現的事,很快就鬧成了一團。吃到半飽也不知誰起了頭,半是請求半是脅迫地嚷魚住把酒也拿了出來,一群半大小子就這麼行起了酒令拼起酒來。
彥一雖然嗓門大卻酒量小,兩杯清酒下肚就面紅耳赤滾到一旁無人問津了。不過也虧得如此,沒人再灌他,消停一陣只腦袋略沉神智倒也算清明。
他看到流川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里,捧著一杯果汁,就這麼看著面前一張桌子處嬉笑打鬧的幾個陵南隊員,眼睛一眨不眨也不知在看什麼想什麼。不過比起賽場上的犀利,平時的冷漠,此刻的流川出乎意料地平和。迷迷糊糊間彥一忽然想到,他的記錄里顯示湘北之前的隊上的聚會流川歷來缺席,大賽后的慶功宴都有本事半途撤退,就這麼個不合群的傢伙緣何今日只是偶遇卻願意參加對手球隊的聚餐?
哼,都怪那時酒精模糊了心智。此刻的彥一憤憤不已,這麼明顯當年他怎麼就沒想到呢!若非仙道,流川又怎可能出現!
仙道被隊友抓著灌酒,作為天才,向來是眾矢之的,終究難逃一醉。彥一記得那日鬧到半夜結束時,完全清醒的大概只有流川——滴酒未沾,還有彥一和魚住勉強還算清醒。那晚也是流川先幫魚住和彥一一起叫車,把人塞上車,將寫著地址的紙條遞給司機,一個個安置妥當。
呼~終於都送走了,魚住吁出一口氣,一頭汗看著彥一,你呢?
啊,我一會兒可以自己打車走,學長不用擔心我。倒是仙道學長,我再去叫輛車吧。
我送他。忽然想起的聲音冷冷清清,彥一總覺得聽到流川的聲音,酒就醒了。
他家離著不遠,我認得。流川難得耐心地向兩個表情詫異的人解釋。你們也喝了不少酒。
雖然意外,魚住還是同意的,畢竟酒真沒少喝。那就拜託你了,流川。別讓我發現你把我們的王牌球員扔水溝里。他一本正經地開著玩笑。
彥一噗嗤笑了出來,不意外地兩人都收穫一個白眼和一句白癡。
流川就扶起仙道,一隻手拉著仙道搭在肩膀的手,一隻手搭在仙道的腰上,承擔著仙道大半的分量慢慢往前走,一點點消失在路燈光線的盡頭。
嗯,那天仙道醉得昏睡過去,流川等了那麼久看來還是不能過兩人世界。彥一搓搓下巴,現在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分對流川不起的愧疚感是怎麼回事。
說起來,情人節對天下有情人來說是一個含義,但對仙道,自然再多一個意義。即便失憶,難道就沒有人告訴仙道他自己的生日嗎?
也正是想到這一點,遲鈍如彥一終於也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