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满目河山空念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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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挽君大吧？”陆小凤问道。
叶无袖好像理会了陆小凤的意思，他似笑非笑道：“你想说什么？”
“我们是同龄。”叶无袖也没有过多的卖关子，在陆小凤说出也许会让他生气话的之前，直截了当的回答道。他扬了扬眉道：“怎么？有什么不对？”
陆小凤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他一脸懵逼看着叶无袖，有什么不对？哪里都不对呀！怎么的就同龄了？他们哪里像同龄人了？……等等——陆小凤突然想起了莫挽君口中曾经出现过的小袖子，这个人出现的频率不可谓不高，但是那是个小女孩儿呀。陆小凤眼神更加诡异，面色古怪道：“小袖子？”
叶无袖抬眼去看他：“你知道？她说过？”
陆小凤这时候慢吞吞说道：“可是……小袖子不是个小姑娘吗？”
叶无袖：“……你再说一遍？”
陆小凤发挥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精神：“可是小袖子是个……”
这时候，陆小凤看见叶无袖不知道从哪里扯出超大一面旗帜，上面写着一个龙飞凤舞锐意张扬的大大的“战”字。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叶无袖把这面旗子插在了他面前，只见叶无袖相当严肃道：“我观阁下英姿勃发，不知可否与我一战？”
陆小凤：“……”他翻身躲得远远的，对叶无袖嚷嚷道“叶无袖你做什么？”
“插旗来战！”
陆小凤：“……来！”他是在莫挽君那里听说过插旗切磋一事的，这并不是生死之斗，他也正好对叶无袖到底多厉害很好奇。
结果也不用多想了，陆小凤被虐成了狗。
陆小凤曾经见过公孙大娘的剑舞，他也只见了一半，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那剑舞的确华丽。但是叶无袖他的剑舞更美，也更加让人毛骨悚然。每一刻每一秒都能感受到的杀机，让他不得不时时刻刻绷紧自己的神经。与叶无袖打架绝对是种折磨，哪怕他并不想杀你，时时刻刻环绕的凌人杀气也不能让人放松半刻，时时刻刻的神经紧绷，总有一刻，那绷起的弦会断掉。
陆小凤看出来叶无袖并不想很快结束这场切磋，他恰好也想试试叶无袖到底多厉害，所以这场切磋并不像之前同公孙大娘那样，没一会儿就结束了，而是缠斗了好一会儿。最后陆小凤躺在地上喘粗气，而叶无袖依旧清清爽爽的样子，陆小凤就只得苦笑了。他感觉自己在自讨苦吃，自作自受。那种杀气时时刻刻刺激着神经的感觉，让他都忍不住想要逃离，陆小凤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叶无袖是要杀了他。
公孙大娘的剑舞与叶无袖相似，但是她却远远没有达到他的高度。陆小凤甚至能从叶无袖的一招一式之间，感受到大唐那位真正的公孙大娘，当年是何等风采！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倾动昏王室。
梨园弟子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萧瑟。
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公孙大娘……名不虚传。
叶无袖的实力……深不可测。陆小凤苦笑，但是幸好他这位朋友，并不像其他三位一般，不然现在该担心的就是他了。
叶无袖想要在百招之内拿下他并非难事，当叶无袖一个剑破虚空甩过来，陆小凤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在那一刻竟是停滞了一般，死活用不出来，若不是他跑得快，他感觉自己就要成为叶无袖剑下的一只死凤凰了。而不是现在的陆小凤。
幸好叶无袖不是个坏人，幸好叶无袖不是他的敌人，陆小凤事后不得不这样庆幸。
“叶无袖！叶无袖！我找到了挽君的消息！”陆小凤兴冲冲跑过来道。
叶无袖手中动作一停，看向他：“在哪里？”
陆小凤的表情渐渐多了一些复杂，好似有一些不解，还有一些疑惑：“在新班师回朝的大将军身后！”
“哪位大将军？”
大庆少有战乱，但是并不是没有。边境时有宵小犯境，虽算不得大事，却不胜其烦。而大庆常驻边境的，就是李家。李家惯出忠良之士，李家子弟或满腹经纶，或征战沙场，无不是烈烈男儿！人才迭出，却天妒英才，李家每一代都子嗣稀少，少有长命之人。这一代更是，李将军当日入了战场，家人俱是带入了边关的。几年前李将军战死沙场。而李家长子当日请缨一战，骁勇更胜其父，如今已是他驻守边关第七个年头。李家人素来脾气极倔，李将军当日镇守边关，不曾有一日回京，言道：“敌寇未绝，何以归家？”而这现在这位年轻的李将军也是如此，他至离京之日，再没有回来一次。
这样的一个人，他如今……归来了。这是一个英雄人物，虽然跟江湖中人并不一样，但是他的事迹说出来，却没有谁不得不道上一句英豪。无论是多年的镇守边关，还是七年前的力挽狂澜。
“如今大将军已班师回朝，虽不知道挽君是怎么跟在他身后的，但是我们应该找个日子去拜会一番吧。”陆小凤摸了摸他的胡子，沉重道。这位李将军是个什么脾气不知道，老李将军却是性烈如火的，不是说老李将军暴躁脾气不好，而是他的脾气太直了，直到人受不了的地步。而且整个人也如同一团火一样，轰轰烈烈的。
如果挽君是在其他人府中，陆小凤指不定会偷偷摸摸一个轻功进去把莫挽君喊出来就作罢，或者是出门时趁人不注意就把人带走了。但是李将军府，不能这样做。
如果你不光明正大，那么极容易引起李家人的恶感。既如此，不如大大方方去拜会了，还来得理所当然一点。
“拜会？那就去吧。”叶无袖对于这位李将军并没有什么恶意，相反还有一些好感，毕竟当年十年征战，他见过了太多的将士。不仅仅是天策，当年还有神策，虽然当日事起，神策似乎为虎作伥，但是他是亲眼见着张巡带着神策将士抵挡如狼似虎的狼牙军，在最前线的洛阳，尸体堆了满地，他现在犹还能感受到鲜血溅了满身的感觉，他一阵恍然，好像有人在大喊：“侠士！此地危险！”然后一波一波的神策将士与狼牙军同归于尽，他们用尸骨码做了长城……至于天策，同样的惨烈……叶无袖甩开脑中驱之不去的回忆，不再去想那些。
在叶无袖心里，一切为了国家而付出的将士，都是值得人由心而发自然而然的尊敬的！
说干就干，叶无袖从来不是个拖沓的人。陆小凤也就跟着去了。去的正是皇上新赐下来的将军府。但是很遗憾的是，大将军才班师回朝，而今是去面圣去了。
“那……将军身边的那个姑娘呢？”陆小凤问道。
仆人眼神古怪看着陆小凤：“你问这个干什么？”
陆小凤摸摸胡子，苦笑起来。他觉得这人是误会了什么。这个仆人肯定不知道，他现在的眼神，就像是在防贼一样，就像他是来撬墙角的一般。
“那是我们旧友。”叶无袖出口了，温雅如风。陆小凤瞬间觉得牙疼，他可还记得叶无袖揍他的时候没有半分留情，暴力非常的样子。
他这三个朋友也很像。陆小凤突然觉得。
花满楼是骨子里的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他热爱鲜花，珍惜生命，能体会每一天的美好，不自觉的让人放松。苏无问是温润，带着世家子弟的矜持疏离，他的温润更像是一层隔离层，对着没有入他心的人带着冰人的冷漠，对他心中认可的人，却又暖人得紧。而叶无袖与两个人都不一样。他像是蛰伏的凶兽，他的温润像狼披上了一层羊皮，为了不吓坏无谓的人，而在真正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会毫不犹豫一把扑上去撕开敌人的咽喉。绝不姑息，绝不留情。
陆小凤苦笑，他突然又觉得这三个人并不一样了。西门吹雪叶孤城莫挽君三人是本质相同气质相类，而花满楼苏无问叶无袖是气质相类，却从不是一类人。
“莫姑娘跟着将军进宫面圣去了。”那仆人立马回答道。
陆小凤连嫉妒都不想嫉妒了，颜值高的人就是有这种特权。不过……“挽君进宫面什么圣？”陆小凤懵逼脸。
“小人不知道。”仆人回答。
陆小凤：“……”
陆小凤一路茫然地跟着叶无袖离开了将军府……挽君怎么就跟着李将军面圣去了？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正在陆小凤茫然之际，他的神经一紧，行动快于思想，先一步做出了动作，向旁边避了一避，怎料对方也朝边上一避……
叶无袖一脸惨不忍睹的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满目河山空念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