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三章 ...
-
到了苏州就要去见一见冯子墨的母亲和继父。张恒比冯子墨更熟路，很快就找到了外公外婆的住处。
自从父母离异，冯子墨就没有主动找过母亲，呃，宣布婚讯那次不算。
“小乖来了......子墨......素华。”何宜开门见到外孙，没想到儿子和儿媳也跟在後面，不禁愕然。
“打扰了。”冯子墨脸无表情鞠躬说。
“我们带小乖过来拜年。”陈素华赶忙笑说。
“不打扰，当然不打扰，你们赶紧进来。”何宜侧了身子，让他们先进门。
唐学志刚好在做饭，他从厨房出来，见到来人，心里一惊。这是第一次见到冯子墨和陈素华，有点紧张，不知道该跟他们说甚麽。
冯子墨穿着深灰色大衣和牛仔裤，大衣里面是灰色毛衣，他身材修长，穿甚麽都好看，唐学志对继子的了解，只局限於他是运动员和外交官，别的就一概不知，因为太太也不清楚。
冯子墨见到唐学志，非常平静地说：“叔叔，新年好。”
陈素华倒是言笑晏晏，拿着从意大利买回来的礼物送给他们。她的身上是酒红色的大衣，黑色裤装与切尔西短靴的经典组合让看似平淡的大衣多了几分都市感，当然儿媳长相漂亮，自然是为这身打扮大大加分。
也幸亏有陈素华和张恒在，要不然只有冯子墨一个人过来，今天的唐家将会是一片尴尬难堪。
张恒偶尔会来苏州，跟外祖父母很熟稔，一个人也能说个不停，不在乎有没有人在认真听。他的声音很清脆，不是高亢的童音，而是听起来很舒服。
“舅舅难得来苏州，明天可以一起去博物馆看展览。”张恒笑说，眼睛眨了眨，笑意盈盈。“外公在博物馆工作，可以带着我们免费进去，顺便给我们讲解了，好吗？”
陈素华喜欢张恒的性格，懂事而不世故，现在的小孩子难得这麽讨喜了。
张恒正好坐在陈素华身旁，她低头就看清他眼睛上一根根纤长浓密的睫毛。张恒的眉毛规整修长，浓淡适宜，眼睛的形状是标准的桃花眼，如果女孩子生了这样一双眼睛的话笑起来应该会很漂亮，偏偏就长在一个男孩子的脸上……
“子墨，你想去吗？博物馆刚好在办清明上河图特展。”唐学志见他脸容平静，不显悲喜，也抓不准他的心思。
“好，去看一看国宝也是荣幸。”冯子墨忽然想起当年陈素华形容他是国宝，他还开玩笑说自己是不是清河上河图。
陈素华向冯子墨投以一个戏谑的微笑，大概也是想起当初的这句话。
吃过晚饭之後，唐学志带了张恒出门散步。陈素华则陪着何宜在厨房刷碗。
“你和子墨在罗马生活得好吗？”何宜刚才吃饭不敢多说话，生怕会令冯子墨不悦。
冯子墨身上有股令人惧怕的气息，看人的时候从来都目不斜视，直视对方的脸和眼睛。眼神仿佛要看穿你整个人一样锐利而充满锋芒，令人无所适从，只想躲闪。或者是何宜对他一直抱着愧疚之情，所以在他面前总是不能正常说话。
“过得不错，子墨的工作很有规律，准时上班，准时下班。”陈素华只会挑好的来说。她没必要令老人担心。
“那就好了，他的身体好吗？运动员都有些旧患，你多照顾他一点。”何宜问过子妍，射箭运动员的肩膀和手很容易受伤。
“他很爱惜自己的身体，您不用操心。”陈素华笑说。
“你们有空就多回来，探望子妍也好……能来看看我也好。”何宜低头说。
陈素华无声叹了口气。
把所有家务做完之後，陈素华才回房间休息，冯子墨刚好洗完澡，赤裸上身走出浴室，在桌上拿起白色的温热肩颈贴，贴在左肩上。冯子墨已经做得很纯熟，完全不需要陈素华帮忙，就能准确贴在肩上。
“是不是天气太冷？”陈素华问。
“年纪大了。”冯子墨脸无表情说。
陈素华将额头抵在对方厚实的右肩上，低低地笑起来，半晌才抬起头来，笑容还没有完全从她脸上褪去，让她的面孔柔和而又美好。
“要我分一块给你吗？”冯子墨也不知道陈素华在乐甚麽。
“我的身体还过得去。”歌手和运动员都是靠青春拚命的职业，有了年纪之後，冯子墨先感受到时间的无情，开始觉得身上不舒服，陈素华比他好一点，现在偶尔腰酸背痛。
陈素华洗完澡出来，见到冯子墨坐在床上，还拿着平板电脑处理公事，待他把电脑关掉，她才开口询问。
“不习惯跟妈妈说话吗？”
“有一点。”如非必要，冯子墨一直不希望与长辈相处。他集齐了一切不讨长辈欢心的缺点：懒散、任性、毒舌、直白、冷淡。从小到大，喜欢冯子墨的长辈屈指可数，连射箭队的教练也说冯子墨实在太难搞了，做甚麽也是随手所欲，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
“几年才见一次，没事。”陈素华也说不准下次回来是何时。
“有时，我还是像小孩一样不懂事。”
“怎会不懂事呢？回意大利之後，你不是又要升职了吗？”
“我宁愿不升职。”
“这些事情不是由我们作主。”
“我知道。”
跟着唐学志出门散步的张恒终於回来，进了房间，就跟陈素华说他跟外公做了甚麽，张恒说话声音不大，但非常清晰，内容不罗嗦，非常简洁。
待冯子墨进了洗手间，张恒才悄悄跟陈素华说：“舅妈，我这样说话，舅父应该不会讨厌吧？”
“怎麽说话？”
“妈妈说，舅舅不喜欢别人说话太多。”张恒把妈妈的交代记得很清楚，一定不能给舅舅和舅妈添乱。
陈素华笑说：“你不用管他，想说甚麽就说，你舅舅不会骂你的。”
“舅妈，我能看电视吗？”张恒看到时钟，晚上十时，正好可以看到一年一度的大型音乐会。
“看甚麽节目？”陈素华还是第一次见到张恒这麽兴奋。
“新年音乐会。”张恒开了电视，正好播放张恒期待的音乐会。
陈素华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她所见到的人和事，也不敢相信她听到的歌曲。
「欢迎大家收看2029年的万荣新年演唱会，我是今天的主持人白永昼，首先为大送上跨团组曲！」
萤幕上出现的後辈她一个都不认识，可是白永昼拿着话筒走出来，站在所有人的中间时，陈素华就有了「啊！这是我熟悉的人」的感觉。
白永昼也开始老了，眼尾嘴角有浅浅的皱纹，笑起来就见到老态。这也是，他有三十九岁了，如果她还做歌手的话，说不定会被後辈的歌迷吐槽是大妈了。
张恒也跟着歌曲哼起来，陈素华想不到万荣的歌曲这麽受欢迎，连小学生也能哼上两段。
“小乖，你喜欢谁？”陈素华揽着张恒，坐在床上观看节目。
“叶翔。”张恒笑着回答。
“因为他长得像你的爸爸，是吗？”
“叶翔人很好的。”
“嗯，我也觉得他人很好。”陈素华多年不见小师弟，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生活如何。
“而且妈妈也说他读书很厉害，非常聪明。”虽然张恒搞不懂教育心理学是什麽一回事，但妈妈说是一门很专业的科目。“他也在。”张恒指着萤幕的左边，叶翔穿着黑色西装，拿着话筒，却事不关己的表情，陈素华不禁笑了。
“嗯，他一向很聪明。”叶翔还是当年模样。岁月流逝，叶翔的长相已经跟张继科不大相似，但眉眼间的冷凛一直都在，站在一众笑容满面的後辈当中，更加显得出众。能进万荣的都是帅哥美女，那股老子甚麽都不care的气质，实在是太耀眼。
顾心怡、李卓雅、连雅堂、安雨薇、梁海龄……她的昔日同事们全都站在台上，笑容可掬跟全国观众拜年。
陈素华心里不是滋味，又忆起袁希和徐世贤。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