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短篇集》落叶依秋

5、凭心

　　01
　　铁时空大牢，阴冷无比。
　　“修，修……”
　　又是谁的呼唤，他微睁开眼，却只苍凉一笑，又复闭上，“你怎么会来这里。”
　　A chord站在铁门外侧，唯一的一次，在他的面前显得沉重无比，“我找了灸舞。”
　　“你不应该来。”
　　细细的低语却引出对方极为狂躁的回应，“什么是应该，什么是又是不应该！”
　　重拳锤击铁门发出震耳的声响，他揉着耳廓却如静水般说道：“反正都这样了，不是吗？”
　　“阿香她很不好，我们也是。”无神的双目紧盯着黑漆的地面，achord斜靠在铁门边上，好似连说话的力气都消失了一般，“你也是，灸舞也是。修，你真的甘心，为这种事情，毁在这种地方么？灸舞他……”
　　“我不想啊。”修微微笑着，淡淡说道：“可是achord说到底，我们是为人臣子，时空总比我们个人要重要得多的。”
　　沉默静静发酵，achord安静半晌缓缓说道：“我会在去找灸舞看看，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02
　　没有异能渲染的碧绿空间，在看不见的地方隐藏着压抑。他安静的跪于堂前，拿眼角的余光打量起坐在堂前的人，喜怒不形于色。不陌生，也变得不熟悉了。
　　这种沉寂，这种压抑。
　　“修，你后悔么。”堂前人默默开口。
　　他听着这般的问话，却只是平静的将头低下。与最开始前来捉拿他的人出示盟主亲笔令时的惊讶不同，现在的他早已进入一种看淡生死的平静之中。
　　“盟主，保住阿香，保住其他人，呼延觉罗修自然知罪。”
　　“知罪？你有什么罪？”
　　“渎职，抗命……”修抬起头看着堂前的少年，“在时空局势混乱之时，没有成为盟主的助力，反而给盟主天了不少麻烦。”
　　沉寂悄然蔓延，拿着空白审判书的灸舞歪着头默默回想初初上任时，他们头一次的对碰，那个沉稳的少年，刚毅正直的背影。
　　他会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荣耀的呼延觉罗后裔。
　　“那是你为自己判的罪，不是我给你的罪。”
　　灸舞起身缓缓走到修的身边，将审判书塞入修的手中，倚着深邃眼眸，他微微笑着说道：“放逐时空边境，永不召回。”

　　03
　　achord拿着请辞书敲开了灸家的门，和正要出门的灸舞站在门前，两两对视。
　　“我是不懂什么时空大义啦，可是盟主，我achord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适合呆在这个位置了。就请我们的盟主，收下这封请辞信好了。”
　　张开手，信封飘悠悠滑落到地上。Achord回身走了，立在半敞开门前的灸舞，弯下腰捡起趟落在地上，轻如鸿毛的请辞信，笑的空洞。
　　疾风从身后呼啸，灸舞神色微变，伸手拉住了急欲追上前去的灸莱，平静说道：“小莱，你去做什么。”
　　气急的灸莱，满脸通红，对着如此平静的灸舞却反倒泄下气来。
　　“我知道大义为先，哥，你不用抓着我了。”
　　灸舞笑着放手，灸莱一步上前，对着这般空洞的灸舞，没来由的心慌，“哥，你振作些，都是些气话的，等他们知道真相，就都会回来了。”
　　灸舞将残破的纸叠好塞回信封微微摇头，“没关系的小莱，这一切，都是在这个位置的我们应该承担的。”
　　即使其实我已经对自己失去了那么一点点的自信。

　　04
　　灸莱探头进来时，温度低到似乎会滴水成冰。灸莱打着寒颤，“哥，你为什么呆在这里，黑漆漆的，而且好冷。”
　　“小莱，注意一点不要感冒，我在练功。”
　　灸莱吸了两口冷气，敲了敲手臂，“不行，不行，什么功非要这么练，你快跟我出去，不然我就在这里陪你冻成冰雕。”
　　“你……好吧好吧。”
　　呼出的气体都成白色，灸莱自己看去才发现凝在灸舞身上的冰渣，随着灸舞每一步上前，一点点碎去。
　　“哥，你是不是受伤了！”
　　前行的人，脚下微微一顿，轻描淡写的说道：“皮肉伤啦。你知道，前期为了保密，我只调动了灸家的几个人。我又顾着速战速决，难免顾此失彼。但是好在都结束了不是吗？”
　　“……那为什么不去看看医生？”
　　“皮肉伤嘛，一个人就搞得定了，干嘛还去看医生，到时候搞得大家都神经兮兮的。把能量水给我一下。”
　　依言将能量水递给灸舞的灸莱有些坐立难安，“老哥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啊。”
　　“那你为什么不见他们啊？”
　　“……”
　　“哥，他们说他们想见你。”

　　05
　　风雨飘摇，又是下雨的夜晚，湿湿冷冷。
　　屋内终究是亮着灯的，灸舞叹了口气，拧动门把“小莱，我不是和你说过要……”
　　啪，啪。
　　两声拉炮的声响，震的灸舞往后退了好几步，“achord，修，还有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环视着屋内拥挤着站成群众人，灸舞确实吃惊。
　　“老哥！”灸莱扑上去给了灸舞一个大大的拥抱，“欢迎回家。”
　　被簇拥着向前的灸舞显得十分茫然，他回过头来对灸莱说道：“今天不是你生日吧，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鬼啦，老哥，难道只准我生日的时候，咱们家才能有许多人吗？”
　　对此不知道如何回到的灸舞，抬眼去看修。
　　“是这样，achord说我们好久没聚了，你最近又这么忙，所以他提议我们到你家里等你回来。”
　　Achord
　　四处搜寻才找到那个使劲往后缩的背影，灸舞微微笑道，“achord，你在找什么呀？”
　　“找，找，找……”achord咬紧牙把心一横“找我前几天丢在你家的东西啦！”
　　一阵寂静顿时袭来。其他人不时扫扫对视的两人。
　　最后仍旧是achord没有沉住气，“是我不好啦，你不要赌气了，把东西还给我好吧？”
　　“烧了……”
　　“啊？”
　　灸舞微微笑道：“我说，我烧了。”

　　06
　　“小学同学，你怎么知道叛乱者会在路上伏击修。”
　　“因为我把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放在修身上啊。”
　　“是什么东西？”
　　“兵权。”
　　“……”吃惊的人下意识张开了嘴，“可你在会上相信状告修的人时，显得那么绝对，怎么会又把兵权交给修。”
　　“你在说什么呀，修身上的兵权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收回来好么？”
　　仔细思考的人，用已然打结的大脑仔细过了一遍所有的故事，然后微微叹气，“好像真的是这样。”
　　“……小学同学？”
　　“嗯？”
　　“对不起。”
　　“……”
　　“我原本为你不相信修的事情感到很生气，可是到头来，其实不相信你的人，是我……你不怪我吗？”
　　“怪。”
　　“……”
　　说话的人揉了揉额角，“你们都在说我们是兄弟，你也好，修也好，还有夏天。可事实上，我也知道啦，有些距离不是不想就不会有的，终究在我们的位置上，也是没办法的事。好吧，我承认啦，不是生气，是有点寂寞。”
　　“对不起。”
　　“不要再道歉了。”对着吃惊的人，灸舞微微笑道：“毕竟这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释的清的感觉。现在你还站在我面前，哪里都没去，夏天没有在质疑我决定的时候，一拳解决了我，修在收到判决的时候，也是自发走入的牢房……有这些已经足够了。”
　　相视一笑，achord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幼稚的可以。”
　　这就是兄弟吧。不只是在危险的时候，甘愿为你去死。
　　是兄弟，才会有总会出现的误会。如果不是彼此在乎，就会连误会都不会有了。至少还愿意听你解释，还要关心你的心情，还想在所有的事情发生之后，关心着你是不是没事。
　　这种时候，凭心就好。
　　……
　　“哦，对了，小学同学，还有修的判决书呢，判决书怎么处理？”
　　“你说这个？”灸舞抖抖轻飘飘的白纸，微微一笑，撕了个干净“没啦。”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