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短篇集》落叶依秋

3、成风

　　01风起
　　“这风可真大呀，连伞都打不住了。”
　　推开门进来的夏天的由衷的感叹，把伞骨已折的雨伞靠在墙角的伞架子上。
　　“夏天回来啦。”雄哥慌里慌张拿了两条毛巾“快擦一擦不要感冒了。”
　　“没关系的，老妈，我往回走的时候才刚开始下雨没多久。”
　　夏宇从沙发边上站起身，“百年难得一遇的特大风震，学校都停课放假了，铁克禁卫军这个时候却还要出去巡逻，真是辛苦。”
　　夏天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没啦，盟主说这是风神归位的庆典，是偏向于白道的自然现象，有净化的能力，等真正开始起风以后，魔就无法行动了，不用太紧张，所以我们也只是在街上看了一看，修就让我们散了。反正我读书也不怎么样，像这样子出去，比呆在学校里，还是舒服一些的。妹呢？”
　　“花痴美说因为风震要来了，所以她去给阑陵王送伞，后来开始下雨了，她就打电话说不回来了。”
　　“……”兄弟保重。在心里默默为阑陵王祈祷一句，夏天放下毛巾，看着一头扎进厨房的雄哥，颇感不安“老妈你在做什么？”
　　厨房传来雄哥雄厚的声音“反正在家里也没别的事，所以我想做菜啊。”
　　“！！！”

　　02萌舞
　　“盟主，街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除了风属和雨属的行者，我让其他人都回家待命了。”
　　“辛苦了，修。”三两笔连城一个‘舞’字，灸舞把文件收起放到一旁，两手交叠趴在胳膊上，显得十分委屈“我好累，好困，还好饿。”
　　修略略无措，却不似平时语结，稍显生硬地到旁边的客座上倒了杯水，端到灸舞面前转移话题“盟主您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灸舞对着瓷杯子里的白水发了半晌呆，最后微一叹气，无奈道“说完了。”
　　修眉毛轻抖，哭笑不得“盟主，呼延觉罗是擅长摄心术没错，但这并不代表我会读心术啊……”其实是可以猜到一点，神行者的忌日就快要到了……盟主这样，大概是在感伤。
　　但是身在高位，又绝对不可以让属下们感到不安。
　　修正色道：“盟主，其实您可以放松一点。”您已经足够优秀，即使伤感，那也不叫软弱。
　　灸舞一双眼睛亮的透透，忽然软著嗓子卖萌“修～”
　　“盟……盟主？”
　　“麻烦把那个您去了，叫我灸舞嘛～”
　　“……盟，盟，盟……盟舞。”
　　“鬼啦，萌舞！”
　　(╯﹏╰)

　　03风眼
　　——修，我们去看看风眼吧。
　　直升机的门开着，灸舞带着风镜，扒拉在门边，往下看。修拉紧黑皮夹克，眼睛微眯死死盯着灸舞，显得战战兢兢。本来嘛，作为一个担心上司的下属，铁时空盟主之下，军方第一人，他认为他自己还是有很正常的逻辑的。如果自己家上司趴在千米之上的直升机门边上，没系安全带，还时不时兴奋异常的转过头来对自己说“修，你看，这就是风眼，你没见过吧！”
　　修觉的他还能这么正常的蹲在盟主身后，而且时不时还能附和着说上两句，就已经要烧香拜佛，至诚感谢他们呼延觉罗伟大祖先留下的强大的战士基因。天知道，这种天气还坐着直升机飞出来的盟主是什么心态，不会就是为了看这漩涡云吧。
　　“修，你知道吗，风震所成风眼会行过十二时空的每一个角落，将一切污秽涤荡殆尽。这云不仅浮在铁时空之上，他更是漂浮在十二时空所有的天空之上。它是一场盛世的庆典！”
　　灸舞再次回过脑袋，还在说起盛世庆典的时候，手舞足蹈的比起一个大圈。修心里一惊，盟主，你淡定点啊，不要松手哇！！
　　由结界保护的直升机虽然不会被风吹跑，但是依旧无法阻隔风刮过所产生的回响。修对于灸舞所说的话，其实没听到几句。
　　灸舞放下手，对着一脸紧张的注视着自己的修，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慢慢说道：“修，我要飞了。”
　　卧槽，盟主！

　　04念
　　——你知道修当时是什么心情？
　　——我大概可以知道。
　　——你大概可以知道个毛线球！
　　……
　　“太乱来了，风那么大，万一不能成功着陆怎么办！”修黑着脸。
　　“风大着陆的时候才更有缓冲，这个我更有经验好不好。”灸舞反驳。
　　修语塞，灸舞揉着耳朵，甚是无奈地继续“脸不要那么黑，是你说要我放松一点的啊，所以我就放松啦，我都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玩一次了。”
　　修十分认真：“放松当然可以啊，可是盟主您也要找一个安全的方法吧。您如果出事了，我要怎么给铁时空交代，以后这种事情，您还是少做吧，最好不要做了吧。”
　　灸舞耸耸肩“我上任以来笼统就做过这么一次好吧……”
　　对着仍旧一脸苦相的修，灸舞似笑非笑“这其实没什么的，不要大惊小怪啦，以前我小的时候，我师父就特别喜欢把我从山顶上直接扔下去，对这种事情，我实在是是太熟悉了……”
　　“好啦，好啦，修。”看着脸色依旧很黑的修，灸舞决定放弃“我请雄哥帮我准备了些东西，你帮我跑一趟夏家可好？”
　　师父，我要去看你了。
　　师父……

　　05风过
　　风过天晴，可以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好天气。
　　灸舞立于墓碑之前，独自一人。
　　“这是雄哥煮的菜，你生前没能来得及尝尝，今天我托雄哥做了一点，带来给你。”
　　只三四个小菜，不多，雄哥做的精心，所以两三天前就在实验着要做些什么。虽然实际上，这弄得夏家人苦不堪言，但是结局却是每个人都十分配合着品尝，在知道理由以后。
　　灸舞长叹一口气，于掌心间翻转出一块璧白的萤石，是他在风眼里找到的。蹲下身，小心的将其置于墓碑之下，低着头，却是努着嘴，很是鄙视“我都多大的人了，你还在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师父，你不要这么幼稚嘛。”
　　“你才幼稚，那么大的风，那么高的飞机，你说跳就跳了，你不知道为师我很担心吗！”
　　灸舞半勾起嘴角，做了一个鬼脸“我知道那是师父的风嘛，既然如此，我怎么可能会有事。”
　　神行者仍旧嫌弃，刚想反击，却睁大眼睛似乎震惊，蹲在地上的灸舞，低着头，顺势地跪在了地上。
　　终归是愧疚了。
　　终归是释然了。
　　但必须要告诉你的是，师父我已经可以自己飞了。
　　灸舞抬起头，隔着一层说不明道不清的空虚，两边都是平静到不起波澜的眼眸。
　　谢谢你，师父。
　　谢谢你，再见。

　　尾声：成风
　　我不知道，原来我还有的选。
　　当天敕来临的时候，我正以为自己会忘却前尘，再世为人。
　　风神，雨神，你想成为哪一个。
　　风吧，应该是风。
　　“小舞，为什么希望爸爸妈妈成风？”
　　为什么希望所爱之人成风。
　　因为风很自由，因为风很洒脱，因为风无拘无束，因为风啊……
　　“老哥，我们买了水，你要不要喝。”
　　小莱在很远的地方和修站在一起，大声的吼着。在小舞刚巧站起来的时候，就如最开始小舞立在我的墓碑前沉默时，小莱拉着修走的匆忙一般，时间把握的恰到好处。
　　小舞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头也不回“我当然要喝，我快渴死了。”
　　然后我看见他慢慢的越走越远，抬起手，道别。
　　他想告诉我，不用担心他。
　　他想告诉我，不必牵挂他。
　　“神行者，为什么要成风。”
　　“因为风很自由，因为风很洒脱，因为风无拘无束，因为风啊……”
　　我要走了，小舞，我走之前想来看看你。
　　神行者此生遇见你，死而无憾。
　　谢谢你，再见。
　　感谢上苍。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