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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新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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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Double Game》第十期刚刚播完,收视率在第八期破三,这一期的最高收视已经破四,这个收视表现不输于晋江、奇点卫视的王牌综艺节目了。第二季的拍摄准备早在五月中旬就做好了,第一期将在六月开拍,采用分开拍摄的方式。一方面,方便那些有通告的人们,另一方面这也是因为新一季的活动改版要求。
第二季的正式命名为《Double Game之爱情洗牌》,名字来源于一个很久以前大火的日剧。顾名思义,就是要交换couple。前一季各种couple已经深入人心,最火的当属俞昕阳和薛慈的鱼刺夫妇,影帝组的恩爱夫妻档就更不用说,马云飞和徐若曦、谢安和习菲两组也都分别因为各自的特点深入人心。按节目组的意思就是,在大家都以为会看到第二季众人因为经过了第一季从陌生到熟悉的洗礼,疯狂地秀恩爱时,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要不还有什么看头?
《DG之爱情洗牌》的拍摄,无论是从周期还是累人程度,都比前作轻了不少。一个多月以来,除了拍摄《D G》之外的时间都泡在培训中心。上完了课也不走。京城那么大,从宿舍到这边要将近一个小时,他干脆跟高考集训班的小朋友一样,交了一份宿舍费,天天住在这里。他接受的是专业训练,和高考的那群学生不在一个地方上课,作息时间也不一样。俞昕阳想着自己反正也不长身体,再加上有外人在走动他也睡得不好,每天都是在练习室练到熄灯前夕,早上比出晨功的起的都早,一天也就睡不到五个小时。阿波罗最忙的时候,他也不至于这样。
看着那群为了梦想而辛苦训练的高中生,他似乎又看到了练习生时期的自己,每天都有动力继续拼搏。然而,和以前自我激励式的生活不一样,他根本没资格为自己一天只睡四个多小时而感到自我满足,因为他发现,跟周围真正努力的人比起来,他这点儿根本不够灌鸡汤的。
“我有时候真替你担心,你这小身板天天就睡那么一会儿撑得住吗?”俞昕阳躺在按摩椅上,闭着眼睛跟薛慈打电话。
“拍《爱情洗牌》的时候我是能睡饱的,而且每隔一两个礼拜我都会睡一个大觉补回来。”薛慈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跟他打的电话,背景十分安静,薛慈的声音也不像平时那么中气十足,好像刻意压低了声线,“你培训课上的怎么样?这一个月可有收获?”
“那收获可太多了,感觉自己以前就是在过家家啊。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但好歹老师夸我比他们剧团的龙套群演强了。”俞昕阳的话里不像之前一般充满了迷茫与自嘲——努力了之后总能看到希望的,“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了。”
薛慈:“你指什么?阿祖他们?又不是我求着他们指点你的,你谢我做什么?虽然我提出过,但是邀请你拍戏也好,一起行动炒绯闻也好,都是上面的决定。”
“你上面还有谁啊?”俞昕阳有些好奇地问。薛慈所在的工作室刚成立,从助理到经纪人到司机,都只有阿祖一个人。
“雅姐啊,我们大BOSS可是美国回来的。华明艺人总监知道吗?陈亦明,我们雅姐老相好。”
俞昕阳一听就知道是薛慈在瞎说。
薛慈也一眼就看出了俞昕阳不信:“你还别不信,我说的是,老乡,人家俩可好了。”
“都是京城的,可不是老乡吗?”
“不止呢,他俩好像是大学同学,一起打拼奋斗过那种。后来陈亦明他姐姐不是嫁给华明老总了嘛,他就回华明工作了。雅姐就在美国当职业公关经理人,超级牛的。”
“那怎么回来了?”
“不知道,有人说是因为离婚了,但我觉得雅姐不是那样感情用事的人。有个说法是,一直跟她签约的那个大牌明星息影嫁人生孩子去了,她看中了国内的娱乐市场就回来了。正好陈亦明所在的华明也开了娱乐公司,他还当了艺人总监,俩人成了同一个圈内的。偶尔还会来我们公司唠嗑呢。”
“是这个样子吗?”
“我那天在外面吃饭,还看见我们雅姐和陈亦明了,我总觉得他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不过,雅姐也经常和其他几个知名的大佬一起吃饭倒是真的。”这个圈子里没有秘密,俞昕阳没瞒着自己认识陈亦明的事情。甚至俞跟几个关系好的圈内人说了能接到《西晋》的通告,跟陈亦明有点儿关系。不过,自然是没跟任何人说过陈亦明送自己回过家,毕竟那么说似乎有点儿意味不明。
俞昕阳挂了电话,回宿舍洗漱一番躺在床上,忍不住拿出陈亦明给的名片端详。他在那次得了陈亦明帮助后,特地给对方打电话致谢了,对方没拿这件事说事,反而说想要改天请他吃饭。俞昕阳不敢拒绝,挑了一天《爱情洗牌》拍完早解散的晚上,约着一起吃了顿饭。对方对帮助他的这件事只字不提,好像两个人真的是朋友一样。
他该不会是想追我?
俞昕阳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然后又打消这个可能性——那种大佬,要追人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可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是值得那种几乎能在圈子里呼风唤雨的人所图谋的?
………………
《西晋》的试镜场合。
这次面试的主考官有五个,选角导演、导演、编剧坐在当中,左右两边都是投资商。这个阵势让俞昕阳也有点儿紧张。
深呼吸,然后先站在边上,在助理喊开始了之后,逐渐往中间走。他特地去了解过那个时代的服饰,礼节,跟着老师练习过那个时代的行礼方式。至于卫玠这个人的信息资料,在市面上能看到的介绍里真的不算多,出名的事件也就那么三五件,后人的诗词里对他的描述也不过寥寥。能够在后世被人们记住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的容貌俊美,被称为“中国古代四大美男”之一,那个词语 “看杀卫玠”,就是形容这位卫美人出门的时候,因为乡里乡亲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看,然后硬生生被看死了。这一点俞昕阳也不至于自恋到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但最起码这个娱乐圈也找不出几个比他更合适的。
然后,此人十分擅长擅长清谈。清谈是在魏晋名士流行起来的一种历史文化现象,大致类似于现代的演讲和辩论的结合,是“针对本和末、有和无、动和静、一和多、体和用、言和意、自然和名教的诸多具有哲学意义的命题进行深入的讨论”,而且要求有新异的观点,要“见人之所未见,言人之所未言,探求义理之精微而达于妙处”。
根据俞昕阳从资料上看来的清谈的相关,可以判断出这个人,才华横溢,能言善辩,对很多话题、事件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自幼就常被人称赞,就算不自负,肯定也有这自己的一身傲骨。这样的人,看事情理智,多次拒绝朝廷的官衔,清高肯定是少不了的。
总的来说,按编剧的意思,加以俞昕阳看资料的理解,卫玠这个人除了貌美,还有的特点,首先,肯定是非常有才华,能够匹敌容貌让外人传颂的才华;其次,能言善辩;最后,应该会有正常才华横溢之人都会有的特点——清高。但是,他的清高还和大多数人不太一样,他是那种“相信人无完人,所以做错事可以宽恕”不会跟人发脾气,就好像是“不和你一般计较”一样,当然往好了说就是为人宽容,只是这个人不仅怒不表现在脸上,连喜也不表现在脸上,放在现在大概就是所谓的“面瘫”。
要演绎这样一个角色,达到薛慈说的“会写人话”的程度,应该不算很难,所以几位导演才愿意给他机会。然而,俞昕阳却想试一试能不能达到更高的标准。
他演的是卫玠家因乱迁居前的这场戏。
缓缓走到场地中间,仿佛是在院子里看整理好的行李,时不时跟周围路过向他问安的丫鬟小厮点点头,看刀哪个行李没有达到要求又去叫人重新弄。
姿势,动作,好像身上穿着的不是白衬衣牛仔裤,而是魏晋时期最常见的宽大的圆领外袍和大袖翩翩的衫子。
突然,从屋里走出一位老妇人,卫玠忙恭敬地上前扶住她,这是他的母亲。当时战乱渐起,因天下大乱,卫玠打算搬家到南方,可母亲却说不能这样舍下哥哥卫璪离开。卫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母亲。
俞昕阳把这段台词背的一字不差,甚至该有的抑扬顿挫,对母亲说话时的微表情和动作神态,一样都没有落下。
他看着母亲流着泪答应了他,一向冷漠如他也露出于心不忍的眼神,只是母亲没有发现,他那双眼里有对家人安危的担忧,更有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的悲哀。临别之际,卫玠依旧是那张几乎看不出表情变化的脸,只是熟悉的人都能看出他眼中对家国天下,对兄长的担忧,他向兄长卫璪行了个礼,说:“恭敬父、师、君的道义,是人们所看重的。如今可以说是献身事君,哥哥自勉。”
这句台词,俞昕阳有特地练过,比起之前劝母亲的那番话更加地投入感情。因为对母亲说的那些,只是让母亲放弃无理取闹一般的不理智举动,母亲不能明白他做这个决定是多么的艰难,背后又有多大的心痛。而对哥哥说的这些,是发自
肺腑,对一个理解自己,明白自己做法,和自己一样担心家国天下的亲人。
他怎么会不担心哥哥?但他怎么能表现出那种不安?
他是一家之主,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他一慌家就散了。他的所有情绪必须藏在眼里,藏在他的一举一动中,不能没有,但也不能让人一眼看出。
…………
试镜中,俞昕阳表现得很好,最起码超出了所有评审的意料,在他表演完这些鞠躬的时候,就连一向苛刻的总导演都忍不住点头,两名投资商和编剧更是忍不住鼓掌。
不像上次差强人意的试镜后,有人搅和场子,一切毁于旦夕。这次的试镜,哪怕再有人来,角色应该也是非他莫属了。以自己的付出换来进步,以自己的实力为自己的未来铺路,这种久违的感觉,美好到超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