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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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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你有什么是不会的?” 他重新坐到她身边时她扭头问他,目光在影影绰绰的灯里也朦胧起来。忍足侑士勾起笑:“这些都是学个业余而已。” “泡妞绝招?” “自然是,但不适用你。” “哼,那可不一定哦。”又是淡淡的冷哼,漫不经心又别有用心。 酒的口味像饮料,多饮也是会醉的。她半恍惚里记得被他拉入舞池里跳了几步,《一步之遥》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动听又浑浊。她把头靠在他肩上,笑出声,这笑里一如十四岁时沁出了眼泪,转眼便又是十年。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个一直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人未娶未变。她说:“忍足你也很厉害啊,这么多年了,倒是性格一直这样欠揍却永远有那么好的女人缘啊。” “你也是。”他趁着她意乱情迷时捧起她的脸注视她湿润的瞳孔,不同的是此时醉倒的人只有她一个,而他一直是身处世外般的清醒。她潮湿的眸子对上他深邃的眼睛,她实际一直不胜酒力,却喝了这么多。她明明从不放纵自己,对自己苛刻又严格,却在面对他的时候一再失态,忍足侑士自知这是她对他的“特权”,让他看到自己的放纵面,是对他不同于迹部景吾得信任。
即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自己,与她不过是短暂的露水情人而已,年纪到了自然就结束。却在一步步陷入她有意无意的迷人里。他带她出酒吧,一路嘻嘻哈哈,他一手揽她肩膀,另一手拎着早就从她肩头滑落的西装外套。东京的角落里她挣脱开他的怀抱哈哈大笑,被他一两句笑话逗的前仰后合。她脱下高跟鞋拎在手上赤脚走在地上,赤脚走进电梯,铁门合上向二十三楼前行。脱掉高跟鞋的她看起来瘦弱又娇小,忍足侑士用右手在她与墙之间隔开狭小的空隙,倾身捏起她的下颚欲吻上她嘟嘟嚷嚷还不甘心的唇时,清楚的听见从她口中清晰地咬出的两个字。
景吾。 这一瞬间,像时间静止一样寂静。但这只是一秒钟的停顿,下一刻他咬上她的嘴唇,力气之大甚至让她吃痛的反抗,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忍心用这样大的力气吻她。明明不该这样啊,在进行这酷刑般的深吻时他在心中嘲笑自己,是在吃醋吗?反正也是没有结局的人,何苦吃这档子没有用的醋。而这吻却是不能结束的,漫长疼痛,接连不断让她来不及换气,她甚至开始挣扎,假如再不停止她可能因此死在他怀里。电梯叮咚一声抵达二十三楼,他松开她,眉眼里带了一丝亦假亦真的严肃,他拭掉嘴角边她的血,问她:“知道我是谁了吗?” “忍足。”酒醒大半,气喘吁吁,语气却依旧不卑不亢。嘴唇带上了刚刚被他咬出的鲜血,显得嘴唇更加鲜润。 ——很好。 忍足侑士恍然意识到这一刻自己已经犯规了。 那又怎么样。 谁说规矩只能迹部北桢一个人定了。
这一夜与往夜不同。他不顾她反对在她身上落下吻痕,没有丝毫温柔,从头至尾迹部北桢双手被禁锢在两侧,不允许有任何反抗,不允许有任何要求。他低沉地声音在她耳边:“叫我名字。” 黑暗里他望见她扭过头拒绝,这个人明明已经被他吃定了,却依旧嘴硬。开什么玩笑,他在国中时代就有了“关西狼”的称号,已经是他的猎物了,哪有讨价还价的道理。他要吃就吃的骨头都不剩,他用力到让她都含出了眼泪,态度却依旧不卑不亢,落下吻的时候才发现她渗出的泪水,他从未看过她哭,这倒着实,是唯一一次。他停下,房间里便安静到只有她寂寞的抽泣声。“怎么,哭了?”放开她的双手勾起她的下颚:“嗯?我看看。” “滚。”她甩开,扭过头。比起身体的疼痛和受辱般的□□,迹部景吾得婚礼倒变得微不足道。原来这么多年,她也没怎么变。怕疼,怕所有不在她掌控范围的事。 “弄疼你了?”他的怒气和醋意在一瞬间就土崩瓦解,甚至连今晚一定要听她叫一次他名字的决心都烟消云散了。 “……”没有回应,眼泪却更加汹涌了。 “好了好了,我错了?”他将她从他怀中解禁,心想最终还是让她溜走了啊。 “你别说话。” “但我舍不得你流泪天明啊。”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柔,像一汪温暖的泉水。 无论多大怒气,也不知临界点在哪里,只要她稍微露出点愁容,他所有的盛怒便熄灭一半。忍足侑士丧气的把头靠在她背后,叹了一声无人听见的气。 迹部景吾自然是发现场上少了两个最重要的配角的。 “北桢呢?”前脚走进室内,后脚便问身边的管家。“少爷,小姐不就在……咦?刚刚明明还在啊。” 自然,同时不见的还有忍足侑士。 他心中浮起淡淡的怒意,很明显,是他把她带走的。“算了,随他们去。”赌气,这些年,他对她已经越来越失去权威与震慑力。但没有她时,他倒觉得这婚礼也是浑浑噩噩的过去了。迹部景吾一直难说自己于这个妹妹的感受。一方面,她的美随着年龄生长愈发成熟冷艳,随之她越来越独立与寡言。他从她的动态里隐隐约约知道妹妹有了男友,自他之后,她有了一段又一段的恋情,于异国,时间或长或短。假期时他去英国看她,她从二楼走下来,望见他时微微浮起一丝笑。素面朝天,青丝及腰,穿着宽松的睡衣。她的脸那么像他又不像他。
说起来,既然已经是成年人了,倒也不用管那么多了吧。
她说过的话。一点也没错。但,即便迹部景吾作为哥哥,也从未欠过她什么。他不过是亏欠了她一厢情愿的爱而已。
迹部北桢醒时已经是第二天近中午。难以相信,这一次她竟然在他家过夜了。她披上衣服拖拉着拖鞋进他的卫生巾呕吐,冲掉。前夜宿醉,这一夜头疼欲裂。她顺手拿过他的毛巾擦擦嘴,随手扔在水池边,这才想起这是忍足侑士的家而不是宾馆,也想起了这个人的重度洁癖。昨夜的事已经不记得分毫,她抬头望自己的脸,然后转身走出卫生间,镜子里掠过皮肤上一闪而过的红。她一下站住,转过身重新审视自己的脸,掀起脖子后的一缕碎发,这红就暴露了出来。她低声咒骂了一声,本就没有想过要过夜,这下倒是连粉底都找不到了。她本来已经将他的毛巾冲干净挂在架子上,这一怒便扯下来摔在地上走出卫生间。她对他没有惧意,所以不满不必隐藏,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