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最情长》树树皆秋色

21、临走托孤

　　殷莫邪的要求并不过分，齐子乔很是乖巧的点点头，算是接受了。
　　“另外，你师父我现在脚跟也未站稳，这次回去血罗门继任门主一位，必然会有诸多波折和变故。带你回去恐怕不妥，不光会耽搁我的计划，恐怕也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你且先呆在鬼医这里，没事可以偷师学学他的医术，他的武功也是数一数二的，比我高太多了。说起来，你拜他为师才更合适，武功、医术都不耽误。”见自己说到医术时，齐子乔眼中闪烁出的光芒，甚是耀眼。她有些怀疑收这个孩子为徒，是不是会耽误他啊。
　　“你若是想改拜他为师，现在还来得及，我也会帮你的，就算是威逼利诱，也有办法让他同意。”
　　“不，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子乔既已拜了师父，哪有再改投其他门下的道理。从今日起，子乔便只有一个师父，那便是你。”小屁孩倒是够衷心的，殷莫邪心里有一丢丢的欣慰。
　　“可是，师父，你还会回来接子乔吗？”小眼神甚是不安，这拜师之路走的颇不容易，跟了老远的路，中间还因为殷莫邪施展轻功跑的太快，他跟丢了，在镇上一家一家的找，才好不容易又找到她。如今已经成功拜了师，可心里还是不安，缺乏安全感。
　　“怎么？质疑你师父？你放心，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便派人来接你。喏，这根木簪给你，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若是师父没来接你，你便跟着鬼医学习，改拜也好，偷师也罢，全随你自己斟酌。以后有机会自可凭着这根簪子相认，但无论如何，都不许你自己跑去血罗门找我。”如果她没来接他，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在这场门主之位的争夺中，她是败家。如果此时他贸然去血罗门找他，不待他进门便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老朽可不会给他这个偷师的机会。”鬼谷子不知何时已经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听到殷莫邪的话，不阴不阳的来了这么一句。
　　“那直接拜师，岂不更好。”殷莫邪涎着脸说。端过鬼谷子手中的解药，一口口喂齐子乔喝了下去。喝过药后，齐子乔“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殷莫邪这才放心，给他掖了掖被子，等他睡下，便出去找鬼谷子去了。
　　鬼谷子正在药方炼着丹药，屋内温度很高，蒸的人脸色发红。殷莫邪站在屋里许久没有说话。
　　“你师父……她如何了？”屋内的寂静持续了许久，终于鬼谷子忍不住问道。
　　“师父她老人家已经仙逝。”很久没想起师父了，如今鬼谷子猛然提到她师父，殷莫邪只觉心里堵的慌，声音也不由的有些哽咽。
　　“她，到底是没放下仇恨。”鬼谷子的声音有些落寞，低低的说了一声，“也罢，爱之深，恨之切。”他佝偻的身子，身前的火炉中的火光跳跃着，仿佛随时都可能跳出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把他吞噬掉。
　　时光太过残酷。当年还在湘水城中谈笑晏晏，品茶论交的两人，如今已是一人长眠地下，一人孤身落寞。
　　药方内再次陷入沉默，谁也没有说话，只有火炉中干柴炸裂的“劈啪”声在屋内孤独的奏乐。
　　“前辈，莫邪有一事相求。”这次是殷莫邪率先打破沉默，言辞神色都异常的郑重。
　　见鬼谷子没有应答，她自顾自的说道：“血罗门是我师父一生的心血，虽然最后沦为复仇、杀人的武器，但我不想它就此沦落下去。师父死前将象征门主之位的木玉令传给了我，但门内如今是一片混论，几位长老都不安骚动着。莫邪此次回去要继任门主之位，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所以……”
　　“你想要我帮你夺位？”鬼谷子打断她道。
　　“不，莫邪只是无力顾暇子乔那小子。所以想先将他托付给前辈照看一阵子，待莫邪在血罗门站稳脚跟，再来接他。”殷莫邪原本想故技重施，拿鬼谷子暗恋师父的事威胁他的。但看到他对师父的一片真心，却又不忍心玷污这份感情。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殷莫邪怕他反悔似的，急忙应道。
　　“待我百年之后，把我葬在你师父的墓旁吧。”殷莫邪有些诧异，没想到他的要求会是这个。
　　“好。”这次的回答，郑重了许多。这是对一个痴情人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