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最情长》树树皆秋色

20、收个便宜徒弟

　　见无华那瘟神被自己误导，终于出去了。殷莫邪才敢停止隐藏气息，大口喘着气从床底下爬了出来，跟着她一起爬出来的，还有齐子乔。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还没站定，齐子乔已经立即跪了下来。
　　“哎！等等，我什么时候说收你为徒了。”殷莫邪决定赖皮到底。
　　“”师父，你明明说我帮你逃脱就收我为徒的，怎么能食言而肥呢？”齐子乔一见殷莫邪又反悔了，心里急的不行。只怪这孩子太老实了。
　　“我只说，你帮我解开，我便考虑一次收你为徒。又不是立即收你为徒。先让我回去好好考虑考虑，等决定收你为徒了再来找你。”说完就想推门出去。
　　前脚刚踏出门槛，就听后面“砰”的一声有东西倒地的声音，殷莫邪以为是齐子乔见自己反悔，在耍脾气扔东西。“哎，你……”殷莫邪转身正要说他，却见他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滚来滚去，黑乎乎的小脸因疼痛皱在了一起，看起来十分可怜。但他却固执的咬紧牙关，生生忍着源源不断袭来的痛感，不肯发出一丝呻吟。
　　他这般隐忍固执的模样，莫名的触动了殷莫邪心底最柔软的一处。这孩子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知道喊痛没用，宁愿默默忍受。不管多么落魄，也不愿乞求别人的同情。
　　殷莫邪移步朝他走了过去，伸手三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替他把脉。殷莫邪对于医术并不精通，但常年行走江湖，受伤都是自己摸索着解决的，渐渐久病成医，一些简单的伤啊、毒啊的自己是能够解决的。
　　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孩子什么时候中的毒，方才一直都好好的，说毒发就毒发了。就在殷莫邪感到费解时，齐子乔滚动的动作，使身上一个小药包滚落了出来。殷莫邪捡起药包，打开闻了闻。顿时脸色一变，“呸，你个混小子，胆子真够大的。居然给自己服用药性这么猛烈的毒药。看来你真是不想活了”。殷莫邪不禁有些生气，方才还很是担心他是不是又被汪平那伙人发现了，悄悄被下了毒药。原来是自己吞服了如此霸道的毒药。
　　“如果师父不肯收子乔为徒，子乔无法替父母报仇，活着也只是苟活而已。倒不如早早去那地下去陪子乔的父母，提早尽几年孝。”齐子乔感觉身上不断传来痛感，像马车一遍遍碾过似的，一阵疼痛过罢，又是一阵疼痛袭来。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如果不能替父母报仇，还不如死了的好。也不用整日这般躲躲藏藏，过这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从小在父母呵护下长大的他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如果不是灭门之仇的支撑，他早就撑不下去了。
　　“你父母千辛万苦送你出来，躲过杀身之祸，就是想让你好好活着。我想你爹娘在底下看着你，也不想你为仇恨蒙蔽双眼，过的如此辛苦吧。”殷莫邪难得的苦口婆心的劝到。
　　“看着仇人在眼前逍遥自在的活着，忍受那种剜心的刺痛，倒不如一刀来的痛快，要么手刃仇人，替爹娘报仇。要么就死在他刀下，再不用这般痛苦的活着。”齐子乔很是坚定。
　　也罢。见怎么劝说他都无用，殷莫邪也不去白费那个口舌，点了齐子乔的昏穴，便抱着他出了客栈。
　　一路赶到鬼医的住所。推开门，鬼医正在收拾庭院中晒好的草药。
　　“老头，我说过会再回来的。”原本求药时殷莫邪还尊称他一声鬼医，后来他明知道自己是师父的徒弟竟然见死不救，任由阎青把她带走后，她便改称老头了。思及此，她便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可以对待旧相好心爱的徒弟，这么冷漠无情！
　　“哼，你这小丫头片子真是她的徒弟？她的徒弟，怎么会如此不济，轻易便被邪教的人给抓去了。”
　　“你……你，那是因为之前他和别人围攻我，我受了内伤才这样的。若论单打独斗，他才不是我对手。”
　　低头看看怀里睡的安详的小人，殷莫邪才想起正事。
　　“喂，老头，帮助给这小孩解下毒。”
　　从殷莫邪进门时，他便看到了她怀里的小孩。衣衫褴褛、脸上更是脏的不行，还在奇怪她从哪里捡来一个小乞丐。
　　“不救！”冷着脸拒绝后，鬼谷子捡起草药便进了屋子。殷莫邪丝毫不在意他的拒绝，抱着齐子乔也进了屋，把他放在屋内的床上。
　　“喂，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医者济世救人的自觉啊。这还是个孩子啊，难道小小年纪就要葬送在你的无情自私下。”殷莫邪颠倒黑白，故意刺激鬼医道。
　　感情不救这孩子，这孩子的死就归咎在自己头上了？不过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啊，可是下毒之人才是罪魁祸首啊。鬼谷子在心里嘀咕着，但依然不动，兀自做着自己的事。
　　“好，不救是吧？你不救，我就把鬼医鬼谷子年轻时藏春宫图被官兵当贼抓去的事情散播到江湖上去，诶呀，不知那些曾经敬佩鬼谷子的晚生后辈们听到会是怎么个表情，真期待啊。”殷莫邪贱贱的说道。
　　“你！”果然击中这老顽固的软肋，见鬼谷子满脸愤懑朝床这边走来，殷莫邪在心里偷笑。
　　把过脉后，鬼谷子也不禁皱眉道，“谁这么阴毒，竟对一个小孩下这么重的毒手。”
　　“能根治吗？”解毒殷莫邪倒是不担心，他好歹是个鬼医，在江湖上也混出来个响当当的名号。她只担心毒素不清，会影响齐子乔以后的生活。
　　“这点小问题，你也太看不起老朽了。”说罢，鬼谷子便转身配解药去了。
　　“师……师父。”方才进屋时，殷莫邪便解了他的昏睡穴，这会儿他才悠悠转醒。刚醒过来，疼痛再次醒来，齐子乔却无心理会，只生生忍受着。他知道，既然殷莫邪没有把他丢在客栈，这招苦肉计便是生效了，殷莫邪看来已经承认他这个徒弟了。
　　“真是怕了你了，小小年纪就这般固执，对自己这么狠。”无奈收下他这么个徒弟。如果她知道这是齐子乔的苦肉计，还不得掐死他。
　　“谢谢师父，徒儿拜见师父。”说着，齐子乔就要起身行拜师礼。
　　殷莫邪只稳稳按着他瘦小的肩膀，说道：“这些虚礼就不必了。只是有些事我得提前和你说好。首先未满十八岁之前，我不准你去报仇。不然就当我白收了你这个徒弟。”五年的时间，也不见得能把这孩子培养到什么程度，能不能对付尹广国也难说。只是，五年的时间足够她先把仇给报了。之前虽然劝说齐子乔放下仇恨，好好生活。齐子乔固执的不肯苟活，她又何尝能够放下仇恨，逍遥自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