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 肖海古董圈的特殊经历》肖晗

10、胶带（二）

　　当时打包的场景我已经回忆过几百遍了，可以说几乎是没有不合常理的，或者突发情况出现，一切发生得都很自然，我与杨灿二人各自清点物品的数量，裹上气泡纸……
　　“可我跟他用的明明是同一卷胶带？”其实我刚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但因昨晚的叙述中提到过，所以华岳显然是考虑到的。
　　“很简单，那卷胶带只有你使用的那一截做过手脚……”华岳冲开茶包，把杯子递给我，我没有接，他自己喝了一口又继续道：
　　“他事先估计好了长度，让你先使用胶带，然后趁你认真打包第二个包裹的时候，把那卷胶带有问题的部分剪掉，他肯定事先做好了标记……这样，之后你们再使用的就都是普通胶带了。”
　　确实，我们使用胶带的顺序跟华岳分析得一模一样，而且我处理第二个包裹瓷器的时候注意力非常集中，如果他只是小范围地挪动一下箱子，我根本不会发现。
　　杨灿，竟然真的是你！
　　华岳见我一声不吭，就过来拍了拍我，感慨似地说：
　　“对身边的人下手总是比较容易得手。”
　　可是杨灿为了什么呢，嫉妒我？所以陷害我？问题是我有什么好让他嫉妒的，跟他比起来，我的个人经验完全不值得一提，交际能力又比他差了好几个段位，简直是青年才俊与普通上班族的区别……不过，师父私底下倒是比较喜欢我，难道这就是理由？我立刻把这个完全出于自恋而想到的原因从我的脑子里甩出去，也许原因非常简单：他是为了钱，他很缺钱。
　　“你觉得，他做时间事情的理由是什么？”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转过脸问华岳，一旦对情况有了个基本的了解，其实我的情绪就很容易平复下来，这可能是我性格中为数不多的优点。
　　“他的手法很纯熟，细节考虑得也很到位，这绝不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而且，包裹里其他的瓷器在价值上远远超过那件在裕鑫城出现的，如果他仅仅为的是那件瓷器，他可以使用风险更低的方式，甚至在回上海之后卖给裕鑫城的人，但是他却将整个包裹都换走了……还是为了钱的可能性更大吧！”华岳的结论跟我想得差不多。
　　“但是裕鑫城接下这批货，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我记得你说过，他们是在钓鱼。”我觉得自己的思路正在逐渐清晰起来。
　　华岳点点头表示赞同。
　　“裕鑫城的背景你了解多少？”我问他，老杨园子的产权很特殊，要拿下它，可不是财大气粗就行的。
　　“你听说过栀子花娘子么？”华岳揉了揉脸，好像有些疲惫的样子。
　　栀子花娘子，一个带有民国调调的昵称，听上去很优雅，但确切来说，她不是一个真实的人，而是一个流传于古董行里的传说。与她从未被别人窥得过的真实姓名、真实长相不同的是，她的祖父是一个非常知名的文物走私商卢梦荫，建国初期因几件轰动一时的盗墓大案逃至海外，文物走私所带来的暴利让他拥有了很殷实的家底，而他本人的收藏品也颇为丰富。1992年的某一天，他被人发现死于英国曼彻斯特的家中，死因不明，之后的遗产分割案，却因为他多次婚姻以及复杂的男女关系一度成为小报头条的常客；有一家老牌拍卖公司承接了他所有的收藏品，并很快进行公开拍卖，获得巨大成功；但遗产案顺利结束后不久，他的两个妻子与三个子女却都因意外先后离世，与此同时，活跃在世界各地的文物商们发现，有一个神秘人正在有规模地收购卢梦荫的这批古董……根据一些线索，有人猜测这个神秘人应该就是他当时留在国内的儿子所生的女儿，也就是他的孙女，他的儿子在80年代初就因走私案被公开处决，那些人相信卢梦荫的老关系以及他儿子冒死赚来的巨额财产都被这个女子继承，而且她最后有可能嫁给了某个高官，这就得她的身份愈加神秘，她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露过面儿，被称为栀子花娘子也仅仅因为传闻里，卢梦荫苏州一处种着栀子花的老宅被她所继承。
　　“你是说裕鑫城跟栀子花娘子有关？”我有点吃惊，虽然她的传闻流传很广，但除了卢梦荫的那批东西外，对其他的事情并不活跃。
　　“我也是猜的，或者就是一种感觉吧！这几年接触到了一些东西，总有那么一种说不上来的相似感，我私下做了点调查，但最终都没有结论，不过我相信，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后操控某些事情，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