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情意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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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瞬间在这一刻静止，停摆。
爱吗，程之阳愣住了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高星说爱。
年少的人总是轻易说爱，却又把爱的分量看得那样重。
“这是我第一次说爱你，不是最后一次，我是真的爱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那些话我承认是我说的，是我不对，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是他低到尘埃里的卑微的恳求，像一个在爱里求而不得的小丑，恳求着自己的女王再给他一次机会。
说不触动是假的，在这肆放的年纪有这这样一个人热烈地告诉你，告诉你他满腔的情意。
程之阳感受到了，因为他抱着她，整个人一直在抖。
所以，是真的吧。
“所以，你就可以和徐子航说要搞死我吗？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吗？这就是你的爱吗？”
“你们真恶心。”
不，不是的。
高星是真的害怕了，从来没这么怕过，他怕程之阳再也不理他了。之前还有机会，现在不一样了。
他抱着程之阳不肯撒手，不停地重复“对不起”“我爱你”“那都是口嗨，不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相信啊，还能够相信吗？
程之阳闭口不言，直到上课铃响，才推开了他的手，默默回到座位，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高星拿不准程之阳的心思，他只知道，自己的脖子上悬着一根绳，主人遥遥地牵着，怎么打算，什么时候收紧，什么时候松手，全然不知。
回到教室后，程之阳和平时一样，收拾好桌面，拿出习题，仿佛刚才那一个失控大哭的人根本就没存在过。
手边递过来一张纸条：阳，你没事吧？
越是冷静越是令人不放心，柳妍怕她憋出病来。
程之阳微微侧了侧身，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似是无奈又是认命：我想，我是真的很喜欢他了。
终究还是原谅了他。
怎么能不喜欢呢，星空下少年小心翼翼探过的手，奔跑在怀里第一次收到的玫瑰，光盘里一点一滴的回忆。
该怎么不喜欢呢？
高星紧跟着进了教室，哪怕心里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他没忘记此时是在教室，他不想看到周边人打量的目光落在程之阳身上，不能给她惹麻烦。其他的话，可以关起门来，慢慢说。
当然，程之阳也没给他机会就是了。
放学铃声一响，程之阳就和柳妍两个人收拾好东西，手拉手出了门。高星几次三番想插话，插不进去，想送人回家，保安在门口跟座山似的。人生第一次觉得，当初为什么脑子进水要住校！通校不香吗！
一夜无眠。
索性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他撂下徐子航，一个人跑到教室，先给程之阳的保温杯换了水，又拿出纸笔，开始写检讨。
是的，检讨。
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他觉得程之阳目前还没说分手，自己就还有机会。话她不想听，但是可以写啊。那什么语文老师说了，真诚的文字是可以打动人心的！
超强的行动力是一直程之阳最欣赏高星的地方。比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自己，他似乎总是能够坚持去做一件事，哪怕这件事的结果不如预期。
每当这时候，程之阳总会泄气，说什么也不想继续了。但他不一样，他说那又有什么关系，现在的结果不好，不代表以后不好。一直做下去，总会有机会的啊，不做才是永远不会成功。
其实经过一个晚上的心理建设，程之阳没有一开始那么生气了。
哪个男的嘴里没几句骚话。她才不相信，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少年私底下没有对其他女生评头论足。就像女生寝室永恒的话题是男生，男生寝室也是一样，这些她早就听说了。
从头到尾，她在意的，无非是自己居然是话题中心人物。而高星作为男人劣根性的那一面，显露无余。
是她想得太浅了。
男生，不也是男人。
早上看到那封检讨的时候，她心里的那些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她相信，高星不会这么对她。
这是他给的底气，她深信不疑。
高星对此一无所知，但从程之阳的表情中，他大概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自此，更是把程之阳捧在了心上。
古时青年男女私定终身常以梳子为凭证，寓意着欲与你一辈子在白头到老，结发齐眉。
程之阳打赌，高星一定是从哪里抄来的，不然为什么好好的送她一把梳子！还是谭木匠的！知道有多贵吗！
对于每个星期零花钱不足20的卑微小程来说，简直是天价！
高星才不管，他觉得程之阳一定会喜欢。别人有的，他的小姑娘也要有。梳子多好啊，不但能随身携带，看到就想到他，更重要的是，程之阳可以扎长长的马尾了。
接下来的日子，高星就像是被安上了送礼buff，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往程之阳手里塞。
程之阳拒绝过，没有用，第二天照样如此。
算了算了，他爱干啥干啥，反正她是管不了了。
不管的结果就是，他们拥有了第一件情侣装。
寒假，高星去上海亲戚家过年。没过几天就跑来找她，说是带了新年礼物。
程之阳和家人说去市区买书，两个人在书城楼下的肯德基碰面，店里满是学生扎堆，三三两两说着小话。
这边叫着“老班真不是人，这么多作业，能写完的都是非人类吧！”那边“电影几点钟啊？来得及吗，我想去买奶茶，你们谁要吗？”又响起。
“囡囡，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高星手里捏着牛皮纸袋，遮得严严实实。
程之阳没去过上海，长这么大，求学的陵城是她去过最远的地方。高耸入云的东方明珠，一到假期人挤人的外滩，她只在高星的口中听过。
“不知道，你给个提示。”
高星脸上喜色上涌，一副你果然猜不到的样子：“两个人都能用的。”
这，说了等于白说。
程之阳猜了半天，都不是正确答案，假装气恼：“不猜了，不要了。”
高星心下一跳，赶忙安抚：“好好好，不猜了不猜了。”
说罢，揭晓答案。
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U领白T，正中间是印着一只酣睡的小熊。
高星边把衣服递给程之阳，一边絮叨：“你都不知道，我姐都笑死我了，说我一点都不懂女孩子。”
程之阳点点头，对姐姐表示赞同，谁想要衣服啊！
高星浑然不觉：“嘿嘿，她不知道的，我买了两件。你一件，我一件，以后可以一起穿出去玩，秀他们一脸。”
能不能秀一脸不知道，但是这位大哥脸上的褶子已经笑出很多了。
程之阳默默把衣服收回纸袋，计算着离夏天还有几个月。
其实高星真正想送的另有其物，只是当下人来人往，太过扎眼。所以就一直藏着，一藏就藏到了开学。
那天他和程之阳打赌，看看两人谁先到学校，来晚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无聊透顶，但身在其中的人乐此不疲。
程之阳在妈妈邱女士的影响下，不喜欢晚到，凡事总会提前个十五分钟。高星早早就摸清了这一点，所以他是踩着点进的教室。
结果当然是他输了。
程之阳才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高兴得像中了大奖：“哈哈，我赢了。”
“切，要不是我爸，我早就到了好吗！”高星假装不服气。
程之阳扭头，“谁理你啊，反正我赢了。”
高星：“行行行，等着，晚上哥给你个惊喜。”
程之阳：“什么惊喜啊？”
“佛曰，不可说。”
“神经。”
接下来不管程之阳怎么软磨硬泡，高星就是不松口，钓着她的兴致。
晚自习结束，惊喜揭秘，送她回家。
好吧，想到某人平时不能出校，程之阳确实够惊喜的。
程之阳租的地方离学校不远，过两排民居，路口左拐，直走第二幢就是。当初她和邱女士看了好几家，只有这家价格比较公道，除了是顶楼，外婆爬爬不太方便，其他都很不错。一听还有其他人也中意，当天就定了下来。好在平时外婆除了买菜，就是和楼下的奶奶唠嗑，也不怎么出门。
俩人第一次一起回家，都很开心，一路说说笑笑。
快到转角了，程之阳拉了拉高星的手，让他赶紧回去，不然等会儿外婆在楼上会看见。衣袖被拎了起来，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贴近皮肤。
她低头一看，是一个银镯子。还没等细看，人就被拉进了拐角。
宽大的袖口被捋开，高星把镯子往上推了推。程之阳的手很小，他之前比过，比小孩子大不了多少。买之前他还有些担心，怕会掉下来，现在看来刚刚好。
“囡囡，这才是我想送你的。之前不好意思，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本来想等你生日的时候再给你的，但是很想看到你早点戴上的样子。你看，多好看。”
听邱女士说，小时候程之阳的手上也戴过银镯，还坠着两个铃铛，特别好看。长大了，被收起来了，也不知道放哪儿去了。后来，哥哥的孩子出生的时候阿姨们也送了银镯，她这才明白，礼物的背后是最真挚的祝福，希望这个孩子平安健康。
程之阳举起手细看才发现，镯子的样式并不简单，周身是一圈凹凸不平的花纹，月光似乎也偏爱这一圈耀眼的银，光芒流转，特别好看。
她很喜欢。
“说好了，戴上了就是一辈子，不可以摘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情意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