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改变历史》静夜Della

11、11 诱心

　　11 诱心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闻着妖怪的气息望过去看见了草丛里的一条蛇妖，已经化成蛇形了，而非气团，全身褐色，带着白色的斑点。
　　好在这些年也对付过几条成形的蛇妖，所以心里有底，依旧端坐着吃我的野兔肉，等着它过来。听它说的话，似乎是要我的容貌，好变成人样。
　　是一只想尝试做人的蛇妖。先是一股气团，然后覆在了一条蛇身上，现在又想变成人，野心越来越大。
　　“这种算是好看吗？在我看来，人类都长一个样子嘛，有什么区别呢？”蛇的身边有一股白色的气团，看来是蛇妖的伙伴。
　　“不不，你懂什么，你看到的人太少了，她长得真的好看，眼睛像一汪溪水，嘴唇娇嫩，整个人都发着光。”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人类不都长成这样吗，有谁的眼睛不含水气，有谁长着歪向一边的嘴唇？什么闪着光，她前面就是一堆篝火，你站过去也全身都闪着光。”气团嗤笑着蛇妖。
　　蛇妖生气了，用尾巴甩了气团一下。
　　“等等，刚才还没发现，仔细瞧了，这人怎么长得像山下的那个小巫女。”
　　“反正人类在我眼中都一个样，你问我也白问。不过你不是长骂小巫女丑八怪、小贱人吗，她要是长得像小巫女，不也是丑八怪吗？你这蛇妖，是不是没脑子啊！”
　　“巫女是什么？巫女是要杀我们的，长得再好看的巫女那也是丑八怪、小贱人。但她不是，她是人类，一个普通的人类。”蛇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魅惑，越来越轻。
　　说完这话，我就没再听到它们的谈话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蛇妖已经从我身后突袭，从我的腰部开始，往头上缠绕而去，我发出一阵冷笑，从地上倏地站起，蛇妖本来变得越来越紧的身体被我的灵力弹开。
　　“巫女！”蛇妖跌倒在地上，嘴里沁出血来，声嘶力竭地喊道。
　　气团这时也飘了过来，蛇妖从地上立起，两者结合向我攻击。
　　我左右抵挡，如行云流水，丝毫不给它们喘息的机会，它们起初联合的气势很快被我消减，“你们知道打不过我的，现在逃走还来得及！”我给它们最后的机会。
　　气团挣扎了一会儿，飘然远去。蛇妖却还留在原地，看到气团走后，斗志似乎达到了最高点：“我一定要得到你的皮囊！”蛇妖忽然张开血盆大口，从我头顶俯冲而下，我看到那足够吞噬我的大口，丝毫没有畏惧，冷声道：“蛇妖，太爱美，会死！”
　　我举起双手伸进朝我扑来的大口，随着一道光束闪现，蛇妖的身体被劈开，妖的□□与灵魂瞬间瓦解，气团消失于空中，而地上剩下一条小蛇的尸体。
　　我的灵力又有所增长，山林深处的妖怪果然比先前的要厉害，因此我的灵力增加得也比较多。
　　这样，在顺利消灭一只妖怪后，我在树底下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感到腰酸背痛的，就这样，我又开始继续向前的旅行。
　　对于山林的尽头是否真的是兰溪东，我心里越来越没有底，对于前面还有多少路途更是没有头绪，百晓生的鬼影子都没有见到，眼前到处是飘荡着的气团。但已经进来了，我只能继续向前走。
　　第二日黄昏十分，林子里已经很暗了，气温也低了下来，我升起篝火，决定停下歇息。望着火焰凝神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莘萝！”
　　低低的声音，极为温柔，像是在梦中的呓语一般。
　　这个世界，谁会知道我名字呢？
　　我抬起头，看见火光前慢慢现出一个人，他朝我慢慢靠近，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清澈的眼眸一如初见时与河水交映，但却透着挥不去的悲伤。像在远处的一幅水墨画一般。
　　那是，我十年没有再见的——安歌。
　　我站起身了，愣住了。这个我曾思念的人，连梦里都无法相见的人，现在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一步步向我靠近。我的泪水不自知地流了下来。
　　我终于冲过去抱住了他，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
　　“为什么想要我死呢，莘萝？”他的肌肤触到我的肌肤，凉凉的感觉，但是我抱得更紧了。他的声音像雨滴般落在我的心上，我的心像被什么绞在了一起，刺骨的疼，几乎喘不过气来。
　　“对不··”我想说对不起，但是有什么资格呢？
　　对不起一点用都没有，我更加不想解释，任何解释在事实面前都是苍白的。我于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闭上了眼睛，在他怀里感受失去十年的温暖，即使他的身体冷得像冰一样。
　　许久之后，我觉得身体有些疲乏，于是挣开他的怀抱，看着他如画的眉眼，他比我记忆中的安歌还要好看，没有了记忆中安歌的放浪不羁，只留下岁月沉淀后的温润如玉。
　　这个人，似乎也是三十多岁的安歌，达到了安歌所不曾达到的年龄，他和我是匹配的，他有着我们共同的记忆。
　　我们是一代人。
　　“你还在怪我吗？”我昂起头抚摸他的脸颊，一股透心的冰凉。
　　“不可能不怪你，莘萝。是你害的我没有了性命。但是我还是爱着你的。”他又一把将我拥进他的怀里，有点强势。
　　“莘萝，我好冷。”他说着话的时候，忽然双手碰着我肩头的衣服，慢慢地，轻柔地，把我的衣服一件件地褪下来，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上半身已经裸露在空气中了。
　　下一步，他把他的衣服也褪了去，我们肌肤相贴，他想用我的体温来温暖他。我的脑海已经空白一片，连思考都不能够。
　　我很痛苦，他的身体就像千年寒冰，冷得我只打哆嗦，但是知道抱着的人是安歌，知道这瞬间的寒冷比起十年来无法相见的那种思念的折磨，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欠他的，太多了。什么补偿都补偿不了生命的逝去。
　　于是我忍着痛楚，任他把我越抱越紧，痛楚中竟慢慢沁出一点如坠仙境的愉悦来。
　　“莘萝，你怎么能答应凌恒的请求呢？你答应回去后要和他在一起吗？”他忽然开口问。
　　原来，安歌什么都知道，死去的人什么都知道的，甚至连我的心都可以读取。我想向他解释些什么，但是解释刚到嘴边就变得苍白无力。安歌说的都是事实，何必解释呢？
　　“莘萝，你心底只能住着我一个人！我们在这里就可以铸就永恒，时间、空间在这里都会失效，只要你抱着我。”安歌在我耳边的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动听。
　　我猛的抬头，微笑着，吻上他的唇。右手在身上衣服中摸索着，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腹部，而他完全没有察觉，还沉浸在我对他的吻中。
　　安歌瞬间瓦解，没有了□□，只有无数气团四散而去，它们全部恶狠狠地向我倾压而来，我全身无力地跌倒在地上，灵力已经所剩无几，几乎变回二十年前小莘萝的灵力程度。
　　我看到自己上身□□，赶紧穿上衣服，然而就在这个当口，一个气团朝我的脖子扑来，化作一条绳子般，紧紧勒住，在本身失去灵力又失去力气的情况下，我无法挣脱，几乎快要窒息。
　　我的脖子上被勒得一片殷红，眼中也沁出血泪。其余气团也丝毫不放过我，化作刀剑在我身上划开了许多口子，我的全身都在流血，痛到麻木和无法呼吸。
　　没想到，灵力如此强大的巫女最后居然在异世界以这样凄惨的方式死去，我也真是越活越糟糕了。
　　这些气团居然变成我想见的人诱惑我的内心，从灵魂到□□地想要彻底地毁灭我。
　　啊，身上又开了个口子。我往身上的那个口子看去，除了汩汩而流的鲜血，我还看到了我手里握着的匕首，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用手中的匕首将脖子里的那个气团割裂，终于可以呼吸了。
　　气团割裂的同时，被那个气团吸去的灵力也返回我的身体。总算，有了一丝生机，我想。只要消灭一只妖怪，灵力就会回来一点。我本想站起身来，但是身上实在太痛了，所以躺在地上，用一把匕首同时对付无数只妖怪。
　　消灭了十数只妖怪之后，我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感到头晕目眩，我知道我马上就要失去意识，一旦失去意识，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我只能拼死一搏，将身上所有的灵力全部散去，化成火团，以期能够把其他所有的妖怪全部烧成灰烬。
　　至于结果，我还没来得及看到，就已经完全昏死在幽暗的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