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悠悠路常明》吾一言

5、第 5 章

　　李明兮拿着官府发的从医文牒，顺利进入刘员外家。曹阳作为他的助手，自然被放行。他们没见到刘员外，直接被管家领去见发疯的下人。这几个发疯的下人被绑在床上，皆是疲惫之极需要休息的样子，但个个强睁着眼睛，表情惊恐不已，嘴里重复大喊：“不要咬我！”
　　李明兮给其中一个病人把脉，又看了看他们的情况，思忖后对管家说：“这几位病人明显是因为没休息好，又不知受了什么惊吓，才导致的心神错乱。”管家不耐烦：“个个医生都这么说！我现在就想知道能不能治，怎么治！”李明兮看看曹阳，想了想说：“对症下药，我还需观察观察，找到他们受惊吓的原因。在这之前，我可以开几副安神镇定的药。”管家冷笑，又是个骗吃骗喝的草包大夫：“我给你三天时间，找不到原因可饶不了你们！”说完甩手离开了。
　　李明兮错愕地望着管家离开的背影：“这管家对医生的态度竟然如此恶劣！”
　　曹阳并不觉得奇怪：“估计他把你当成招摇撞骗的大夫了。”
　　李明兮忙掏出文牒，亮给曹阳看，情绪激动：“朝廷认证的！怎么会是假的！”
　　曹阳按下他拿着文牒的手，解释道：“这管家之前一定遇到过很多名声比你还大的大夫，但是都没有治好下人的病。你这朝廷认证的，他多半是不信的。”
　　李明兮听完，收回文牒，皱眉问道：“那怎么办？”
　　曹阳没回他，但心里已有了盘算：下人们疯了，很多大夫都没办法根治，这事多半是鬼邪所为。他决定，晚上再偷偷来一次，探查情况。

　　半夜，曹阳悄悄起身，准备去病人们的房间。
　　“你去哪？”李明兮的声音突然响起。
　　曹阳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李明兮躺在床上，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李明兮怎么会在曹阳的房间？原来，刘员外家的管家为曹阳二人安排了一间客房，说是客房紧张，而曹阳凭借一路上的情况判断，这院中并没有多少客人，管家实际就是不想好好招待他们。李明兮并没有察觉到，曹阳不想多生是非，于是，两人就在一张床上歇下了，还好这床够大，容得下两个成年男子。
　　“你醒了？”曹阳看他睡着了才起身，没想到他睡觉这么轻。
　　“我没睡，就知道你今晚要出去做些什么。”李明兮一脸得意之色。
　　曹阳无奈，弯腰将鞋穿上:“你在这好好待着，我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李明兮蹭到床边，小声又兴奋地问:“你是要去捉鬼吗？”
　　“先去探查情况，鬼不一定会出现。”曹阳答道。
　　李明兮凑近了几分:“我能跟你一同去吗？”
　　“不行，”曹阳果断的回绝他，“我一个人行动方便，两个人目标太大。”况且李明兮未曾见过鬼，真的见到时，还不知会惹出怎样的乱子。
　　“好吧。”李明兮将失望写在脸上。
　　曹阳装作没看见，收拾好就出门了。

　　寻着白天的记忆，曹阳顺利找到病人们的房间。屋里亮着灯，看护病人的下人也已离开休息。曹阳悄悄闪身进屋，发现绑在病床上的人大部分还醒着。不，不是醒着，只是大睁着眼睛望向天花板，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有一两个病人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在做噩梦，紧皱眉头，满头大汗，不停晃动身体，偶尔喊一句:“不要过来！”曹阳走到睡着了的病人身边，用食指和无名指抵住他的额头，然后闭上眼睛定神，就顺利进入了病人的梦中。
　　这梦境被雾气缠绕，看不清周围的景象。曹阳正站在原地判断，忽听见前方传来一声惨叫。他顺着惨叫的方向走，没走几步，就看清了情况。
　　那病人在梦里浑身是伤，惊恐万分。他的腿正被一只狗撕咬着。那狗不大，毛发间有腐烂的伤口，还能看见伤口里的骨头。它的一只眼球挂在外面，不停地滴血。它愤怒的撕咬着病人的腿，立刻拽下一大片肉。
　　病人和狗都看不见这位外来的入梦人。曹阳看着这种情况，知道这几个下人相继发疯，跟这条狗脱不了干系。他念了个决，在梦里引了一道雷，劈在狗的身上。那狗迅速逃离，在迷雾中隐去。

　　曹阳从梦中出来，那病人舒缓了神情，渐渐放松下来。他悄无声息的回到房间，再看李明兮，已经呼呼沉睡。

　　曹阳躺在一条船上，船在平静的水面漂浮。忽然刮来一阵风，水面荡起涟漪，小船开始摇晃。风停了，可小船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最终一个剧烈的倾斜，曹阳掉入水中。掉入水中的瞬间，他醒了过来。
　　他是被李明兮摇醒的，怪不得梦里没有风船还在摇晃。曹阳看看窗外，天已经大亮。李明兮盘坐在他身边，见他醒来，立刻就问:“曹兄，是不是鬼做的事？”曹阳隐隐觉得头疼，他抬手开始揉按太阳穴:“是一只鬼犬。”
　　李明兮先是一愣，而后更兴奋了:“鬼犬，是狗吗？狗也能变成鬼？！”曹阳彻底清醒了，有些后悔昨日没带他一起去。“狗当然也能变成鬼，只是一般狗没有执念，死去后就进入了轮回路。”他没有继续往下说，那狗成为恶鬼，还日日进入下人们的梦中撕咬，蹊跷的很。
　　“那些下人们发疯也是因为它吧？把它赶走了下人们就能恢复正常了吗？”李明兮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赶走了也许会稍微恢复一些。”
　　“那曹兄就赶紧施法呀！赶走鬼犬。”
　　“没这么简单。赶走鬼犬，不散去它的怨气，它还是会找回来的。”曹阳向他解释。
　　“那我们一起去找他怨气的原因吧？”李明兮跃跃欲试。
　　曹阳扶额，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