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断案大师·狄仁杰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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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大陆最强帝国，由大宗师墨子亲手建造的，大陆第一繁华伟大城市——长安，今日也是歌舞升平，人声鼎沸。
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彩色花灯高高挂起，人们成群结队游荡在夜晚的街道。忽然，街道上一阵激昂的鼓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清脆的摇铃声，街道中央的人们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尽头，一条点满花灯的长龙走了过来，前方是提着花灯，泼洒花瓣的女童，而后跟着的是抬着大轿的轿夫，轿子四面镂空，仅用秀满花朵的薄纱作为轿帘，透过轿帘隐约能看到轿中坐着三位衣着华贵的美丽女子。
人们欢呼着跟随在轿子后，来到了洛河口，专门搭建的高台上。轿子停了下来，轿帘掀起，从中率先走出两位粉衣女子。
“快看！花神娘娘要出来了！”
两位粉衣女子一左一右站在轿旁，拉开轿帘，随后，一位身着火红薄纱的女子从中走出，秀满各色花朵的薄纱盖在头上，隐约露出柔嫩的朱唇与尖翘的下巴。
粉衣女子轻声说道，“思情姑娘，请小心台阶。”
“思情晓得。”身着红衣的思情轻瞥粉衣女子扶住她的手，冷冷一笑，声音清脆如黄莺鸣啼，“劳烦柳色姐姐莫要抓太紧，思情站得稳。”
身着粉衣的柳色用力在思情手腕上用力一抓，“思情莫要推却，还是让柳色扶着吧。花神娘娘可不好当，莫要让我们云裳楼丢了脸面。”
思情也不再与柳色多嘴，任由她抓着她的手一步步走上高台。
花神节，又名花朝节，古时有人云，花神掌管人间情爱生育，凡受花神祝福之人，独身者来年便能获得伴侣，已婚者来年便能获得子嗣。
看着楼台下方人头攒动，思情轻轻一笑，扬手揭开头顶的百花薄纱，俏丽的容颜便映入人们的眼中，台下一阵阵吸气声。
她眼帘半阖，眼尾上挑，一双漆黑的眸子比夜空还要深沉，又比银河还要闪亮。嘴角带着浅淡的弧度，笑容柔美宛若夜月荧光，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魅力。
耳边鼓点轻响，她站在舞台中央，脚尖轻点，随着音乐舞动起来。她舞姿柔媚，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扭动着，她眉眼带笑，轻浮放荡，却让人不敢亵渎半分。台下喧闹的人声安静下来，只听见楼阁鼓点嘭嘭击响，直到最后一个鼓点结束，她手中的百花薄纱随风吹落高台，引得台下男性争相抢夺。
“可有谁捡到了花神娘娘的百花薄纱？”
台下人们相互打量，忽见后方，一身穿精致长袍的男人站在树下，手中正抓着那百花薄纱。
柳色站在台前，眉头微蹙，树枝的遮挡让她看不清那手持薄纱的人，只能隐约知晓拿着薄纱的是个男人，“既然公子拿到了花神娘娘的薄纱，便上台来吧。”
树下男子传来一声爽朗的笑，“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男子的身影瞬间从树下消失，眨眼，便出现在了高台之上。男子锦衣华贵无比，发丝一丝不苟的高高梳起，一双眼正直坚定，隐约间流露出一股窥探猎物般的光芒。
柳色眼眸微微睁大，面色一瞬便染了个通红，“你是……狄大人？”
狄仁杰笑道，“现在是下班时间，叫我狄仁杰便好。”
思情若有所思的看着狄仁杰，狄仁杰见“花神娘娘”正看着自己，他大步走到思情面前，将薄纱递给她，“花神娘娘的百花薄纱，在下这便归还。”
“既是得了妾身的薄纱，那便由妾身为狄公子献上花神的祝福吧。”
狄仁杰饶有兴致的问道，“如何祝福？”
思情微微一笑，一旁柳色端着盛满朱砂的瓷碗走来，思情指尖轻蘸朱砂，拂过唇瓣，立刻染红了唇。她靠近他，声音轻柔妩媚，“愿你所想即所得。”见他一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她失笑道，“狄公子，这种时候，可是要闭上眼的呀。”
狄仁杰嘴角一勾，总觉得有股邪气漫了出来，“此等美景，平生难得一见，怎能闭眼。”
有关于狄仁杰的威名，思情也是时常听闻。长安城有名的断案大师狄仁杰，为人清廉正直，擅举贤才，敢于直谏，深得女帝敬重，是女帝身边最得力的名臣之一。只不过她竟不知，为人清廉正直的狄仁杰，也有如此一面。
他莫不是在挑衅她？
思情眼眸微眯，眼中意味更胜。她笑着扯住狄仁杰的衣领，柔嫩的朱唇轻轻印在他的唇间，滚烫的舌尖，轻轻勾勒他微凉的唇瓣。狄仁杰眼瞳略微吃惊的收缩，倒抽一口气，还未开口，她却早已退开至三步以外。思情视线落在狄仁杰被染红的薄唇上，巧笑嫣然，“如此美景，的确难得一见。”
思情笑着扬手，百花薄纱便再次盖在了她的头上，遮住了她的面容，只露出尖翘的下巴与血红的朱唇。她重复道，“愿你所想即所得。”
高台鼓声再响，思情旋转着再次随着鼓点跳跃起来。回首一瞥，却见那狄仁杰站在高台边沿，指尖点在唇瓣上，神情略显呆滞。思情心中觉得好笑，心情也不由变得轻快起来。
愿你所想即所得。
愿我所想，即所得。
坐在回程的马车中，柳色忽然扬手扇了她一巴掌。思情轻笑一声，丝毫不以为意，她舔舔嘴角的血迹，看向气冲冲的柳色，“柳色姑娘，这是何意？”
柳色指着思情，咬牙切齿，“你莫以为我没看见！”
“柳色姑娘指的是什么？”
“你亲了狄大人！”
思情一愣，她眨眨眼，随即便娇笑出声，“莫不是柳色姑娘嫉妒了？”
“我会嫉妒你？！别在那里胡说八道了，我怎么会嫉妒你一个千人枕万人骑的贱人？”
“千人枕万人骑又如何？至少我能尝到这长安城大名人的滋味，而你……”思情说到此，讥诮的眼神将柳色上下一打量，却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冷冷一笑。
柳色气的面色通红，柳色扬起手又想落下，只听见外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呵斥，“住手！”
柳色一瞟窗外，马车已经到了云裳楼后门。云裳楼后门门前，正站着身着枣红衣衫的老鸨，柳色的生母，柳笙。柳色紧咬下唇，有所顾忌，忍住没有再次下手。
思情掀了车帘跳下来。见思情右脸已经红肿，柳老鸨皱眉，冲柳色喝道，“若是姑娘这容色有损，你就亲自去向你大伯解释吧。”
柳色面色一白，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老鸨的眼神吓得不敢再开口，只能咬了银牙，闭上了嘴。
老鸨看向思情，“想必今日也累了，姑娘便早些去歇息吧。”
思情冲柳老鸨福了福身，大步走进云裳楼。
思情回到百花阁，随手摘下发上的簪子扔给一旁的侍女。侍女小九接过簪子，将其摆放进首饰盒中，小九安静的站在思情身后，见思情坐在妆奁前发呆，便轻声问道，“思情姑娘，热水已备好，现在是否要沐浴？”
思情透过镜子的反射，看着小九的脸，忽然一笑，“那便去吧。”
小九低头应声，转身去取换洗衣物。
思情指尖轻点妆奁的盖子，只听见嗑哒一声，妆奁的盖子便被合紧。她冷冷一笑，起身朝浴室走去。小九见思情已出百花阁，连忙抱着换洗衣物跟上。
小九推开浴室大门，率先走了进去，将手里的换洗衣裳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转身拿了柜里的花瓣，掀了珠帘，往室内走去。思情走到屏风后，解了衣带，衣衫半褪。身后，忽然一人拥了上来。那人嘴唇贴在她脖颈，轻声喃喃，“情儿可让我好等。”
“妾身这不是来了吗？”思情转过身，冰冷的面容立刻扬起柔媚的笑，“我的好三爷。”思情扬手挡住三爷落下的吻，小声娇嗔道，“小九还在呢，三爷您这般猴急，万一被发现了，我可要被柳妈妈好生教训一顿了。”
三爷紧抓思情的手，“那傻姑子笨得很，不会发现的。”
思情任由他在锁骨处啃咬，眼神冰冷，声音却甜腻，“三爷来这浴房，可有被人发现？”
“没有，我注意着呢。”
正说着，小九已经撒好花瓣走了出来，“思情姑娘，花瓣已经撒好了，可以沐浴了。”
思情推开三爷，走出屏风，对小九说道，“你去门外候着吧。”
“是。”小九低头行礼，退出了浴室。
屏风后，三爷探出头，见思情衣衫褪尽，靠在浴桶旁，对他勾了勾手指，殷红的唇瓣一开一合，无声邀请。他笑骂一声“骚货”，朝她扑了过去。
小九坐在浴室门外的小凳上，手中拿着一个绣绷练习着刺绣。许久，浴室内传出思情唤她的声音，小九收起绣绷，推门入内。
“咦？思情姑娘，怎的窗户都开了？”
思情懒洋洋的在屏风旁的软榻上坐下，“洗的有些热了，便开了窗。”
小九点点头，扯了帕巾为思情擦干长发，换上袍子。看着思情柔美的侧脸，小九感叹，“思情姑娘今日心情似乎很好。”
思情眉一挑，侧脸看她，“何以见得？”
“因为思情姑娘今日嘴角一直带着笑。”
“我平日难道不笑？”
小九摇摇头，“和那种笑感觉不一样”
“是吗？”思情抬手摸了摸唇瓣，嘴角笑意更盛，“今日，遇到了个好男人呢。”
“好男人？什么样的好男人？”
思情起身，神秘一笑，“或许不久便能再次见到了。”
……
……
入夜，云裳楼的生意结束，熄了灯，老鸨柳笙正打算回房歇息，却听见浴室传出姑娘的尖叫声。老鸨领着几个小厮快步走来，呵斥道，“乱叫什么？扰了客人歇息，仔细着你一身皮！”
“浴桶里……有、有……”
老鸨不满的呵斥她退下，冲王管家吩咐道，“你进去看看那浴桶里有什么！”
王管家应声，提着棍棒冲进浴室中，当他掀了浴帘，看清浴桶中的人后，大吃一惊，“三爷？！”听到王管家的惊呼声，老鸨冲进浴室，也看到了浴桶中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老鸨眉头一皱，“还不快把三爷从浴桶里捞出来！”
几个小厮连忙上前，把浴桶中的人拖出来，忽然，其中一个小厮大叫一声，撒了手，三爷的身子跌落在了地上，“啊呀！他、他、他……”
王管家上前打在小厮的后脑上，“你小子小心着点，可别把三爷摔着咯！”
那小厮面色惨白，他颤抖着指着地上的人，“他……他没有心！”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王管家正准备打醒小厮，却发现颜色深沉的液体从三爷的身下溢出，随后越来越多，逐渐在地面形成一团血泊。王管家一惊，他连忙上前将三爷扶起，当他看清三爷胸口的一个空洞时，也吓了一跳。
他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那浴桶中的水颜色如此深重，原来那浴桶中并不仅仅是洗澡水，而是满满一桶血水。王管家看向缩在门边的姑娘，他问道，“方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娘便是发现尸体的人，她从未见过尸体，此时吓得抖成筛子，站在一旁的小厮推搡了她好几下，才清醒过来。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我刚刚来到浴室，打算倒了姑娘们的洗澡水，一进入里间便觉着有股腥味儿。我见有人坐在浴桶里睡着了，便上前唤他，没成想他竟然是个死人。这才吓得大叫起来。”
老鸨眉头紧皱，心中也清楚老三的底细。这老三是老鸨柳笙的亲弟，平日在外作威作福惯了，惹了事，也是老鸨用银子替他打点，这才免了不少祸事。老鸨想着，许是这老三在外惹了什么仇家，仇家寻仇上门，杀了这老三。
虽说这老三是老鸨的亲弟，不过老三和老鸨的关系却说不上好，若不是还有这层血缘，老鸨实在懒得管他。
老鸨看向门口的围观的几位姑娘，见她们一个个面色苍白，明显受惊不小，眉头越皱越紧。老鸨眉头一竖，怒喝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回房去！此事谁要敢向外透露半分，给楼里惹了腥气，别怪柳娘我心狠手辣！”
老鸨驱散众人，吩咐王管家小心处理三爷的尸体，缓步走回房间。刚合上房门，便觉不对，空气中有一丝腥气若隐若现。她回头，看向卧房内的小桌，小桌上点着三盏烛灯，烛光摇摆闪烁，平添了几分诡异。烛灯中央，摆放着一团鲜红的肉块。
她走近一看，惊声叫叫起来，“来人！来人！快报官！”
夜已深，云裳楼中的百花阁亮起一盏烛灯。
思情坐在妆奁前，对镜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她低着头，手持小刷，沾着香膏细密的在指缝间涂刷，将指尖的腥气一点点掩盖。
听着阁楼上，老鸨的惊叫声，思情嘴角带笑，声音轻缓似叹息。
“你的心，竟然不是黑色的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断案大师·狄仁杰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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