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事过境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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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事过境迁
当肖晓婕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时，赵慢慢在她前用手指晃了晃，她都没有丁点反映。
“怎么了这是！你家王律师不要你了，还是他给你整出个私生子出来？”赵慢慢一边大口吃着外卖，一边抬腿踢了踢直直躺在沙发上呆望着天花板的肖晓婕。
“你才私生子！”肖晓婕躲过赵慢慢那只邪恶的大脚，往沙发深处陷去，眼神依旧是虚无的，虽然漂亮，却没了神彩。
“那怎么回来丢了魂似的，快说！魂被谁给勾走了！”赵慢慢的大脚又伸了过来，那姿势十分之魅惑，肖晓婕嫌弃的用脚踢开。
“李思翔！他刚刚送我回家的。”肖晓婕坐直身子，顿了顿，这才慢慢地吐着每一个字。
“什么？我的天啊！晓婕！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日出啊！我算算多少年啊！十年啊！十年啊！有首歌怎么唱来着。十年之后！你不属于我！我不属于你！啊！呸！呸！晓婕我不是那个意思！”赵慢慢替她惊喜，结果话越说越乱。
“是啊！慢慢！你说的对！十年之后，他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他。”晓婕的眼角已湿润，很快流到脸颊，她胡乱擦一把，然后把头埋进抱枕里大声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她绝少哭泣，她总是憋着，把所有的思绪都化成动力，她不停的学习，不停的接诊，从不让自己停下来。她害怕空下来时侯，那种思念成灾的感觉。而那种感觉，就如一个缺氧的罐子一般，把她禁锢在里面，让她无法呼吸。那种窒息的痛，让她极其难以忍耐。
此时，听到手机铃声在响，慢慢一听响铃便知是肖晓婕的手机，这么多年了无论换了几个手机，响铃还是那首《我们都是好孩子》。
手机一直在响，赵慢慢又推了推她，见她仍是双肩抖动的厉害，依旧在哭，完全不理手机。
赵慢慢只好帮她接起来，万一又是哪个十万火急的病人家属打来的，报着救死扶伤的精神，赵慢慢帮肖晓婕接起来话。
“喂！这里是肖晓婕肖医生的电话，请问哪位？”赵慢慢公文的问答。
“赵慢慢！肖晓婕呢？”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
“李！李思翔！真的是你！”赵慢慢惊在那里，比她更吃惊的人已经止住哭了，正惊愕的看着赵慢慢，看赵慢慢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正在哭！我把电话给她！”赵慢慢老实的回答道。
肖晓婕赶紧从沙发上爬起来，想着他怎么会有自己的号码，难道是从晓妍那里要来的。
“喂？”肖晓婕瞪了一眼赵慢慢，接过电话，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鼻音。
“我在楼下！”李思翔说。
“你没走？”肖晓婕立马往窗边跑去，果然看到李思翔的车。
“走了！又回来了！你的钱包落在我车上了！”李思翔说。
肖晓婕立马去翻自己的挎包，果然发现少了钱包。这才想起，此前在车上，晓妍送她两张话剧票时，她拿钱包把票放进钱包的，原来漏放进挎包里了。
“方便下来吗？要不我上去递给你。”李思翔说，很冷清的声音。
“你等会，我这就下来！”肖晓婕挂上电话，立马冲进洗手间，开始洗脸，立马又去衣橱换衣服，连换了三套不满意，索性套上□□小熊的睡衣下楼。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李思翔会出现在她家的楼下，而她竟脑子抽筋，穿着卡通睡衣出现在他面前。
刚关上门，赵慢慢就替她难过，这孩子兴奋过了头，穿什么不好竟穿睡衣下楼，这还怎么钓金龟婿啊！要穿也得穿件露肉性感的内衣下楼啊。不过估计她肖晓婕的穿衣风格，找件露肉的可能性不大。赵慢慢想着，自己就得做中国好闺密了，送什么样的呢？丁子裤？吊带的？赵慢慢一脸色相。
“已睡下了？”李思翔从车里出来，把她的钱包递给她并问道。
“嗯！谢谢！”肖晓婕接过钱包就往回走。
“刚才电话里听慢慢说，你哭了？”李思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别听她瞎说，没有！只是有点感冒了，鼻子堵了。”肖晓婕停了一下，说完就往楼道里跑。
“医者不自医，那照顾好自己！”他仍站在那里，看着她快速逃离的背影。
“我会的！”肖晓婕急忙去按电梯。
赵思翔站在那里，直到电梯门关上他才离开。
这一夜又一次失眠，肖晓婕只好给倒了满满一杯红酒，一口一口灌向肚子。
赵慢慢听到响声起来看看肖晓婕，瞪着眼睛看她：“你这是在家里买醉呢！心情再不好，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啊，看你这酒精过敏的小脸，整个一朵深红色的玫瑰花啊！人都不在，你媚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托油瓶，要不我早就把人拉进家里来了！”肖晓婕学着赵慢慢的语气说着。
“你这后妈这么刻薄，还怪我了！”赵慢慢贴着面膜，尖声细语地说着，一脸鬼异地瞪着双眼，肖晓婕看不下去了，急急往房间躲去。
肖晓婕不理赵慢慢的聒噪，抱着红酒瓶回了房间，留下赵慢慢站在那里发愣，这不会喝出人命吧？她思忖着给谁打电话，打给王亦吧，那家伙现在人不在上海，打给李思翔吧，她没人家号码。肖晓婕的手机被她带回卧室了，想翻李思翔的手机号也翻不了。
算了，看着肖晓婕紧闭的房门，轻叹了一口气，心想着这烦心的事，眼不见为净！该咋地咋地！这都是宿命。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自求多福吧！睡觉去！她至从上次失恋后，就一直懒在肖晓婕家里，说是这里有安全感。其实，她只是怕孤独，怕一个人。
而肖晓婕，现在其实是只想一个人。
只听门外终于安静了，躲进房间的肖晓婕找到手机，翻到王亦的号码，对着电话就吼：“王亦！你个混蛋，就算你在天涯海角，你也快点给我滚回来，现在是夜里两点钟，我给你五个小时，你必须出现在我面前，回来我们就订亲选日子结婚。否则！这辈子我们不要再相见。”
王亦在电话那头被肖晓婕这么一吼，懵掉了，这又是怎么了，情绪如此不稳定，一个医生也不注意管理好自己的情绪，还如何给病人看病。
又想想刚才肖晓婕急急对他吼时的那些话，她是在向他逼婚！他终于听明白了！不知是窃喜，还是像以往一般的隐忧，或许都有，喜忧参半。
他再给她打回去，电话已关机了。
肖晓婕生病了，是真的感冒了，后半夜眼皮沉重，终于昏昏沉沉的地睡着了。
当她醒来后，看了下手机已经早上八点多钟了，想着完蛋了，今天一早得去住院部内科病房查房的。急忙洗漱一番，大声喊着赵慢慢，骂她怎么不叫自己起床。
当她推开卧室房门时，看到正坐在沙发上看晨间新闻的王亦，而书房的门大开，里面塌榻米上，那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看来赵慢慢早就离开了。
她问：“你怎么来了？”
他答：“你让我来的。”
她说：“我什么时候让你来了？”
他说：“昨天夜里你骂完我混蛋后，就让我五个小时出现在你面前。所以我出现了，很准时！要不要奖励个吻啊！”
肖晓婕忽然想起：“赵慢慢呢！”
“我来她就走了，说是不当电灯泡。说是电灯泡当久了会嫁不掉的，所以她果断的撤了。”王亦走过来，搂向她，并把她推到餐桌前。只见餐桌前已放着一碗麻酱馄饨，还有四个鲜肉月饼，一杯猪油渣咸豆浆。
“你给我买的？”肖晓婕问。
“你以为你那个好闺蜜会给你准备这么接地气的食物吗？我刚下飞机，从机场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早餐店，就给你带回来了，看看有没有小时侯的味道？”王亦把她按在餐桌前。
或许是昨晚酒喝多了，肖晓婕味口不好并不想吃，只喝了口豆浆就放下了。
“怎么了？放心吧！我刚才给你们主任打电话了，帮你请了半天假。”王亦对她说。
“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呢？你知我那些病人，别人都不方便经手的，有些处方是需要换，不行，我得赶回医院去。”肖晓婕抹了一嘴角，就站起来去找包。
“肖晓婕！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玩人不带这样玩的！你知道，我昨天夜里听到你的电话，是动用多少关系才买到机票赶回来见你的吗？你到好！赵慢慢说你昨晚喝了好多酒，难不成，那都是酒后的胡言乱语。
你有真正想过我吗？这么多年了，是我王亦一直守在你的身边！好吧！你爱嫁不嫁！实再不行，你再找回你的李思翔去！他不是已经回来了吗？这一次换成你去缠着他，看你的魅力如何，只要别到时跑到我面前哭天抹地的就行。”王亦拿起他的公文包，从肖晓婕身边侧身向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肖晓婕就说：“现在是九月份，我们通知双方家长现在订亲，十一结婚。这样总好了吧！王亦！”
“你是认真的吗？你问问你自己！我怎么看出来是表里不一！”王亦转过头看着她，他的确有点受够了她，他总预感她是他的逃跑新娘，这种预感是一直伴随他好多年了。所以，每一次，他都不敢逼她。
“我是清醒的。”肖晓婕睁着她的大眼睛。
“好！我通知好家人，回头等我电话。”王亦已打门，向外走去。
肖晓婕突然想到晓妍的话剧，于是掏出票，把两张都递给了他，对他说：“这是晓妍的话剧，到时你和我一起去给她捧场吧。我答应她的。”
王亦接过话剧票看了下日期：“嗯！我无论如何也挤出时间陪你去！到时我来接你。这两天给我乖乖的，不准再喝酒了！”
王亦说完就在肖晓婕的脸蛋上，用力掐了一下，然后挺直身体，帅气且精神地离去，反完不像一个昨夜一整夜未睡，匆忙往回赶的人，没有一点疲惫。
肖晓婕靠在门边，看着王亦离去的方向，心里空空如也。她就要嫁人结婚了吗？最终自己还是选了王亦。其实是没得选吧，王亦终究是自己这一生的归宿吧。至少嫁到他们家，会受到所有人的祝福，每个人都是真心诚意的希望他们在一起。甚至爷爷的中医养生馆，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继续以王家人的姿态开设下去，她除了是爷爷的关门弟子，还是爷爷孙媳妇。
想来这样，对谁都好。何乐而不为呢？妈妈也希望回苏市吧。之前，她执意要留在沪市，就是不想回到苏市，会想起曾经的种种，在水库边，在太湖岸边，在有着她和李思翔回忆的图书馆后门。
那曾经任何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都会激起她无限的遐想。其实学校早已翻修，现如今早已改造的面目全非，可是只要一回肖晓婕总是给准确的记得，她是在哪里见到他，遇到他，或是擦肩而过。许多的回忆，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越来越清晰。
所以，她不想回，不敢回。怕忆的越多，与现实的差距越大，她离他越远。
当她赶到医院病房时，果然替她代班的医生已经开好处方准备下医嘱。她和代班的医院略微沟通了一下，由两个病人的情况，需要更改一个处方，代班医生也觉得合理，于是重新改了一下。等病房的事安排好后，她便又去了门诊。
也许是早饭和中饭都没吃的缘故，做为医生的肖晓婕竟因低血糖晕倒在自己的诊室里。而这样的画面，正好被来看病的一位记者看见并用单反拍下了晕倒时的画面，立马发现看病也能遇到这样正能量的新闻好素材。
短短几分钟后网络媒体上就出现了，某区中心医院门诊部门发生一起感人事件，一位医德高尚的年轻女医生，带病上岗，急病人所病急，忧患者所忧，最终因工作量太大，身体负荷过重晕倒在工作岗位上。
一篇激昴且歌功颂德的美文就快速传遍了大街小巷，而新闻的评论栏里竟有肖晓婕救治好的患者留言，原来这么年轻就是杏林高手了，就连她的未婚状况也被挖了出来，并且还说她是医院的院花，许多单身男医生都想追求她，不过都因她忙着救死扶伤，没时间谈恋爱而拒绝了人家。
具说肖医院一直单身许多年了，一心扑在医学事业上，连自己的终身大事也耽误了，眼看到了三十了还未嫁出去。于是评论栏里竟成了相亲节目，好多人还真给留下了电话号码。
等肖晓婕在病床上醒来时，看到赵慢慢正在她的床头一边啃苹果，一边低头玩手。她见肖晓婕醒了，立马放下苹果问她：“亲，你终于醒了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比你堂妹肖晓妍还红啊！家喻户晓了！”
“什么情况！就我这样，难不成还有人找我拍电影。估计是要拍功能熊猫真人版续集可以找我！就我这黑眼圈较符合角色形象要求。”肖晓婕因挂了葡萄糖精神也上来了。
“就你这太平公主的小身板还功夫熊猫呢？不带这么自欺欺人的啊。我给你看手机新闻啊！”赵慢慢打开手机新闻递给她，一页页翻着。
“这哪来的女鬼？”肖晓婕不确定画面里的人是谁。
“当然是娘娘您啦！看评论写的，国色天香！楚楚动人！温柔如水！”赵慢慢又啃起她的苹果，原来低血糖真可怕，万一哪天在某些图谋不轨的男人面前晕过去，那还不被人家吃的连渣渣都不剩啊。
于是，为了血糖不能低下去，她开始不停的吃东西，保持着血糖不能轻易降下去。至从被王亦的一通电话叫来医院照顾肖晓婕开始，她已经吃了第五个苹果了。
“慢慢！你看这个背影是谁？”肖晓婕指着其中一张图片，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抱过晕过去的肖晓婕，可是只留下一个背影。记者上传这张图片地目的，主要是这张的角度正好可以突出肖晓婕晕过去的脸，苍白毫无血色，所以整个脸是个大特写，而那身影模糊的可以忽略不记。
“要么是来看病的好心人，你不会花痴地看上人家了吧。”赵慢慢漫不经心地说着。
“我有那么花痴吗？我都答应嫁给王亦了！不对，是我逼着他娶我了！”肖晓婕轻声地说着。
“啊？我说呢！这王亦一大早发什么神经，顶着一头雾水来敲你家门，原来是憋了这么多年终于憋不住了。不过也是，转眼你也成大龄青年了。要是他不要你，可真的没人要了。就算有要你的，估计也都是些残花败柳了，要么带着托油瓶的等着你去当后妈的，要么是性无能被前妻赶下床的，要了也是守活寡。”赵慢慢吃完苹果，不停的打嗝。
“你这美丽的嘴里，能不能吐点好东西，总觉得你三观不正。”肖晓婕看着输液瓶里的液体没了，于是拉了一下呼叫铃。
只见一个小护士跑了进来帮肖晓婕换了一瓶液体，然后见肖晓婕醒了，便对她说：“肖医生!之前抱你进来的是你男朋友吧！好帅啊！不过看他对你紧张啊！交待了好一会才走呢！”
什么和什么，不是说王亦今天有案子吗，赶不过来吗？那抱他的是谁，那个黑色的背影？肖晓婕想起了李思翔，但怎么也不可能把他与那个影子联系在一起。太不现实了，不是吗？
等王亦赶到医院时，赵慢慢已经在陪护床上睡着了。
肖晓婕这才对那个小护士正式介绍：“这才是我的男朋友，如果你有什么官司要打，可以找他，给你打折！”
“咦？肖医生还是算了！好事都不找医生和律师的！”小护士帮肖晓婕手上的针拔掉后，抬头看着肖晓婕认真地说。
肖晓婕想，是谁曾经说过医生配律师是绝配的。
她踢了踢赵慢慢：“起来了，该回家了！”
赵慢慢揉着惺忪的眼，这才见到王亦过来了。于是她这一盏高瓦数的大灯泡，的确在这里照的太过刺眼，很是自觉的优雅撤离。
王亦给她倒了杯水，轻声地问：“你怎么这么让人操心！”
“这还没结婚了，你都已经烦了！”肖晓婕看着他，这下还看清，他双眼眼窝黑沉，明显是昨夜没有睡好，看来赵慢慢给他了电话，他又急着赶来医院了。可是肖晓婕就是喜欢用话去刺激他，也成了一种习惯。
“曲解歪曲，一向是你的专利！”王亦顺了顺她的头发，对肖晓婕，他无计可施。
“昨天是我不对，不该犯浑，把你从外地叫回来！”肖晓婕清醒后开始理智地向王亦道歉。
“这样也好，我多久没有做这样冲动的事了。”王亦对她傻笑地说。
“你怕吗？王亦，你一直怕和我提结婚的事，对吧，你怕我一次拒绝你，你怕我真的会反悔！”肖晓婕认真地看着他。
“你说呢？你比我还了解我！你知我在想什么？我们都太过了解对方了，晓婕！如果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知我该用什么样的心态生活，一个人守在一个人身边太久，就成了一种自然形态的习惯，以为就该这样过活！肖晓婕，你就是我的习惯！”王亦说着拗口的话，肖晓婕还是听得懂。
“王亦，我是在逼着自己向你靠近，我在努力！”
“我知道！”
“如果有一天，我还是伤害了你，能不能不要太伤心！”
“......”
“你在边上的床上休息一会吧，看你脸色好憔悴。”
“不用了，我看你一会就走，等会还有一个案子得处理，明天开庭需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嗯！”
“昨天，你是不是遇到李思翔了？”王亦突然转移话题问。
“......”
“否则，你怎么会向我逼婚呢？晓婕，不要再逼自己了，我希望看到你开心！无论我们今后能不能走到一起，我都会祝福你！”
王亦说完便站了起来，果然世界上最了解肖晓婕的人，非王亦莫属。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他都了然于心。只是他不想捅破，不想挑明，只因他爱她。
王亦走了，肖晓婕躺在床上，细想王亦的话。
她又回忆起昨晚遇到李思翔的样子，他对她是如此的疏离且陌生。她的心一阵绞痛，抑制住泪水涌出眼眶。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事过境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