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终羞涩》孟以

11、第十一章 回家

　　钟成冷笑，“小黑妹，我发现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能耐了啊，是不是我不在的这两个月里，你看上别的男人了？”

　　沈柏觉得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不管她有没有看上别的男人，反正他钟成都不会是她沈柏的男人。

　　“钟成，你说这样的话有意思么？”沈柏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勉强听清。

　　钟成哼了声，没有再说话。

　　“我昨天看见你之前的一个相好的给你送早餐，那以后早上我就不帮你买了，”沈柏继续说道，“冬天天亮的迟，我正好可以多睡会。”

　　其实沈柏很想说晚上她也可以不用回来给他做饭，因为只要他想，有的是那些妹妹们为他鞍前马后。

　　可是她不敢。

　　钟成还是没有说话，腿包扎好后，他就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仿佛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一样。

　　沈柏自觉没趣，本来想和他商量下这个月放假回家的事，可是想想还是没说。

　　可是不说那天还是要来的。

　　这晚沈柏下完晚自习回来，见他正坐在她的床上打游戏。

　　早上沈柏把他的被子拿出去晒了，下午收回来后没来得及铺。

　　沈柏走过去帮他铺床，“钟成？”

　　“嗯。”

　　“明天你回家么？”沈柏不得不问，她自己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了，上个月沈母病了，之后她只能拜托邻居帮忙看着点，可是自己没有亲眼看见总是不放心的。

　　所以她必须回。

　　钟成没有抬头，“不回。”

　　休养了半个多月，他的腿还是没有完全好，不过胳膊已经活动自如了。

　　沈柏猜到他会是这个答案，“钟成，我要回家。”

　　不是想，是要。

　　钟成还是没有看她，只点点头，好像根本不在意她的决定一样。

　　沈柏有些生气，怨他的不在意，可是回过头想想，好像又不关他的事。

　　铺好床，沈柏拿起换洗的衣服去卫生间洗澡，前几次她都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卫生间和卧室的隔音效果不太好，里面的各种声音都能够很真切的传出来。

　　但是每次钟成都几乎是不管不顾，丝毫不在意。

　　次数多了，沈柏也学会了他的厚脸皮。

　　而且每天沈柏都要帮他一起洗衣服，其中就包括她最不想洗的内|裤。

　　可是见他那样子，又不能逼着他自己洗，沈柏就只能委屈自己了。

　　所以说，什么东西都不是不能接受，只要次数多了，想不习惯都难。

　　“你回去要是我妈问起，你就说我还在市里帮老太爷收债，”钟成在她快走进卫生间的时候，忽然出声道。

　　沈柏愣了愣，转头，“你之前是在帮钟老太爷收债？”

　　钟成哼了声。

　　沈柏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想要再问，却又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资格，于是及时的打住了内心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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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下午放学过后，沈柏特地先去小屋里帮钟成煮好饭过后，她才离开。

　　临走前，“锅里煲了汤，你晚上要是饿了可以喝点，喝不完留着明天喝也成，”沈柏把晚饭端给他，说道。

　　“汤的味道可能有点淡，但是有营养，你可别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倒掉。”

　　钟成皱眉，哼了声，“小黑妹，你这是要变成小黑妈的节奏么？唠叨死了。”

　　沈柏一噎，噤声。

　　可是在帮他叠衣服的时候，又忍不住开始说，“你明天的饭先自己去外面买着吃，别吃泡面什么的，没营养，你每天只吃两餐，更得吃好点。”

　　钟成似笑非笑的斜睨了她一眼，“小黑妹？”

　　“嗯？”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这是钟成第二次明确的说这样的话，沈柏记得很清楚。

　　“我看你伤的是脑子吧，乱说什么？”沈柏嘴硬。

　　钟成放下手里的电脑，从旁边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声音淡淡的，“小黑妹，我说的对不对你心里最清楚，想骗谁呢？”

　　“……”沈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句话，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不过是引来他的发笑而已。

　　钟成除了有程橙，还有很多妹妹，只要他招手，整个学校的女生都能为他疯狂。

　　他从来都不缺她沈柏一个。

　　可是沈柏不一样。

　　她只有钟成，还是深藏在心底的钟成。

　　沈柏可以任由他讽刺她，说她黑说她蠢，可是不能糟践她的心意。

　　所以她从来都不愿意向任何人承认这一点，即使她自己很清楚，她喜欢钟成。

　　“我先走了，”沈柏知道自己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他已经看出来了，可是她没办法。

　　面对他的追问和戳穿，沈柏做不到他那么的云淡风轻。

　　没等钟成再说话，沈柏就拿着书包走了出去，关上门，她“砰砰”直跳的心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沈柏安慰自己，被他知道了也好，至少以后不再需要像以前那么累，因为不用再学着伪装。

　　她不会演戏，却不得不戴上面具。

　　沈柏想，等她周末从家里回来，就收拾东西搬回学校寝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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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柏背着书包，刚进镇子的时候就看见钟阿姨了，心里不由得慌了慌，“钟阿姨，去哪呢？”

　　钟母走过来，上下打量她一眼，笑道，“还能去哪，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呢。”

　　沈柏心里一惊，“钟阿姨，是不是我妈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瞧你吓的，”钟母连忙回答道，“你妈在田地里干活呢，我在这里等你让你晚上去我家吃饭呢。”

　　沈柏忽然有些害怕去他家，即使她知道他不在家。

　　“直接跟我去吧，你妈等会干完活也去，”钟母倒是没有看出沈柏的异样，继续说道。

　　沈柏无法拒绝钟母的热情，只能跟着她往她家走。

　　“小成前些日子去市里帮他爷爷要账，分了不少钱回来，好不容易你放假了，我就特地去买了你最喜欢的菜，”钟母拉着她进了她家的门，笑着说道。

　　通过钟母话里的意思，沈柏猜测他们租房子的钱应该也是要账分来的吧，还有他们每天的日常开销。

　　“钟成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沈柏试探着问了一句。

　　“怎么，他没和你说？”钟母有些纳闷，不过随即又想到什么，“可能你在学校学习，他不好打扰你吧，他前两天打电话回来，说是还要过两个月才回来。”

　　“那也好，刚好可以赶上过年，”沈柏跟着附和道。

　　钟母点点头，忽然叹了口气，“唉，其实我也不想让他去要账，干那事，吃力不讨好，可是他坚持去，我也没办法，怎么拦都拦不住……”

　　应该是怎么拦都拦不住他想要去找程橙的决心吧。

　　“都是些陈年旧帐，要起来费时间又费精力，也就小成死心眼，坚持要去，”钟母拉着她坐在小板凳上，边择菜边说道。

　　沈柏大概能够知道，钟家的铺子那么大，几乎占了黄黔镇的所有，早些年与外地的好几家店都是合作的关系，自然会有人欠了帐。

　　不过时间越久，要回来的可能性肯定越低。

　　沈柏还想再问，可是想想这到底人家的家里事，她说出来有些不太合适。

　　在钟家吃完晚饭过后，沈柏陪着钟母和沈母一起聊了会天，挑了点学校里面的趣事讲给她们听，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回去的路上，沈柏挽着沈母的胳膊，母女两人借着月光慢慢踱步。

　　“妈，你知道钟成怎么忽然想要去要账了么？”沈柏把下午没好意思问出口的问题说了出来。

　　沈母叹了口气，“还不都是为了钱，我听你钟阿姨说，是钟老太爷给小成布置的任务，说是要到多少帐都让他和钟逸两人分了，一人一半，任务完成了，将来的家产也会给小成分一点。”

　　沈柏气极，这简直是在为难人。

　　“拼了命要回来的钱，凭什么要和钟逸两个人平分，况且都是些陈年旧帐，要回来的可能性那么小，万一要是没要回来，那家产难不成不分了？”

　　沈母轻笑了声，“你啊你，还没嫁给他，就想着帮他说话了？”

　　沈柏也知道自己反应太过激烈，讷讷的笑了笑。

　　“还能怎么办，钟老太爷提出这件事的时候，应该就是为了不把家产分给小成，可是现在没想到小成反倒完成了，将来看他怎么办吧。”

　　沈柏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将来，她想她和钟成是不会有将来的吧。

　　“你这丫头，怎么又不说话了？”沈母拍了拍她的手，“上次小成还说你这性子，就喜欢动不动的不说话，闷声不理人。”

　　沈柏挑了挑眉，这厮怎么先告状了呢？

　　“妈，我可是你的女儿，我的性子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啊？”沈柏依偎在沈母的身上，撒娇道。

　　沈母笑了笑，“小成说的不错。”

　　沈柏又不想说话了。

　　“你啊，说你两句就喜欢转移话题。”

　　沈柏觉得她这辈子都不想开口说话了。

　　月光下，母女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沈柏紧紧的挽着沈母的手臂。

　　即使以后没了钟成，她还有沈母。

　　将来他会幸福。

　　那将来她也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