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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奇异的梦 ...

  •   我少有如此清晰地记住自己的梦境,三个小时的睡眠竟然做了如此漫长的噩梦。被决策者叫醒后,我一面收拾睡袋一面回忆这个奇异的梦。众人收拾停当后开拔,我从背包中拿出昨日剩下的饼干,混着矿泉水当作早餐吞下肚中。

      较之昨日的闷头前行,今天走向村庄的路途算是快意的多,众人因酒精和篝火的化学反应彼此后熟络起来。

      夏月屏用手挽着赵轲,两人有说有笑的,看样子相互已经释然。为了打发路途的沉闷,我跟路凯、牛仔女生以及短靴女生讲了自己的梦境。再次复述梦境,细节竟更为清晰起来。

      “听起来还挺恐怖的嘛。”牛仔女生表态。

      “说实话,如今我还心有余悸,看见四周高墙的那一刻,简直绝望到了极点。这般吊诡的梦从没做过。”我说。

      “最近看了恐怖电影?”短靴女生问道。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恐怖电影闲来无事经常会看,但那东西我从小就不怕,因为看恐怖电影而做噩梦的经历一次都没有。”

      “听起来挺有象征意味。”路凯用比平常说话低半调的声音说道。

      我点点头,“也那么想来着,总觉得象征着什么,餐厅也好、甬道也好、楼梯也好、高墙也好,无论那样都不是作为一种正常限度出现在梦中。”

      “在意识到那阶梯不是通往厨房时可觉得害怕?”路凯问。

      “害怕。”

      “那为何打算冒险前进?”

      我想了想,“害怕自然是害怕,但好奇心多少也还是有的。刚才叙述的时候也提起过,觉得那个餐厅并非是吃饭的地方,回去的话等待我的也绝没有好事。”

      “是不是去过类似的餐厅?”短靴女生问我。

      “类似北欧风格的餐厅从来也没去过,甚至哪里有都不晓得,不过电影中应该还是看过的。”

      短靴女生若有所思地用大拇指指肚和食指关节轻捏住下巴,“那甬道呢?可有印象?”

      “完全没有,从未见过那样的甬道。”我说,“不过感觉像缩小版的山洞隧道。”

      “那楼梯呢?”

      “楼梯自然是常走,但哪里会有这般无穷无尽的楼梯。”

      “会不会是爬山?”牛仔女生插话道。

      “感觉完全不对。”我给予否定,“根本和爬山是两码事。”听我那么一说,短靴女生看起来有些气馁。“罢了罢了,不过是个梦而已,梦这种东西再过奇异也不过分。”

      “就是就是,又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只能做怎么样的梦,不能做怎么样的梦。”牛仔女生附和我道,“我曾经还做过一个变成母牛的梦,待在广告里的那种阳光牧场,然后听着音乐,在草地上悠哉悠哉地吃草。”

      短靴女生在嘴角漾出一个难以察觉的笑容,“那有没有梦到被挤奶呀?”

      “去死!”牛仔女生说着抬起膝盖朝短靴女生的屁股撞去。

      接下去两个女生开始轮流诉说自己做过的各种梦。短靴女生曾梦见自己被缠在了巨大的蜘蛛网上无法挣脱,牛仔女生则梦见自己的表弟和六个女生一起睡觉。我和赵轲没再抢夺话语的主动权,任凭两个女生说个痛快。世间的梦委实千奇百怪无所不有,若是有关门负责收录梦境的工作,想必是个有趣的职业。每天上午听上门的人讲述自己的梦境,下午把梦境的内容整理好输入进电脑。一个月出一本月刊,专门刊行值得一读的梦境,每年年末再出版一份年鉴。说不定有人因为看到相似的梦境而寻找到自己的有缘人,说不定科学家从离奇的梦境受到启发推翻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说不定有人研究梦境而懂了鸟的语言,说不定因为一个梦,世界永远和平。

      到达村庄后我们坐上早已等在那里的客车,司机体格健壮皮肤黝黑,从简单的谈吐中可以推测出是学校的校工。客车在小路颠簸了一段后驶入了国道,半个小时左右众人回到学校。

      路凯拿过我身上的睡袋,跟着决策者一同前去整理装备。我独自一人回到寝室,钻进洗浴间开始洗澡。白天寝室楼用热水的人少,水温恰到好处。我逐一脱去衣裤,在温暖的水流中静静站立了数分钟,然后用洗发水重复洗头两次,用沐浴露把全身上下都擦拭一遍,仔细清理了指甲缝,然后用洗面奶洗脸,再用清水冲去。擦干身体后站在镜子前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用剃须刀仔细把一夜长出的胡子剃去,再花三分钟刷了个牙,换上带有洗衣粉味道的T恤。

      寝室的两个室友戴着耳机专心致志扑在电脑前,完全没有理会我。我把换洗的衣服丢入位于阳台的洗衣机,去暖水房打水为自己泡上一杯额外加糖了的速溶咖啡。

      咖啡喝完,洗衣机也堪堪脱水完毕。我把衣裤晾好,洗干净咖啡杯,穿上保暖性能较好的褐色休闲鞋,然后确认时间,十二点一刻。

      周日、正午、阳光明媚。

      我走出寝室,在学校的小卖部买了一盒口香糖,到公交车站牌下等开往天明路的公交。公交车在行驶的过程中碰到了车祸,两辆私家车横在马路中央,交警在勘察事故现场。十五分钟后交警挥挥手示意记录完毕,交通恢复正常。

      我一周和舒果见两次面,当然不是柜台前那种事务性的照面。没有事先约定时间,也没有承诺一定会去,我不想因为舒果而扰乱自己生活的节奏。我依照习惯在山秀谷享受天明路的午后,然后和下班了的舒果正正当当见面。大多时候我们找价廉物美的餐馆一同渡过晚餐时光,然后再在廖市的某个角落一边闲逛一边聊东聊西,待到晚餐消化得差不多时就互道晚安。她回住处,我回寝室。

      到达山秀谷时已是一点开外。舒果站在服务台前把饮品用印有商店商标的塑料袋装好,递给顾客,带着笑容说“谢谢光临”。看到我走进店门,换了一种笑容对我眨了眨眼睛。她今天没把刘海扎到脑后,而是碎碎地贴在前额,多了一份顽皮的意味。我走上前去要了一杯红茶,再从陈列糕点的柜架中选了一个鱼松蛋黄酱面包,付款后去书架随手拿了本关于美食的杂志,再在老位置坐下。

      天明路的午后一如既往的美妙,我喝着红茶,一页页翻看刊登着诸多美食图片的杂志。玻璃几近透明,窗外的行人各有目的地往来其间。

      “还以为昨天你会来。”给我倒茶时舒果弯下腰小声地说道。

      “和室友一起参加了社团的远足。”我简短地回答。

      舒果倒完茶后便走回到柜台,我继续看手中的杂志。时光如同夏日海滨的海浪一般让人惬意。我闭上眼,想象着海边,浪花拍在礁石上泛起白色的碎片,脚底踩在沙滩上发出的沙沙声响,拉布拉多犬扑向湛蓝的海水,风把海潮味阵阵吹来。

      四点十分,舒果换好衣服走到了我的身边从我手中夺过杂志哗啦哗啦翻着。今天她穿一件深绿色对襟领连帽套衫,再加之额前的刘海,看起来如同森林中的精灵。说不定鸟儿会围在她头顶一边转圈一边鸣叫,我心中暗暗描绘那般的画面。

      “今天去吃素食,如何?”走出山秀谷后舒果提议。

      “所以穿成绿色?”

      舒果愣了下,随后低头看看自己的上衣,露出带有狡黠意味的笑容。果然是森林中的精灵,我仿佛看见有两只兔子在她身上蹦跶。“素食的话,能接受么?”

      “来者不拒。”我说,“当然,味道得过得去。”

      舒果带路,两人转乘了一次公交,来到一条颇具文化气息的街道。素食店开在沿街仿古建筑的二楼,若不是在飞檐上有一面支出来的旗帜标明着“健康素食”四个字,路人根本无法意识到此处开有饭馆。

      从古董店旁的楼梯走上二楼,穿着红底白花的旗袍女服务员训练有素的跟我们问好。素食店内木椅木桌,盆景古画,不知藏在哪里的音响还流淌出清雅的古乐。

      我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先向菜价望去。价格就菜式本身来说略略偏高,但加之如此的环境,又是小众的素食店,还是很能让人接受的。没有了价格上的顾虑,我开始仔细研究菜单,点了羊肚菌南瓜小米粥和茄汁素鱼。舒果则点了芦笋炒饭和腐乳汁烧豆腐。我想了想再加了一份伦教糕。服务员重复核对了一遍菜名,收回菜单,柔声道了句“请稍等”。片刻后又转回,如表演一般给我们用青花瓷盖碗沏上茶。

      “这店不错吧?”舒果的脸上浮起一丝骄傲。

      我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木质透过手骨传来一种舒心的惬意,“真不赖。”我说。

      “前几天店里的客人聊天时说起的,说这店相当不错,于是我就特地去查了具体的位置。”舒果的话里有着一股邀功的意思。我想伸过手去摸摸她的头,但还是作罢了。“昨天的远足如何?”

      “一开始无聊透顶,一群人像傻子一般往前走个不休,不过晚上点起篝火后多少有点意思。”

      “听起来挺有趣的嘛。”

      我只提起一边的嘴角,摇了摇头,“白天一个劲的走,到达目的地时恨不得把自己的脚都剁下来。”

      舒果嗤嗤笑了两声,用右手拇指和中指捧起盖碗,啜一口茶,“那是因为锻炼不够。”

      我含糊地答应一声。

      “回来时很晚了吧?”

      “不,露营来着。社团提供睡袋,篝火完了每个人就钻入睡袋呼呼大睡,今天早上才回的学校。”

      舒果露出一副神往的表情,“从没睡过睡袋,感觉如何?”

      我仔细回想了昨夜的感受,“我也是第一次。暖和倒是暖和,不过当然没有睡在床上舒坦,毕竟是睡在地下,今天后背多少有些酸胀。”

      服务员款款走来,在桌面上放下冒着腾腾热气的羊肚菌南瓜小米粥。有客人正好在此时走上楼来,她转身不急不缓迎上前去。

      “不会失眠?”

      半夜无故醒来算得上是失眠么?我思量再三,把它定性为不是。“没有,早上还是被领头的人叫醒的。”我说。

      “要是我一定失眠。”

      我把羊肚菌南瓜小米粥推到舒果面前,示意让她先尝我再吃。“为何?平常经常失眠么?”

      舒果露出相当程度的开心笑容,舀了一勺粥,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了吹,然后伸出舌头轻触一下,再张开口一勺粥含入嘴中。五秒钟后见她喉头一滚把粥咽下。“好吃!”说着她把粥推到我面前,伸着手指猛点粥碗上方的空气,“好吃!”我把粥碗摆正,拿起勺子舀了半勺放在鼻前轻嗅了下,随后含入口中。味道确实可以,南瓜的清香混着切成小碎块的羊肚菌,堪称美味。

      咽下三勺粥后,我重启话题,“经常失眠?”

      “怎么会。”舒果用手肘支着桌面,仅摇动手掌,“每天一躺下就睡得像猪一样,不过露营的话,一定兴奋的要死,那时候就睡不着了。”

      我不知道走上一天后躺在睡袋中还有什么可以兴奋,“不仅没有失眠,还做梦来着,相当吊诡的梦。”

      “哦?说说。”我努力分析舒果脸上的表情,猜测她是否是特意假装出有兴趣的样子。

      我望一眼时间,五点刚过不久。已经快过了十个小时,梦的细节在脑海中依旧新鲜的如同雨后从枝头摘下的桃子。我把梦详尽地讲述了一遍,舒果脸上的表情随着内容的进展渐渐变为迷茫。梦讲完,她依旧保持着同一副表情。服务员把剩下的菜一次性上齐,跟我确认了一遍然后欠身道了句“请慢用”。

      “嗨,菜都上齐了,吃吧。”我用手指戳了戳舒果的脑门。

      舒果从我的梦境中缓过神来,立即被眼前的菜转移了注意力,一边吃一边说:“听起来慎得慌。”

      接下去我给她讲从短靴女生和牛仔女生那听来的奇异的梦,专挑有趣的讲,舒果时不时发出铃铛般的笑声。

      “我也做过好玩的梦。”舒果把芦笋炒饭吃到一半时说道。“是什么时候做的梦记不得了,但一定是梦。我独自一人在路上走着,是在天刚要亮的时候。季节嘛,应该是夏天,不过不晓得是夏天的头还是尾巴。一大早只穿一件长袖T恤走在街头只能是夏天。我要去做什么也不晓得,反正是走在路上,不过不是那种漫无目的的闲逛,脚下的步伐是有所指的,但脑子中却没有目标。这么说能明白?”

      我点点头,“也有可能梦中的你有着目标,但你记不清楚罢了。”

      舒果想了想我提出的假设,用不确定的语气说:“或许。”

      “接下来呢?”

      “走着走着,远处出现了一个人,正对着我走来。早上大街上弥漫着薄薄的晨雾,所以远远的我看不清那人的样子。直到两人距离不到两三米时,我才注意到迎面走来的那个并不是人,而是一只猪,也不对”舒果停下来组织词语,“反正是人的身体,但脖子上却顶着一个猪的脑袋。何策你说这该叫猪还是叫人。”

      我偷了一勺舒果的芦笋炒饭放入嘴中,饭粒的软硬程度正好。“无所谓,人猪也好,猪人也好,叫什么都一样,不过是称呼罢了,之后呢?那家伙和你说话了?”我催促道。

      舒果摇摇头,“没有,只是擦肩而过。我继续往前走,又看见有人走来,远远的我就注意那人的脑袋,随着距离渐渐接近,我发现那人的脖子上是一只狗头。”

      “什么品种的狗?”

      舒果用手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耳朵有些耷拉下来,鼻子长长的,舌头有没有拖在嘴外面记不清楚了,反正不是一看就可以知道的品种。”

      “杂种的?”

      “应该是。继续往前走,看到的人都顶着狗或者猪的脑袋。走到十字路口,大家都在等红绿灯,那场面真是壮观。”

      我在脑海中想象着一群顶着猪和狗的脑袋的人在斑马线前等待红绿灯,确实算得上是壮观。“喜欢猪和狗?”我问。

      舒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喜欢。”

      “猪也喜欢?”我有些不敢相信。

      “喜欢。”舒果回答的很肯定,“当然不是普遍印象中浑身脏兮兮的猪。刚生下来的小猪还是相当可爱的,最好身上没有斑的那种。”我瞅了瞅她,看来确实适合做森林中的精灵。

      把所有菜扫入肚中后,我叫来服务员买单。每次吃饭舒果都不让我独自买单,而是每人一半。“不然到底是吃进谁的肚子都不知道。”这是她给我的理由。

      两人起身走到柜台前时,舒果说要去洗手间,于是我站在柜台前等待。背景音乐结束了一曲,沉默持续数十秒后被再次响起的音乐声打断,虽然不懂乐器,但应该是换了一张专辑。

      “菜味道可满意?”

      我朝身后望去,见是先前的女服务员站在柜台后和我说话。“相当不错。”我把脸部的肌肉调整成和陌生人谈话时所用的微笑表情。和陌生人谈话的表情应该有不少,我所掌握的并不多,但二十一年来好歹能应付生活。眼前穿着红底白花旗袍的服务员身上有一种让人亲近磁场,于是我换上的是微笑的表情。

      “大学生?”旗袍打量着我问道。

      我低头看了自己,“很明显么?”

      旗袍露出程度超过服务时应有的笑容,“一眼便可看出,大学生自有大学生的味道,只要还是大学生,基本上只须一眼便可看出。只要脑子不太笨,等你离开大学几年后,也会掌握这项技能。”

      我思索着她口中所谓的大学生的味道究竟是怎样一种东西,“那刚才那女生呢?”我问。

      旗袍毫不思索地摇摇头,“她不是,你是。”

      “何以见得?”

      “刚才说了的嘛,你有大学生的味道,她身上就没有。”

      我露出遗憾的表情,“她可是跟我一个专业的。”

      旗袍脱口而出,“你骗我。”

      “真的。”我继续坚持。

      “不可能,不可能,根本就不一样,你是大学生无疑,她绝对不是。”旗袍也继续坚持。

      我哈哈一笑,表示投降,心中暗自佩服她。舒果还没从洗手间出来,于是我主动找话题,“这店开在二楼怕是不容易吸引客人吧?”

      “一楼还没有大的招牌,旁边都是卖古董和工艺品的,若不仔细没人会发现这里还藏着一个素食店。”

      “那何必要开在这里,实在想不通。”我说。

      “老板对此倒并不怎么在意,大概是没想靠这个素食店赚钱。老板自己是个素食主义者,常常带着好友一同在这就餐,况且支撑这店的开销完全动摇不了他的资产。”

      “也就是说开这店并非是为了盈利,而是以此想传播一种理念喽?”

      旗袍花了几秒钟考虑了我的判定,然后微微歪头说:“可以那么说,但情况也不至于那么惨。素食店的顾客较之其他餐馆有着较大的区别,当然有不少像你们这样抱着新鲜好奇的心情前来就餐的,但有相当一部分人本身就是素食主义者,出去吃饭的话选择余地相当有限,于是会时常光临这里。也就是说这里是圈内人的聚集地。刚才也说了,老板自身便是素食主义者,因为家境殷实为人也热情,可以算做素食圈中的核心人物,所以慕名前来的也不少。再加之生意往来上的需要,也有人以捧场形式而来的。”

      “老板来头不小嘛。”我感叹。

      旗袍露出一副“这还用说吗”的表情,“这店所在的那一排工艺品和古董店可都是老板的,虽然店中掌柜不同,彼此也有着竞争,但幕后的老板却是同一人。据说老板在别的城市也有着不少的投资,当然那些我无法证实,但仅就这一地来说,实力就可见一斑。”

      因为对工艺品和古董知之甚少,所以无法从旗袍的话中推断出素食店老板究竟富有到什么程度,所以只能配合话题地露出钦佩的神情。这一神情也是我所掌握的能与陌生人沟通的为数不多的表情之一。

      舒果从洗手间回来后我们两人走出素食店。我望了眼素食店所在的仿古建筑,大约有着近十家不同的店铺。看来素食店老板确实是个厉害的人物。

      “对了,可曾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问舒果。

      “山秀谷外嘛,你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你转头跟我打招呼,我就跑了过去。”

      我点点头,“刚见我那会儿知道我是学生吗?”

      舒果若有所思地考虑了下,“你没说我当然不能确定,但能隐约感觉出来。”

      “什么感觉?”

      舒果咬着下嘴唇想了会儿,那神情像极了森林中的精灵。“说不清楚,但你身上确实散发着一种淡淡的东西,能告知他人你的身份。”

      看样子旗袍的“大学生味道说”并非是在故弄玄虚。但不知为何知道了自己身上散发着能让别人察觉的学生气息这一事实多少给我带来一种不快。仿佛有一只饿着肚皮只有三只脚的猫围着我转个不停,口中还发不时出奇怪的咕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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