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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山中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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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和风吹着细雨,寂静的山中偶尔闻得几声鸟鸣,晨风透过窗棂吹了进来,竹屋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竹榻上花千骨缓缓睁开眼睛,耳边回荡的是轻轻的雨声,转头看看窗外,天色刚亮,时辰正好,她小心的避过睡在外侧的白子画,悄悄起了身。
旭日从东边升起的时候,细雨也慢慢停了,随手提着一个小篮子,花千骨走在山中的小路上,痴痴的笑着,她现在就像个小媳妇,为了给劳作的夫君做顿可口的饭菜,而去准备食材。若不是仙人,就这样和师父过个一生一世也不错。可转念一想,还是不行,她还有盼儿呢,想来也有小半年不见了,不晓得他在长留过得如何,她还给他买了些小玩意,还有他喜欢的字帖。也不知从几时开始,盼儿迷上了临帖,到处搜罗人间几位书法大家的字贴,这次花千骨意外得到一份真迹,想来盼儿定会高兴的。
一路的胡思乱想,花千骨已经走到后山的竹林里,清晨刚钻出来的笋子最是鲜美,师父最爱这种清爽的天然滋味。今日还下了小雨,正是挖笋子的好时机,她起了大早,就是想来寻些新鲜的,做给师父。
挖了几颗笋子整齐的码在篮子里,她又来到河边,昨日她在小河里放了个小渔网,这会里面满满的都是手指大小的小鱼,这小河里的鱼个子虽小,却是鲜美异常,她已经想好了,回去给师父煮鱼粥,在拌个笋丝做配菜,还有昨日她和师父取来的野蜂蜜做道甜点,留给师父午后吃。
等她回到竹屋的时候,白子画正在院子里舞剑,白衣迎着朝阳,墨发拂过清风,俊逸的面容沉静似水,修长的身姿挺拔飘逸,恬静美好的景象好似一幅画,阳光随着流动的剑势围绕在他的身边,为这幅画面度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花千骨立在门口痴痴的看着,师父的仙姿不论过去多少年,都能轻易让她着迷,令她沉醉。
“小骨。”
等到花千骨回过神来的时候,白子画已经立在她的面前了。许是刚刚舞过剑,那周身环绕的清冷香气多了一丝浓烈,这让她想起夜晚的师父,若不是亲近之人,谁能想象的出,这最是淡漠出尘的人会有那样炙热的一面。
“师父。”花千骨扬起俏皮的笑意,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如星辰璀璨。献宝似的举起手中的篮子,洗净剥好的笋子翠绿如玉,小篓中的鱼儿活蹦乱跳,“师父,等下小骨去熬鱼粥,笋子是雨后刚出头的,师父想怎么吃?”
自然而然的接过篮子,白子画拉过她的小手,师徒俩慢慢的走向厨房,“小骨想怎样?”
“凉拌吧,这样方才不损笋子的爽脆滋味。”
“好。”
午后,碧空如洗,天色湛蓝,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懒洋洋的,白子画陪着花千骨挑拣了晚上要用的果蔬后便坐在小溪边的草地上晒太阳,花千骨起了大早,这会正好犯困,坐在软软的草地上更是觉得懒散,斜倚进白子画的怀中,寻个舒服的姿势便睡了过去。
白子画看着怀中懒懒的小娘子,不由得微微一笑,越发会撒娇了,哪里像个娘亲的样子,不过这样也好,她还是自己身边的小丫头,依赖着自己,陪伴着自己。自虚鼎中取了件披风裹好她,又看了一会她恬静的睡颜,白子画也开始闭目入定。
这半年来,白子画以历练为名带着花千骨到处游玩,小丫头烦腻了人间的喧嚣嘈杂,便闹着要到山中躲清静,两人在这渺无人烟的山林之中,盖起几间竹屋,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更是别有一番意趣。
春日里,院子里只剩下点点风声,静的让人心安,从天边飞来一个小点,靠的近了才看清,是只小小的纸鹤,折的颇为工整,制作它的当是个严谨的人。纸鹤晃悠了几圈落在白子画的面前不再动了。
白子画睁开眼睛,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展开纸鹤,上面写着:子画,西方艺琼山有八爪火蝠作恶,盼速去。看得出是摩严的笔迹。
既然是历练,这半年来每每有恶兽为祸,摩严便会送来纸鹤,请白子画夫妇前去除妖,每当此时白子画便会指导花千骨降服恶兽,只有遇到她难以对付的,他才会亲自上阵,这次的八爪火蝠便是需要他亲自前去剿灭的。
又过了一会,花千骨翻了个身,舒展了下身体,醒了过来,睁开眼便看到白子画手中的纸鹤,顿时兴奋起来,“师父,可是又有恶兽了?”
在花千骨想来,他们本就是下山历练的,清除恶兽是份内事,弱一些的她可以打着玩,强一些的有师父,而她更喜欢遇到强一些,每每遇到强悍的恶兽,她便可以躲在一旁欣赏师父大人的英姿,从前她没什么机会观看师父与人对战,一直以为舞了镜花水月的师父是最美的,这半年里她才知道降妖除魔时的师父,那风姿,那气度,那举手投足间的出尘绝艳,时时刻刻惊艳着她的世界,大饱着她的眼福。
“嗯,明日我们去艺琼山可好?”白子画将纸鹤折好,放进袖中。
“好,小骨听师父的。”花千骨笑眯眯的答应着,希望这次的恶兽不要太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