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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美人。古刀。梅子酒。 ...

  •   第四章:美人。古刀。梅子酒。

      (一)
      天色才亮起微薄的光芒,晨雾中隐约可以看见有两个人的影子正立在小溪边,其中一个蹲下掬一捧水洗脸。
      居子美长舒一口气,感叹着好山好水,清冽甘甜的溪水如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面颊。
      他在草地上抖落脸上和手上的水珠。
      段新竹已经站在溪边很久了。
      她在等日出。
      从天空中尚有几颗星辉再到夜空如墨笼罩大地,她始终不曾动过,她就像是一座石像一般,任风雨不能撼动。
      即便是居子美的到来和微笑,也不曾看见她回应。
      然而居子美本就不认为段新竹会回应。
      柳泗水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的照耀下醒来,篝火早已熄灭,他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翻身坐起,柳泗水伸长了脖子做出一个十分奇怪的动作,就见他的原本缩成一团的身形渐渐舒展,周身关节发出一阵清脆噼啪声响。
      真是一个好觉!
      柳泗水抻着懒腰坐起,不远处正好可以看见段新竹与居子美的背影,而段新竹的那一袭黑衣在晨光下则被打出一层朦胧颜色。
      柳泗水打了最后一个哈欠,食指揩掉眼底的水气:“早啊!”
      但听到柳泗水的声音,也能给人带来一种享受,就好像是他的到来即已经是欢乐,那一声就足以感染周遭,改变原本静默无聊的气氛,所以他总是这么招人喜欢,有数不清的人愿意做他的朋友。
      居子美颔首回应。段新竹则依旧挺立在溪边。柳泗水早已习惯。
      柳泗水绕到了段新竹旁边,发现她双目依旧睁得清明,视线落在溪水外那一片无垠的荒地上。
      即便是柳泗水也想象不出大漠苍鹰仇久峰开荒种地、蓄养牲口的模样。
      不过,既然就连天一门的段门主都可以做出一碗无比美味的炖肉来,大漠苍鹰使起锄头来倒也不是什么怪事!
      候鸟总要归家。
      一个单身汉也总是有一天要有一个家的。
      柳泗水不知道这一天距离他还有多远,也不知道他这个浪子是不是也会有厌倦漂泊的一天。
      此时天光大亮,鸟语从林中随微风飘出,正是一如欢快的招呼。
      柳泗水心情很好,他的要求其实总是很简单,一顿好饭,一个好觉,和一帮好朋友,如此就足以了。
      段新竹在丹霞中就已经侧过身看向了柳泗水,说道:“该启程了。”
      天边云彩层层叠叠皆尽染红,此景再看一些也不辜负,柳泗水道:“该叫仇久峰和夫人一块儿出来。”言毕,只剩下一道残影,竟然已经跑去叫人了。
      居子美赞道:“如此高明的功夫整个江湖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人。”
      段新竹道:“居执事的轻功可列前十。”
      居子美没想到段新竹也会夸人,竟笑得有几分赧然。
      刀不离身,寒水修刹刀就立于此处,在朝霞的映衬下更突其森寒的杀意,邪不可挡!因为这本就是天下至邪的一把凶刀!
      当年巫一老祖将其封印,没曾想过仅不过三十年它就又出现在了江湖上。
      而它的主人,又何曾不是一把凶刀呢?
      柳泗水回来的很快,他身后仇久峰正拿着一件水色披风覆于瞿曼冬肩上,那瞿曼冬手上抱着的琴囊这时才发现是描有暗金纹理的式样——她果然是个极为爱琴之人。
      (二)
      与居子美别后,一行四人于午间终于抵至幽灵谷,仇久峰的乌鞘长刀就负在背后,此时坚刃出鞘在前开路斩断密集的植被,段新竹走在最后双手交错抱胸,兵器就挂在腰侧。
      柳泗水突然转向段新竹,他的眼睛大而圆,转起来如同一只猫儿。
      此时他对段新竹能把寒水修刹刀挂在腰带上感到稀奇。
      仇久峰爱他的刀比爱他的生命更甚,无论是走到何处都刀不离身。
      他爱惜他的刀,如爱惜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与仇久峰的道与爱不相同的是,段新竹使用的那把古代凶刀虽然恶名远播但好歹也是把名刃,然而柳泗水最常见到的却是这把刀被插进泥土里,甚至有时还会用来挂东西。
      此刀因其重,并不适于许多习武之人,唯段新竹这奇门武功才可收发自如。
      这时柳泗水注意到段新竹身上多了一个铜色带扣,其厚重比之一般的带扣更甚,系在刀鞘的金绳已经被磨光一层,但露出里面的铁皮。
      原来如此!
      段新竹侧目看向柳泗水,随后从左侧的鹿皮佩囊里拿出一小盒扔给柳泗水。
      “青梅干!”柳泗水打开木盒取出一枚含在嘴里,连眼睛都变得更亮更有神了。“段门主果然会享受。”
      谁能想到段新竹的佩囊里居然还有青梅干呢!
      段新竹携带的青梅干与一般制出的青梅干有些不同,细闻能闻出一点儿草药苦味,但吃起来风味绝佳。
      梅子生津止渴,清毒消肿,柳泗水吃遍天下自然是个很懂享受的人,这时解开酒囊饮一口甘洌的清香汾酒,望及天边云间似有飞鸟,不禁唱起歌来。
      此行路过幽灵谷柳泗水还有一个人想见,正好也可以稍停休整,他们四人已经在外露宿六日,既然有机会洗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又还能得到主人家的热情招待,为什么不呢?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就和人有约了。
      前路的荒草终于砍净,眼前世界一片奇妙。空谷幽兰,人间仙境。
      柳泗水想到了别有洞天,同样是一个世外之地,幽灵谷却并不是如它的名字那样。
      这里不是鬼域幻境,幽灵谷里住着的也并不是幽灵。
      在这样一个地方,你非但不会感觉到寂寞,反而会觉得身心舒畅,悠然宁静,仿佛是回到了家一样安定。
      比起别有洞天,柳泗水自然更喜欢幽灵谷。
      仇久峰已经停下脚步,抬首看谷外石桥前立着的石碑。石碑有两人高,上刻字型风流潇洒,曰:幽灵入谷。
      难道只有幽灵才能入谷?
      思忖间,只见有一抹蓝色的影子从天边踏云而来,恍然间还以为真的见到了一个幽灵!
      “白灵!”柳泗水大声笑道:“你的轻功又进步了!”
      那蓝色的“幽灵”翩翩落下,身体轻盈如一片羽毛。
      这实在是一个百里挑一的美人儿,弯眉杏眼,一点樱唇,生得是灵动可爱且天生笑颜,她身穿蓝色衣裙,腰系金带,金带上挂着许多小巧的金铃,难怪自远处飞来隐约间还能听到清脆铃声。
      白灵的声音就像是百灵鸟一样喜人,她一见到手握酒囊的柳泗水后就笑得更甜了:“柳泗水,你果然是个酒鬼。”
      她故意做出嗔怒模样来依旧可人亲近,随后又道:“师傅他老人家出谷采药,要我在谷外迎你们,我问师傅怎么知道你要来的?但是师傅他老人家不告诉我。柳泗水,你说说,师傅在这幽灵谷里是怎么知道的?”
      柳泗水摸了摸下巴,道:“季谷主是世外高人,我听说他算卦向来很准,且每日只行一卦。”
      白灵两手叉在腰间,偏了偏头,笑道:“算卦我倒是不会,但煮酒我很擅长。”
      柳泗水道:“白幽灵的梅子酒向来是最好的。”
      可她或许不该是白色的幽灵,而是蓝色的!
      白灵道:“柳泗水,你如果亲我一下,我就让你喝我亲手煮的梅子酒。”
      柳泗水无奈笑道:“我们赶了一个上午的路,我身上也全是尘土,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也不是很介意。”
      另外的三个人始终安静听着那边的打情骂俏,仇久峰早就已经不见怪,因为他从来都知道柳泗水是一个很讨姑娘喜欢的男人,无论他是一个流浪汉、还是一个山庄的主人,他的魅力从来也不在于他有着什么样的身份,而是在于他是柳泗水!
      瞿曼冬微微侧过脸靠近仇久峰站着,也没有感到惊讶。
      惊讶的是白灵。
      白灵终于结束了对柳泗水的戏弄,仿佛突然看见了其他三人,尤其是此时负手立在一旁的段新竹。
      她走得近了仔仔细细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直到柳泗水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才罢休。
      白灵惊讶道:“一个活着的寒水修刹刀!”
      自然是活着的,柳泗水苦笑。
      “那你一定就是大漠苍鹰。”白灵转而向仇久峰那边抱拳,她年纪看起来不大,做起这个动作来灵动活泼,十分可爱。“但我听说你和寒水修刹刀将有一战。”
      仇久峰并未回答。
      此时提到这个决战的约定,显然不是时候。
      段新竹是一个认真的人,她既然打定主意做一件事情了,又怎么能有作废决定的道理?
      或许即便是现在,她也很期待与仇久峰的再一次决战。
      只是这一次不用再争个你死我亡。
      柳泗水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直到现在,柳泗水才发觉出吃了太多的青梅干又喝了酒,原本没什么动静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如果再让白灵好奇下去,恐怕他就要从一个活蹦乱跳的柳泗水,变成一个饿死的柳泗水。
      白灵是个心细的女孩子,入谷后专门为瞿曼冬辟出一间清静的客房,先邀瞿曼冬去客房里休息,并吩咐了谷中使者将午膳送到瞿曼冬的房里。
      至于柳泗水这些人,那双小猫儿似的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个最好的去处!
      (三)
      幽灵花海,仿如并不在人间,它并不落在泥土里,而更像是漂浮在云层上。
      就在前不久柳泗水才刚刚见识过了天一门的别有洞天,在那些竹子里他还没来得及寻找有关于巫一老祖的蛛丝马迹,就被那浓翠下埋藏着的珍酿勾引起肚里虫子。
      现在的柳泗水同样已经闻到了酒香,他的鼻子就像猎犬一样灵敏,但他的眼睛已然不能移开片刻。
      他从未见到过如此大量的花朵,也从未见到过如此奇异的花朵。
      白灵奔走于幽灵花海中,不像是个幽灵,反而像个精灵。
      精灵古怪。古怪精灵。
      难不成季谷主真的引出花海里的妖怪精灵收了做徒弟?
      欣赏着美景,柳泗水自然就想到了自己的朋友们。
      他们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的景色。
      柳泗水没有亲白灵。
      但是白灵依然还是亲自煮了梅子酒给他。
      白灵一边给他盛了一杯,一边询问大漠苍鹰与寒水修刹刀去了什么地方,怎么没来赴约?
      柳泗水坐下来道:“仇夫人身体不适,仇久峰自然要陪伴在夫人身边。段门主也早就去客房休息了。”
      白灵对仇久峰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真正让她感到好奇的人其实是天一门的门主,段新竹。
      “能够让寒水修刹刀做护卫的也就只能是大漠苍鹰。”白灵自斟了一杯酒,她笑起来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儿,柳泗水对着她,心情只能是更加的美好与陶醉。
      柳泗水道:“他们两个人的情义是无人可比的,既然大漠苍鹰愿意千里陪着自己最大的敌人追杀蜘蛛王,现在他们已然是朋友了,修刹刀自然也不可能袖手旁观,让自己的朋友到处流浪。”
      白灵道:“他们两个以前居然是敌人?”
      柳泗水道:“一生敌手,但却是这个世界上最理解对方的敌人。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白灵若有所思,道:“江湖上对段新竹的传闻有很多,我过去只相信这一百种里的三种,今日见到了本人,就发现没有一样传闻是正确的。”
      柳泗水起了兴趣,他已经喝掉了一整壶梅子酒,迅速解决了三只冷碟,但他腹中依然可以装得下一整头牛。
      柳泗水问道:“你听到的传闻都是什么样的?”
      白灵快活地笑了起来,手上拿着一支筷子在面前的小瓷碟上敲了敲,道:“关于一个女人,人们总是最先要传说起她的容貌如何,其次才是她擅长什么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柳泗水道:“人的确总是先看一副皮囊。”
      白灵道:“像段新竹这样的一个成名已久的女刀客,自然会有很多故事,当然了,大多是编出来的,恐怕段新竹自己听到了也会咋舌。”
      白灵道:“有传说她美貌如天上的神仙,艳丽不可方物,一双眼睛便可以勾魂夺魄。”
      柳泗水险些呛了一口,摇头失笑,道:“这故事编的未免太过俗套。”
      白灵道:“还有传说她身高九尺,虎背熊腰,面如罗刹,足有四五百斤重,是一个强壮的大胖子。”
      柳泗水笑道:“很显然这也不对,编得过于夸张了。”
      白灵道:“但是在今天之前,我对这两种说法都很相信,因为我认为这两种可能性都很大。也是在今天,我发现我从前的想象竟然全部都是错误的。”
      柳泗水有意逗她,问道:“那么在你看来寒水修刹刀和传闻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白灵道:“处处都一样,又处处都不一样。”
      柳泗水道:“怎么一样?又怎么不一样?”
      白灵道:“一个刀客,到底长成什么模样其实并不重要。”
      柳泗水道:“没错。重要的是他的刀。”
      白灵道:“段新竹和传闻里一样浑身血腥味儿,她眼中有杀气,的确不是一个温良和善的人。”
      柳泗水摇了摇头,叹息着道:“作为朋友,我本应该希望她能有和善的一天,但是我还知道,一旦有这么一天,绝不会是一件好事。”
      白灵道:“她的仇人从来不少。”
      柳泗水道:“只多不少。”
      段新竹为什么愿意长途跋涉的去杀人,这个问题白灵一直都很有兴趣。
      显然寒水修刹刀并不缺名,天一门虽算不上名门但也从来都不是接杀人买卖的杀手组织,白灵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为了道和一个义字了。
      可难道段新竹真的是个嫉恶如仇的侠客吗?
      也不是。
      否则寒水修刹刀和它的主人又怎么会凶名远播呢!
      或许人间正邪,在这个江湖里,本就不是可以精细地说得分明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
      柳泗水见到从幽灵花海深处而来的那一袭黑衣,就知道是段新竹来了。
      天一门的轻功自然也是一等一,可柳泗水更奇怪的却是段新竹随身的兵器。
      段新竹来到石桌前选了一张正面对一棵桃花树的石凳坐下,道:“我来讨杯酒喝。”
      柳泗水道:“我以为你今天已经不打算从客房里出来了。”
      白灵道:“能够和寒水修刹刀同桌饮酒,真是有趣。”
      段新竹道:“我来,是因为房梁上有人正在睡觉。”
      柳泗水眼皮一跳,问道:“是谁?”
      段新竹拿起一只酒杯,只喝酒,却不说话。
      白灵道:“我知道。”
      柳泗水便看向她。
      白灵道:“不请自来的梁上君子,还能有谁?”
      柳泗水道:“顾长松!”
      白灵点头。
      柳泗水摸了摸鼻子,道:“原来他还没有放弃。”
      白灵问道:“放弃什么?”
      柳泗水再次看向了段新竹。
      段新竹正在欣赏桃花树的落花。
      柳泗水无奈笑道:“这件事最初还是在我和他打的一个赌。”
      白灵道:“赌什么?”
      柳泗水道:“赌这个风月神盗能不能盗走天一门门主的兵器!”
      (四)
      顾长松自然是失败了,他连段新竹的影子都捉不到,更进不了别有洞天。
      柳泗水知道顾长松是一个很执着的人,他既然一直没有成功,就会一直不放弃尝试,除非天一门的门主出手了,否则他绝不可能罢手。
      这对于顾长松来说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柳泗水道:“这件事起因在我,但是段门主也有责任。”
      白灵道:“明明是你和别人打赌,要偷人家东西,怎么倒成了人家的责任了?”
      段新竹拿起酒壶给自己倒酒,她对着那桃花树眯了眯眼睛,道:“顾长松能不能得手,我也想知道。”
      柳泗水叹道:“你不是想知道顾长松能否从你这里盗取宝刀,你是想看着他盗取宝刀的那一刻。”
      白灵道:“难不成这把刀有什么玄机?”
      没人会回答她这个问题。
      思考中白灵看向放在一把石凳上的寒水修刹刀。
      它的主人并不在意它会不会被什么人拿走。
      或者说它的主人并不在意它会不会在这里被白灵拿走。
      白灵细细打量着这把古刀,它的锋芒仍在刀鞘中敛藏,但即便只是古朴漆黑的刀鞘,也能使人感觉到森森寒气,杀意四溢! 简直压得人喘不过气。
      白灵鼓起腮,深呼吸一口,突然出手!
      今日她就要亲眼见识见识这把传说中饮血无数的凶刀!
      柳泗水手上还拿着饭碗和筷子,他吃了一肚子白灵的拿手小菜,可这时候却转过头来,微笑的看着白灵,一副狡猾的模样。
      她动作如此快,好像一阵风,但做小贼的本领却不怎么高明。
      没能提起寒水修刹刀遁走的白灵稳稳坐回凳子上。
      段新竹仍在专心地对着那棵桃花树。
      由于用力气太急,白灵粉白的小脸儿上正浮现出来一抹红晕,她甩了甩酸麻的胳膊,冲柳泗水吐了吐舌头。
      即便是用出了全身的力气,这把刀竟也也不能抬起分毫!
      就连柳泗水对这个问题也是同样的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最初他和顾长松打赌,偷取天一门门主的这把古刀时,他自己也不是没有试过的。
      柳泗水可以隐藏起气息潜入客栈接近这把刀,却也是同样不能拿起来。
      或者应该说,他可以拿起来,但是绝不会用这把刀作为随身的武器!
      柳泗水笑道:“这样的名刀,自然认主。”
      白灵点点头,模样儿娇憨,与这花海相映成趣。
      一饭用毕,酒也喝得足够了,段新竹拿起石凳上的古刀准备离开。
      白灵仍在琢磨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柳泗水道:“或许有些人天生力大无穷。”
      白灵道:“可一般力大无穷的不都应该是大胖子吗?”
      柳泗水想了想,忽然竟想通了白灵之前说的那两种传闻的由来。
      如此看来,天一门的门主,那个寒水修刹刀段新竹,可不就是个如虎如熊的魁梧胖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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