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为》十弋

7、第 7 章

　　时间缓慢而平静地流淌，转眼一个月的时光倏忽而过。这些一个月里里，沈老爷在叶夫人那里丢了面子，还是没能让叶夫人松口，恼羞成怒直接住到了前院，让后院那些女人自去折腾。

　　叶夫人半点也没有搭理沈老爷，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沈萱回到院子里后没几天，就收到了正院送来的几套用料考究、样式新颖，剪裁得当的新衣和与之相配套的头面首饰。领着沈萱参加了将军夫人的寿宴、左相夫人的赏梅会、御史夫人的踏雪宴，以及各种说不上名来的宴会若干，再次打入了洛京贵夫人的社交圈。

　　不知道嫡母心中谋划的沈萱在宴会中更加谨慎，时时留心，事事在意，紧跟在叶夫人身旁，随时看着叶夫人的眼色，不敢多说一句话，更不敢多走一步路。

　　这样的表现反而得到了参加宴会夫人们的青睐。

　　作为沈家庶女，沈萱定亲的对象不出意外将是士族庶子或者寒门嫡子，沈三小姐豆蔻年华，叶夫人一改平日不耐应酬的模样，一个月内连着领着庶女连连参加宴会，这在之前是从没有过的事情，必然是沈家决定了三小姐的夫婿将出自士族，因此主母才频频参加宴会，相看亲事。洛京的贵夫人们自认为弄清楚了叶夫人的意图，相视一笑，分出一丝心神稍稍关注。

　　随着沈萱参加宴会的增多，其谨小慎微地性格也在洛京各大世家的主母心中留下了印象。

　　各府主母们对于嫡庶的要求是截然不同的，作为嫡出子女，必须要承担起一府的重担，在考量嫡子媳妇时，容貌、才华、心性、手段缺一不可；对于庶子媳妇，最关键的考量是性格是否本分，嫁过去后安静待着就再好不过了。

　　在这种评判标准下，沈萱一跃成为了最受贵夫人青睐的儿媳人选，几个宴会结束后，好几位夫人都给叶夫人递话，希望为自家的庶子求取沈萱。

　　叶夫人参加宴席尽管打着为沈萱相看的幌子，在宴席上也没多关照沈萱，精神都放在打听洛京中各府的人员关系上去了，突然听到好几家夫人递话，叶夫人也是哭笑不得。打听到了想要信息的叶夫人心情很好，看在沈萱表现不错的份上，准备顺势在其中给沈萱找一个夫君。

　　沈萱还不知道她一直发愁的终身大事在短短一个月内已经有了眉目。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三小姐，奴婢刚把饭取来了，让奴婢服侍您用饭吧。”碧沙走到正在看书的沈萱面前，声音甜丝丝的。碧沙是沈萱院子里的一等丫鬟，在沈萱四岁时由宋夫人指过来服侍，算是从小伺候着沈萱长大，管着院子里的一应事宜。

　　作为沈家的家生子，碧沙深深明白沈萱在沈家的地位，一直不忿于宋夫人的指派，前几年还好，尽管心中有不满，日常服侍还算尽心，这几年随着碧沙年岁渐长，到了要指人家年纪的碧沙害怕自己留在不受宠小姐的院子里，被主人忘记或者随便配个小厮，一直在极力钻营，试图和管事搭上关系调离出去，偏院的事务打理的也不上心，这大半年来就没怎么见到人影，服侍事情全都推给了豆沙。这次看见叶夫人连连召见三小姐，心中无比后悔，忙跑回偏院献起殷勤。

　　对于碧沙的殷勤，沈萱本不欲理会，转念一想，自己和豆沙一直封闭在偏院里，不像碧沙，虽然一家人地位都不怎么高，但好歹是家生子，对于沈府消息还是有自己渠道知道的。

　　想到这，沈萱笑吟吟地抬头，语气温和：“麻烦姐姐了，怎么还要姐姐去拿食盒，豆沙那丫头又去哪里偷懒了，真是该打。”

　　“小姐说的是哪里的话，这是奴婢该做的。奴婢服侍小姐快十年了，小姐的习惯还有人比奴婢更了解的吗？”听着碧沙情真意切的话语，如果不是给自己布的菜是自己最厌恶的芹菜，沈萱都快要相信她的话了。

　　“碧沙姐姐，您对我的好我一直都知道，这院子里多亏了有你，才没乱的不成样。”

　　感受到沈萱对自己的依赖，碧沙心中得意，果然是小丫头，随便哄哄就好了。

　　食不知味的一顿饭过去，沈萱拉了拉碧沙的袖子，“碧沙姐姐，你说夫人为何这段时间一直带我参加宴会，还让我参加大皇子妃的寿宴啊？”软软地话语里满是忐忑，好看的眉蹙了起来，看的碧沙心都疼了一下，只想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抚平皱着的眉头，讨小姐一笑。

　　“小姐，那是叶夫人看您年纪大了，想着带您多出去见见世面呢。”碧沙几乎是看着沈萱长大的，对沈萱的美貌有深刻地了解，一瞬间的恍惚后，回过神来，应付的中规中矩。

　　沈萱没有指望碧沙这种小人物能够知道主母的心思，听见碧沙这么回答也不失望，走到衣柜前面，歪头打量着已经充实了不少的衣柜，接着问道，“那碧沙姐姐，你看母亲送了这么多衣服，我该穿哪一套比较合适啊？”视线在杏红襦裙、鹅黄袄裙，宝蓝曲裾上游移不定。

　　“小姐您穿哪一件都好看，不过依奴婢之见，杏红的这套颜色最为鲜亮，您穿这个想必特别漂亮。”碧沙这话说的确是真心，虽然沈萱才将将十三，却已抽条，身段比起十五六的大姑娘也不差什么的，看着将枣红棉服都穿出韵致的沈萱，碧沙心中感叹，再过个两三年，不知会是怎样的尤物。

　　“大姐姐的宴会，我这样穿会不会不太合适啊？”沈萱还是十分犹豫。

　　“之前的宴席上有夫人看中了您，皇子妃的宴会说不准会有他们家的少爷见您，您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夫人不会生气的。”知道沈萱向来谨小慎微惯了，碧沙一时没忍住，将自己之前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看中了我？”这个消息出乎沈萱意料，只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语调依旧轻软：“那我就听姐姐的了，要没有姐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中却在盘算着什么
　　。
　　“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一句话脱口而出，脸上得意的神情没有半点掩饰。

　　“碧沙姐姐，你也辛苦了，这么晚了就先下去歇歇吧，晚上守夜叫豆沙过来就可以了。”从碧沙口中问出这个消息后，沈萱揉了揉眼睛，做出一副困倦样子，让碧沙下去歇息。

作者有话说

　　节奏好像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