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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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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家老爷子已经多日没有出现在人面前了,江湖传言他身体不适已经危急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更甚者有传言他已经脑死亡,跟老朋友梁觉衡一起升了西天。
      所以这日严可昱以老爷子的名义召集聚会,来了不少人。
      聚会没有安排在严家的大厦,也不在山中的别墅,反而在城郊一个不起眼的小白楼里,旁边是一家私人诊所,这日也早早的关上了门。
      严可昱站在门口迎客,弟弟严可昌没有在一旁,一个女人站在他身边帮忙。
      “可昱,”一对老夫妻的轿车抵达,一下车,老人便握紧了严可昱的手,“告诉伯伯,你爸爸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我这几天眼皮一个劲儿的跳,总觉得要出事啊……”
      严可昱也用力握了握老人的手,笑着说:“爸爸已经在恢复中了,今天的聚会就是为了这个喜讯,过会儿唐医生会给大家详细说明。”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严可昱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对老夫妻是两个懦弱的老人,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接受了被控制的实时,却又怕得要命,一遍遍的询问父亲的消息,好像只要父亲还好,他们也就还有希望。
      ——这样的人严家还有很多,严雁声是他们的主心骨。
      严可昱回头对身后的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立刻会意,笑着走上前来,搀住了老太太:“肖伯父、肖伯母,我扶您们进去吧,路上我再跟您说一下老爷子的现状,包您们放心。”
      “对对对……听听唐医生怎么说。”严可昱拿比自己年纪小的和年纪大的亲戚都没办法,能把推给别人,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女人哄好了两位老人,重新走了出来。
      这女人就是旁边那个不起眼诊所的主人,今晚聚餐的地方,也是她的地盘。
      她穿着一件米黄色的正装,容貌妍丽,妆容精致,看不出年纪,但眼角有淡淡的鱼尾纹,眼神也是精明世故的。
      ——她叫唐安慧,是严家的私人医生,当日在别墅严雁声和严可卓重伤,严可昱第一时间从外面接来了三个人,两个是严家的高层,第三个便是她。
      又一辆轿车到达,从车上下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和其他人相比,他脸上没有那种因为近来接二连三的变故而带来的惊惶不安,反而冷淡沉静到奇怪的地步。
      “余涛!”来人看来是严可昱的好友,他迎上前,和那人握手,亲昵地拍了拍那人的肩,“我们好久没见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真的好久不见。”
      相比严可昱的热情和激动,那人却依旧是冷静地,古怪地笑了笑,说:“不见也好。”
      严可昱一怔,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身后的女人又上前来解围,说:“余先生好,”她向来人的身后张望,问,“小猫呢?怎么没把小猫带来?家里这些小孩子中间,老爷子最喜欢的就是小猫了,是不是考试没考好,你又把她关在家里做功课了?可不能这样,上次小猫还来跟我告状了……”
      听到小女儿的名字,那人在重重面具下的脸终于现出了一丝真心的微笑:“她去上补习班了……谢谢你啊唐医生,她的腿现在好多了。”
      唐医生也笑:“这客气什么,我是医生嘛,快进去吧,下次带小猫来看看老爷子。”
      把来人送了进去,唐医生和严可昱对视苦笑了下。
      “该来的都来得差不多了。”严可昱说。
      “还有一秋没来。”
      “别管他了,”严可昱有些恼火,“他不来倒好,他要过来,肯定把那个警察一起带来了。”
      唐医生抿嘴笑:“那就不管一秋了。”
      “等他快死在那警察手上了,我们再管他也不迟。”严可昱没有好声气地说。

      唐医生带着家族里几位老人去探望了严雁声,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台灯,昏黄的灯光下靠在病床上的人和气地跟他们打了招呼,说了几句话之后,唐医生便说病人还需要休养,把他们带了出来,同时关上了病房的门。
      见过严雁声之后,他们的心情似乎都放松了不少,看到长辈们见过严雁声了,餐厅里的气氛也活络起来。严可昱端着酒杯一桌一桌的敬下来,众人原本忧心忡忡的面孔上都多了不少笑容。
      严可昱走到宴会厅中央,清清嗓子,正想说点什么,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异样的声响。
      循声望去,宴会厅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严可昌一手抓着一个酒瓶的瓶颈,醉醺醺地站在门口,原本守在门口的保镖手还拦在他身前,一看门已经被打开了,回过头尴尬地看着严可昱。
      ——这小混蛋怎么来了?
      严可昱略有恼火,从昨日严可昌哄骗周一秋结果惹恼了景宸之后,他就命人把严可昌给关在了家里,连同今日的家宴既没有安排他出面,也没有告知他,不知道老三从哪里得知了消息,不辞劳苦地赶过来丢人现眼。
      宴会厅中众人的目光也都投向了门口,有热情的人已经迎了上去:“可昌来了?怎么到这么迟……”
      “喝了多少酒?”严可昱板着脸大声说,“这么多长辈在这里,是让你这么没规矩的吗?”
      他的声音严厉,众人都听出了他的怒意,几个站起来迎接的人都讷讷地坐了回去。
      严可昌喝多了,他酒量本来便不怎么样,眼神迷蒙地扫了宴会厅一眼,大概是听见了大哥的话,干巴巴地笑:“哎哟,大家,对不住了,我迟到了,自罚三杯给大家赔罪。”说着,他抓着手中的酒瓶又狠狠灌下去几口。
      “严可昌!”严可昱大怒,焦急跑过来,想夺下弟弟的酒瓶,严可昌紧紧握着,像攥着什么宝贝似的,一时间居然夺不下来。
      “大哥你别这样,我不喝了我不喝了……”严可昌笑,喝醉了反而有一点小时候乖巧的样子,“我不喝了,就拿在手上,手上不抓着点什么,心里不舒服……”
      严可昱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你刚刚不是要说话吗,”严可昌说,“你说啊,我靠一会儿,”他靠到了门边,推开想扶他坐下的人,“我靠着就行了,坐着胃不舒服。”
      ——小兔崽子到底是喝了多少!
      严可昱没办法,又瞪了他一眼,走到原本的位置上:“各位……”
      众人都看着他。
      他看了看三弟,独自一人靠在门边,好像在笑,但是看着又很孤单。
      “近来发生了很多事,”他垂下眼睛,斟酌着词句说,“雷伯伯走了,印松兄弟也走了……”他又念出了几个最近死亡的人的名字,最后提到了在众目睽睽下变成怪物从楼上摔下的那个财务经理。
      “父亲和我都十分难过,”严可昱闭了闭眼,“生活很艰难,前途未卜,没人知道下一步要面临什么,我能理解雷伯伯他们为什么会自杀,也能切身的感受的变成了怪物的人当时所感觉到的恐惧……我知道坚持下去很难……但还是希望大家相信我们父子,我们还在努力,努力想保护大家,想让大家都活过这个漫长的冬天。会有办法的,老天不会把绝路摆在我们面前,就算……它们也不会不管我们的。”
      他含混地提到了洞穴里的不知名生物。他厌恶它们、畏惧它们,可是还残存了一丝它们或许会保护他们的想法。
      “不管大家做出什么选择,希望都能和我商量一下,不管遇到什么难处,总有解决的办法,想死……或是在担心变成怪物的时候,先和我商量商量吧,让我们再想想办法,也许冬天就要过去了。”严可昱说。
      “呵……”旁边传来一声冷笑,正是喝醉了的严可昌,他看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自己,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大哥的身边,笑嘻嘻地说:“我大哥说完了,我来补充两句哈!”
      严可昱不知道这个醉鬼想干什么,但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拉住他就想往旁边走:“你难得来一趟,去看看父亲,他有话跟你说。”
      “别别别!”严可昌还在笑,用力挣大哥的手,“他看见我就生气,我烦,他也烦。让我说两句,就说两句……”
      严可昱用力拉他,无意间撞到旁边一圆桌上,严可昌手上的酒瓶被撞碎,碎片划到自己他自己手上,鲜血淋漓。
      严可昱一怔,抓着三弟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
      严可昌却仿佛没感觉疼一样,看了看自己的血,笑了笑,用沾满血的手拍了拍大哥的脸:“我就帮你把话说全了。”
      严可昱不再理醉鬼,转身回去找唐医生。
      严可昌看着大哥的背影,自己继续在笑,转了个圈,看在场的所有人:“他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他用手指着严可昱的身影,大声说,“我把他想说、又没好意思说出来的话告诉大家:想死?容易!在座的谁家没个把自杀的人呐?”他笑着,一字一顿地说,“你们他妈的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一个人,静悄悄的死吗?”
      宴会厅里“嗡”一下喧哗起来。
      严可昌似乎对这个效果十分满意:“想跳楼,哪个深山老林里不是跳?在市中心的楼上跳,光荣还是怎么着?还得请人打扫,他妈的吓坏了保洁的阿姨是你死之前作的最后一个孽!还有变成虫子的那位,他妈的一定要出来吓人吗?你去哪个没人地方当你的怪物,动物园又不会来抓你!那么大个儿到哪不是食物链顶端,饿不死!我就见不得废物,自己死,也想让别人不痛快……”
      他的话被打断,一个人从旁边冲上来,一拳打在脸上,击倒了他。
      严可昌跌在地上,摸了摸嘴角,手上的血也不知道是之前被酒瓶碎片划的还是刚刚被打的,他抬头看了看打他的人,笑了起来:“余哥,今天你也来了啊?”那人是一个远方亲戚,他大哥的好友余涛。

      余涛和严家兄弟的血缘关系甚远,类似于“我姐夫的姐夫的姨姥姥的重孙子”这样的亲属关系,但他之前是严可昱最好的朋友、左臂右膀。他有过一阵子短暂的婚姻,妻子离开后,患有身体残障的女儿余小猫成为了他生活的重心,也逐渐远离了严家的生活圈。
      余涛当年和严可昱的两个弟弟关系都不错,他揍了严可昌,严可昌还笑嘻嘻地看着他。
      他蹲下身,两只手拽住严可昌的领口,把他拽到自己面前,怒不可遏地问:“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严可昌笑:“怎么就不是了,余哥?”
      余涛回头看看身后众人僵硬的脸,咬牙切齿地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说给谁听的?”
      “又不是说给你听的,”严可昌醉淘淘地,不以为然地说,“怎么?说到你心坎上了?”
      余涛抓他领口的手紧了紧,又无可奈何地松开了,他站起身,抄起旁边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手上沾上的严可昌的血,说:“把这个醉鬼带下去醒醒酒!”
      严可昱方才走得急,不知道背后严可昌在大放厥词,刚见到唐医生,两个人说了两句话,就有保镖惊慌失措地跑进来,一听说发生了什么事,严可昱气得脑中“嗡”一声响,拔腿冲出来,正好看见保镖扶起严可昌,而余涛正向大厅外走去。
      严可昱先给了三弟一拳,又冲过来拦余涛。
      “我们很久不见,我最近有些头疼的事,你等会帮我参谋参谋。”他说。
      余涛看着严可昱,似乎眼圈红了,拍了拍他的肩,说:“我知道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要接小猫回家……”
      严可昱看着余涛绕过他,走出门,有些愣神。
      被严可昌这么一打扰,宾客们也都不自讨没趣了,纷纷起身告辞。
      唐医生把严可昌关进客房后,也重新来到宴会厅,在严可昱的耳边轻声说:“余涛最近有些不寻常的动静,小猫的所在的学校,好像有个同班同学的爸爸是警察。”
      “你查他?”严可昱侧过头,瞪着她。
      女人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说:“你最近忙,可卓又是那样,可昌也是那样,我不把眼睛睁大一点,怎么行?”

      严可昱又望了她一眼,无可奈何地低下头,心中还在惦记严可昌手上的伤,径直向关了严可昌的客房走去。
      打开反锁的门,房间里静悄悄的,三弟并没有如同他料想的一样大吵大闹,反而一个人蜷在墙角,已经睡着了。
      严可昱原本气势汹汹的动作一顿,放轻了脚步,走到三弟身边。
      严可昌喝多了,脸色通红,眼皮都是红的。睡着了很安静,皱着眉头,不知梦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看起来很乖。
      在严可昱心中,三弟一直是当年那个留着五彩缤纷头玩世不恭的小少年,后来被二弟训了一顿老实把头发染回黑色跟周一秋一起回学校读书,一天到晚闹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提醒家里人他的存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愤世嫉俗了?
      唐医生也跟了过来,严可昱和她一起把三弟安置到了沙发上,抓着他的手让唐医生给他上了药。

      安置好了三弟,他又走去了另一边的房间。
      这个房间名义是上他的父亲严雁声卧病修养的病房,一进门,有股扑鼻的药水味。
      灯光黯淡,靠椅上坐着的人回过头来,看着他。
      “老三怎么样了?”那人问,并不是病弱的老人,反而是个年轻人的声音。
      “睡着了。”严可昱简单地说,走到那人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
      那人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看着他深吸了一口,笑着说:“你怎么这么心慈手软,看到老三进来就应该猜到他来者不善,打晕了送出去都比现在这个局面好。”
      “我很累,”严可昱说,“你得快点想个办法回来帮我,不能一直装死,可卓。”
      那人是他的二弟严可卓。
      严可卓又笑了笑:“你在明,我在暗,能看清很多事,也能帮你做很多你在明面上不能做的事。”

      严可昱正想说话,外面又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在喊:“余先生,您不能这么闯进来……让我们先通报下……”
      余涛回来了?
      严可昱扔下烟,走出门外,果然见几个保镖挡在余涛面前,余涛满面怒容,跟他们吼着什么。
      “出了什么事?”严可昱大声问。
      看见严可昱,纠缠在一起的几个人似乎冷静了一些,余涛推开挡着他的保镖,一步步走到严可昱面前。
      “怎么了?”
      才问出口,余涛向他面上就是一拳,他一时没站稳,向后踉跄了几步。
      惊呆了的其他人冲了过来,有的团团围住余涛,有的七手八脚扶住严可昱。
      “严可昱,你把小猫带到哪里去了?”余涛对严可昱怒吼,“你们严家这群王八蛋,我女儿才七岁!你们想干什么?”
      ——小猫?那个腿有残疾,却依然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严可昱一脸茫然,偏转脸,恰恰看见从客房走出来的唐医生,她看着严可昱问询的目光,也迷惘地摇了摇头。
      “小猫不见了吗?”严可昱原本担心唐医生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擅作主张,对余家父女不利,见她否认,微微放下心来,关心地说,“别担心,我马上派人帮你找。”
      “少他妈给我装好人!”余涛爆发了,“你们严家……没有一个好人!”
      他的声音慢慢低沉,有点发抖:“我把你当朋友,你害我全家还不够,现在还想害我女儿……从认识你以后,我他妈就没遇见过一件好事了……”
      严可昱脸色也阴了下来,半天,慢慢地说:“你担心小猫,我不跟你计较……你先说说小猫怎么了?”
      “被你们严家人给绑架了!老师都认出绑架她的人是谁了,你还想抵赖!”
      严可昱才想说话,只听身后门里,传来两声咳嗽声:“是我想小猫了,让人把小猫接到别墅里,陪陪我。”声音苍老,是严可卓伪装的父亲的声音。
      严家人大多害怕严雁声,余涛也不例外,听到老爷子的声音,他的怒火好像在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惶恐和不安:“伯父……小猫她……”
      “有唐医生照顾,小猫不会出事的。”
      “可是……”
      “你最近也比较忙,小猫放在我这里,你干什么都比较安心。”
      ——余涛最近和警方有几次接触,他几乎在一瞬间听出了话里的暗示。
      “我不会背叛您的……我不会的,”他叫道,不是不会,大概是吃了教训了,他不敢了,“您把小猫还给我,我一直对您忠心耿耿啊。”
      房间里的人沉吟片刻:“你忙完手头的事,小猫就回来了,你放心,我和唐医生一直都很疼爱她的。”
      余涛愣在那里。
      严可昱被二弟的自作主张气得眼前发晕,但是又无法在众人面前揭穿那人不是父亲,那样父亲已死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思量再三,他走上前,拍拍余涛的手,低声说:“你先回去,我很快把小猫带给你。”
      余涛猛地抽开手,又瞪了严可昱一眼,转身冲出门外。

      严可昱看着余涛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猛地回头,瞪二弟所在的房间。
      走进房间,严可卓背对着门口坐在写字台前,逆着光,整个背影在黑暗中。他面前摆了唐医生配的一堆药丸和一杯白开水,他仰起头,把药片统统倒入口中。
      正要拿起水杯,严可昱大步走过来,从他手下夺过水杯,狠狠砸到地上。
      玻璃杯摔得粉碎,水迅速渗入地毯中。
      唐医生恰巧也跟进来,见此情形,对门外惊慌的保镖摆了摆手,关上了门。
      严可卓无所谓地一笑,没有水,咀嚼了两下,把苦药咽入喉中。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带走余涛的女儿?”
      “余涛在跟警察联系,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我会挽回他!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严可卓抬起眼睛看大哥:“不,你挽回不了,只有我能。”
      最早发现余涛与警察解除的人是唐医生,而此刻她靠在门边,事不关己地注视着兄弟二人。
      “这次的家宴一秋没来,”严可卓说,“于是那个警察也没来,为什么?今天的家宴很重要,你我都知道,警察也知道。他们放弃了一秋这条线,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已经有了别的窥探我们秘密的工具,那就是余涛。”
      ——不是的,一秋没来是因为景宸决定不再让他搅入现在的乱局。严可昱张了张嘴,却没有把这话说出口。
      他办这次家宴在这人心惶惶的时刻稳定军心的目的,在三弟和二弟的共同努力下,一败涂地。
      “小猫才六岁,拿小姑娘当人质威胁人的事情,我们做不出来!”严可昱说。
      “大哥,你为什么总喜欢往自己头上扣道德楷模的帽子呢?……姑父……就是一秋的父亲,怎么死的?”
      严可昱被他问的说不出话来。
      严可卓耸了耸肩:“我和父亲为了同样的目的,干了类似的事,你为什么要指责我呢?”
      “因为事情还没坏到需要逼死别人的地步。”
      “已经到了!”严可卓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打断了大哥的话,“我们很危险……很危险。”他拉开了自己睡袍,露出了胸口的位置,那里表面上已经平整如初,“大哥,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想再死。”
      严可昱看着二弟,慢慢地叹了口气,伸出手,理了理他的衣领,放轻声音说:“把小猫放回去吧,余涛毕竟是自己人。”
      “自己人?”严可卓冷笑过后,认真地说,“我眼中,自己人只有你、我,还有三弟。”
      严可昱一愣,还来不及说话,只听背后门一响,终于看够了戏的唐医生开门走了出去。
      ——一夜得罪了两个心腹,严可卓你能干。
      严可昱望着二弟,看他还是一脸漫不经心不以为意的表情,无可奈何地敲了敲他的头,自己走出了房间。
      严可昱转了好几圈,才在二楼走廊的尽头找到在那抽烟的唐医生。
      她站在窗前,外面是喧嚣的街灯和过往的车辆,屋内是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浓重的夜色覆盖她的剪影,她侧着身看着窗外,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口气。
      “唐小姐,”严可昱改变了称呼,走到了她的身边,“可卓不会讲话,你别放在心上,父亲……还有我们,都非常信赖你。”
      唐医生转过头来,在烟头的微光下,看着严可昱笑,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可卓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曾经以为他很懦弱,没想到他是最执着的。”
      严可昱走到窗边,接过唐医生递过来的烟,和她一起看着窗外:“妈妈最疼爱他,一直不想让他变成我们这样……后来……”
      ——后来因为严可卓放走了叛逆的严可昌,作为惩罚,“他们”把严可卓也拖进了泥潭。
      “你知道可卓把小猫藏在哪里了?”严可昱突然问。
      “大概能猜到,”唐医生点点头,又莞尔一笑,“不过我认可可卓现在干的事,我会帮他,不会帮你。”
      “你觉得他是对的?”
      “我讨厌警察,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的人。”唐医生答非所问地说,顿了顿,“不知道余先生接下来会怎么做……希望他能让我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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