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沧离柒

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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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昏睡了一整天，脑袋里面如同灌着一盆浆糊，四肢无力，无法思考。
　　我感到有人在推我，有人在喊着我的名字——
　　“小宓，陈宓？”
　　我没有力气睁不开眼睛，我的头好疼。
　　那呼唤这我名字的人轻轻用手抚摸着我的脸，从额头，到双颊，再到下颚。我对此却并没有反感之意，因为我感到，那双手的触觉，好熟悉。
　　可他却在颤抖，是的，在颤抖。
　　我尝到一股涩涩的味道，那液体从我的眼角顺着他的手指滑到了我的唇边，是很苦涩的味道。
　　我意识到我在哭，我却止不住。
　　我梦见了他，他对着我笑。
　　“小宓，不是说不要乱跑吗......”
　　吃过安眠药后的头疼得快要裂开，因为药效还没完全过，我现在应该还处于半睡不醒的状态。
　　小宓，只有他会叫我小宓......
　　昱柏，是你吗？
　　我一直有一个梦，就是醒来后可以看见昱柏的脸，就在我的枕边。
　　可就是那天，梦好像实现了。
　　他侧躺在我的身边，看着我的脸。同枕共眠，他还记得我的这个愿望。
　　“小宓，以后不要吃安眠药了。”
　　“你怎么知道，我吃了安眠药？”再一次遇见他，竟是这种情况。我说不出是欣喜若狂，还是哭笑不得。
　　“你傻瓜，我是医生啊。”
　　“对，对......你是医生......”你是医生，却治不好我的病，我的病让我好痛好痛......
　　“如果那天不是恰巧经过，也许真的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说着说着，居然哭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哭，他哭起来也那么好看，长长的睫毛颤抖着。
　　“对不起，小宓，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和你待久了我会感到不安，我看到你我会心跳加速，我怕我真的会爱上你，真的会爱上一个男人，但是我却更怕你随时都会离我而去.......”
　　“我知道......昱柏，我对你的感情太荒谬，我以前也认为，人生不过是学习长大，结婚生子。更不可能认为，我会爱上一个男人，可偏偏那个男人是你，我割舍不了，也忘不掉。”我翻了个身，平躺在了床上，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含有太多感情，是我无法触及的，我怕我一看，就无法从那里面走出来。
　　“谢谢你能够帮我实现愿望，和你同枕共眠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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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昱柏，忘记我吧，当遇见我是一场梦。”我对他笑着，心却疼的要死，“不要真的走上这条路，这条路，不好走。你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
　　就算是一场梦，我也无法从梦里走出来啊......
　　“那条手链，你......”
　　“没有捡回来。”我撇过头，眼泪唰唰地往下直掉。
　　像我对你的感情，已经无法捡回来了，已经无法挽回了。
　　“祝你新婚......”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却哽咽着，“......快乐。”
　　她，一定很美，一定很健康。
　　他，一定很爱她。
　　果然，我们的感情是不会被祝福的。
　　昱柏，我爱你，但我却更想让你拥有一个正常幸福的爱情。
　　我终究还是回到了家里，看着意料之中的空荡，我没有多想什么，只是有了一种了却心愿的轻松感。
　　那个吻，还是算了吧......
　　“昱柏，你接过吻吗？”
　　“没。”
　　他干净，阳光，25岁的年纪，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清爽、让人喜爱的气息。澄净，从未接过吻的他，到底，会是什么味道呢？
　　是否是又热又软，有很甜的味道？
　　我将这个奢求留在了梦中，梦中的他却也一次都未亲吻过我。
　　日复一日，一天又一天过去了，我换了新的号码，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我开始习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父母也从未回来过，冷清、死寂的气氛，像是为我在这个大房子里等待着死亡一般做的背景烘托，很应景。
　　我和他在同一座城市，却从未偶遇撞见过。甚至我思考遇见后的开场白已思考过好几种后，也没有见过他一面。
　　也许他早已不在这个城市。
　　日子仿佛归回了平常，只是在每晚病发起床拿止痛药时，总会想起那张熟悉的脸庞。
　　我意识到我的病越来越严重，也没有经常跑医院。只是买些止痛药和必要的药品放家里，能撑一天是一天。
　　毕竟，我只想接受他一个医生的治疗。
　　如果能在死之前，见他一面，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