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林鎏夕

101、尾声

　　“龙岸岑……”
　　当晚，宫中灯火阑珊，从未有过的热闹，亦水自然也被留在宫中。龙岸岑把亦水送回房，看着亦水关上门后，又听到亦水隔着门叫自己的名字。
　　“怎么了？”
　　“龙岸岑，我发现还是池沁衡这个名字好听。你觉得呢？”
　　“如果你喜欢，那从明天起，我就不再是龙岸岑了，做回你的池沁衡可好？”
　　“我的池沁衡？”
　　光听声音也知道亦水在笑，而且龙岸岑也能想象到背靠着门的她，脸上的笑容到底有多甜蜜。他没有说话，似乎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群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为什么那时候会写这首诗？”
　　“你这么聪明，还用我明说吗？”
　　“可是，如果我不能陪伴你很久，在我离开之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亦水想到她只有一半的寿命是，心情一下子低沉起来，她突然没有勇气想象到那时会怎么样，也许命中注定她只有这一种选择。
　　龙岸岑不解亦水的意思，但是听出她话中的悲伤，皱起眉，伸手推开门，看到亦水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眼中饱含泪水。他的心好像一下子抽紧，站在原地，重复刚才的那首诗。他的声音低沉婉转，娓娓道来，一字一句都透过耳朵深深刻在亦水的心中。
　　“池沁衡……”
　　亦水承受不住，扑上前一把抱住龙岸岑。
　　“从你死而复生，我就知道你并非常人，可是，亦水，我不在乎。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拼命回来的，是吗？”
　　看到亦水点头，龙岸岑继续说道：
　　“亦水，你知道我当时写这封信，这首诗的时候有多么心疼，多么绝望吗？那时我下定决心不再见你，让你以为我死了，那时胸口一阵阵难以忍受的痛，逼得我快要窒息了。我有想过你会和扬琴在一起，和他一起照顾堇弈和帛慈还有小老虎，看他舞剑，在他批阅公文的时候为他磨墨，在他累的时候陪他赏月，我甚至还想过你跟他……只要一有这种念头闪过脑海我就觉得痛不欲生，亦水，当时的我根本不奢求你也会爱上我。当我知道你的心意时，我还拼命维持冷漠的样子对你，我当时简直要疯了，看你流泪，看你痛苦，我的心也陪着你一起哭，一起苦，现在统一大业已经完成，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即便你不能陪我很久，即便转眼间你就会消失在我身边，我的心与你同在，这首诗只为你念。”
　　亦水把头深深埋进龙岸岑的怀里，吸取他的味道，将它铭记于心。有人说，体香是灵魂的一部分，茫茫人海中若能闻到莫名熟悉的味道，就知道那味道的主人前世与你有所牵绊。她一定要记得这个味道，她爱的人的味道。她不知道她还有多长的时间，但是她想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贪婪的想，如果她本来能活到一百岁，那她还有二十几年的时间能和她爱的人在一起，完美地完结就无怨无悔。
　　“谢谢你，沁衡。”
　　“你叫我什么？”
　　“沁衡……”
　　亦水的声音从龙岸岑怀中传出，他微笑着在她的耳边赏下一吻。难得听到她这么亲热地唤他的名，他心中的雀跃不是这一个吻就能倾尽的。
　　“亦水，嫁给我。”
　　亦水没有回答，抬起头注视他的眼睛，缓缓靠近。她的气息喷到他的脸上，痒痒的，热热的，她轻啄他的脸颊，然后“噗”的笑出声来。
　　“我算你答应我咯，我的新娘。”
　　“是老婆才对。”
　　“你喜欢就好，老婆。”
　　“沁衡……”
　　……
　　“亦水，没想到你竟然会选择在将军府办喜筵。”
　　杰灵一边替亦水梳头一边兴奋地说道，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何止呢，我还打算在将军府常住！”
　　“真的吗？可是老爷夫人怎么办？”
　　“其实这是爹娘的意思，沁衡已经不是皇上了，不能住在宫里，将军府是他唯一的家，于是他就问扬琴要了将军府作为自己的宅第，爹娘也建议我和沁衡就呆在将军府里，偶尔回去看看他们，更何况爹说他们还有堇弈和帛慈他们一家子陪着，听说爹要把司杰山让给堇弈让它做个威风凛凛的山大王呢！”
　　“亦水，你终于选定他了吗？”
　　“嗯！”
　　亦水坚定的点头，不带一点犹豫，她完完全全知道自己的选择。
　　“杰灵祝你幸福！”
　　“谢谢！”
　　“对了，为什么你要我帮你做这个东西啊？是什么？衣服吗？可是你不觉得不太少了点吗？”
　　亦水看到杰灵手上拿的性感小睡裙不禁笑了出来，傻瓜杰灵，这可是她今天新婚之夜的重头戏，能不能欢度春宵就靠它啦！
　　因为亦水不想场面搞得太庞大，所以他们的婚宴从简，在场的都是能称兄道弟的好朋友。当然，就因为是好朋友，所以免不了被灌酒，被罚酒的，到后来满席酒杯飞来过去，可不热闹。就连负责挡酒的杰灵和森剑到后来也受不了了，败下阵来，任由两个主角自生自灭，两人跑到一边享天伦之乐去了。
　　“龙岸岑，别以为你赠我江山我就会忘记你抢我美人的事，罚酒三杯。”
　　这种场合就连一向以自律稳重自居，酒量超好的扬琴也开始说胡话，完全抛下一国之君的架子，放肆地笑。他走到亦水身边搂住亦水大声叫嚷着“祝你幸福”的样子让人看了有些心疼。
　　“诸位，喝也喝够了，我们把新郎新娘送入洞房怎么样？”
　　“好！”
　　闹哄哄的你推我搡，新郎新娘无奈的被分批送入洞房，狐朋狗友们还想“大闹天宫”的当口被扬琴及时拦下：“朕下令，到此为止。洞房让他们自己闹去吧！”
　　“遵旨！”
　　狐朋狗友们玩笑似的应答道，还是不愿散去，都想在新房门口一听究竟，没办法，龙岸岑让亦水先进去，自己负责善后工作。
　　当他好不容易轰走所有人走进新房时，被亦水吓了一跳。今天的她格外的迷人，与刚才戴凤冠霞披的样子不同，现在的她站在他面前，摸了些淡妆，衬出她天生娇嫩如凝脂的皮肤，她穿着一件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衣服”，细细的两根带子接着白色的绸缎托至膝盖，轻柔随轻风飘荡，她赤着脚，站在毛毯上，面露羞涩，熠熠闪光。
　　“亦水，你……”
　　“怎么了？你怎么这幅表情？不喜欢我这样吗？”
　　亦水存心把声音放嗲，眼中满是委屈，眼看就能掉出泪珠珠来。
　　龙岸岑看她这样，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忍不住要吻她。亦水巧妙地闪开，心里一丝得逞的喜悦。她拿过桌上的茶栈，里面盛着满满的酒，却是红色的，她把一杯递给龙岸岑，看他的反应。龙岸岑看到酒的颜色先是一愣，随即捉过亦水的手细看她的手指，发现有一个小针眼，他轻拂过伤口，喃喃道：
　　“傻瓜，这是做什么？”
　　“还记得……那个晚上吗？那曾经是我最不想记起的一个晚上，因为那一晚有我不喜欢的回忆，可是，现在我才发现，似乎是那一晚让我开始了解我的心开始属于谁。”
　　“怎么会忘记呢？那一次我差一点就把持不住，酿成大错了。”
　　“看来你自制力很不错啊，不知道今晚如何？”
　　亦水略带挑逗的话语让龙岸岑明了她的用意，他立即配合的搂过她，拉起她的手好像奉神般虔诚的亲吻。眼中除了溺爱也带着明白的笑。
　　“我已经难以招架了，老婆，你是要让我走火入魔吗？”
　　亦水笑了，眼眸很亮，充满得意。龙岸岑喝下茶栈中的酒，趁亦水措不及防的时候灌入她的嘴中，亦水用拳头轻轻捶了他几下，将计就计将酒咽下，生疏的回吻他，轻咬他的唇，慢慢撕磨，他舍不得放开她，而她开始若即若离，继续实施“诱惑战术”，牢牢掌控主动权，引得他□□焚身，无法自拔。
　　最后两人追逐到床边，他将她扑倒在床上才占据了主动。摸着她嫩滑的皮肤，看她因为痒而大笑出声，生龙活虎的样子，他眼中的爱意更浓，亦水只要这样就行了，用不着千娇百媚，想方设法的去诱惑他，他自然而然已经被她深深吸引，对她的一切都欲罢不能。
　　春光旖旎，娇声低吟，两人的结合酝酿着更深的爱，对他们来说，无论此生多长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