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结局之——一时伯仲》甘雨漫咖

14、第一部 释然（十四）

　　第十四章

　　这一天早晨，陶然拿着电脑来到千寻公司，来到了张伟东的办公室。张伟东由于技术非常了得，又是公司元老级的人物，现在在千寻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随着公司上市步伐的临近，伟东表现出的气场也今非昔比了。他仔细问了情况，很自信地对陶然说：“理论上讲，电脑上文件的变动都会留下痕迹，你说的是哪个文件，我看一下。”
　　陶然把文件找出来，指给张伟东。他查看了一会儿，很肯定地说：“这个文件发出过一次，时间是1月31号下午4点35分；复制过一次，是1月31号下午5点26分。”陶然赶紧把时间都记下来，接着问：“但是我的电脑有开机密码，别人能破解吗？”“这个很容易，对于高手不是问题。”张伟东很有把握地说。陶然点点头：“有这个时间就好办了，我回去查查，要是真的有人从我这里复制了文件，我们老板说一定要通过法律程序解决了。”她一边收拾电脑一边跟张伟东解释着。
　　因为时间过得比较长了，陶然已经不太记得那个时间发生的事情。她回到自己办公室后，她找出日历、项目进程表，并且翻出所有的已发邮件，按照时间去查找，很快回想起来：1月31号是当时项目招标的deadline，那她汇总了财务和法务的邮件、发给的柯南和Linda。陶然找到了自己发出邮件的时间，但是没有印象自己复制过文件。她受柯南的影响，养成了一个习惯，总是用个本子对每天发生的事件记一个简单的流水账。她把这个备忘录拿出来，翻到1月31号，看着自己的笔记：最后汇总、deadline、李彩来访、讨论春节小礼品、5点半停电，这几个标记。陶然想起来，那天下班前，李彩来办公室请她出去吃饭，柯南和Linda出去开会不在办公室，临走前人事部叫她去开个小会，讨论礼品，然后她就跟李彩离开。那么……5点26分，就只有李彩在这个区域。陶然有点不敢想下去——难道是李彩？

　　陶然离开张伟东办公室后，伟东忽然想起陶然说的开机密码，他记得前两个月李彩问过他电脑有开机密码怎么解锁，当时他还觉得很可笑，还问李彩，“你要当黑客了？”李彩很严肃地说：“事情很紧急，马上跟我说怎么弄。”张伟东快速告诉她步骤，李彩都没等他说完话就挂断了电话，之后他也没想起再问这个到底是为什么。现在想来，难道跟陶然说这个偷窃文件有关？张伟东觉得这个事情还是很严重。立刻打电话给李彩，跟她约了见面。
　　李彩看到张伟东订的餐厅包间，觉得很奇怪：“发大财了？怎么两个人也要包间吃饭？”张伟东没有跟她兜圈子，直奔主题：“上次你破解开机密码的电脑是陶然的，对吗？”李彩有点吃惊，看着张伟东，没有说话。张伟东又问：“陶然的电脑里面的文件是你拷走的？”“你，问这个干嘛？听谁说的？”李彩有点迟疑。
　　张伟东看见李彩这个表情，知道这些猜测都是真的，吃惊之余，立刻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李彩，你胆子也太大了，你不知道你这是偷窃，这是可以追究法律责任的？”
　　李彩听张伟东这么说，觉得他有点大惊小怪，很不以为然地说：“陶然的电脑，我们在学校也经常用，她的文件照片都随便翻，哪那么吓人。”
　　“现在可不是在学校了！陶然今天来找我，查她文件被盗的事。他们公司现在要彻查这个事，如果查到了线索会走法律程序解决的，这个就是我今天得到的消息。”张伟东看李彩满不在乎的样子有点气愤。
　　“陶然她找你干嘛？她怎么背着我直接来找你！她知道是我干的了吗？”李彩有些心虚。
　　“她找我就是查一下文件是不是有从她电脑里被盗的痕迹，我帮她查到了。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干这个事？你要知道，他们老板真的是要查这个事呢，你是不是赶紧给陶然打电话问问，看看她能不能通融，找他们老板解释一下。”张伟东很担心李彩，他很怕她出什么事。
　　李彩听张伟东这么说也有点慌：“她老板？你是说柯南吗？我怎么知道这个事这么严重，之前就是很想中标，陶然又不肯给我他们内部的标底，我那天找她正好有个机会就给拷贝走了。”李彩边说边又皱皱眉，“我最近跟陶然闹翻了，根本就不搭理她了，你让我找她去？我才不去！”
　　“你们怎么会闹翻了？”张伟东很不解。在他看来，陶然是个很友好和善的人，不会主动跟谁闹翻的。
　　“你不知道，她之前说帮我介绍柯南当我男朋友，结果，自己跟她柯南好上了。”李彩撇撇嘴。
　　“你喜欢她老板？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呀？你怎么都没和我说过……”张伟东觉得有点受伤，“那个柯南对你什么态度？”
　　“能怎么着，柯南当然拒绝我了，谁知道陶然使了什么功夫呀，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搞不好就是她跟柯南商量好的，现在想拿这个文件的事来整我一下。”李彩还是没头没脑地跟张伟东分析着。
　　“你动动脑子好不好？陶然来我这之前根本不知道是你偷走的文件。要是知道，她还来找我帮她？我也是联想到你上次问开机密码的事才想到可能是你干的。陶然现在不见得知道是你，但是如果她回去查过就不好说了。”张伟东虽然还对李彩喜欢柯南这事有些想不通，但还是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他很焦虑地替李彩着想着，又说，“你自己想想要不要找陶然去解释一下，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帮你。否则你的事可就大了。”
　　李彩这个时候也有点六神无主了。她想当初把偷来的标底给黎丽的时候，黎丽就问过她是不是陶然给她的，她也没否认，黎丽还特别夸奖她能干，并没有把这个事说得特严重呀。李彩自我安慰了一下，稍微平静了点，打算找黎丽去打听打听，于是对张伟东说：“我不想找陶然，她最近是春风得意，项目干的挺好，老是被赞美，又傍上他们老板，整天得意的不得了。我找我老板问问，看这事应该怎么办，当时也是她跟我说让我想办法拿到标底让公司中标的。毕竟我也是为公司出力了，公司也不能不管我死活吧？”李彩幻想着黎丽能给她撑腰。
　　张伟东听了李彩的话后，更为她担心，一方面李彩完全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另外一方面她居然跟陶然把关系闹僵了。这个事如果陶然能顶下一部分责任，李彩的罪过好像还没那么大。张伟东简直觉得目前的状况很棘手。他觉得不管怎么样他也要替李彩去找陶然求求情。

　　第二天，李彩见到黎丽就赶紧跟她通报：“Lily，听说德世那边在调查标底泄露的事，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是吗？这个不是陶然给你的吗，到时候调查你就实话实说就行了，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了。至于你给我的标底那个文件，只是你把陶然给你的文件交给我，你就说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呗。”黎丽轻描淡写地说。
　　“那个文件泄露的事真的很严重吗？”
　　“当然了，陶然泄露这个文件闹不好要负法律责任的，现在就看柯南准备不准备保她了。”黎丽有点得意。
　　“那假设文件要不是陶然给我的呢？是不是她就没事了？咱们公司能不能出门协调一下，别让柯南再追查了呀？”李彩听着心惊胆战地追问着。
　　“我们何必要协调，谁给你的谁就负责呗，你也别袒护谁。这个事，要不是她给的，你自己拿的你就负责，问题的严重性知道了吧，别乱假设了。柯南他坚决要追查？我看他是自己真要玩火呢。咱们就别趟这浑水了，静观其变吧。”
　　李彩听黎丽这么一说，更不敢跟她说自己偷文件这个事了。她也看出来，黎丽是不会给她帮什么忙的。她一下子慌了神，赶紧打电话给张伟东：“伟东，我怎么办呀？”她把黎丽说的内容跟伟东转述了下。张伟东这时已经跟陶然联系了，约了见面的时间。他跟李彩说：“你别太担心，我也帮你想想办法吧。”李彩第一次觉得张伟东有那么点可依靠的感觉了。

　　张伟东跟陶然约在星巴克见面。张伟东点了饮料，两人坐下来，他有点不知道这个话应该从哪里谈起。而陶然接到张伟东约自己的电话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那个文件的事有什么线索了吗？”张伟东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旁敲侧击开始问。
　　陶然只是点点头，喝了一口茶。
　　“是谁？你们能不能不追查这个事了？”张伟东有些紧张地问。
　　“伟东，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是不是你有什么感觉或者有什么线索？”
　　“陶然，我知道你是个重感情讲情义的人，你有没有办法帮帮她？你能不能替她顶下一部分？”张伟东没有提李彩的名字，话说得也没什么底气，但是陶然已经完全明白了，李彩真的从她的电脑里偷走了那份文件。此时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直直地看着张伟东。张伟东觉得自己的话说得也确实有一点没道理，表情有些尴尬，但还是继续说：“我只是很担心她，她是有点头脑简单，所以这个事她开始都没觉得有多严重，而且我想她也是觉得和你关系好才敢这样……我也是当时也没问清楚是什么事情，就告诉她怎么解开机密码的，从这个个意义上讲，我也算是帮凶。不过我也是帮你破案的，能不能看在我的面上跟柯南求求情，你要是顶下一部分，柯南是会帮你的对吧？就像现在我对她这样，柯南也不会看着你有麻烦不管的。”
　　陶然听到张伟东的话有点吃惊，他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张伟东一直喜欢李彩，陶然和多多她们是知道的，但是能为了李彩来求她帮忙，张伟东的做法有些令人感动的，何况陶然也还是不想失去李彩这个朋友，更不愿意看到她因为这个而遇到麻烦。
　　一时间陶然也没有想清楚应该怎么办，如果为了袒护李彩，硬让柯南觉得是她自己把文件给的李彩，柯南一定会特别失望，他是那么的相信她。但是如果不这样，真的查出是李彩怎么办？陶然叹了口气，“伟东，我需要点时间，我现在不能跟你承诺什么，我们都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你让我想想吧。”
　　“好吧，拜托你了，我真的很替她着急。这个工作真的对她很重要，她妈妈和弟弟的情况你也知道。唉。”张伟东再次以恳求的语气说着。陶然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陶然非常严肃地对张伟东说：“伟东，有你是她的幸福，只是她不知道。你喜欢她，就应该直接告诉她。”张伟东苦笑了一下：“是吗？”“是！你应该让她知道！”陶然坚定的目光让张伟东有点领悟。他点点头。
　　陶然怎么也没想到标底的事真的会跟李彩有关系，一时间还是有些难以相信李彩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自从上次在多多家李彩摔门而去，她们就再也没有在私底下联系过了，两个人除了工作上的邮件联络以外，没有任何的沟通。以前项目例会前李彩总会向陶然讨教一些问题，但这几次也完全没有了。陶然几次试着给李彩打电话，想跟她沟通，但都被挂断。这种状况也让陶然很难受。

　　自从项目进入第二阶段，业务拓展部的新同事来了，陶然所在的业务拓展部就算正式成立。现在他们的部门换到了同一个楼层的东南角的办公室，跟柯南的办公室是两个方向。
　　见过张伟东后，陶然思考了好几天，权衡了很久，最后终于打定主意，觉得到底应该跟柯南谈一谈，把情况都告诉他，看看是不是可以通融或者想想主意，让李彩不要担这么大的责任。周五早上，陶然做完手中的事情，向柯南的办公室走去。穿过电梯间转过身，透过柯南办公区的玻璃门，陶然看到办公室门前的座位是空的，Linda这时正在休假。
　　陶然正在一边走一边想着一会儿的措辞，突然左肩膀被人狠狠撞了一下，陶然往右踉跄了一下，吓了一跳，原来是黎丽和陶然“擦肩而过”，超了过去。超过去的那一刹那，黎丽稍微顿了半秒钟，然后连看也没看陶然一眼，就又随着她的高跟鞋“咚咚咚”的声音，快速地走到柯南办公室门口，连门都没敲一下就走了进去。
　　陶然忽然觉得一阵紧张，呆在那里怔了半天，心里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看到黎丽走进去，隐约觉得可能和标底的事情有关，也犹豫了，不知是该走过去听听还是老老实实地回自己座位，等黎丽离开再说。但是好奇的心理让她又慢慢地往前移动着，轻轻地走到Linda的座位旁。
　　陶然听到办公室里面传来黎丽很大的说话声。“那个事情你到底想得怎么样了，我一直给你留着面子呢，现在我告诉你，标底是李彩给我的，她告诉我是陶然拿给她的，怎么？你还是不相信吗？”
　　陶然听到后，感到十分震惊，李彩说标底是她给她的？！
　　柯南办公室里面一阵沉默。
　　又是黎丽的高音：“我之前就告诉你，这丫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纯洁天真，你不相信。你看看你现在，什么都维护她，什么都偏袒他。你有没有想过老板跟下属谈恋爱传出去很难看的？”
　　柯南低沉的声音终于传出来：“你是来谈标底泄露的事还是我的私事？如果是前者，我们可以谈谈要怎样处理；如果是后者，我没有义务跟你交流什么。”
　　“你没义务跟我交流？”黎丽的声音里夹杂这愤怒，“我这十几年对你的感情，对你的忍让、等待，你不是不知道。以我们之前的关系和两家之间的关系，你也知道父母对我们两个的事情有多期待，但为了你的事业，我一直耐心等你，难道就是为了等到今天这个结果吗？因为一个刚认识几个月的小姑娘，你就丝毫不顾及我们之前的感情，要和我一刀两断？”
　　“黎丽，关于这个已经说太多次了，我不想再解释了。”柯南的声音还是异常平静和低沉。
　　陶然在门外再次惊愕：虽然李彩之前说过黎丽是柯南的女朋友，但陶然却没有想到会如黎丽所说的，他们的感情有十几年那么久，而且，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出现造成他们的分手？
　　黎丽愤怒又不屑地笑了一声：“好，不需要你再解释这个。你可以对我们的感情毫不顾及，但我，出于这些年我们之间的情分，想在这提醒你一下：柯南，你是不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自己最近变化太大了？你难道不觉得你现在被那个女孩搞得失去了自己的个性和工作、处事的基本原则？现在甚至连事业、前程都不顾及了？她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你还这样袒护她？”
　　陶然听到这里，脑袋“嗡”的一声，觉得黎丽的话虽然说得有点歇斯底里，却句句属实。想起Linda和自己说的柯南的变化，还有最近Grace和其他一些不知情的同事间私下里的八卦议论，陶然忽然觉得脸有些发烫，自己真的给柯南添了麻烦，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陶然想象不出柯南现在的表情，只是听到那平静的语气更加严肃了：“这些是我自己的事。如果你没有公事要谈，我们这个对话可以结束了。”
　　沉默片刻。
　　陶然的心脏跳得更厉害了，她刚要赶紧逃回座位，却又从里面传出黎丽的声音：
　　“要说公事是吗？好，你要让陶然离开德世，离开你。如果她还在这里继续干下去，标底泄露这个事我绝对要闹大。我要告诉其他应标的公司、让你们总部也知道。你们德世的形象也会因为这个事情，以及你袒护和你谈恋爱的下属的行为而受到损害，之后收购的计划也会因此而缺乏公信力，受到阻碍，这个严重性你应该很清楚。你自己考虑吧，总之，她不离开你，我绝不善罢甘休。我知道你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但是就算我得不到你，你也休想和陶然在一起！”黎丽说话的声音和腔调有些近乎疯狂，这恶狠狠的声音让陶然头皮阵阵发麻。这些话不仅是在威胁柯南，也像是让自己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也许黎丽就猜到自己会在外面听，才故意说得这样大声？
　　柯南还是没有随着黎丽的情绪改变自己的腔调：“你这是在威胁我？你不用这样就下结论，我不会放弃我的原则。标底泄露这个事我一定会彻查。如果真象你说的那样，那么我自己也难辞其咎，我会承担所有的责任；但如果不是，那真正的责任人和那个诬陷诽谤的人也要受到应有的处罚。”
　　陶然此时已经完全惊呆，她虽然预料到这个事情很严重，但却没有想到两个人会闹到如此地步。办公室里的谈话接近尾声，她努力让自己回过神来，挪动脚步，赶快转身离开。
　　陶然回到自己的座位，想着刚才听到的对话，又凭借自己了解的一些枝节知道了整个事情的过程：李彩从自己这里偷走了标底，交给了黎丽，说这是自己给她的；而艾丽凭借这个信息顺利拿到了跟德世的合作项目；黎丽现在却又因为自己的关系，对柯南因爱生恨，用这个事情来威胁柯南的事业，想让自己离开柯南。
　　陶然忽然有种冲动——去和柯南说出整个的事情真相。柯南应该会和平常一样理性地分析，找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法的。但立刻，她又打消这个念头，如果她这样做，以这事情的严重程度和柯南一贯公事公办的风格，以及刚刚柯南与黎丽对话时的态度，李彩肯定会陷入很大的麻烦。李彩本来就是家庭的经济支柱，如果为这件事情丢了工作或是收到什么处罚，她的妈妈和小弟怎么办？陶然忽然很担心。
　　而如果她接受张伟东的建议，为保护李彩而自己承担这个责任，那么，柯南出于对她的信任，肯定不会相信，这样他就会彻查，那么就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查出真相，那么李彩还是会受到惩罚；另一种可能，就是如果自己硬要承担这个责任，那么，柯南会不会真的为了保护她而要替她承担所有的责任，并且由此而影响到他的事业？一时间，一切居然变得这样复杂，完全超出自己的想象。陶然感到一阵疲惫，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矛盾的局里，无论何种情形，都是自己不愿看到的。
　　她似乎是又习惯性地陷入了自责内疚的状态：自己本来承诺要帮助李彩跟柯南牵线却一直没有兑现，李彩是因为喜欢柯南，非常想拿到这个项目和他一起工作才偷了标底；而最终自己却抢了李彩的心上人；而现在李彩也许因为偷标底这个事要承担法律上的责任，而柯南的事业甚至也会因此而受到重创。这样想来，似乎这个事情的根源就是自己呀。陶然心里一阵阵发慌。她使劲地整理思路，发现现在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黎丽：她只要不追究，这个事就可以解决；但是，黎丽的条件是自己离开柯南……
　　这天下班，陶然没有和柯南打招呼就回家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的饭，草草收拾好就坐在书桌前，心里感到一阵难受，她仔细体会着自己对柯南的感情，深呼吸了几次后平静了一些，发现这感情是她以前不曾有过的——之前她虽然喜欢李远，却似乎从不曾想过和他在一起；而此刻，她深深体会到依恋一个人、不愿和他分开的感觉。
　　陶然慢慢地趴在桌上，回忆起跟柯南相处的一点一滴。一直以来都是柯南为自己付出：在生病和醉酒时，柯南给自己的照顾；在工作上柯南对自己的指导和呵护；自己深陷李远的感情中不能自拔时，他的耐心聆听和排解；难过的时候他的心痛，喜悦的时候他的分享。这一幕幕画面不停地在陶然脑海里浮现。她忽然感到，黎丽其实说得很对，柯南为了她，做出了很大的改变，让周围的人都感到惊奇；而自从自己认识了柯南，却一直都是给他带来麻烦，从来没有为他付出过什么。爱本来不只是索取，更应该有付出和牺牲。
　　想到这里，陶然觉得，这个事情她不能告诉柯南，不能把两难处境转嫁给他。到底该怎么办？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眼眶，陶然的心又痛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复杂的情况，如此阴险的人和如此残酷的威胁；而讽刺的是，甚至她也无法真正去怨恨黎丽或是埋怨李彩，因为似乎这整个事情的根源，就在于柯南爱上了自己，而自己也同样爱上了他。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此清晰，她却完全束手无策，无处发泄，无人诉说，甚至不知道何去何从，一向有条理又思路清晰的陶然，突然陷入了异常混沌的状态。陶然默默地流着眼泪，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无助，心里的矛盾让她感到十分压抑，突然她很想找个空旷的地方大哭一场或是大喊几声。
　　正在伤心，手机响了，是柯南。陶然赶紧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
　　“淘淘，你在家？我下午的会到现在才结束。很想听听你的声音。”
　　“你，才开完会？是不是很饿呀。”陶然知道柯南一定还没有吃饭，皱了皱眉。
　　“不饿。就是很想你。怎么你声音有点憔悴？是不是累了？”
　　“我没事，”陶然把梗在喉咙中的眼泪咽下去，“你快去吃点东西，回家休息吧。今天你也忙一天了。”她知道早上和黎丽的谈话，对柯南来说压力也不小。
　　“这几天都挺忙的。明天周六，不工作了，我们到郊外走走吧。”柯南没有听出陶然的心事，轻松地说。
　　虽然陶然也很想和柯南在一起过周末，但是，去郊外散心？陶然叹了口气，她实在没有郊游的心情，而且以现在自己的状态，她大概会忍不住把所有心事向他和盘托出，就算她能忍住不说，柯南也会看出她的异样。但她又很想见到柯南，一时间矛盾中的陶然拿着电话犹豫迟疑了一下。
　　“怎么，工作太累不想出去玩？那我们市内找个安静的地方喝茶休息一下。”感到陶然的沉默，柯南很周到地建议着。
　　“哦，我不累。”陶然赶紧回答，又想了想，随后脱口而出：“我想……很久没去游乐场了，我想去疯玩一天，你愿意陪我去吗？”陶然自己话音未落，就已经意识到她对柯南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多么离谱。
　　没想到柯南却居然笑了，几乎是开心地说：“真是小孩子。好，听你的，带你去游乐场玩。”
　　挂断电话，陶然觉得及其不可思议：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提出这个主意——也许是太想释放压力了？而让她更不明白的是：柯南怎么会就这样答应了，她甚至不知道他的这种妥协是否是出于柯南的本意，还是他有意纵容娇惯自己，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涌上心头。此时，陶然忽然有些疑惑，柯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真的有这样的力量让他发生如黎丽所说的那么大的改变吗？想到这里，陶然又似乎感到那么一点乐观，如果柯南时而表现出的“不理性”本身就是他性格的另一面，只是平时隐藏掩盖在他沉着冷静的外表下不被人觉察，那么她，是不是就不需要这样自责呢？
　　陶然思维继续混乱着，昏昏沉沉地躺下，还是觉得心里好累，闭上眼，希望明天游乐场的疯狂，能让她压抑的心情得到缓解和释放，也许能找到个好的解决办法吧。

　　第二天一早起来，陶然整理了一下心情，继续说服着自己，也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去发泄、放松一下，也许就会想清楚自己应该要怎么做。不管怎样，不能在这种悲观的情绪里做出决定。而且她也不想让柯南担心；自己应该快乐点，这样，他也会开心一些。
　　上了车，柯南摸摸她的脸颊，歪头仔细看着陶然：“怎么想起去游乐场？还是一直都喜欢，但是没告诉我？”
　　“就是忽然想起来了，快毕业答辩了，太紧张了，想放松一下。”陶然小声低头胡乱解释着，又看看柯南，还是有点没底气地问：“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呀？”
　　柯南看着陶然怯怯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又忍不住把陶然的头搂过来，轻轻亲吻了一下，低声在陶然耳边说：“你怎么会这么想？虽然之前我真的是从来没想过会去游乐场；但是和你在一起，我很期待，想看看不同的你，尤其是疯玩时候的你，样子会有多可爱。”
　　陶然听到柯南异常温存感性的话，又有些恍惚，不管怎么样，她都决定今天一定要让自己高兴起来，真正放松疯玩一下。于是她朝他瞪瞪眼，扮作不满意的样子说：“你光看吗？要知道这个疯玩疯闹也是要有氛围的，你要是光在旁边看可不行，你也要跟我一起疯才行。”
　　柯南抚抚陶然的头发，从心底喜欢这个温柔乖巧的女孩现在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调皮任性的样子，柯南使劲闭闭眼，压抑了一下那异常可爱的表情对自己的无穷引力。他朝陶然点点头：“今天都听你的，玩什么你说了算，行不行？不过我有点怀疑……”柯南故意停顿一下，看着陶然有点疑惑地看看他，又笑了起来，“你是不是真的敢玩那些很刺激的游戏，到时候不会晕到走不了路吧？”“到时候玩给你看，你别害怕就行！”陶然还是逞能地对柯南说。
　　两人一路说笑着，一会儿就来到了游乐场。陶然看到缤纷的娱乐项目和设施，也感到有些兴奋，对柯南说：“每个项目都必须要玩！不许耍赖。”
　　“每个都玩？那边有翻滚过山车、云霄飞车，海盗船，你确认都要玩？”柯南抱住自己的胳膊，有些不相信地摇摇头，觉得陶然的提议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陶然平时确实不太敢玩这些，之前和多多她们一起来也多半是多多去玩，她在下面照相。但今天，陶然的目的就是要疯狂、刺激一下。她看了看柯南，任性地点点头说：“反正今天我就是要都玩遍，你要陪我一起。”
　　“那也从缓和一点的开始吧？”柯南看陶然直奔翻滚过山车的方向，实在怕她一下子吃不消，赶紧拉拉她，“为什么？！”陶然迟疑了一下似乎很不愿意。
　　柯南只好开着玩笑说，“不为什么，开始就玩那么猛的，我担心我自己没法陪你玩遍所有都项目，这个理由行吗？”柯南的手碰碰陶然的脸蛋，指尖划过陶然的鼻尖。
　　陶然其实也是有点心虚，既然柯南都这么说，她也就顺从地说：“哦，那好吧，先玩缓和一点的。”于是两人开心地穿梭在游乐场的各种项目中间，他们一起玩了碰碰车、空中自行车、峡谷漂流、激流勇进等等激烈但是并不惊险的活动。看到陶然不时兴奋地叫着，又非常快乐兴奋的样子，柯南也感到非常欣喜----一个十足的小疯丫头！
　　玩了一大圈，柯南递给陶然一瓶水，擦擦她刚刚玩激流勇进时被打湿的脸颊，陶然说：“准备活动差不多了，现在可以刺激一点了吧？我们去玩翻滚过山车。”
　　“真的？那个可是看着就很吓人呀。”柯南表现出有点怕怕的样子，逗逗陶然。
　　“你不要陪我一起玩吗？害怕了？”陶然眨眨眼，挑衅地说。
　　“走！”柯南拉着陶然，不等她再说什么，快速走向翻滚过山车。
　　坐上去，扣好保险锁，陶然心里突然有点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玩这个。看着弯弯曲曲上上下下的轨道，她甚至有点后悔。转过头看看身边的柯南，他使劲握握她的手，“真的要玩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陶然点点头，今天她就是要来刺激一下，渲泄一下，所以她不后悔。柯南朝她笑笑：“别怕，有我在旁边陪着你呢。”他的话语目光总能让陶然感到安全。
　　车开始慢慢开始移动，陶然定了定神，抓紧座位的上的扶手。一开始她还有些好奇地看着周围，但是，没过几秒她就感到异常害怕和后悔，车子开始先是沿着轨道往上爬，然后冲下来；再爬向更高处，然后倾斜着更快地往下冲。陶然在失重的情况下，感到有些头晕心慌，一阵阵恶心，她不自觉地紧紧闭上眼睛。她感到车子正往最高点前进，身体随着重力作用向后仰起，还没反应过来，就开始正反双向疾速俯冲、倒立旋转。反复循环了几次，陶然头脑一片空白，忍不住不停地尖叫，感到头晕目眩，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不知道转了多久，才终于停下来。陶然已经感到浑身无力，完全不敢睁眼，生怕看到天旋地转，胃里一阵阵翻腾，她觉得自己完全麻木瘫软在座位上，动弹不得，还在惊魂未定时，陶然感到自己的保险锁被打开，一双温暖的大手拥住自己，然后身体被托起来抱着，耳边传来柯南那熟悉的声音：“淘淘，你怎么样？是不是很晕呀？”
　　陶然还是不敢睁眼，也说不出话，眩晕中感觉被柯南抱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她虚弱地靠在他的身上，被他抱在怀中，柯南不住地抚摸着她的头，轻轻地说：“感觉好点了吗？”
　　陶然把头埋在柯南的怀里，半天才稍稍缓和一点。柯南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过了一会儿感觉好像没有那么晕了，陶然试着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景物并没有如想象般的旋转，心里舒服了一些，她轻轻从柯南怀里挣扎起来，抬头看到柯南温柔关切的眼神，感到有点不好意思，“真丢人！”柯南笑笑，摸了摸她有点苍白的小脸，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话梅，“其实我也很晕，不过强忍着呢，你看看，不丢人，那边的壮汉都吐了。”柯南指指旁边，看着陶然似乎还是有点不甘心的样子，柯南摇摇头：“我们都要先休息休息。”其实陶然本以为自己这样逞能，柯南会笑话她，但看到他这样真诚又关切地照顾自己，又不停地替她解释，陶然心里一阵感动。陶然忽然有种冲动，不论如何，她都不要离开柯南，有他在身边，是那么的安心和舒服。
　　感到体力恢复了，陶然站起来，柯南看到她又有了活力，也放心了很多。他拉起陶然的手，“我们去那边吃点东西吧。”
　　坐在一家餐厅里，柯南点了点心和饮料。看到陶然一直看着自己，柯南用手在她面前晃晃：“怎么了？还在晕吗？”
　　“哦，不是，不晕了。”陶然小声说，默默喝着饮料。
　　现在头脑清醒了，看着眼前的柯南，陶然又有些犹豫，再次陷入心里斗争和矛盾。如果就这样把一切都告诉柯南，就是要把麻烦和难题交给他。这样做，还是会影响到他的工作和原则。陶然摇摇头，觉得这样做很自私。哎，自己还是顾及太多，没法做到理性，她不能接受自己的自私。转头看看餐厅外的各种游戏，似乎翻滚过山车这样的惊险刺激还是无法缓解她心里的压抑和矛盾。
　　吃完饭，柯南拉着陶然走出来，陶然有些失落和心不在焉，柯南和她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听清，还没有来得及问，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柯南？！”让陶然一下醒过来。
　　她惊奇地抬起头，看到一个看起来和柯南年龄相仿的的男士走到他们身边，男士脸上的表情比陶然此刻还显得吃惊。他睁大眼睛看看柯南，又把目光投向陶然打量了一下。
　　“好久没见了！”那男士继续用吃惊的语气和柯南说着。
　　“是啊。最近怎么样？”柯南客气地寒暄着。
　　“还好，今天和我妈带女儿过来玩玩。”他指了指远处一个滑梯场，又继续说，“柯南，你这也太让人吃惊了吧？”他边说边又往陶然这边看了一下，看到柯南拉着陶然，似乎更惊诧地问，“带女朋友逛游乐场？”
　　“嗯，周末来放松一下。”柯南看看陶然，扬了扬嘴角，小声介绍了一下“这是我EMBA的同学，Wendy。”陶然礼貌地朝他点点头，“你好。”
　　Wendy也朝陶然点点头，又半开玩笑地对柯南说：“来游乐场放松？可真不是你柯南的风格啊！”他又贴近柯南，放低声音，却还是用能让陶然听到的音量说：“你放松应该是上天入地下海呀，游乐场这么小儿科？看来你可不是一般地喜欢这女孩，要知道以前我们就是打赌，也没人敢想你会带女朋友逛游乐场。”
　　柯南笑笑，拍了一下Wendy的肩膀，两人继续简单聊了几句，陶然已经没有心情再听下去。她再次感到吃惊，原来柯南在男士们的眼中也是一样的严肃，而看来真的是自己让柯南有了很大的变化，而且似乎是让他改变了以往的风格？也许他真的会为了她而放弃一贯的理性，甚至不惜影响到自己的事业？陶然感到心脏一阵紧缩，即使他愿意为她这样做，她也不要。也许柯南的理性，正是他最有魅力的地方，而如果她允许他为了她而放弃这种理性，她就太自私了，这样的她不配和柯南在一起。
　　陶然思考着，似乎她的要做的选择已经很清晰了：她也应该和他一样理性才行，陶然心里的一个念头把自己下了一跳，似乎心脏一时间停止了跳动：如果那样，黎丽大概就不会去追究标底泄露这个事了，即使柯南想去追查，他也找不到证据，而李彩也就顺理成章地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淘淘，还想玩哪个？是不是应该放弃这些刺激游戏了？”听到柯南的声音，感到柯南拉了拉她的胳膊，陶然使劲忍着心里的难过，抬起头，正好看到不远处的“弹射塔”：似乎是个几乎和蹦极一样惊险的自由落体项目。陶然抿了抿嘴，朝那个方向指了一下。
　　“那个？有点太惊险了吧，别去了好不好？我担心你一会儿更头晕。”柯南吃惊的同时，真是有点好奇陶然今天为什么这么冲动，有这么大勇气去挑战这些极限游戏。
　　“我要去。就算晕死也要尝试一下。你说了要陪我一起，这话还算数吗？”此刻，陶然不再是想用刺激来放松自己，反而是是潜意识里故意想虐待自己一下，借此来对抗刚才产生在自己脑海里那更加吓人的念头。
　　柯南抱抱陶然，此刻他真的很喜欢陶然任性的样子，也想放纵她的任性。
　　“当然算数，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呢。”柯南很认真地说着，但理性的他还是拉住陶然，看着她异常温柔地说：“但是这个真的不要坐了，像蹦极一样的，你会很不舒服，而且看着很危险。听话，不要去了。”
　　陶然想想刚才做过山车的感觉，又觉得有点头晕，她知道柯南说的是对的，那个玩完了，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动换，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甘，还是有点倔犟和任性地看着那个塔。柯南不解地看着她，也有点疑惑陶然究竟为什么今天一定要尝试这么惊险的项目，虽然他很想放纵她，但担心和忧虑让他的理智占了上风，他再次耐心劝阻陶然：“我都为了你不再去攀岩或是做危险的活动，就算为了我，你也别去玩那个了吧？看你刚才晕成那样，我都担心死了，不要再玩这个了吧？”
　　听柯南这样说，陶然心里一阵感动，为了他，她妥协了，放弃了所有的项目，也放弃了想放纵想自虐的想法，跟着柯南离开游乐场。
　　路上陶然都没怎么说话，柯南觉得她实在是有些疲倦了，就默默开车把她送到家门口，也有点庆幸没玩那么多惊险刺激的项目。下了车，柯南把陶然拉到怀里，“好些了吗？是不是太累了？”陶然轻轻摇摇头，柯南吻了她的头发，嘴唇轻轻碰碰陶然的耳垂，充满爱意地耳语徘徊在陶然的耳边：“淘淘，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疯玩的样子，跟平常的你判若两人，但是迷人极了，就像你喝醉酒时候一样。我想我是真的离不开你了，答应我别离开我，让我天天见到你，好吗？”柯南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低沉又性感，这动听的情话完全不像从那个平常严肃理性、一贯沉稳的人口中说出的。陶然心里那个念头不断冲击着自己的脆弱，也不断铸造着她的坚强。
　　虽然陶然之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离开柯南，但是离开的决定似乎就是瞬间的事---跟柯南告别，转身之时。陶然的眼泪涌了出来——离开，这似乎是陶然能想到的最好、最简单的解决方法。
　　但是怎么彻底离开，到哪里去呢？陶然慢慢地打开抽屉，拿出那张本以为要被封存起来作为纪念的纽约大学录取通知书，看着上面的文字，回复接收通知书的时限还没有到，又想到爸妈这一段时间，一直旁敲侧击地问她是否真的决定放弃这个留学的机会而选择留在德世……没想到这份通知书如今成为她可以离开的充分理由和必要条件了。
　　第二天，陶然就开始井井有条地做出离开的准备。陶然是个外表文静柔弱，内心很坚强自立的女孩，因为家庭的关系，她很早就自己独立生活，又因为父母对她的教育和影响，她很做事很有主见。工作后又因为跟柯南接触很多，又受到柯南严谨缜密思维的熏陶，她很快就制定了计划，公司这边因为拓展部的经理和助理等人已经着手工作，她离开不会有很大影响，陶然把自己掌控的部分列出了详细的清单，手上的文件进行了细致的分类归档，与其他部门交叉的部分也做好了详细的标注。并且在班上尽量让自己手上的事有多一个人参与和了解，使工作交接隐蔽而有序地进行。
　　同时，陶然也预约好了去美国驻华使馆签证的日期。父母都在国外，她找了个晚上约他们在网上上开了个简短的视频会议，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想好了，准备留学。自然是得到了大力支持。至于费用，事实上父母其实这些年早已为陶然存了一笔数额不小的教育基金，而陶然不希望依赖父母，自己已经申请了几个赞助企业的奖学金，正在等待消息，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