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结局之——一时伯仲》甘雨漫咖

15、第一部 释然（十五）

　　第十五章

　　似乎外在的准备很容易就完成了，但是陶然内心的割舍却是艰难而痛苦的。这几天，她一直回避跟柯南见面，而由于德世的收购项目即将开始，柯南也是非常繁忙，经常出差或加班，有时候都顾不上吃饭，晚上又经常因为电话会议而很晚离开。而他也因为舍不得让陶然每天为了等自己而很晚休息，所以两人只是电话或者短信联系，单独相处的机会也非常少。
　　陶然多少有些庆幸，正因为这样才不会让柯南有机会察觉到她的异样。
　　去使馆签证那天上午请了半天假，陶然只是和柯南说母亲出差路过北京，想见见她，柯南没有任何怀疑。听说同系有个师兄之前就是因为签证被拒所以没有能去美国上学，所以走进美国使馆，陶然还是稍微有些紧张，但真正面对签证官时，她却感到放松了一些，眼前这个棕色长发的美国姑娘很是和蔼。只是简单地问了问目前在做什么，去美国所学的专业等，陶然本来英语就很不错，都流利地做了地回答，并且她学习成绩及托福，GRE分数都很好，存款证明资金也足够，所以一切都很顺利。最后一个问题，签证官问到她学成回国的计划，陶然下意识地说，会以更好的知识背景和国际化的经验再回到现在所在实习的德世公司工作。
　　她的回答让签证官很满意，但是，其实她的真实想法是：她不知道那个时候，这个标底的事情会不会彻底过去，黎丽还会不会纠缠和威胁；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柯南会是什么状态，还是不是爱她，或会不会原谅她的不辞而别，甚至，是否还是单身；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拥有的，也即将失去的这一切，是不是还会失而复得；她想象不出来，也没有勇气去想自己即将面对的离开柯南的日子。
　　签证顺利通过了，走出使馆，陶然觉得心里空空的，路上行人匆匆和自己擦肩而过，她似乎一下子觉得自己又变成只身一人，不知道能和谁说说话。陶然喉咙里像噎了一团棉花，想哭，但不能哭，免得眼睛红肿回到公司被柯南看出来。
　　陶然强忍住难过回到德世。下午，她接到了学校的电话，确认第二天下午论文答辩。陶然给柯南发了短信，又跟人事部请了第二天的假。快下班的时候，陶然忽然接到裴多多的电话：“陶然，明天下班有时间吗？刚才系里通知我明天我论文答辩，你什么时候？”“哦，我也是明天下午啊。”“那正好呀，我还知道郭可嘉其他几个人也是明天答辩，答辩完我们就一起聚聚吧，怎么样？”“哦……”陶然有些犹豫，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好像不太适合聚会。多多却还是兴致勃勃：“怎么？不想去呀？还是因为李彩？别管她，她过两天就好的。我刚才问过她，她还没被通知答辩呢，而且好像也被那个黎丽抓着每天加班，来不了。对了，我看郭可嘉还对你恋恋不舍呢，哈哈……我早说他对你有意思，这都要毕业了，最后一面总是要见见的，别这么绝情。”“你说什么呀……”学校这些事情，简直已经久远得感觉像过了几个世纪了一样，居然多多又提起来，陶然苦笑了一下，“好吧，明天学校见！”
　　回到家，陶然开始准备东西，用爸爸给他的旅行社的礼券订了下一周的机票。学校要八月底开学，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那么久。只要她留在这里，黎丽就像个定/时/炸/弹，时刻都有可能把标底的事情传出来，李彩就有可能受到惩罚；而柯南的事业或感情必定会受到伤害；所以既然要走，就要尽快。陶然也怕自己离开的决心会被自己对柯南的贪恋而动摇，而以柯南的洞察力和对自己的了解，也迟早会发现自己异样的……
　　离开，分别，这都是陶然最恐惧的事情，想到这里，陶然的眼泪又留下来，她觉得不甘心，活生生地要和自己爱的，也深爱着自己的人不辞而别。她曾经体会单恋的痛苦，而如今，她和柯南互相都知道彼此深爱对方，她却要默默地离开，这种痛苦，比前一种更加心痛。她几乎再次想狠狠心，干脆把一切和柯南说了算了，……但还是使劲摇了摇头，赶紧把这个自私的想法甩开。母亲很快也要去美国出差，这样也好，她早一点过去也可以先和妈妈团聚一段时间，先熟悉一下环境，准备开学。陶然努力调整着心情，说服着自己。
　　忽然，电话响了，陶然一看号码，有些心跳加速，是柯南。她赶紧清了清嗓子，免得被听出来刚刚哭过。
　　“淘淘，在干吗？”听到柯南温柔的声音，陶然又使劲咽了咽眼泪。“哦，在准备明天答辩的东西。你回家了吗？”“嗯，刚开完会在车上，想你，所以打个电话给你。”柯南的声音流露着笑意，这让陶然更加难受。“哦……又这么晚，注意休息啊，别太累了。”“你也别太累，答辩肯定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吧，别太晚睡。明天答辩通过，你就算正式毕业了吧。可惜你有同学聚会，本来我们可以一起去庆祝一下你顺利结束大学生活呢。后天怎么样？”
　　如果一切都完美如初，那么和柯南一起庆祝自己毕业，畅想未来，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然而现在，这只是预示着分别时刻的到来……陶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把分别的痛苦伪装成快乐与幸福。“淘淘，后天好不好？我们还是去后海吧。”柯南并没有意识到陶然的迟疑，继续兴致勃勃地说着。陶然无法拒绝，轻声说，“好的。”
　　其实这些天，陶然每天都在想应该怎么跟柯南告别，她知道她不能跟他说，她只能默默地分别，但她希望这仅剩的短暂的团聚时光能给他留下最幸福最快乐的回忆。陶然设想了很多场景，他们可以去郊游，可以去拍照，可以去采摘，可以一起做饭，可以一起赏月。总之这无数个设想，虽然她也没有决定哪一个更好，但每一个都一定是伴随着欢乐。陶然发誓一定不要哭，不要让柯南再看到她的眼泪，要让他的记忆里留下的都是她的灿烂的笑容。
　　现在，好像柯南替自己做了决定，就拿这次庆祝自己毕业的相处作为告别的仪式吧。陶然挂掉电话，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恨不得要把所有的眼泪都在这个分别仪式前流完——为了把自己最灿烂的笑容留给他。
　　第二天的答辩很顺利，多多答辩是在陶然之后，趁着等待的时间，陶然在校园里漫步。毕业时节，到处都弥漫着分别的气息，校园里林荫道的长椅上，坐着一对对缠绵的情侣，即将走出学校的他们，也一定很珍惜这最后的校园时光。宿舍楼前，很多人在摆摊卖着二手书和杂物，其中一个摊上，一个老旧的录音机里正用磁带播放着那首《同桌的你》；一路上都有人在谈论着某某系散伙饭的时间和安排，甚至听到有人大声吆喝着，“散伙饭就是向这几年暗恋的对象表白的最后机会！”陶然又对自己苦笑了一下，想着，如果没有遇到柯南，如果李远碰巧在国内，作为“友情嘉宾”参加他们系的散伙饭，她大概也不会对他表白吧。想到这里，陶然觉得这几个月让自己已经和这个校园离得好远，似乎一切状况都完全变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陶然又回到本系楼门前，等裴多多出来。忽然，有人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陶然转过身来一看，原来是郭可嘉。这个男孩个子不高，长得很清秀，看起来文邹邹的，以前有点书呆子气，让人感觉有点迂腐的味道，而今天，陶然见他穿了件天蓝色T恤衫外面套了一件深蓝色格子衬衫，水洗色牛仔裤，显得干净利落；发型明显是精心打理过，鼻梁上的熊猫框眼镜也换上了秀气的细边黑框金属眼镜，显得格外精神。陶然朝他笑笑：“好久不见了，这么精神抖擞呀，答辩怎样？”郭可嘉腼腆地笑了笑：“和你一样啊，顺利通过。很久没见了，最近怎么样？听说你在一家外企干得不错啊，是不是毕业就直接会留下了？”陶然的心被刺痛了一下，有些失落地说：“不知道，还在考虑。你呢？”“我去复旦读研。”“哦，不错呀，那离你家也很近呢，是吧？”“是的，回家可方便多了，难得你还记得我是哪里人呢。”陶然有些心不在焉地附和着，漫无目的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
　　“陶然……”陶然听出郭可嘉叫她的语气有些变化，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等着下文，但她下意识地感觉，下面的话并不是她想听到的。“呃，……你觉不觉得这四年过得好快，这就要毕业了……”陶然机械地点点头。他小声地继续着：“其实……这四年，我……”“嘿！你们都在这儿呐！咱们走吧。”多多兴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郭可嘉表情有点尴尬和失望，陶然却从心里松了一口气。两人回过头，看到多多跟班上这次一起答辩的同学都出来了。
　　几个人在学校外的一家餐厅一起吃晚饭，有说有笑，回忆、谈论着这四年发生的趣事，又聊起班上其他同学的去向，只有陶然默默寡言。大家问到陶然毕业去哪里，陶然只是说还在考虑没最后决定。多多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她，小声说：“嘿，怎么了？今天有点不高兴？”
　　是呀，这聚会对陶然来说显得有些过于喧闹，以至于饭后大家又提议去唱KTV，陶然赶快推说自己最近太累，家里还有事情，要先走。裴多多也也找了个借口说不去了。趁着大家起身离开餐厅，多多和其他几个人告别时，郭可嘉又走到陶然身边小声说：“陶然，其实我刚才是想告诉你，我一直都挺喜欢你的，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现在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看到多多回过身来找陶然，郭可嘉拍了拍陶然的肩膀，笑着说：“祝你一切顺利。”陶然点点头：“谢谢你，也祝你一切顺利。”裴多多凑过来，笑嘻嘻来回看看他们两个，玩笑说：“你们俩怎么搞的像生离死别一样啊，咱们系的散伙饭还没吃呢，着什么急呀！”郭可嘉又腼腆地笑了，但这次，陶然却没有笑。

　　“说吧，怎么回事，你和那个柯南？刚才为什么说还没有决定在德世工作？难道就因为你和总裁好了？你不想在那里干了？这是柯南跟你商量好的吗？”两人刚脱离人群，裴多多就直截了当像连环炮一样问。
　　“我和柯南，现在没什么了。一切都结束了。有件事我告诉你，你别惊奇。”
　　“什么结束了？怎么回事啊？”陶然的语气让裴多多有些不安。
　　“我准备出国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你收到offer了？哪个学校？”多多确实很惊奇。
　　“纽约大学，公共政策方向的硕士项目。前几个月就收到了，只是现在才决定去，而且办得差不多了。”
　　“哦……挺不错的啊，之前都不告诉我们，真不够意思……但是你怎么现在才突然决定去啊？办得差不多是什么意思，难道马上就要走吗？？”
　　“嗯，就是决定去了，机票已经订好了，下周走。”陶然慢慢地说着。
　　多多有些急了：“到底为什么？你好像决定得很仓促呀，你和柯南怎么了？还是因为李彩？到底怎么回事啊？难道你和柯南分手了？”
　　陶然忍住眼泪：“没什么，你别问了，以后再告诉你吧。”
　　多多看出陶然不想回答，又忽然想起什么：“不对啊，你下周就走？毕业典礼你不参加了？”
　　陶然点点头：“我妈正好也要去美国，我先过去和她一起聚聚，呆一段时间，也好先熟悉一下环境。毕业典礼参加不了了，就麻烦你帮我领一下毕业证吧。”
　　“那倒是没问题，你放心好了。但是李彩知道你要走吗？对了，我这周末又要去出差呢，下周末才回来，不能送你了，你是礼拜几走呀，让李彩去机场送你吧。你要是不愿意让她送，我找个人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陶然推辞着。
　　“唉，我就说男人靠不住，那个柯南，怎么就这么轻易让你走了呢！不管是因为李彩，还是因为你们是上下级关系，他也不应该眼看着你就这么走；还有李彩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怎么就这样说掰就掰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和她说说去。”多多忿忿地嘟囔着。
　　陶然想着，这一切背后，多多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和她争辩也没有任何意义，解释更多只会让她刨根问底问更多的她不能给出答案的问题；何况陶然也很怕说出来就会动摇自己的决心。
　　“今晚去我家吧，我们也没几天可以聚了……你知道我也有很多烦心的事，也是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现在也不想说了。”多多有些伤感地说。
　　陶然勉强笑笑：“咱们来日方长，有空去纽约找我玩吧。我得回家收拾东西，好多要准备的呢。”裴多多只好点点头。
　　路上，陶然接到了柯南的电话：“淘淘，正式毕业了吧？聚会怎么样？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接你吧？”陶然努力用听起来高兴的声音告诉柯南：“马上到家了，不要来接了。”柯南说：“那好，我们明天一起吃饭。”两人约好第二天晚上一起去后海庆祝。
　　回家收拾了一下东西，陶然打开电脑，“南以释然”的微博上多了一张照片：一个穿着学士服的男生，在太阳下仰着脸，向着高高抛在空中的学士帽，虽然由于拍摄角度，只能看到下巴，陶然却能从轮廓看出，这人正是柯南——大学毕业时的柯南，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喜悦的微笑。照片上微博的留言：“现在的我遇到今天的你，所以笑容依旧；将来的你也会因为今天我们彼此的拥有而幸福如初。让我们珍惜今天！恭喜顺利毕业！”陶然哭起来，伤心……好像世界到了尽头。这时，柯南发来短信：“淘淘，今天看微博了吗？我觉得自己很幸福。”陶然回复道：“我也好幸福！”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不停地滑落。
　　不知哭了多久，忽然听到□□收到消息的声音，陶然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看到李远的头像在晃动。“淘淘！好一阵没见了。毕业了吧？是不是要开始正式工作了？真不来美国了吗？”陶然很机械地回复：“今天答辩通过了。也在考虑要去美国了。”陶然没有说她下周就要去的事情，她不想说，似乎说了会让这天来得更快似的。“啊？收到offer了吗？来的话告诉我啊，有需要我帮忙的也不要客气，毕竟这边我很熟了，有什么事我能帮上的，就算我不在，也可以想想办法的。”“好的。谢谢师兄。”陶然觉得挺温暖。“我有事要出去了，得走了，有人催我呢。有进展告诉我啊。”
　　陶然呆呆地看着静下来的李远的头像，打开李远的博客，看到那个神秘女孩“兔兔”还是活跃在评论栏里面。是个什么样的女孩，跟李远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些似乎都完全不是陶然要关心的问题了。这一夜，陶然在混沌的梦境中挣扎，裴多多，李彩，郭可嘉，黎丽，李远，兔兔……都模糊地出现在陶然身边；还有穿着学士服的，帅帅的柯南也一直不离她的左右。陶然在梦里心痛地想着：“现在？将来？不知我们会怎样……”

　　“淘淘！你怎么眼睛肿了？”Linda第二天早上在走廊遇到陶然，惊讶地叫出来。陶然赶紧揉了揉眼睛，“哦，没什么，昨天和同学聚会太晚了。”“哦，这样啊……”Linda像是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你们两个又闹别扭了呢。Kevin也是，今天下午本来应该出差明天早晨有个会议，可是昨天居然让和对方说去不了，要把会议推迟一天，这在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什么？他推延了会议？”陶然有些惊奇，柯南和她约好了今晚要去后海一起庆祝她毕业的，难道是因为这个而推延的吗？陶然心里很矛盾，感动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安，这也许再次验证了黎丽的话：自己让柯南丧失了原则。陶然叹了口气：“他来了吗？”Linda摇摇头：“上午又是有会议，要下午才回来。”
　　中午，Linda和陶然一起在楼下餐厅吃饭。看陶然神色有些恍惚，Linda关心地说：“淘淘，有什么心事么？你看起来心神不宁的，你们部门没事吧？你们，我是说跟Kevin真的没事吧？”陶然轻轻摇摇头，又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她也不想让Linda看出什么，而且也要在柯南回来之前让自己显得高兴起来，“没事，我们部门很好，我们两个也很好。”“那我就放心了。”Linda接着说，“对了，你应该也知道了，就是艾丽公司中标的事情，据说有人泄露标底了他们公司才中标，Kevin在查这个事呢。下周还约了和律师的见面，到时你也要一起参加。”“嗯。”陶然淡淡地点点头。Linda有些郁闷地说：“现在你的办公位搬走了，我可冷清了。要我说，还是让你搬回来算了。你不在，Kevin都不怎么出办公室了，而且一忙起来就不吃中午饭，我劝也没用。要是有你在这边，他肯定会按时吃饭的。”“他还总怪我不好好吃饭呢，我劝没用的。没有我他还省心些呢，我总是让他担心，给他添麻烦，不像你老是能帮着他。再说我来之前，也是你一直照顾他。”陶然失落地说。Linda没看出陶然的心情，笑了笑，开玩笑说，“你说什么呢，怎么，你不会是吃我的醋了吧？哈哈。”陶然也被动地咧开嘴角笑了一下，“是呀，我可吃醋了，你和他在一起的机会比我多得多呢。”

　　下班后，柯南如约来到陶然身边：“淘小姐，我们走吧。”陶然看着柯南一个“请”的动作和热情洋溢的笑脸，也露出微微的笑意。
　　“昨天聚会怎么样？是散伙饭？”柯南边开车边颇为好奇地问。
　　“呃，算是吧，要毕业了嘛，每天都在告别呢。”陶然回应道。
　　“我很关心昨天的聚会有没有人打我女朋友的主意？我听说这是最后表白的机会。”柯南跟陶然开着玩笑。
　　陶然看看柯南，迟疑了一下说：“我是个大大的麻烦，没人敢沾，除了你这个傻瓜。”
　　“说什么呢，你最多只能算小麻烦吧，我真高兴我能当傻瓜。”柯南拍拍陶然的头，开心地说着。
　　到了后海，两人来到上次的那家餐厅，同样的位子，同样是看着慢慢泡开的菊花。柯南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大红盒子放到陶然面前：“淘淘，这个是给你的。”
　　“什么？毕业礼物呀？”陶然有些好奇地边问边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里面是一块卡地亚最新款的蓝气球手表。陶然睁大眼睛：“好漂亮啊，不过，干嘛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柯南笑笑：“这个只是作为你大学毕业的一个留念，为了我们能一起度过这个有意义的时刻。就让它分分秒秒地记录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吧。”
　　听到柯南这样说，陶然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他把表拿出来，戴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然后他轻轻握住陶然的手，温柔地说：“你看到表针在走，就知道我每分每秒都在想着你。”
　　陶然的心很痛，但还是努力甜蜜地朝柯南笑了笑，“谢谢你，侦探，和你在一起这些日子真的是我至今为止度过的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
　　柯南笑了出来：“傻淘淘，这只是幸福的开始。我还准备了一个正式的毕业礼物，等我下周出差回来给你。”
　　陶然看着柯南的眼神，对此刻凭借直觉产生的猜测感到非常不安。
　　菜上齐了，柯南给陶然夹了菜。“淘淘，在想什么？”看着陶然似乎有些发呆的眼神，柯南问道。
　　陶然赶紧收回自己思绪，“没有啦。”
　　“不对，有什么事情在隐瞒我吧？”柯南故意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陶然，陶然不禁有点心虚，难道自己装扮得这么差？还是他洞察力太强？
　　“说吧，聚餐时真的有人跟你表白了是不是，快点交代，我还是可以从宽处理的，说吧，我不吃醋。”陶然正在想着编个理由解释，柯南佯装愤怒的脸上带着笑意。
　　陶然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想的是这个事。她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小声说，“是呀，是有一个同学昨天和我说，4年来一直喜欢我，但是知道我不喜欢他，他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个而已。”除了要离开的事，陶然并不想隐瞒柯南任何在她身边发生的故事。
　　柯南笑起来，又故意用怀疑的语气问了一句：“真的吗？”
　　“嗯，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陶然想着，是呀，4年，在她自己也在暗恋的同时……
　　“是很不可思议，我就知道我的淘淘是最有魅力的！不过，难道就只有一个人和你表白？”
　　“啊？本来就是嘛，还能有几个？”看出柯南是在开玩笑，陶然也故意扮作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两人一起笑起来。
　　“好了，不开玩笑了。都过去了，不许多想了，现在你就算是真正结束校园生活，开始进入社会了。来我们再祝贺一下。”两个人拿起茶杯碰了碰。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柯南看了一下号码，收起笑容，接起来。
　　“黎丽，什么事？……如果关于这个，我们还是上班时间说吧。”柯南的声音平静而低沉，“你已经提醒过我很多次了，我现在有事，你要是没有其他重要事，我先挂了……”
　　那边似乎还是不肯罢休，柯南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毕竟这个事还关系到几个公司。……希望你能专业一点，不要仅从个人的角度考虑，我现在是职业经理人，我有基本的职业道德和准则，我说过，要真是你说的情况，我也会离开德世，但是这之前一切都需要证据，再有什么事我会请律师出面了。”
　　“很严重吗？”陶然知道这是黎丽的电话，看到柯南挂断电话，她有些担心地问道。
　　柯南看到陶然的表情，握握她的手，安慰说：“不用担心，我已经约了律师，泄露文件和栽赃陷害的人都会承担应有的后果。”柯南很坚定果断地说道，然后又非常温和地碰碰陶然的脸颊：“好了现在不要想工作的事了……”
　　“真有那么严重吗？怎么说会离开德世？”陶然猜想刚才电话里是黎丽在催促柯南让自己离开，听到柯南几乎不假思索地说出最后一句话，她感到一阵心慌。
　　“那只是最坏的结果，情况肯定不会是这样。”柯南说着，又朝她笑笑轻松地说，“怎么，担心我失业呀？”
　　陶然没有回答，还是很紧张地看着他，想着，再怎么样也不能因为她而“失业”呀！
　　柯南思考了片刻认真地问：“淘淘，你愿意跟我一起再创造一个新的事业吗？”
　　“你，说什么？”陶然很吃惊。
　　“其实我一直想能天天见到你，又不想像现在这样，每天装扮成女朋友的老板，所以，我看我们自己开个公司算了，一起创造一番事业，那该多完美。”柯南似乎边想象边说着。
　　“创业？恐怕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添乱吧。”陶然觉得不可思议。
　　“傻淘淘。好啦，别乱想了，我随便说说，”柯南笑笑，“就算是真的创业，我也会跟你商量的，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看我们每次吃饭都要说起工作。”柯南又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他又给陶然加了点菜，“你都没怎么吃，再多吃一点，否则我怀疑我爸妈看见你，是不是会觉得他们未来的儿媳妇太瘦了。”陶然有点吃惊地抬起头看着柯南。
　　“我爸妈下个月要过来，唉，死活要给我30岁生日办个party。”柯南有点无奈，但停顿片刻，又朝陶然弯弯嘴角，“不过我想，既然改变不了他们，不如干脆趁这个机会把我的‘fiancée’介绍给他们还有我的朋友吧。”
　　听到柯南这样的设想和“未婚妻”这个字眼，陶然感到心里剧烈颤动了一下，她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上牙咬在下嘴唇上，却没能重复出那个词。
　　柯南看到她的表情，轻声问道，“很紧张吗？还是，不愿意以这个身份参加？”陶然只是看着他，轻轻摇摇头，依然说不出话来。柯南笑笑，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说：“别担心，到那个时候我会都安排好的。”他哪里知道，这又在陶然的心里加重了一层负担。
　　用完晚餐，两人手拉手穿过烟袋斜街。陶然努力想摆脱沉重的心情，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侦探，你今天，真的有空和我吃饭么？”
　　“都吃完了还这样问？”
　　“你今天本来要出差的，对不对？是不是因为这个晚餐影响了工作安排？”
　　柯南笑笑，一只手搂住陶然的肩膀，另一只手指尖轻轻划过陶然的脸颊，“淘淘，晚餐不会影响工作的。而且，已经很多天因为工作的事情太忙，没有和你一起吃饭了。现在我就是很想很想和你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陶然的心又痛了一下：“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她使劲深呼吸了一下，挽住柯南的胳膊，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陶然很想问，如果为了和她在一起，影响了他的事业，是不是真的值得。但她忍住没有问，她已经打定主意，即使柯南坚持说值得，她也不能这样自私。
　　“我想安排个时间我们去一趟西藏，你不会反对吧？”柯南温柔地在陶然耳边说。“好啊……”陶然没有犹豫地回答，但她知道这个“时间”，她无法承诺，她也知道在柯南的心里，去西藏，意味着订婚。
　　路过上次柯南买那个小熊抱枕的小店，陶然走进去，买了一个一样的，递给柯南：“侦探，这个送给你，以后你想我的时候就看看这个吧。”柯南抱过小熊，又把陶然拉到自己怀中：“以后，我想你的时候就要见到你。这几天过得好辛苦，我一直好想这样把你抱在怀里。”陶然靠在柯南胸前，使劲呼吸着柯南身上那特有的气息，闭上眼睛，真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止。

　　接下来的几天，陶然一方面默默地进行最后的工作交接，另一方面也为离开做着最后的准备。同时，她也让努力让自己冷漠，把对柯南的思念和不舍埋藏起来。裴多多出差临走前又给陶然打了电话，但陶然还是忍着没有和她多说原因，只是说自己很期待去留学深造；让她有机会去美国，并承诺会和她保持联系。
　　周一的项目例会是在艾丽公司的会议室举行的。李彩对陶然依旧冷淡，但却不是之前的视而不见了，陶然能感觉出，李彩时不时会有些不安地看看她。但会后，还是一转眼就不见了人。令陶然吃惊的是，黎丽却把陶然悄悄拉到小会议室。
　　陶然沉默着看着黎丽，等她开口。
　　“你应该知道，标底泄露的事请已经要开始彻查了。”黎丽的语气有些得意，似乎是想看看陶然的反应。感觉到陶然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黎丽又接着说，“你不要以为现在有靠山，就可以这样若无其事。就算有人愿意替你承担责任，你也不要以为你就会没事，那样不过是多一个人被你拉下水。你不要幼稚到把一时的冲动当真，我看你最好清醒一点，不要以为自己能比别人的事业更重要。不要等事情无法收拾了再后悔。”
　　陶然听着黎丽带着讥讽的话语，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她心里感到很厌恶，却也不想和她做无谓的争辩。陶然冷冷地看着黎丽，平静地说：“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影响他，马上就会离开。请你不要再提标底的事情，也不要为难别人。”
　　黎丽似乎有些吃惊，但立刻又恢复了情绪，嘴角稍微上扬了一下，“这样最好。一切都会回到正常状态。”
　　陶然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会议室。“一切都会回到正常状态。”陶然自嘲地笑了一下，也许吧，如果她不在，柯南就会回到正常状态吧。

　　一转眼就到了周二。想到柯南这天出差回来，陶然知道，这应该是最后一次看到柯南的日子了。她把不舍和伤心都埋起来，想让柯南快快乐乐地度过这分别的一天。但是，外面阴沉沉的下着小雨，仿佛不想掩盖离别的伤感。
　　下班时间，陶然在办公室把一切都准备好，把那个写了很多遍，改了很多遍的邮件设定在自己飞机起飞时刻发送给柯南。正想要约柯南下班一起离开公司，Linda在MSN上对陶然说：“Kevin中午回来一直头疼，现在还在办公室坚持着电话会中，你过来看看吧。”
　　陶然马上跑到柯南办公室门口。Linda小声说：“他今天回来脸色就不太好，又说头疼，好像感冒了，让他去看病他又有会议。一会儿他完事你就别让他再加班了，送他回家休息吧。”
　　陶然点点头：“你下班不要管了。我会照顾他，放心吧。”
　　Linda离开后，陶然没有敲门，轻轻走进柯南办公室，又轻轻把门关上。柯南脸色发白，两手揉着太阳穴，听着电话里传出的会议发言声，不时简短地发表一下评论或回应一下。他看见陶然走进来，勉强跟她笑了一下。陶然赶紧去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柯南，然后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不一会儿，柯南的会议结束了。陶然走过，没等她说话，柯南就把她拉到自己面前。陶然摸摸他的额头，轻轻地问：“头疼得很厉害吗？我们去医院看看吧？”柯南握住她的手：“没什么，大概是从外面回来遇到下雨，吹冷风着凉了，一会儿吃点药就好了。别担心。本来还想今天事少，我们一起去吃饭呢。”
　　陶然感觉他的头只是微热，不是特别大的问题，又露出她特有的顽皮说：“我们今天是一起吃饭，不过是回家吃饭。”
　　听到陶然说回家吃饭，柯南马上微笑着起身，觉得自己的头疼也减轻了很多。陶然扶着他站起来，两人一起来到楼下。走到柯南的车旁，陶然从柯南手里拿过车钥匙，让他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自己坐进司机的座位。柯南看着陶然系上安全带，点火、挂挡、松手刹、打灯、踩油门，车开出了停车场，简直被她这一系列娴熟的举动惊呆了。
　　“你会开车？我怎么从来不知道？”看着陶然熟练、平稳地开着车，柯南吃惊地问。
　　陶然笑了：“我高中毕业上大学之前学的，大学的几个假期爸爸在国内的时候就让我开他的车送他上班，后来他出国还让我开他的车，但是我觉得我养不起那个车，就没开。怎么样？我开车的技术不错吧？”陶然有点骄傲地跟柯南炫耀着。柯南欣赏地摸摸她的头。
　　路上经过药店，陶然让柯南在车里等着，她很快跑进去买了两种感冒药。
　　到了柯南家，陶然又摸了摸柯南的额头，感觉他还是有点发热。陶然把他推到沙发上坐下。柯南刚要张嘴说什么，陶然调皮地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扶他躺下，给他盖上毛毯，然后自己进厨房。她找到米，熬上粥，又快速回到客厅，用一个冰毛巾敷在柯南的头上；随后又倒了开水，把药冲好，递给柯南。面对陶然这一系列一气呵成的举动，柯南无比吃惊地看着她。
　　“快把药吃了，一会喝粥。”陶然声音温和，却用命令的口气对柯南说。
　　柯南就着陶然的手把药吃了，还是呆呆地看着陶然。陶然把杯子放好，又坐到柯南身边，这才抬起眼睛，正视柯南的目光。看到柯南的样子，她有点疑惑：“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到底还有多少不普通是我不知道的？”柯南稍稍用力拉陶然俯下身贴近自己，看着她，赞赏又充满爱意地问。
　　陶然看着柯南有些憔悴，但还是完美、帅气的脸庞和温柔的目光，感到脸上有点发烫，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低头不好意思地说：“哪有……”接着赶紧挣脱柯南那温暖的怀抱，跑到厨房，使劲忍了忍自己的眼泪，看到大米粥熬好了，帮他盛了很稀的一碗粥，浅浅地尝了一下温度，然后一勺一勺地喂给柯南。
　　柯南一边喝着粥，一边目不转睛地看重陶然，一个一直被自己呵护和宠爱的淘淘，现在变成了一个照顾自己、关心自己的温柔女人，能够在他虚弱生病时有担当的女人。陶然不知道她在柯南心中的这个转变，对柯南有多么大的意义。
　　吃完药，喝完粥，柯南感觉好了很多。陶然还是依然不让他起来，去厨房把碗洗好，把剩下的粥收到冰箱，又到卫生间帮他拧了温毛巾，温柔地给他擦了脸和手，把第二天的药放在旁边，嘱咐他早晨起来吃。
　　一切安排妥当，这时陶然才想到，原来这是他们真正要离别的时候了。她给了柯南一个甜甜地微笑：“侦探，你自己要多注意了，我要走了，不能照顾你了，明天你要乖乖地好了才行。”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柯南一把抓住了陶然的手，拉她坐回到自己身边：“有你真好，生病的时候被你照顾让我觉得很幸福。”
　　陶然忍住喉咙的哽咽，低垂下眼帘，轻轻地说：“能照顾你，我也很幸福。”
　　柯南又握了握陶然的手，“还记得我说过要送你一个正式的礼物吗？”
　　“嗯。”陶然点点头，心里又颤动一下。不管什么正式的礼物，她都不希望他此刻拿出来送给她。
　　“今天我这样子太狼狈。明天吧，明天我乖乖地好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明天……陶然又机械地点了点头，使劲忍着不让眼泪留下来，很希望柯南没有看出来。
　　真的要走了，陶然看着柯南，抚摸着他的脸颊，然后慢慢俯下身子，闭上眼睛，轻轻地吻了他的脸颊。这是陶然第一次主动亲吻柯南。她的唇在他的脸颊上停留了很久，柯南闭上眼睛，享受着陶然的温柔，又感觉到这一吻太过深情，太过不舍。柯南紧紧地把陶然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小声说：“淘淘，我好爱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陶然没有说话，抬起身，挣脱了柯南抱着她的手，泪水已充满眼眶。柯南伸出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微笑着说：“都说恋爱中的人很脆弱，看来是真的。”
　　陶然稍稍上扬了一下嘴角，小声说：“侦探，你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我要走了。”然后站起来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柯南再次叫住她：“淘淘，人家说两个相爱的人彼此看到过对方生病，就可以结婚了。”陶然迟疑了一下，回身，又给了柯南一个甜美的微笑，使劲点点头，冲柯南挥挥手。
　　离开柯南家，陶然不停地在心里默默地重复“侦探，别了，你一定要幸福！”外面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陶然没有打伞，任凭着雨水和泪水在脸上流淌。

　　绵绵的细雨一直不停地下了一整夜。一大早，陶然拖着行李，回头看看要离开的家，客厅花瓶里的蓝玫瑰和康乃馨干花，都还美丽如初。和柯南在一起的一幕一幕又在陶然脑海里闪过，这让她心痛不已。她离开的不仅仅是北京自己的家，还有深爱着自己，自己也深爱着的柯南。陶然抱起了柯南送她的那个小熊抱枕，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柯南留给她的纪念，她要把它带走。
　　陶然打开家门，竟然看到张伟东正站在门口。“伟东，你这是？”
　　原来伟东昨天打电话给陶然，但是她的电话一直关机。事情有些急，张伟东回想起之前陶然生病时到她家取过借给她的电脑，知道她家的地址，就决定干脆一早直接来找她谈谈。
　　张伟东看到陶然拿着行李，也觉得很奇怪，“我还是想跟你谈谈，你这是……要出差？”他边说边往陶然家里张望了一下，看到所有的家具都蒙上了布，似乎陶然这次出去不是个短途的旅行。
　　“我正要去机场。”陶然有点抱歉地对伟东笑笑。
　　“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我去美国上学，我准备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也许很久。”她觉得这个事情也没有必要对张伟东隐瞒，让他知道，他也就不用再担心李彩的事情。
　　“怎么这么突然，你自己走吗？”伟东看着陶然锁好门，帮她提了行李来到楼下。
　　陶然看着张伟东，对他说：“你上次跟我说的事，应该随着我的离开就结束了，你不用担心了。”伟东看着陶然说话时候眼里湿漉漉的，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陶然。他这次来本来是想提议陶然离开德世，他再给她介绍一个工作作为补偿，但是他没想到陶然居然做了这样的决定，让自己能够离开的这么彻底。
　　“你是因为李彩才离开的？”张伟东有点愧疚地问。
　　“不完全是，我正好有这个机会去深造。”
　　“柯南呢？他怎么没来送你？”
　　“他……不知道我要离开。”陶然强忍住眼泪。
　　“那李彩呢？她知道吗？裴多多呢？。”张伟东似乎无法相信陶然居然是一个人独自离开。
　　陶然只是摇了摇头，解释道：“她们都很忙的。”其实裴多多正好出差，而李彩从多多口中知道自己要走的事，却没有任何反应。
　　张伟东看陶然难过的表情，没有再问什么，也为李彩的冷漠而感到更加对不起陶然，“我送你去机场吧”，他指指旁边的车。
　　“不要麻烦了吧，我自己打车去。”
　　张伟东没有理会陶然的推辞，还是把陶然的行李放在自己的车上：“就算是代替李彩给你送行吧，希望你别拒绝。”
　　坐在张伟东的车上，看着外面的雨，陶然的心里无比酸楚，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张伟东一路并没有跟陶然说什么，但是以他的聪明，他已经知道陶然是因为标底泄露这个事而离开，他也知道，这是个不得已选择。张伟东很佩服陶然的魄力，他没想到陶然竟然能够为了友情、为了爱情，就这样远走他乡。他也知道自己无论出于何种立场，都没有理由或是资格挽留陶然，他甚至羞愧地觉得，其实陶然这样走对李彩是最好的结果；但他也能够理解陶然此时离开柯南的难过心情，所以他觉得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听任陶然这样孤独的离开，一定要送陶然。
　　到了机场，陶然办好了乘机手续，托运了行李，来到送行的关口。陶然向张伟东伸出了手：“伟东，谢谢你来送我。”张伟东也伸出右手，和陶然握了握手，同时把她往自己的怀里轻轻带了一下，左手把陶然的肩膀抱了抱。这有距离、有礼貌的纯友情的拥抱是张伟东可以给陶然的最大的安慰，陶然的眼睛一下潮湿了。
　　“回来的时候一定告诉我，无论如何我都会来接你。”分手前，张伟东很认真地说。
　　陶然没有说话，挥了挥手，转身的一瞬间，眼泪再一次止不住流下来。

　　随着飞机的起飞，陶然的邮件也如期到达柯南的邮箱：
　　侦探
　　对不起！
　　每次说这三个字时都发誓下次再也不说了，但是对不起，我又说了。我实在没有勇气跟你面对面地告别。希望我的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为了我的未来，为了我父母的期待，为了你的事业，为了我最爱的人。
　　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和你在一起这段日子真的很幸福，但是，并不是为了在一起值得放弃所有东西，所以我还是决定离开。我知道我曾经拥有过世界上最大的幸福，那足以让我回味一生的关怀和宠爱。相信我，我会带着这关怀和宠爱坚强地生活；别担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别怪我，不断地带给你麻烦；答应我，要平安幸福！
　　不要问原因，也不要找我，这样对我们都是最好的选择。
　　也许有一天，我会回来，那时如果一切还有意义，我会解释今天为什么离开。如果没有那么一天，就让我们保留这段回忆吧。
　　祝你一切顺利！
　　你的淘淘

　　柯南握着Tiffany的蓝色天鹅绒戒指盒，看着电脑屏幕，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