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隐名414

3、核桃酥（１）

　　远天边劈来一道闪电，接着就滚过一声惊雷，吓得善林一哆嗦。
　　他侧耳倾听饭厅里的吵架声，仍是尖刻刺耳，他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翠凤和自己结婚已五六年有余，却一直没有孩子，自己还是独儿，母亲怎能不心急。不是养不起，自己也有意思，就是她不肯。每次说起来，她就勾了手笑眯眯道地说：“还早呢，不急！”说多了她就急：“你是想快点让我变黄脸婆吧！”善林复叹。不知哪里老太太知道翠凤偷偷把孩子打了，这不，老太太就来了，还带只鸡来，“你哦也好好补补身子哦，下次恐怕还要打掉！”翠凤本委屈，这一来更是闹翻了天，只不与粗声高调相骂，而已恶言讽语相向，严重恶劣，从未有之。善林惟恐火花溅自己身上，方才逃掉。
　　须臾，他隐约听到说话声少了，鼓足勇气推门入内，笑道：“吃饭吧？我都饿死了！这菜都凉了，我们去外面吃。”翠凤低头抚弄桌布上的穗子，一边没好气道：“吃吃吃，你也就晓得个吃。”老太太则起身端起几碟饭菜道：“那你莫饿坏了？我们先吃饭好了。”善林阻道：“不要热了，冷饭冷菜吃了也不好，就去外面吃吧。”老太太啐道：“你晓得什么！外面多贵还去吃它，自己家热热就顶好。再说我给你带那么只鸡，不吃多可惜！还是我自己养的呢。”说完就拾饭菜进了厨房。善林顾自微笑。
　　翠凤冷哼一声，善林走到背后富农她的头发轻道：“还生气么，消消气，没事儿了。”翠凤拍掉他的手嗔道：“什么解决了？你只知道做和事佬。”善林无可奈何地低叹一声。
　　饭毕，三人去客厅闲坐。不知何时下起雨来，颗颗拍打在地，疏疏落落。确是太阳雨，还有半太阳挂那。翠凤以为稀奇，啧啧赞叹。山林插嘴道：“这也寓意么要往好的发展了么。”
　　老太太小住几日归去，不提。

　　约有一周有余，早上翠凤忽道：“今天你就别上班了，待在家里，等会儿我要给你一个惊喜！”善林笑道：“那我可真要期待期待。”就真请假，一人留在家中。翠凤喜滋滋一笑。
　　当天下午翠凤果真待回一个“礼物”，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儿，六七岁的样子，营养不良；穿着一新；怯生生的，小心打量着四周，人也不敢喊。
　　善林一下子傻了眼，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翠凤并不回答，忙着给女孩儿端茶倒水，递瓜递果，安置在沙发上歇息了，才来把善林拉到卧房里压低声解释道：“我从孤儿院里看中要养的，你看怎么样？这女孩儿是真可怜，前几天我不是给你看过一新闻吗？说的就是她。唉你想想，无父无母住在孤儿院里，孤儿院还那么糟，我去看时都不忍哦！想把他们都抱回来自己养……”善林打断道：“什么新闻？”“我不是给你看过吗？就是个人贩子拐卖了个女孩要卖时和分赃的另一个人闹毛了，其中一个就被打死了，另一个想躲不过是死就拉了女孩去跳河，还好被人发现报警救下了，啧啧，接着要没想到女孩住在孤儿院里，生活条件苦的很，就呼吁大家来领养，我就打定主意要一个。”
　　善林耐心听完，后道：“那你这么随便就把人家待家里来好吗？什么都还没确定，你就自作主张，你总是这样。你有问过我吗？领养，不是自己生的，你想过我妈会接受吗？”
　　起先翠凤声音是越说越小，这下一下子炸开了：“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你来操心！你们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现在有了又不要了！我告诉你，我就不生孩子，怎么的。我管你和你妈的，我早已做好一切准备了，我就是要养她，带回来只是告诉你一声！”说毕，善林顿觉到处回荡着吼声，能把人头皮掀开，忙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领养个孩子又不是不行，只是你好歹要问问我吧。这样，我们现在先去把孩子送回去，让我看看其他孩子——你知道我一直想要男孩的——再做打算。”翠凤嘟哝道：“就是她……”
　　到客厅两人却发现她在沙发上睡着，四脚摊开，呼吸均匀，平稳起伏，像只无邪的小兽。善林看了忍不住笑，翠凤也笑，两人对视，都道：“这下还还不回去了呢。”说完又是一笑。
　　翠凤把她抱到自己准备的卧室里，替她脱衣盖被，善林揉了揉她的小脸笑道：“经你那么一吼她倒睡得着。”翠凤直翻白眼，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