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道德》红色葡萄干

2、陈玄卿

　　“我觊觎她的秘密，就像很多人一样。我接近她，为了她的秘密，就像很多人一样。我曾怜悯她、同情她，曾想放弃继续伤害她。最后我才明白，应该被怜悯的是我们，我们都误以为，她的秘密，对她来说也是秘密。”——陈玄卿

　　陈玄卿坐在白家左厅室里等着白木，白家年轻的总管正陪他说话。
　　“陈少爷最近是不是休息得不太好，处理南海事宜太过劳累了吧……”
　　“是啊……不过，还好了。”
　　陈玄卿有些心不在焉，他还在想着今早看到的调查报告。
　　她的名字叫林初幕，不知道“林”这个姓氏是从哪捡的。两岁的时候，她就被生母托付给了那个以打理花草为生的园艺女匠，长至十岁，女匠也病逝了。从十岁开始，她竟便一个人住在了那个小房子里，虽然有个人在钱上周济她，但生活起居全由她自己打理。
　　周济她的那个人，陈玄卿特意详细调查了一下，是个叫栗请的混迹□□派的小头目，据说是因为情系那园艺女匠，才为了她的关系照顾林初幕。
　　林初幕十三岁从中级文识学校毕业后，没再读高级文识学校，即使她的成绩能读最好的高识学校。她自己钻研了很多赚钱的营生。虽然她继承了养母的花匠手艺，但不常用来牟利，只是长年养些算不得名贵的花送给周围的朋友；她在家附近的一家药店打工，抓药称药配药，酬劳日结；她定期上门给一富贵人家的孩子教波雅文，酬劳月结；她在城里最大的图书塔做借书向导，这活计没有工资，只能免费看书；最有趣的是，她与二十几家做商事的店家长期合作，按季度为他们做账，每避开一百银的税，她从中抽成五分之一。
　　今年她十七岁了，参加了全国最好的医法学校——“寻法阁”的入学资格考试，成绩优异。
　　是个挺有意思的姑娘，陈玄卿这么总结着。
　　“陈大哥，有日子没见！”白木到了，他还是一副轻浮的样子，让人一点好感都培养不起来。
　　“久疏问候。”陈玄卿起身点了个头，“还没祝贺你通过了二级术士的考核。”
　　“你骂我啊，”白木笑呵呵地眯起了眼睛，“三级术师就可以这么欺负晚辈吗，不带这么笑话人的。”
　　“没笑话你，我考上二级术士时已经是长佑四年级学生了，你这开学才三年级，不是领先了我整整一年吗？”
　　“陈大哥说得也有道理，”白木捏着下巴，摆出沉思的神情，认真道，“不过这也不是我的功劳，是白家的遗传好，人与人的天赋总是有差距的。”
　　白总管在一旁听得头痛，三少爷又来了，亏得这是陈大少爷，换成陈家其他人又不知会惹出什么祸。
　　陈玄卿看白木一脸的挑衅，觉得他真贱，但又没必要和他计较，只是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见林小姐吧。”
　　“好说。”白木转头对白总管说，“宁叔，我的鬼马备好了吗？”
　　白总管还未答，陈玄卿便说：“骑鬼马太招摇了，别吓着人家，也不远，我们走着去吧。”
　　“行啊，”白木爽快地答应，他打量着陈玄卿一身素服，又说，“我用不用也换一身寒酸点的衣服？显得亲切嘛。”
　　“不用，”陈玄卿笑了，“你的气质足够让平民感到亲切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