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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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乱的房间里，半黎坐在书堆的缝隙中，将东西都收拾进行李箱里。
灰尘在午后的阳光中飞舞，半黎打开一个铁皮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许多东西。卡片，影碟，纪念章，生锈的小刀。
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下巴靠在屈起的膝盖上，神情有些恍惚。
一枚精美的胸针在他手中来回旋转，那是Ａ－３７的驾驶资格证。他大概不会再有机会用上这个东西了——但上校准许他保留下来。
过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半黎将胸针一抛，反手接住，郑重其事将其地放进了盒子的夹层里。
“我总觉得这个上校不怀好意，”裴戏从上铺探出头，将一本书扔了下来：“升职就升职吧，但是有必要换寝室吗？”
“毕竟我现在已经是尊贵的副手了，你可以叫我‘长官’。”半黎将书放进行李箱，一脸“快来跪拜朕”的表情。
裴戏翻了个白眼，没有接半黎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还有那个医生也是，死活不让我去探望你，我口水都说干了！！”
半黎怔了怔，下意识地缩回了手。在他的手腕处，有一个青紫色的痕迹，那是注射抑制剂后留下的。
他继续留在这里的另一个条件是，必须按时注射抑制剂，保证不对其他ａｌｐｈａ产生影响。
半黎低下头，掩饰性地说：“大概是怕你毛手毛脚，一不小心就把昏迷中的我恁死了。”
“……”
裴戏并没有发现半黎的异常，他没好气地转头，却见最近一直不怎么出现的桑尼呆呆地站在门口。
“哦豁，桑尼！你跑哪儿去了都？”
半黎抬起眼皮，只见桑尼怔怔地看着自己，这眼神让他感到很不自在，如果不是裴戏毫无反应，他几乎要以为桑尼看出来些什么了。
“我跑去训练了，”桑尼笑起来，笑容一如既往地灿烂：“新兵要赶上来，总得努力些的。”
裴戏一时语塞，半黎放进最后一件衣服，伸了个懒腰，他提着箱子向门口走去。
“你还好吗？”桑尼蔚蓝的眼睛仿佛无机质玻璃般剔透，他抓住了半黎的手臂，“前几天医生还说你情况很严重……”
半黎笑了笑：“没事，我恢复的速度一向很快，裴老狗可以证明。”
手臂上的触感让他很不舒服，他下意识地排斥着其他ａｌｐｈａ的接触。
——除了上校的其他ａｌｐｈａ。
虽说只是暂时性的标记，但依旧产生了不小的影响，难怪ｏｍｅｇａ和ｂｅｔａ成为的伴侣的情况如此少见。
半黎巧妙地挣脱了桑尼的手，他背对着两人挥了挥手：“再见啦，朕要去享受高级军官的特殊待遇了～”
身后传来裴戏的笑骂声：“呸，小人得志。”
————
而半黎的目的地，一间高大的办公室里。
医生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于是你就这么留下了他？”
上校兴致勃勃地远眺窗外，延绵不绝的群山山脉层层叠叠，蜿蜒向前，他漫不经心地说：“是啊，怎么了？”
“抑制剂对ｏｍｅｇａ的伤害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医生气得想跳过去打他：“寿命缩短你知道吧！免疫力下降你知道吧！体质下降你知道吧！最重要的是，万一不能生育了怎么办！”
“……”
上校古怪地看了医生一眼：“你觉得……他像是一个在乎这个的ｏｍｅｇａ吗？”
好像的确是这样。
医生一时语塞，吭哧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犹豫地说：“万一……那到时候……”
“没有万一的，医生。”
半黎木着脸站在门口，他都听到了什么？
要不是刚好听到了上校和医生的对话，他差点都忘记了，ｏｍｅｇａ之所以受到如此严格的保护，除了本身的柔弱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的生育能力是三个人种中最强的一个。
同时，与ａｌｐｈａ结合的ｏｍｅｇａ也有更大的几率诞生强大的ａｌｐｈａ。
活了二十多个念头，突然要面对有一天自己可能要怀孕的现实，半黎当时就傻掉了。
哪怕是为了这个，他也不会停止注射抑制剂的！！
ｎｏ ｗａｙ！！
……
“傻站着做什么？”
打发走了仍旧意图劝说半黎的李长戚，上校关上门。
他伸手勾勾半黎的下巴，见他仍旧是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飞快地低头咬了咬半黎。
于是那张脸就以飞快的速度涨红——直接成了一个番茄。
“上、上校————”
半黎差点咬到舌头，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
“你什么？”上校眯眼看着半黎，小指头在他脸上刮了刮。
你这是在骚扰你的下属！！
但是这句话在半黎舌尖转了几转也没吐出来。或许是上校此时狡黠的笑容，亦或是唇边残留的气息，他还记得当时闻到的大海般的气息，然而遗憾的是，现在因为抑制剂的缘故已经感受不到了。
“好吧，说正事。”上校有些遗憾地松开了手，他又变回了那个漫不经心却又充满威严感的上校。
“凛答回总部报告去了，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而你就要顶替他的职务。”上校带着半黎走出门，拐过弯，他打开一个房间：“这里就是你的房间。”
半黎侧眼看去，这是一个极其简单的房间，一张宽大的床，一张黑色的办公桌，还有一个光脑，只是比原先的宿舍大了一点而已。
“我的房间在隔壁，有事找我。”上校拉开抽屉，里面有一沓厚厚的纸，“这是你的工作职责，我不要求你马上都会，但是要尽快学。”
半黎抱着纸，亦步亦趋地跟着上校，他看了看内容，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第一：不要出现在上校的面前。
第二：假如一定要出现，尽快用简洁的语言表达完一切。
第三：不准动手整理上校的东西——你会毁了一切。
第四：一分钟内整理袖子的次数不要超过五次。
第五：包括衣领，衣角的褶皱
……
“啊，抱歉，那是给凛答的。”上校翻了翻纸，从最下面抽出一张来，他的脸上满是不堪忍受的神情：“他龟毛的强迫症快要逼疯我了——这个才是你看的。”
“第三百八十二条：除以上之外，只需要做好一切副手该做的即可。”
……
哪怕是个家电好歹还有个使用说明书呢！上校副手这么重要的职务，就给我轻巧巧揭过去了？
直到很久很久的将来，半黎才认识到这样的一个事实：人家的副手，都是用来帮助长官问题的，只有离鸣上校的副手，是为了阻止长官惹出问题的。
但这已经是题外话了，此刻的半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上校见他无所适从的模样，叹了口气，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他看着半黎的眼睛，温和地说：“半黎，你不需要考虑太多，你现在要做的，只是调整心态而已。”
“当你是一个ｂｅｔａ的时候，你就能超过这个基地里几乎所有的ａｌｐｈａ，而你现在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呢？”
半黎看着上校的眼睛。上校似乎有一种能力，只要愿意，他总能让你感受到亲切与温和，叫人不可避免地想要亲近他……
“只要你的抑制剂没有失效，你就是一个ｂｅｔａ，除了不能像从前一样太过接近ａｌｐｈａ们，你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越发地靠近自己，半黎听见他近乎呢喃的声音：“我会等你的。”
“等你变得像原先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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