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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番外 钮祜禄 柔真(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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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是……皇上,是真儿的姐夫……你不能这样……”
“……姐夫?”他似乎有些混乱,抬手拧着眉心,有片刻的茫然,“芳汀?”
柔真滞了一下,他记得的小姨子只有芳汀格格。
她蓦然生出反感来,本能地伸手去推他。
但他眼中神色瞬间更趋于混乱,除了醉意,之前的情欲之念更燃烧起来。而且她的反抗似乎激起了他的怒意。
“这宫中只有你敢拒绝朕!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朕那么喜欢你,为何朕在你眼里什么都看不到?”
柔真呆了一下,他在说谁?
可是他那句话,却奇异地在她心里泛起一丝涟漪。他说的……是她么?他喜欢她么?
她思绪尚未调整过来,他已一改方才的温柔,握着她的衣襟一发力,便将襟上扣子颗颗崩落,露出胸衣上绣的点点梅花。
他俯身吻下来,声音里带着一丝痛楚:“你喜欢过朕么?”
“我……”柔真还不清楚究竟什么是喜欢,可她必定是不讨厌他的,他这样对她,她除了羞赧恐惧,并没有屈辱和恼恨。
“可是朕真的很喜欢你,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柔真心头一颤,不由自主地便放弃了抵抗。由得他轻易将自己身上衣衫松解,任每寸肌肤在暗夜里释放。
十六岁的少女,她已晓人事,知道将要发生的事会怎样改变自己的一生。哪怕入宫前她从未思量过要成为帝王嫔妃的念头,这一刻她也已清楚,只要放纵了他对自己所做的事,她就再也不能回头。
她的心在矛盾与挣扎中默许了他对自己的侵犯,丝毫没有挣扎。
半夜里他似乎从宿醉中醒来。
“头怎么这么疼……昨儿夜里……”他的声音有丝暗哑低涩,却异样地撩动她心弦。
她彻夜未眠,被他的动静惊得蜷成一团,睁着一双大眼,略带惊恐地看着他。
他缓慢地睁开眼,当她的模样儿第一眼映入他眼帘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滞了一下。
“真儿?”他迅速坐起身,看着满床的凌乱,满地散落的衣衫,顿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这对于他算不得什么,在后宫之中,不管临幸了谁,都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可她不是秀女,不是宫女,她如今的身份,只是小姨子。
他扶着额回忆昨夜的事,眼神越来越冷。
他的酒量向来不错,自控力也算很强,不可能在非自愿的情况下去对一个女子用强。
昨夜的酒里,必然有问题。
他全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对待柔真的,或许只是用暴力玷污了她,可他是天子,怎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他越想越是恼怒,又想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倘若流素知道了会怎么样?她会气恼吃醋,还是会瞧不起他?
倘若是后者,又该怎么办?
他不知想了多久,才想起身边还躺着一个被他破格临幸了的女子,或许该叫强幸更适宜些。
他转脸去看她,她拥着柔滑的锦缎,香肩藕臂半露在外,可以想像底下的身子必然是赤.裸的,因为他看见她散落的衣衫有扯破的痕迹。
她脸上有泪痕,有羞涩和不知所措,还有几分畏怯,但并没有屈辱羞怒。
他冷静下来之后,一直盯着她看。
她居然没有寻常女子那种受了屈辱后痛不欲生的神色。
他心底冷笑,那么昨夜那几杯酒,也不过是东珠和她联手设下的计了。
那也就没有什么强迫不强迫了。
她根本是自愿的。
既然她自甘下贱,那他也就没什么好内疚的,不过临幸了一个想要献身搏上位的少女,对他而言实在太稀松平常。
既如此,便如她姐妹俩所愿。
他心里燃烧着怒火,却朝柔真展开一丝微笑:“朕昨晚上多喝了几杯,吓着你了么?”
“没……没有……”柔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脸上绯红,下意识地拢了一下双臂。
“朕会给你个名分的。”
“我……不是,真儿并没有这个意思……”
“既然已是如此,莫非你不愿意?”
柔真咬着下唇,答不上来。这时候再说不愿意,未免矫情,难道她还能有别的选择。
他的手拂上她低垂的眼帘,语音轻柔:“你生气了?”
“没……没有。”
他看了一下天色,“朕要先去乾清宫收拾一下,然后上早朝,今晚会来看你。”
柔真细如蚊蚋地嗯了一声。
起身后尚未出门,皇后已先过来看她。
床上犹是一片狼藉,她入宫时未能携带随身侍婢女,入宫后伺候的是坤宁宫的笙梅笙兰,可昨夜那些痕迹,怎能让人看见,她只得自己收拾。
没料到皇后会来得这么早,柔真听闻声息本能地转过身,下意识想要遮住些什么,脸色苍白如纸。
皇后却刻意地朝她身后瞟了一眼,看着她的眼中有疑问之色。
柔真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
皇后上前几步抱住她,柔声道:“别哭,别哭。”
“姐姐,昨夜他……姐夫……皇上他……”
“我知道了。”皇后轻轻拍她的背。
柔真哭声顿了一下,蓦然推开她,睁大眼:“姐姐,你知道?”
皇后见她脸上满是惊怒之色,知道她疑心些什么,微笑了一下:“昨儿夜里便有人禀报说皇上误入了你屋里,他只是酒多了些。”
“姐姐!坤宁宫这么大,他怎么会这么巧便入了我的房间?”柔真显然不信,带着质疑,昨夜皇帝醉得那么厉害,若无人带他过来,料想他不可能这么巧便入了自己的寝殿。
再对比如今皇后的态度,她心中渐渐浮出一个答案来,只是觉得不可置信。
“可是姐姐你怎么能若无其事,一点反应都没有?”照理说,皇后应当又惊又怒,说不定还会伤心欲绝。
“姐姐,你是故意的,是你……是你让人带他过来……”她越发惊怒交加,不停地摇头,盯着皇后。
皇后看着她悲怒的神情,终究叹了口气:“柔真,皇上昨儿晚上多喝了几杯,说他喜欢你……”
“他想要我也不是用这种方法!”
皇后微蹙了一下眉:“傻丫头,他是皇帝,如果他想要,天下哪个女人不是他的?”
“可……可我是你妹妹啊,我又不是宫里的女人!”
皇后仍蹙眉看她:“那你想怎么样呢?我知道的时候他已进来许久,一切已成定局,难不成我那会儿该当破门而入质问他?你别以为你姐姐是皇后,便可以为所欲为,天下是他的,后宫所有的女人也是他的,他想要你,连阿玛都不敢拒绝,我又能如何?”
“可我并不想姐妹二人共事一夫,况且还是这样没名没分地被……” 她这样被亲姐姐设计陷害,当作礼物献给了皇帝,心中只有愤懑与不甘。
皇后又柔声哄她,柔真只是哭泣不理。
皇后恼将起来,抬手一记耳光,怒道:“你愿也得愿,不愿也得愿,事已至此,你觉得就算不入宫,还有哪家清白子弟肯要你么?就算肯,又有谁敢要皇帝的女人?”
柔真被这一耳光打得懵了,怔在那里半晌不说话。
皇后见她这模样,态度又软下来,轻声劝慰了她几句。
“姐姐……为什么一定要牺牲我的清白与幸福?”
皇后沉默良久,眼中渐渐蓄泪:“你以为你姐姐这皇后做得……当真如意么?”她原原本本将这些年自己所受的委屈和盘托出,只听得柔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知道,大婚之夜,敬嫔便能将皇上从我身边夺走,柔真,你真的忍心看着你姐姐在宫中孤立无援,遭人欺辱么?”
柔真眼神有些呆滞,宫禁生涯竟是如此,那姐姐还将她推入这样的火坑。
只为了皇帝说喜欢她……那昨夜,他并不是将自己当作了别人,而是真的喜欢她。
他低喃的声音那样撩人心弦,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当时究竟是何种情绪。或许她并不是有多不情愿,而是忧心以这种方式入了宫,到底会招惹来多少非议。
皇后得不到她的回应,只轻叹了一声:“你好好想想吧,皇上今夜还会过来,倘若你也如对姐姐这般,给他一张冷脸,你……”
但很快她便成了柔嫔,皇帝新宠,夜夜蒙召。
柔真反复想起那晚他在她耳边倾诉,说喜欢她。
之前他只不过见了她几面而已。
而且他的表情虽与常人一般,喜怒哀乐俱全,可他的眼神永远深不见底,她无法从他眼里捕捉到任何情绪。
她数次想问他,终究是开不了口。
但他温存耳语的时候,总是令她心动。
人人都说,从未有人如她这般,入宫便册了嫔,哪怕得宠如敬嫔,也不过是一步步升上来的,并未初侍寝便破格提升。
况且柔真得宠的这些日子,玄烨除了除夕那夜去了巩华城陪伴仁孝皇后,再也没有宣召其余嫔妃。
这月余,所有嫔妃皆遭了冷落。
自然也包括敬嫔。
可是日日坤宁宫请安,除了敬嫔僖嫔,几乎无人不对柔真存着敌意。
僖嫔那一脸假笑,虽然看起来纯真赤诚,但她与皇后走得那么近,每日里相见,柔真看多了便品出点味儿来。身为一等公家的格格,自幼见惯氏族大家的勾心斗角,权力倾轧,柔真对这些比寻常少女要灵敏得多。
可是敬嫔看起来再正常不过,虽然她的笑容不似僖嫔那样纯真娇憨模样,却更真实一些。
敬嫔看她的眼神很淡,仿佛从没将她放在眼里,也从未因她的得宠而有失落感。
相较于荣嫔僖嫔以亲切的笑容来掩饰情绪,敬嫔显得更自然一些。
虽说不见得对她有多少亲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