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倭将军宠妻记》于隐

7、倭寇刀术

　　傅应嘉以为季元迎见了林檬会很高兴，因为她又多了一个玩伴啊。可季元迎那神情毫无高兴可言，傅应嘉有些想不通，不过他也懒得多费心思去想。

　　“小迎，她叫林檬，是我娘从县里捡回来的。她和你一般大，往后你们俩可以经常在一起玩了，说不定还能当好姐妹呢。嘉子，咱们去武馆瞧瞧吧，我好久没见贺师父了。”

　　“好啊，我就想去了，走咧！”楷子说着人已经跑了出去，傅应嘉大步随后。

　　季元迎看着他们的背影气得咬着唇，她许久没见傅应嘉了，本想与他多说说话，可人家转眼就跑了。

　　志儿刚才一直在玩跳房格子，这会儿他迈着小腿跑过来，晃着季元迎的手，仰头道：“迎姐姐，你也来玩吧。”

　　季元迎摇头，“我不会。”

　　志儿歪着脑袋说：“檬姐姐可以教你呀。”

　　季元迎瞥了林檬一眼，低头对志儿说：“她是你娘捡来的，在你家顶多算个仆人，往后她若欺负了你，或是偷偷干坏事，你就告诉你爹娘，去找我也成，记住了么？”

　　林檬听了简直想笑，瞧这位迎姑娘长得颇可爱，声音也甜，可是那张小嘴有些毒啊，话里话外都在贬低林檬的身世地位与人品。以前林檬看书上说古代人早熟她有些不相信，因为古代的孩子营养不佳，身体与情商、智商都会发育得晚一些才。可事实告诉她，好书诚不欺我。想想也是，古代小姑娘十五岁都要嫁人了，不早熟何以成家？

　　志儿显然没想到他的迎姐姐会这么说，他那颗幼小的心灵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两眼睁睁地看着季元迎。

　　随即季元迎叹了口气，又摸了摸志儿的脑袋，“唉，你个小不点是不会懂这些的，看来只有被欺负的份了。往后只能我多来瞧瞧了，你玩吧，姐姐得回家织布去。”

　　林檬之所以在旁一言不发是她知道自己应该多忍耐，刚才她差点就与这位满嘴跑火车的小姑娘开撕了，她怎么就算是个仆人了？她干没干坏事或是有没有欺负志儿也由不得外人来定论吧，这位小姑娘还真是把她自己当成傅家的人了。

　　可她觉得自己的灵魂是个成年人，犯不着和一个小姑娘斗嘴开撕，所以她在旁只是淡然一笑，懒得答理。

　　季元迎出院子时还回头瞅了林檬一眼，林檬却顾自牵着志儿的手一起跳房格子。

　　*

　　武馆坐落锦堂村那座最高山的山坡上，与对面那座小山上的山坳小村子面朝面。虽武馆收费低廉，但住在武馆习武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家都是让满了十岁或以上的孩子每日下午来学个把时辰，坚持个两年三年的便不再来了。

　　这样既不耽误孩子帮家里干活，也费不了多少钱粮，便慢慢约定俗成了，家家户户都这么干。傅应嘉十岁那年，也是每日下午来这儿练一个时辰的，半年后他去县里读书，每逢回家都会来这里学几招，而且在私塾每日起早读书他都会顺便练一通身手。

　　爬上山进了武馆，傅应嘉和楷子见贺师父正带着二十多位徒弟在耍红缨枪。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且力道十足，伴随着嘴里喊出来的哼哈声，感觉很有气势。

　　傅应嘉没上前打扰他们，而是远远在旁寻了一根柴棍，然后跟着大家一起耍了起来。楷子两年前就没再来这儿每日跟着练了，只不过时常跟着傅应嘉来这里玩儿。他对习武不感兴趣，但爱看热闹，便坐在一旁的木桩上看着，傻傻发笑。

　　练了一阵子，个个汗流满面，贺师父让他们赶紧进屋擦汗，多喝热水，冬日出汗若是吹了凉风很容易生病的。

　　贺师父五十出头的模样，黝黑结实，方脸阔鼻，性情敦厚，但对徒弟颇严厉。他在这里干了二十年，过往的徒弟也有上千了，他觉得傅应嘉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学武之才，可傅应嘉的父母希望儿子走官途，因为村里只要是个男人都能拿得出几招，可没谁混得有出息。

　　就拿蒋春来说吧，他可是实打实住进武馆从早到晚跟着贺师父学了两年的，以前大家认为他是远近几个镇的第一高手。可他除了打村劫舍抢钱抢粮又干了啥，而且他当年就是不听贺师父的话被驱逐出武馆的，还断了师徒关系。

　　由此，村里人都认为习武混不出啥名堂，但能强身健体不易生病，也不至于被随随便便一个人欺负了，当然，被村霸蒋春欺负他们实属无奈，打不过没办法啊。所以，满了十岁的孩子每日去练个把时辰，两三年后成了半大小伙子，长结实了，也就不再来了。他们觉得，想出人头地只能靠读书，可束脩是绝大多数人负担不起的，只能望而兴叹了。

　　贺师父每回看到傅应嘉，心里就有一种深深的遗憾感，而且这种遗憾他只能放在心里，绝不跟任何人提起。他插好红樱枪，走过来说：“应嘉，你的身手可是越来越好了，怕是连师父都比不过的。”

　　傅应嘉放下手里的柴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师父别拿我取笑了，我哪能比得过师父。”

　　“师父可不爱说笑，刚才蒋春厚着脸皮来这里求我，说你欺负了他，要我为他出头。我与他早断了师徒关系，怎么可能答应他，何况师父早知道他有一日要吃亏的，只是没想到是你教训了他。我此前拦着蒋春打人与他交过手，只打了个平手，如今你把他教训了，师父在你面前就只能甘拜下风了。”

　　傅应嘉正要说什么，楷子过来又是一阵手舞足蹈地模仿，把傅应嘉与蒋春交手的一幕描述得天花乱坠。

　　贺师父听了后哈哈大笑一阵，忽然，他脸上又起了愁容，道：“那个该死的蒋春，他刚才气哼哼地跟我说，他要去沿海一带寻倭寇，要跟倭寇学刀术，学成之后再来找你寻仇。唉，他这个祸害若真学了厉害的倭寇刀术，到时候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

　　傅应嘉眉头一紧，“倭寇刀术真的很厉害？”

　　贺师父点了点头，“倭寇不仅刀术精绝，且出手残忍，中了他们的刀没几人能活下来。”

　　这时楷子突然笑道：“嘉子，咱俩十岁那年来武馆，师父说起倭寇时咱们都听不懂是啥，你问师父倭寇是啥猎物，还说要捉来尝尝看好不好吃呢！”

　　傅应嘉红了脸，往楷子怀里轻捣一拳，“年少不知事嘛。”

　　贺师父朗声笑了，“确有那么回事，我也记得。只不过……如今倭寇越来越猖狂了，谁成谁的下锅菜还不一定呢。”

　　说完这里，贺师父神色不禁凝重了起来。傅应嘉见了心里不好受，问：“师父，倭寇平时在哪儿出没，咱们能去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