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塔洛

18、（18）

　　（18）
　　“来结交的。”我说。
　　听它的口气，好象早就知道我们会来，而且是来攻占。
　　“结交！？”那魔兽笑了一声，倏地冲了上来。我躲开攻击。
　　“停！”
　　那魔兽猛地如岩石般定住。
　　发现自己不能动，它赤色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我。
　　“太好了，天泯！魔兽不能动了！快杀了它！”楼斯一脸紧张地到我身后。
　　我看着魔兽缓缓摇头，说：“除了吃掉它或它自行因禁忌毁灭，没有其他办法，而且……我不知道这音能力对魔兽之类的能有效多久，因为它是对人类的脑电波……”
　　“说的对，你不知道，”魔兽的声音突然在耳畔，我一惊，来不及躲闪，伴随着肩部尖锐的刺疼，我撞上了身后的大树。
　　从被创造以来我还没有被这样攻击过。我痛的将近岔气。
　　闭上眼，我感到魔物又到了我的面前。
　　它的武力太强，我没有办法对抗。
　　“只有这样了…”微微叹气，我睁开眼……
　　当湖底终于传来轰鸣声时，我已接近昏厥，继续传出音波，隐约可以看见魔兽气急败坏的表情，还有烛秩沅的惊讶。
　　“快给我停下！”魔兽大吼着，声音刹那间却被淹没。
　　我嘲笑地看着它：“呐，太晚了哟……”
　　“轰！！！！”终于一声巨响，凶蛮层围的湖面泛起涟漪，一波又一波。
　　微不可见的水纹在湖面散开来，丝毫让人察觉不出它正预示着死亡，只有那震耳欲聋的轰鸣让人心惊胆战。
　　“可恶！”魔物气红了眼，倏地扑上来。肩胛骨又一次撞击，“啊！！！！！！！”从没受过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我惨叫出声。
　　魔物的利抓全部穿透过左肩，温血不断汇集成线顺着它的臂滴下。它张开嘴，尖锐的牙锋反着寒光。
　　再往下点，就是心脏……吃了……
　　我勉强盯上它，翘了翘嘴角：“呵……有时间戮杀我，还不如关心……一下后面的人类吧……唔……真可怜……”
　　它一惊，猛地转过头。
　　就算有我的提醒，它的回头也还是太晚。
　　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仔细望去，那每一张脸上仍带着对突如其来死亡的茫然。如那湖面细小的波纹。安静，可怖。
　　“为什么要那么保护他们，只不过是区区的人类罢了…？”我立刻抛出疑问，赶在它杀气地转过爆发下一步攻击前。
　　“关你什么事！”它咬牙切齿，转动利爪，似乎准备马上将我的心脏狠狠掏出。
　　我闷哼一声，头脑发黑的晕眩，继续：“因为我知道魔人的下落。”
　　肩胛的压力猛然抽出，我倒在地上，极致到麻木的疼痛反而让我清醒。
　　咳了几声，我靠着树坐起：“两个魔人……你是想用那群人类的活心来找么？”
　　没有答音，亦没有问话。沉默曼延开来，魔物警惕地打量着我。
　　“他们在哪里？”终于，他相信，问道。
　　“呵呵…咳咳咳…“我笑出声来，但随即便伴随着猛烈的咳嗽。
　　视线被泪水模糊，我抬眼，不远处两个身影，收回视线，我缓了缓气：“你真好笑…为什么我要告诉你？”
　　“下一秒我就可以杀了你！”配合那凶暴的语气，利爪又一次抵上我的胸腔。
　　白痴。
　　“杀吧。”我淡淡地看着它。
　　对付这种自以为很聪明冷静的畜生威胁，最好的办法。
　　“你！“它愕然，即使动物脸上看不出表情，也可以猜出它已经无法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走了。
　　“…然后…你上哪去找魔人……”我又嘲笑地勾了勾嘴角，“用你的那种方法？”抬抬下巴指向后面的群尸，“恐怕赶不上好时机了吧…我猜猜…明天正午是太阳耀斑最强烈的时刻？”
　　抵在胸口上的爪微微一紧，我知道它在尽力冷静忍住杀死我的冲动。
　　我笑的越发张狂，它的冷静让它更不敢杀我。
　　如果它再暴躁一点，再不记后果一点，那我反而更加麻烦。
　　“你到底是谁？”湖底的轰鸣声没了，四周突然地鸦雀无声。
　　我的伤口渐渐愈合，缓缓站起来，我活动了一下。才一笑：“反正不是人类。”
　　它沉吟了一下，冷冷看着我：“插足下层的事，对你没好处。”
　　“谁说没好处？”我眨眨眼，看它略有疑惑，附到他耳边悄声一字一句，“我给你说，你知不知道……”
　　“……”
　　一瞬间的停顿与寂静，
　　画面在下一秒爆发出漫天的血雾。
　　伴随着不远处的惊呼，魔物的身体变成了无数的血块落入空中，能看到的只有大树的叶子，点缀着它们纷飞而落。
　　没有有多余的停顿，我能感觉到分散的血块又开始快速地聚集。
　　几乎是立刻的，我抓住了那唯一没被利叶分割，最重要的心脏，使劲地咬下。
　　血腥味漫入鼻腔，我有些想吐，闭上眼，却半分不敢怠慢。感应到危险的血块，几乎是本能地，一齐袭向我。
　　再次睁开眼时，那令人窒息的血块已化为水雾，渐渐消失在空气中，我松了口气，反射性地摸了摸胃。鲜红的血液似乎还在我口腔里流动，手所触及的地方有扑通扑通的响动，分不清是自己的动脉，还是他的心脏…-就这样被我杀掉了，好象梦一样…会发生什么…
　　“天泯，天泯…”一阵摇晃，我缓过神来，楼斯皱着眉头的脸出现在眼前。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不说话，怕血腥味冲出口腔，加速自己的厌恶。
　　“你…没事吧？”惊讶于刚才的事，他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好。
　　我转了转视线，发现烛秩沅居然也跟了过来。勇气可嘉，一般人早跑了才对。
　　“怎么，”我用手捂着嘴，说，“我可是帮了你们军营一个大忙，不用慰问一下吗？”
　　他看着我，皱紧眉，表情复杂，惊讶，疑问，厌恶，不解…但是没有恐惧，不错。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赞赏的我，笑着看着他，伸出另一只手：“抱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