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厘子》流动摊点

16、chapter16

　　chapter 16
　　我们总是有着太多太多的秘密，来不及说就已经沉默在岁月的年轮里。我们总是太过于的害怕失去，以至于不敢去珍惜。我们就这样，安静的消沉在岁月的车轮辗转中。——安安。
　　我曾经一次又一次我问我自己，我到底想要的青春是什么样子的，可是最终还是没有答案，但是我想，我很明确，我想要的青春肯定有你的痕迹。——冉染。

　　我们都很年轻，我们都处于青春期。我们都很倔强，我们都很坚强，我们都有自己想要去保护的人。
　　等我从经典故事的咖啡厅走出来的时候，我自己已经不太好了。事情发展的速度有点快，猝不及防这个成语已经不能够解说事态了。这感觉就像你买了一张电影票，你觉得你在看片头曲的时间你看的是片尾曲。一百多分钟的电影，你只觉得你看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它发生了一百多分钟的故事情节太过于的跌宕起伏以至于你，没来的及接受反应过来。
　　安安的妈妈回来了，说要带走安安，可是她找不到她，也联系不到她。我多多少少知道她们之间的一点事情，但是却还是不能很直接的说明她们到底对对方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回到安安的公寓，我看到她熟练的给自己点上一支555。靠着门，看着桌子上的烟灰缸里的烟蒂，她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我不知道。我记得第一次看她把烟点着放到唇边是在被学校开除后的第一天，她说那是她第一次吸烟。可是，熟练的压根就不像第一次。尽管这样子想，但还是保持了沉默，很多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回答不是？每个人都有存在于心底，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悲伤。不能被任何人分享，不能被曝光于阳光之下。只能这样子，保持沉默，给对方一丝喘气的机会，让对方有勇气继续走。
　　“你知道你妈妈回来了吗？”我看着她吸烟的手顿了一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安安点点头。“我不会如她愿的。我就算死也不会离开七川的。”
　　我停顿了一下。“你自己决定吧，我觉得还是细细想清楚好。不要出去了，我发工资了，省一点，我们饿不死。”
　　安安波澜不惊的抬了下眼皮。“再说。“
　　我把安安的房门关上，自己躲进了房间里。看着外面黑黑的天，我觉得冬天快过去了。我快放寒假了，不得不说高三真的很辛苦，只有七天的假期。
　　阳光下披露的不一定是光明，还有被发光烨烨升华的黑暗。很多事情会预想不急，例如，我看到陈安在和陆寂在街角拐弯处接吻。例如，我在安安的公寓看到了徐松。
　　一天之内有两个冲击，我觉得自己早已身心疲惫。
　　挂了陈安在的电话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刷题。总觉得自己淡定的有点过份，自己最好的朋友在隔壁的房间里卖，自己的男朋友和他的朋友，还是个男的在拥吻。我却还能安静的刷题。
　　假期还是如期到来了，我收拾书本的时候突然特别想念雨语，不知为何就是特别的想她。
　　那个看起来干净却揭发我最好朋友□□的女孩，我很想她。
　　放假了，我回到了那个家。因为我必须回去，我还的给我妈妈上香，一周年就那样子过去了。意外的是看到了我的弟弟，已经有五个月大的肉团，真的很可爱。我发现自己并不讨厌他，尽管我讨厌他的爸妈，当然，也是我的亲爸亲妈。
　　躺在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接触的床上，很陌生的熟悉感。吃饭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交谈，他小心翼翼却又苍白的告诉我，我的弟弟，冉言是早产儿。我只是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好个早产儿。
　　我在年初一的时候起了个大早，隐约听到隔壁主卧室传来的争吵，无非就是他想去看看我死去的妈，她不同意，觉得不吉利。挑那么个时间点，只想问做戏给谁看？
　　把洁白的菊花放到墓前，石碑上的相片开始变得老旧，只是短短一年，就发生了那么多的变化。我想，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很多东西。
　　如果你的母亲，为了把你卖给一个富商为了挽救她现任老公的生意你会怎么做？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样做选择，但是我绝对不会顺从她的心意。
　　看着眼前冷漠陌生的四十岁的女人，我觉得特别的悲哀。我从包里摸出烟点着的那个瞬间并没有错过她眼里的嫌弃，我冷哼一声，也不问问到底是谁把我逼成这个样子的。
　　“跟我走，我给你最好的生活。”她依旧优雅的掏出墨镜带上，仿佛怕被人看到和一个小太妹在一起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我把烟狠狠的掐灭。“你听好了，我不会跟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你以为你谁啊？”
　　“我是你妈！我是谁，我辛辛苦苦到底为了什么啊我？”
　　看着面前恼怒的人，我的心情非常的愉快。“我爸说我没有妈妈，我先走了阿姨，以后不要找我。”
　　女人厌恶的瞟了一眼将要离开的少女，嘴角的勾起的幅度越来越大。“爸爸？你知道你爸是谁吗？你不跟我走我就跟他说你不是他的种，到时候看你怎么养活你。”
　　我充满悲悯的看着她。“他在我出生的时候就知道了，何必呢。而且他也没有再继续养我，我在做你的老本行。”看着她的诧异和狼狈不堪，我无比舒畅的走出咖啡厅。
　　人生就是这样，很多东西就算不说，也会有人知道。不是看什么东西，只是看有没有兴趣知道而已。我不知道她在得意些什么，背叛了自己的男人还得意到处宣传，怕自己的名号在夜店不够响亮吗？一夜难求的miss小姐？高贵的夫人？
　　出了门口，刚好看到陈安在和陆寂从前面走过，并没有去打扰他们。多久没有看到他们了？从被开除以后就没有见过了，不是没有机会见面。只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去解释自己做出那种事情的原因，毕竟□□做到学校真的很荒唐。
　　突然间想起染染来，前些日子被她看到自己和徐杰做那种事自己却没有一句解释。算了，懒得找借口，做了就是做了，反正是卖。谁不是一样。
　　过年了，有偷偷的回过家去看看他。他的外表还是和以前一样无变化，看着他一个人，觉得他那么的孤单。
　　我想，我真的是一个很坏的人。尽管知道他早已经原谅自己，可是，还是没有办法回到他身边。真的希望，他可以遇到更好的人，一起白头。可以照顾他体贴他，不像自己那个王八蛋妈妈一样只爱他的钱。
　　离开后，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染染回家了，所有人都在庆祝新年，只剩下自己。
　　总有那些人会参与你青春里面所有的美好与不美好，或许他会中途下车，你会迎来一个新的陪伴者。但是他依旧无可替代。
　　对于安安来说，染染就是这样。对于染染来说，安安也是这样。

　　很多很多的回忆藏在时间的怀抱里，偶尔俏皮的伸手向你打招呼，告诉你自己，你并没有忘记。无论是好的回忆还是不好的记忆，我们没有办法选择，只能随机抽取，看自己的运气抽到的是好是坏。——陈安在。
　　我曾想过，如果没有遇到她们，我自己的青春将会如何如何的美丽，顺利。虽然波澜不惊却没有痛苦悲伤的记忆。但是，我想。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依旧选择遇到你们。因为，发现。没有那么的青春，无论怎么美好都会没有意义。——陆寂。

　　记得以前，好像是除了成绩比不上染染，自己没有那里是不比她出彩的。可是，是朋友，所以没关系。所以原谅你，越来越优秀。
　　突然间怀念小的时候，那时候我们总是在一起，我讨厌任何人说她坏话。总是会很小气的记住，然后伺机的报复回去。
　　记得小学有一次是一个女生在说染是小偷，偷了谁谁谁的钢笔。那时候钢笔是很珍贵的东西。
　　毕竟那时生活条件并没有现在的好。我二话不说上去打了那个女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冲动直接上手打人。或许是怀着觉得自己那么珍贵宝贵美好的东西，不允许任何人玷污的情绪。
　　后来那件事情以父亲出马解决了，完了还送了那个一支钢笔。还记得那天他说。“人的一辈子，最聪明是在自己没有能力的时候等待。在觉得会吃亏的时候等待下一次机遇，放弃这次。”
　　以前不懂，现在懂了。
　　可是，好像晚了。
　　安安看着窗外的热闹，笑着对自己说了句。“新年快乐李安安。”
　　同性恋这个词陆寂并不陌生，毕竟还是有亲人住在外国。而且书上有。所以当陈安在问自己是不是同性恋的时候，陆寂果断的摇头了。
　　kiss完全是没有想过的事情，他说要试试才知道，就接吻了。其实我对于陈安在的吻并不反感，但是一想到如果和其他人在一起做这样的事情，还是一阵反胃。哪怕他再如何的帅气，还是不行。
　　我一直觉得安在是很简单的人，毕竟一直都在身边，永远充当乖宝宝的角色。
　　可是，为什么冉染会看到我们两个接吻呢？仅仅是短短几秒的时间，也可以刚刚好的看到？
　　透过商店外的大镜子，我看到了，实在不理解。我特别想知道陈安在脸上是什么表情，可是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他的正面。
　　我有一种我都无法原谅的感觉，她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开。我仿佛感受到了来自冉染不经意的不痛快和悲伤，
　　这样子的事情巧的有点难以置信。我开始怀疑这是安在算计好的，开始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看着他轻轻皱着眉头的样子，还是把所有的怒气和质问悉数吞下。我们就像秋天尚未收集好食物的松鼠群中关系很好的其中两只，可是自顾不暇的我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管对方的“闲事”。
　　漫无目的的奔跑，没有休止的争吵。从以前的私底下压低声音的吵，到现在的光明正大的恶言相向。很想，很想，很想问一句:你们之前真的爱过对方吗？
　　实在很难想象，他们之前是自由恋爱而在一起的，听已仙去的奶奶说刚开始家里是不同意的，是他们态度的强硬加上又有了我才勉强同意他们结婚的。可是他们现在对着对方吐露的恶毒的诅咒，发射着让人心寒且遍体凌伤的语言原子弹，恨不得把对方炮轰的连最后一点渣都不会剩着的态度。怎么可能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能想到肯定是超越借钱不还的标准，而是挖了祖坟的仇。
　　当他们打架打到所有的东西都散落一地的时候，陆寂觉得特别的难过，他在想明天怎么跟阿姨说。有小孩子闹脾气？
　　但是无论怎么吵怎么闹，似乎他们都特别想把自己搞到国外去。真的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陆寂没有去问，反正都不会说的原因，那么沉默吧。
　　寒假，以为就这样快过完了。没想到，还有更刺激的事情。
　　雨语，死了。自杀。
　　荒唐，而仓促。
　　收到消息的时候，我特别的震惊，总觉得太过于唐突。就算，怎样，也应该活下去不是？比我们这帮人更不美好的人还苟喘的呼吸着，我们有什么理由去死呢？
　　雨语下葬的时候是寒假的最后一天，意外的在葬礼现场看到了冉染。她穿了黑色衣服，鞋子，乌黑的头发上系着黑色的发带。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安在也在。他静静的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不言不语的看着即将化成灰的人。
　　说实在话，对于雨语，我是不熟悉的。尽管我和她是亲戚，但是小时候只见过几次面，我的童年都是陈安在。长大后，也因为冉染才又重新认识了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有这样子的一个表妹。所以，如果说对于失去一个亲戚，同学，朋友的朋友很难过的话。倒不如说我在对生命的脆弱感到悲哀，对身边的人突然逝去感到震惊。
　　当雨语的妈妈抱着还有温度的骨灰盒走出来的时候，我透过她貌似看到了去年的时候捧着骨灰盒的冉染。
　　很多时候的我们都还来不及拥抱美好，就已经失去了。很多时间的我还来不及对你说声抱歉，亲爱的，一路顺风。
　　从葬礼现场回去的我还是浑浑噩噩的，美好的雨语就走了，走之前没有给所有人打过电话，说过一句话。你本是雨的声音，怎么可以和风一样悄无声息。
　　当雨语的妈妈把在房间里找到的雨语写给我的信的时候，我差点难过的昏厥。我在想，雨语也很孤独吧。其实，你也很孤独的吧。可是，为什么你在的时候的我不能大方一点给你温暖呢？
　　染:
　　原谅我做了逃兵。
　　一直以来就像做个自由自在的人，无拘无束，可以随着风飘到任何的地方。终于下定决心了。
　　因为现在握着笔的我是微笑着写下的，也请你微笑着看完。真的很抱歉，对于李安安那件事情。的确是我做的，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那么的丑陋。
　　其实，我真的很孤单，很不快乐。小时候离开福利院来到这个家，以为可以过得很好过得很幸福。可是，这也只不过是鸠占鹊巢，借来的幸福，迟早要还回去。我不是他们亲女儿，他们虽然很疼我，但是总想透过我看到她们的女儿。名字，入户口的年月日都是一样的。每一个夜里，我都能够做梦梦到一个和我差不多大面影模糊的人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为什么要抢走她的一切，夜夜惊醒。
　　我就像是一个小偷，偷了东西享受着它，但是也在不安着。我知道，要付出代价。其实在这里比福利院更孤单，起码那里有人陪我玩，可是这里没有人陪我。小到大，我是不允许到处乱跑玩耍的。因为他们的女儿死于车祸，所以我没什么朋友。冉染，你是第一个拉起我的手的人，我多不想松开。
　　那么久了，还没有带你去过我家，真的很抱歉。一想到你会因为参加我的葬礼而用掉你第一次来我家的经历就觉得很不美好。也想过干脆在离开之前邀请你来一次，但是想到因为那件事情你有90％会拒绝我，也有可能察觉到不对劲，所以我放弃了。
　　我的世界太过于的孤独封闭，感觉什么东西都已经不能把黑白的世界涂成彩色。每次看着你，总觉得特别的满足，染染，你是一个有魔力的女孩。你可以让人变得很安心，因为你总给人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感觉站在你身边，哪怕去到一个语言不通只有你我的世界，我也不会害怕和彷徨。
　　这个世界太过于的颜色分明和棱角硬朗。我不适合这个世界，我想快乐一点。都说只要微笑就会感觉到快乐，我笑了十几年了，为什么还是感觉不到快乐？果然，书是骗人的。
　　有很多很多很多的话想说，想把自己的一切通通告诉你。其实，我也有初恋。看，我连这个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却要以这样的形式。他不优秀，可以说烂透了。可是，我还是觉得我的初恋很美好。
　　世界其实很小，真的很小。小到我一直觉得自己只活在以你为中心画圆的地方。毫无关联后的千丝万缕，可是这些我不打算告诉你。毕竟人还是要有点秘密的，不然就没有价值存在他人的记忆里。
　　原谅我的语无伦次，原谅我不辞而别，原谅我有太多的事情来不及告诉你。原谅我以这种方式离开你的时间，原谅我这一次不该有的勇敢，原谅我来不及再拥抱你。
　　亲爱的，一定要快乐的活着。我不那么早投胎，我等你。下辈子我们做双胞胎，我要比李安安更早的拥抱你占有你。
　　她有你这个好朋友真的很幸福，我也是。
　　亲爱的，要幸福，永别了。
　　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