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 ...
-
第八章
程隋看了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将屏幕关掉，起身往小姑娘的病房里走去。
青溪坐在长椅上，继续盯着那些飘来飘去已经毫无自我意识的灵魂。
“哎——！”
程隋没有关病房门，他的声音从门缝里钻了出来，青溪扭过头去，下一刻噼里啪啦一阵东西摔倒的响动，他站起身，将门完全推开。
病房里，程隋趴在地上，拽着小姑娘的小腿，把人往后拖，病床边的椅子和水瓶打翻在地上，幸好的是水瓶里的水装了有挺长一段时间了，从破了的水瓶中流出来的水已经不烫了。
尽管身后被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拽着，小姑娘还在继续往前爬着，并且还爬了不短的距离。
“青溪！快来帮忙！”程隋站起身，脱离他压制的小姑娘飞速地往前爬去，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往追前去，向下一蹲，压住了小姑娘的肩膀，“我进来的时候她正好醒了，一睁眼什么话都不说，起身就往窗口跑，吓我一跳，这里可是五楼，她要是跳下去就惨了。”
有了之前的经历，程隋在发现小姑娘不对劲之后就没有尝试说服她，他一看只有青溪站在门口，便冲着他直点头，示意他赶紧解决这个：“快想点办法，她这是怎么了？”
小姑娘在程隋手下挣扎着，不过她毕竟本身就比较瘦小，程隋又是练过的，正有防备地按着她，她只能像一只离水的鱼一样，在地上毫无作用地瞎扑腾。
青溪没有上前帮忙，相反他走到窗边向窗外看去。
程隋眨巴眼睛看着窗边青溪的背影，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地等待着青溪的回答，但他万万没想到，青溪爬上了窗台，两脚踩着窗框，使劲一蹬，从五楼直接跳了下去。
程隋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松，脸上被小姑娘抓了一下，虽然他及时避开了眼睛，但抓在脸颊上还是生疼。
夜色深沉，炎热的夏夜偶有一丝风刮过，也还带着不低的温度，医院不远处的广场上不少人出门乘凉，嘈杂的人声将医院衬托得比往日里更加安静。
青溪没有落在地面上，他跳出窗口后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速度极快地落在了对面四楼的楼顶之上。
双脚踩踏于楼顶，激起了一阵灰尘，青溪没有停下脚步，他快跑至楼顶边，往医院后方与住宅区之间的巷道跳去。
巷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巷口几个十来岁的孩子正或站或蹲着吸着香烟，青溪从巷中走出，将几个偷摸着抽烟的年轻人吓了一跳，路过的时候青溪伸手从其中一个少年嘴中抽出香烟，把烟头掐灭：“年纪轻轻，少沾这些东西。”
几个少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消失在对面的另一条巷道里，一时间有些无言，而被他把香烟抽走掐灭的少年看着被塞进自己手里、只剩半截的香烟，愕然地睁大眼睛：“那哥们……是不是脑子缺根筋，不嫌烫？”
老旧的木门前挂着一盏暗黄色的白炽灯，随着偶有的风一起晃动，将来人的身影忽而拉长，忽而压短，青溪站在白炽灯下，打量着四周，不得不承认自己把人给跟丢了。
他对自己的弱点向来坦诚，例如他不擅长法术，还例如他不精于追踪。
没有人是万能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缺陷，所以这也是同伴和搭档存在的必要性，他不擅长这些，有人可是很擅长。
青溪掏出自己的手机，熟练地从里面找出一个号码。
不多时，手机被接通，听起来那头人不少，像是在吵闹的街头。
“青溪？”
“小段。”青溪拿着手机，“有外援可以提供吗？”
“你不能总是把这些事情丢给我们来干。”手机那头的人嘟哝了一句，“我看看，一会儿发短信给你。”
青溪站在原地等了三分钟就接到了来自于特案组同事的短信。
“有一个现在非常闲的段家人在A市，他在A市上学，现在暑假，全天有空，段奕然，号码：13XXXXXXXXX。”
还真是巧了，青溪看着段奕然这个名字想着，他将号码复制黏贴保存进了联系簿，将段奕然三个字输了进去。
段奕然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回宿舍的路上，因为回家也没事情可做，他选择了留宿在A大。
处理完蜮之后，他发现宿舍楼关门的时间近了，急急忙忙去坐地铁往回赶，他在中途转地铁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是个陌生人，他下意识就想给按掉，但发现号码是S市的，他想或许是哪个段家人打给他的，毕竟段家人并不少，他也没有全把号码存下来。
手机另一头的声音因为通过电话带着点金属质感：“段奕然？我是青溪，特案组的青溪，这个号码是从特案组段家人手上拿来的，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对面坐着一个似乎是加班到现在才下班的中年男人靠着车壁打瞌睡，段奕然不自觉地压低声音，“我不是特案组的人。”
“和特案组没有关系，是最近的谋杀案，A市的连环杀人案。”
段奕然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他把之前在肚子里打的怎么挂断电话的草稿给丢在了一旁：“什么？”
“看来A市重案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青溪说道，“这个案子和养魂有关，你们段家人可比我对这个了解得更透彻。”
段奕然拿下手机，看了眼时间，将手机重新贴回耳边：“现在？现在有点晚了，明天早上我们再说？”
“晚了？”青溪拿下手机，瞄了一眼，“十点半？”
“宿舍十一点关门。”段奕然解释。
青溪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
段奕然挠了挠耳朵，不知道怎么就有点儿不好意思，但他依然坚持着：“这是规定，我留宿了就该按照规定来。”
“乖宝宝？”青溪的笑声这回清楚地传递进了段奕然的耳中，“我支持你遵守规定，但特殊情况需要特殊对待，A市第一人民医院，我在医院门口等你，我现在需要你来追踪一个人，可能他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