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雨歇》榕城纪事

3、第 3 章

　　胖子穿着刚买的衣服，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吴邪隐隐有不祥的预感：“胖子，你买什么了？”小鸡内裤的品味，无论过了多少年，都在吴邪的脑海里深深地挥之不去。他真怕胖子给他们两买了衣服········但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这个！”胖子很高兴的从衣服袋里拿出两条小鸡内裤。吴邪觉得这东西简直有魔性，还跟胖子特别的有缘分。从北京，到长白山，只要有胖子的地方，就有小鸡内裤。
　　吴邪扶额道：“胖子，你到底是有多喜欢小鸡内裤？！”虽然让张起灵穿上真的很有喜剧效果，但他不想自己尝试········
　　“我觉得小哥穿得挺好看的啊！印了图案的还比没有图案的贵十块呢，胖爷我都没舍得给自己买，你们两穿上试试？”胖子兴致勃勃地一手一条，殷勤地抖了抖以证明这两条内裤的质量可靠。
　　吴邪忍不住瞥了一眼靠在床头的张起灵，他的嘴角竟然有隐隐的笑意，似乎也想起了巴乃的那次乌龙，那种疏离感瞬间淡去不少，吴邪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往胖子背上涂口水第一次把张起灵逗笑的时候，莫名的欢欣。
　　他还好好地，记着呢。
　　“还有吗？”吴邪不大情愿地接过内裤问。总不能就穿个内裤出来吧·······靠，那手上身上的伤今天白天还遮个屁啊。早把袖子捋起来得了。
　　“有呀！”胖子赶紧从衣服袋子里拿出两件深蓝的，薄款连帽衫：“我去了一家奇怪的衣服店，里面的东西好多和我们以前的一样呢！我就给你们买了。”又扒拉两下，抖出两条牛仔裤。吴邪和张起灵的身材身高本就差不多，胖子嫌麻烦多挑一次，就都买了一样的。
　　吴邪抽着嘴角结果连帽衫和牛仔裤，虽然吴邪对胖子没有把他的审美强加到自己和张起灵身上感到十分庆幸，但是，这是双胞胎的节奏吗？
　　不过这浴袍穿着也实在是不大对劲，有湿气，直接睡觉可能会感冒。
　　吴邪叹口气就进了厕所。换好了衣服，就在镜子前练习了一下以前的微笑，还是笑不出来，折腾了半天最后还是冷着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过长了有些遮眼，加上这一身行头。
　　靠，自己这是在cosplay张起灵吗？从表情、到眼神。都竟然越来越像。吴邪很少照镜子，竟直至此刻才发现自己真的，渐渐地把自己活成了，他的模样。
　　有人拼命想从石头变成一个人,而我,却不知不觉变成了一块石头。
　　但还好，一切都结束了。现在重新为人，也不算太迟吧。
　　张起灵也换接着换好了衣服。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真有时光倒流的感觉。
　　胖子乐呵地眼睛都睁不开了，从兜里掏出手机吆喝到；“来来来！左右护法，快来，和教主我拍张照，太难得了。”吴邪心中腹诽道：这才是你买一样衣服的原因啊，敢情让我们两当绿叶你当红花
　　吴邪隐隐瞥见胖子微红的眼圈，叹了口气，果然人年纪大了，都会感性些。
　　两人在胖子一左一右。
　　看到手机里的图像，胖子不乐意了：“靠，你们两都冷着脸，胖爷我一个人笑，显得多傻逼啊！快给教主我笑笑笑！摆出你最二的笑容！天真！小哥！一、二、三，鞋子！”
　　明明是茄子吧。吴邪发现自己仍是只要和胖子在一起就会忍不住吐槽，只是以前会说出口，现在只放在心中。
　　咔擦一声，照片成功地把三人的这一刻留下来了。
　　胖子有些苍老了，吴邪的笑容有些冷了，小哥的浅笑有些暖了。
　　似乎像是，把三人中和了一下。
　　“不准发微博、不准发微信、更加不准发□□。”吴邪道。胖子新潮得很，自己不玩的这些，他都玩得很转。网络的力量太可怕了。待会万一小哥帅出了新高度，在网上火了，还怎么带他到千年雨村隐居去？现在有些追星族的锲而不舍劲比自己追寻谜底的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好好，小佛爷说的算。”胖子面上答应得恭恭敬敬，心道：我发了你也不知道。
　　张起灵静默地看着这两个人，方才为了照相才挂上的笑容，都忘记了散去。
　　然后，接下来就考虑床的分配问题了。张起灵已经占好了一张，胖子也是。他本来是想说把两张床拼凑一起。三个人一起睡的。但是，分了之后，谁睡中间呢？自己睡吧，以胖子那惊天的呼噜声，这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让张起灵睡中间吧，有欺负老人家的嫌疑。胖子睡吧···好吧，除了胖子大家都不用睡了。
　　吴邪拉上了窗帘，站在两张床中间左右衡量了一下，还是轻声道了一句：“小哥，让让。”张起灵闻言往旁侧挪了挪，空出刚好一半的位置。吴邪心道：两个瘦子挤一挤也没什么吧。
　　胖子闻言挤眉弄眼地嬉笑道：“天真，不来和胖爷睡啊？”活脱脱一个嫖客模样。
　　“压死我了怎么办”吴邪好笑地瞪了胖子一眼。就姑且不提他震天的呼噜声了。带张起灵去北京检查的时候顺便让胖子也做个全身检查，打呼噜其实是因为呼吸道有毛病。当年在张家古楼，胖子毒气也没少吸。
　　“没什么事就睡觉吧？明天早点去北京，再给小哥做个全身的检查。”吴邪道。张起灵手边就是开关，他恩了一句，伸手关了灯。瞬间一片黑暗。
　　三人都躺下了。因为床实在是太小了，两人平躺着，肩与肩隔着衣料相抵着。依稀听得到张起灵平稳的呼吸，吴邪紧张得连呼吸都差点忘记。觉得，自己的心跳莫名的快，就好像是那次在格尔木疗养院里，被张起灵从身后捂了嘴，辖制了手脚。
　　难道是因为，太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