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同人之青劫》旧山河

5、五猖之瘟

　　第五章五猖之瘟
　　雪持续下了两日，入目皆是银银皑皑的白，苏小美抬头看着屋檐上冰雪结成的一串串冰挂，晶莹剔透的冰挂在冬日晴暖的阳光下折射出纷繁的色彩，天气依旧是寒冷的，只是这寒冷中多了几分美好的色彩，果然是要下雪才好，苏小美这么想着。

　　面前走过去了一个人，衣衫单薄却罩着宽大斗篷的女子将脸深深的隐藏在斗篷的阴影里，使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只是当她从这里走过去的时候，原本融化滴落的雪水在半空中凝固成冰，“叮叮当当”的坠落在地。

　　救了石牛镇居民的便是眼前这个女子，即便她救了镇中居民和自己的性命，苏小美仍然对这人无甚好感，也许是因为心中因为好奇而生出了一些畏惧，对那斗篷下的面容。

　　冬日的天空泛出古旧的蓝白色，水洗一般清透，在其下，却又是一番别样景象。

　　原本那纠缠了镇中居民七八日的怪病此刻又复发了，众人急急忙忙的寻前几日救过他们的女子，那人却已经离开了，想来即便是找到那人估计也无法根治这种怪病，一时间各人都忧心忡忡，却无可奈何。

　　何况，这次比上一次的症状更为可怖，大街上不多时便死了两人，皆是面皮发紫七窍流血的死状，叫人看了心惊肉跳。

　　此时的温五在山洞之内，举起绘有五个人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笑容里带着得意。

　　罩着斗篷的女子立于一侧，神色不明。

　　另一边的地宫之内，慕容白重重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怎么办呢…”自己不知吃了什么草药已然无碍，只是镇中居民眼看着是命在旦夕，他却毫无办法。

　　慕容青伸出一只手攀扶上他的肩膀，不知是宽慰还是冷漠“只要你没事，就好。”

　　慕容白推开肩上的那只手，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草药？”

　　慕容青收回手，脸上明显的不快神色，他无法对慕容白的问题视而不见，可也不想就那么轻易的和盘托出。“不是草，是花。”

　　“什么花？”

　　“柳叶玄花。”慕容青随口答道，说完才觉得自己有些大意，怎么这么轻易就和盘托出了，本来还想藉此调戏一下慕容白的。

　　慕容白看了一眼有些懊恼的幽绿身影，心中有些好笑，快步走到书架前翻找着，不多时便找到了关于柳叶玄花的零星记载，书上说的笼统模糊，只说其能祛病延年，但是还有一条奇奇怪怪的记载：

　　草木有灵，凭附于心，万不得已，心血破魔……

　　原来是这样的办法…慕容白轻抚上胸口，从前入魔时做的错事，如今终于可以赎罪了，只是胸口这颗跳动着的活着的心，并不是那么的了无牵挂。

　　别处伸来的一只手轻轻的合上了那本书，继而紧紧的抓着慕容白的手。幽绿色的衣衫氤氲着阴暗的气息，慕容青开口道。“这样不行。”

　　“有别的办法吗？”慕容白轻笑了一声。

　　慕容青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眼里有伤痛和愤恨，扯了一个单薄的笑容出来，极为勉强的说道“这样不行。”

　　慕容白将被紧握着的手一点点抽了出来，他每抽出来一分，慕容青的脸色就白一分，等到他离开的时候，慕容青脸上早已没有一丝血色。

　　自己绝对拦不住慕容白，尽管对方的修为在自己之下，可是这样一个人，固执，坚持，不肯回头，修为再高又怎么样呢，能让这样一个宁折不弯清正自持的人苟且偷生吗？

　　幽绿色的身影雾气一般的隐去了，融进周围暗暗的烛火里。

　　慕容白持了一把短刃，立在石牛镇的阵法中枢上向着远处眺望了一会儿，冬日里白雪皑皑什么也看不真切，这不是寻常服药下针就能治得了的病，千年以前的石牛镇也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情，封魔录上也记载了这种五猖之瘟。

　　慕容白将手覆上冰凉的刀刃，微微皱着眉，一发狠将银白刀刃刺入心口，立时便有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另一只手捏了个指诀，鲜血便化作一团团血雾飘飘荡荡的飞入阵法之中，隐隐红光流转之间，一缕缕的黑色烟气从村民的头顶上飞出与红色血雾纠缠在一起，慕容白抽出刀刃，鲜血又流出一小滩，此时的慕容白眉头紧锁汗水涟涟，随着黑色雾气的越聚越多，慕容白已然近乎强弩之末。

　　只能这样了吗，慕容白在心里问道，要想压制住五猖之瘟，还需要更多的心血，这也意味着他会……

　　艰难的握紧匕首，打算放干心血的慕容白淡然一笑，提刃便刺。

　　“叮”一声脆响匕首被一道蓝色光芒击落在地，继而蓝色光芒快速的包裹住黑色烟气，几番争斗之后那一团黑色烟气便败下阵来，继而被封印进封魔大阵之中。

　　慕容白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石牛雕像，宽慰的笑了。“谢谢你…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慕容白的身体坠入一个冷冰冰的怀抱，幽绿衣衫在皑皑雪地里生出一种苍凉，他就这么抱着慕容白，一只苍白修长的手覆上慕容白的心口，一点点幽绿光华自手中涌出，那处深可见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不知是谁在这白茫茫一片的雪里发出了一声叹息，两个人便都不见了，只有雪地上还留着深浅不一的脚印，天空之中又开始飘雪，硕大的雪花落得很快，不多时便将那沾满血迹的匕首掩藏了起来。

　　一朵晶莹剔透的六角雪花落在石牛雕像的鼻尖上，“阿嚏”一声石牛身上的雪被尽数震落，雕像的四足也随着这个喷嚏出现许多细小的裂缝，裂缝中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真是冷啊……

　　石牛有些感慨。

　　山洞里的光线昏暗，慕容青低着头，阴影将他的表情藏匿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五抿了一口茶，不慌不忙道“他伤重之时你不陪在他身边，反倒来我这里，莫非你自己折损了千年修为给他治伤，若真如此，此人决不能留。”

　　慕容青挑了挑眉，喑哑低沉的嗓音夹杂着恨意“哦？”了一声。

　　“迟早有一日，这个人会毁了你。看在我们多年旧友的份上…我才帮你除去他，不然，我又何必去算计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道士……”

　　慕容青抬起头，目光死死的盯着温五，那其中灼灼的愤怒在这寒冬腊月里也让人觉得热浪滔天。

　　温五也不回避他的目光，只是平静的回望过去。“其实我不是要他死，毕竟他与我毫无干系，但是眼睁睁的看着昔日故友变成这个模样，温五实在于心不忍。杀伐屠戮才是你应当做的事情，像日行一善这么荒唐的事情你又何必呢？更何况，你就算这么藏着掖着一辈子，他也未必瞧得上你一眼，你说……”

　　“够了！”

　　“怎么算够？是被我说中了？”温五笑了笑。“你对他还真是藏了不只一点的龌蹉心思，你说如果他知道了以后，会怎么看你？”温五用手轻叩了下桌面，说道。“殊途绝难同归，君须谨记。”

　　对面的人抬了抬眸，言语哀戚“你知道什么呢。”

　　这一句里满是嘲讽。

　　“都是错的。你和他毕生都生活在同一个人的算计之下，注定了彼此之间纠缠不休，却不可能携手并肩，我以为你知道。”温五又说“世间事，太多荒唐。前生因，今生果报。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真有那一天，我会杀了他。在此之前，我更会杀了你。”

　　温五笑道“也好。”

　　慕容青将手折在袖中，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约莫安静了好几分钟后，温五忽然喜笑颜开的说道。“此次五猖成法，倒是要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我恐怕还要废上许多功夫，这杯茶，我敬你！”

　　慕容青一只手捏着茶杯有些疑惑。

　　他看到温五的笑容里藏着些得意，眼眸一转瞥见藏在山洞门口的慕容白唇齿之间溢出一声冷笑，步伐踉跄的转身离开了。

　　手里的杯子被捏的粉碎，慕容青紧紧的闭住了眼睛。

　　温五张狂放肆的大笑在耳边回荡，慕容青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被浸在寒冷的冰窟中，是那样的冰凉疼痛，他无法说出话来。

　　狂笑一声声的落入耳中，也一声声的敲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