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同人之青劫》旧山河

3、似是故人来

　　清晨的阳光正好，草叶上都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微风不时吹过，便惹得草动花摇，露珠也一抖一抖的纷纷掉落。

　　慕容青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半眯缝着眼睛看着草叶上映出来的慕容白身影，唇角不自觉的带了笑。心里估摸着自己该怎么完成今天的日行一善，一些想法陆陆续续的在脑海里盘旋几转后，慕容青打定了主意。

　　笑着走到慕容白身前，对着那冷若冰霜的脸心里压抑着的渴欲好像更为强烈了，可他只是咳了咳便掩饰过去，开口道。“我今天去日行一善。”

　　本来平常是没有这样的对白的，可昨天晚上他只是伸出手指碰了下慕容白的嘴唇，对方的怒意却一直延续到今天早晨，慕容青也是万般的无可奈何。

　　慕容白扫了他一眼，眸光多少带些不快，强令自己忘记昨晚发生的事情那记忆却又在他眼前盘旋不断，只好点点头算作回应。

　　得到回应后慕容青稍稍松了口气，于是便四处寻找有无过路的可怜妖怪给自己泄泄愤，长时间不见血腥身体里的魔性早已呼号不断，此刻总得想方设法排解一下。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慕容青仍在石牛镇外物色着自己的猎物。以他的处事原则来讲，他只会欺负弱小，再说既然这日行一善只是个表面功夫，何必让自己置身险境呢。

　　忽然之间他捕捉到空气中有一种极不寻常的气息，有一些似曾相识的妖魔气息被小心翼翼的隐藏起来，这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慕容青这么想着，身体却不由自主探寻这股气息的来源。

　　幽暗阴冷的山洞被层层叠叠的草木遮掩，洞口处的山石上布满大片浓重的青苔，空气有些发腥。

　　慕容青扯了扯幽绿色的袍子，避免被湿滑的青苔沾染，洞内有一个玄衣男子盘腿而坐，口中念叨着什么秘咒，看见慕容青进洞，玄衣男子咧开嘴笑了笑，笑容邪异可怖。

　　慕容青看清玄衣男子的面容后，打了个哈欠，口中多少带点轻蔑。

　　“原来是你……”

　　玄衣男子笑的有些僵硬，口里还是道“故地重游，故地重游……我来此地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玄衣男子垂了眸，眼底的杀意被阴影遮挡。“当然是看你的意思。”

　　“我不跟你猜什么谜，总之，这地方是我的。你哪来回哪儿去，故地重游？”慕容青用手轻抚着另一只手的指节，嗓音慵懒却充满杀意。“打狗尚且看主人，慕容白一天不死，这地方你就不能踏足。”

　　“失敬，失敬。”男子端了一杯茶给慕容青，茶叶沉沉浮浮，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慕容青用两根手指捏着那茶盏，与寻常茶具不同，这茶盏上绘的是五个面目狰狞的人，与茶具惯有的风雅相去甚远。

　　慕容青缓缓的倾倒尽了盏中的茶，眼神冰冷。“你的茶，我可不敢喝。”随手将茶盏掷在地下，茶盏立时便碎了。慕容青脸上挂着妖冶的笑，声音喑哑低沉，唤道。“瘟鬼。”

　　玄衣男子听到这个称呼，眉头跳了跳，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叫我温五。”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拾捡起茶盏的碎片，眉目之间带着一种痛惜，扯了扯嘴对来人笑道。“瞧，这么好的茶盏，你居然给我打碎了……”

　　慕容青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锋锐，教人莫敢直视。

　　温五却点了点头道“这才是真正的你，不过你在那个小道士身边做出的温良顺从的样子，真叫我吃惊。”

　　慕容青的眼神忽地凌厉起来，整个人竟有一丝紧张。

　　温五将碎片放在一个木托盘里，眼神却避重就轻的看向别处。“这再好的茶盏，打碎了以后也就一文不值了。”刻意的停顿后，温五又说道。“听说那位小道士活不过七八个年头，是不是真的想来你最清楚。我只不过是，想要成人之美罢了。”

　　慕容青此刻已经将一只手藏于袖中，手里捏着指诀正欲发作，却又听得温五说道。“你以为过着这样平淡的日子，那个人就能接受你了么？”

　　手有些无力的从袖中垂了下来，慕容青强忍着怒意道。“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我们不妨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借这石牛镇阵法一用，只要你不阻拦我，我就告诉你怎么给那小道士续命，如何？”

　　慕容青在脑海里思量一番，觉得留着慕容白的性命多少能排遣些自己这千年寂寞，其他人的性命如何他虽然不关心，可是慕容白却看得极重，可是……

　　一番思索后，慕容青还是点了点头。

　　温五又咧开嘴笑了，拍手鼓了几下掌，说道。“果然情深义重，为一人负众人。”

　　离开山洞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了，有乌云在头上聚拢，怎么在里面待了这么久，慕容青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我是不得已，慕容青这么想着，又觉得如果慕容白知道真相后自己与他必定水火不容，可能就这么一直过下去，等着他一日一日的虚弱下去吗。自己总归是可以等到那个时候的，可是那个人不行。

　　明明是想要杀了慕容白的，怎么听了温五的话以后却反而想要救他了呢？

　　天空中的乌云越聚越多，不多时便要下雨，慕容青抬头看了一眼这被乌云遮掩的天幕，心里骤然生出一种悲戚。

　　以后会怎样呢。

　　慕容青蹒跚着步伐离开了，温五悄无声息地从山洞的隐蔽处走出来，看着离去的幽绿衣衫，嘴角挂上得逞的微笑。

　　微微俯下身子折了一朵秋菊，对着鹅黄色的花瓣轻呵口气，整朵花立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败腐烂，温五满意的点了点头。

　　扬手将那花朵残枝丢落地面，残枝落地的那一瞬间，周围的草木也枯萎了。

　　慕容白今日一反常态的没有练剑，只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倚在一棵槐树下，半垂着眸望向远处，眼里的光华似墨凝重，从身边吹拂来的秋风愈发的凉了，凋零的草木也预示着很快就要到冬天了。

　　感觉到手被一双温热的手握住，慕容白惊讶的瞥了眼旁边的慕容青，他昨日与今日实在是叫自己陌生，可自己却对这种陌生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慕容青握得那样紧，紧到自己有点吃痛，意图挣开对方的禁锢却被牢牢的扯住。皱着眉头喊了一句“松手。”

　　慕容青望着他的眼眸里有着罕见的柔情与不安，听到这话身子僵了僵，却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道。“我今天碰到一个魇怪，不小心中了他的阴招。梦见你从山上掉下去，被河里的鱼吃了，我现在看着你站在这山崖上，我怕一个不小心你就掉下去了。”

　　慕容白挣开被握着的手，那个人很平静的放开了他，慕容白向后退了两步，眸光平静而疏离。

　　“想不到你还会做这样的梦。”

　　慕容青笑意盈盈的说。“知道你不喜欢鱼，所以我日行一善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