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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宫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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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我用过军营里的早饭,到了约定的地点。清澈的河流广阔宽敞,这边是一大片的绿草地,是赵志远训练士兵的地方。梁州城里有四十万赵军。
我一眼见到的,是一个着青衣、而不是军服的男子,负手而立的背影。清晨的朝露打湿了衣服,朝霞缓缓升起,他转过脸来,身后是金黄的色彩。这样一个男子,眉目如剑,气宇轩扬,一看就不是庸碌常人的气度。
我愣了愣,士勋说我像眼前这个男人,哪里像?我倒觉得还好。只是眉目和下巴稍似,并不十分像,这世上长得有三分相似的人可多了去了。
他目光缓缓落在我的脸上,眸中有丝激动和喜悦,“千柏?”
“不不不,奴家不叫千百,我是箫凝月。”
“哦,那是我老眼花了,细看也并不十分相同。那么你可认识一个叫千柏的龙女……咳咳,女子?”
“农女子?奴家并不认得。”
“唔~~”他沉吟片刻,“听我徒儿讲,你深谙潜水之道,可否让愚见识一二?”
没问题!我褪去身上首饰外袍,只留中衣,嗖地一下跳入水中,须臾潜出十几米远。
赵志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以内力传声入我耳中:“你,你可是来自于龙族?”我在水面露出脑袋,把它摇了摇。虾米东东?听都没听过。他又传声道:“你可试着俯身水面、吸水喷出看看。”我依法照做,在我的口中吸入一大口水,然后在鼻腔喷出,谁知突然身体不受控制,像离弦之箭一样,从水面直冲向空中,离地一仗,我惊慌失措,在空中大喊大叫、摇摆着身体,直到抱住水边一颗歪脖子树的脖子,才从树上慢慢滑下来。
我被自己的身体的异样惊住,想在他那里得到解释。
赵志远目光深沉,仿佛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对我说道:“你必是来自龙族无疑了,只是你技能生疏、动作笨拙,应该是龙族中比较愚笨的一个。”
“愚笨?等等,先不说是不是龙族,我们先讨论下这个。这、这个词跟我有何关系?从小我娘亲、街上大婶、还有士勋都夸我聪慧有灵气,可没人说过我笨。”
赵志远对我的身世突然感起兴趣,从我在哪里出生、哪里长大、学过什么,见过什么人都一一问了个清楚,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不不,你一定不是你娘亲生的,回去后,你可细问你娘。眼下,我给你和士勋各留了房间,且住个几日,我也好久未见我的爱徒,想与他多谈谈,你既然是士勋的人,呃不,他的小龙女,我们便是自己人,有你来帮忙,我们策划多年的复国大计指日可待,哈哈哈”。他发出兴高采烈的开怀笑声。
“老夫多年前曾有过一个龙族旧友,所以断定你非凡人,龙族人士善潜水,也可陆行,经训练者可做到御气腾空而行,一次喷水腾飞可达几里,所以我说你是比较愚笨的龙族是有依据的。”
我的大脑处于懵掉的状态,我是一条龙?龙族?完全无法思考,就这么愣愣地跟他回了大营。我看了眼士勋,他的表情有点复杂,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情有些亢奋然后又有点低落,起起伏伏。我从哪里来,父母是谁?这些都是困扰我眼下的问题。
在赵帅的屋中,我、士勋、赵帅的心腹聚在一起,交流互相带来的军事形势消息,谋划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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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战火已在南方各地蔓延,梁州是赵军所在地,荆州受严军控制,而光复教教在徐州、青州之地各有游击,神出鬼没,其统领是一个和尚;扬州则是青莲教的发源地,他们的圣姑是一名女子。
蛮族朝廷所完全掌握的地界只剩北方大部,包括雍州、翼州和充州、豫州。蛮族朝廷焦头烂额,召集各大臣频繁商议,有人提议先灭近处的光复教和严军,再对付剩下的两支。理由是,光复教是打着匡复前朝的名号,在百姓中的认同感强,很容易煽动一大片形成燎原之势,必须首要攻之;而严嘉宽实在太过狂妄嚣张,居然在荆州自封为帝,还自拟了国号为“光汉”,真是作死。其他两支先派出少量军队遏制,不让其势力扩张太快。等腾出手再一网打尽。
而这蛮族贵族们则纷纷反对,他们的父辈是好汉,但不是已经去世,就是行将就木了,上战场是不可能的了。这些年轻的贵族们,由于优渥的生活把他们养的养尊处优、好逸恶劳,早就不知道该怎么打仗。纷纷争论说,这样对蛮族兵力损耗太大,搞不好威胁都城安全,还是另外想出高招更佳。
李毅素来与蛮族王子交好,给出的建议是:坐山观虎斗,假意招安严军,挑起它与光复教的斗争,并假意许诺和与严共治荆徐大地,并由蛮族皇帝拟旨,封其为宁王。
这严嘉宽出生农民世家,祖上三代为农,是混不下去快饿死才参加的起义军,虽然英勇异常很快脱颖而出,被拥为马首,但其本质上依然有小富即安的目光狭窄的思想,比较短见,原来起义的初衷也是混口饭吃,现在见朝廷有招安之意,还有皇帝亲自下诏的宁王封号,便有几分动摇,想着收了徐州,可在两州称王,比起现在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日子好过多了,岂不快哉。
于是姓严的肌大无脑地首先向光复教挑起了事端。
眼下严军共四十万人,而光复教仅仅二十万人,以多敌少,从人数上是有绝对优势的。严嘉宽志得意满,拨出十万人马驻扎荆州,率领余下的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直奔徐州而去,到了边境,那光复教早已得到消息,列队在此迎候多时,一场厮杀,光复教不敌,纷纷溃败,严嘉宽乘胜追击,连下数城。
蛮族朝廷高兴不已,一面频频派使者嘉奖,一面再次许诺攻下的地方都是“宁王”所有,严嘉宽更是得意非常,一直攻打到整个徐州往北,一边攻打,一边分出少量兵马驻扎在已占有的城池,意欲一鼓作气,直拿下整个青州。
一姓马副将见行军人马越来越少,便劝阻道,穷寇莫追,还是先巩固下已得到的城池,虽然光复派已死伤一半,只剩10万人,但严军激战后也有损失,一路打一路攻,死伤五万,除去驻留各地的官兵五万,现下也只有20万人马了。当休养生息,招兵买马,壮大势力后一举攻下为妙。
严嘉宽早被胜利冲昏头脑,哪里听得进去,大怒:“古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你在这里败坏士气,扰乱军心是何用意?光复派已经丧胆,不一口气拿下,却又是如何?”
说完,居然惨无人道地以搅乱军心的罪名将这名姓马的副将处决了。各副官噤若寒蝉,再不敢劝诫。
消息传到大梁州,赵志远在军营里拿着地图与副将商议。
士勋道:“这严军如若打下青州,那等他回过头来,下一个目标便是我们了,我等不可等其发展壮大,有回缓之机,阿凝,考考你,接下来我们该当如何应对?”
我顺口接道:“可派使者通告青莲教,趁其全力攻打青州之时,我两家一起出手,攻其后方,这样,我们便可不费太大力气,获得荆州大片土地,严嘉宽首尾难顾,不会这么短时间就回来,如今荆州10万大军虽然不少,但我们有四十万人,且梁州地处西南,后方并无其他敌手,可调取大部分兵力攻之。”
士勋向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说:“没想到你跟在我后面读了几个月兵书,竟也能讲出一二。与我想法不谋而同,师父,您意下如何?”
赵志远略一思索,哈哈大笑,道:“甚合我意。”
众人正热烈讨论着具体实施办法,蓦地房内出现一人,那人匆匆冲进来,声音清越:“士勋哥哥,你来几天了?居然都不告诉妍儿一声!是不是都把我忘了啊?”
说话者身材玲珑、肌肤细嫩,眼波流转、嫣然含笑,却是一个娇俏的美女子,带着一阵香风扑鼻,便往这边而来。
“妍儿,你怎么来了?我们正在商量军事,你呀,真是不懂事,唉,是我把你宠坏了。”
赵志远略带责备的声音。
“哼,爹爹你偏心,士勋哥哥来了两天了,你都不告诉我,说我不能进军营,那这个姐姐也是女子,为何却可以在这?”
“休得无理,阿凝姑娘是我们的贵人,于我等将有大助……”
士勋插过话说:“原来是好妍妹妹,是为兄疏忽,这两日忙于军事,妹妹又不住军营,因此还未来得及到府上去拜访妹妹,休要恼我,改日定到府上去赔不是。”士勋温和地笑着,由着那小妞扯着袖子闹,也不生气,只呵呵憨笑。
“妍儿,我们这还没说完呢,你先回你娘那里去。”
赵好妍不情愿地嘟起樱桃小口,一步三回头地从帐中走出,“士勋哥哥,你明日可一定要来,我等你哦。”
次日,李士勋便与我暂别,带上了小柳去了赵志远的府衙,拜访师娘和小师妹去了。我们经过商量,决定还是不把小柳带回尚书府,留在赵志远的府衙做个丫鬟也很好。
他本来是要带我同去的,但我并不愿再见到好妍妹子拖着他的袖口娇声撒娇,索性眼不见为净,一个人留在了军营里。
我给那只黑鸟花子喂了点食物,花子与我很是熟稔,围着我扑棱个不停。赵志远说它是龙族旧人所赠,论年岁比我还长,怪不得跟我这么亲呢。我带着花子跑去清河边,练习御气腾飞之术,即便是龙,我也不要做赵志远口中愚笨的龙,要做就做一只小飞龙。只几个回合,便能飞个几米,远远看到底下的青丘与绿野、农田与街道。梁州城在赵志远的管辖下,井井有条,一派祥和之象。与都城判若两个世界,这真是个有治世之才的人。
正当我赞叹之时,远远看见李士勋策马回营,跟旁人打听我的下落,然后翻了几个军帐都未见,急得像热锅上的小虫,捉耳挠腮,我心中暗笑,又在树梢后藏了一会,才慢慢从树上滑下,拍拍花子的脑袋说,咱回去吧。
次日一早,李士勋便与他师父告辞,我也明了了我此行的使命,我们便骑着他送的两匹骏马,往都城飞驰而去。
都城中。
这一回到尚书府,便收到了蛮族王子要设宴,三日后召集众大臣及家眷去王宫的消息。
我趁此间隙,回了家一趟,看到我娘,便问起了我的身世,她起初含糊不答,又坚持说是她亲自所生,直到我告诉她我已经直到自己是龙族后裔,她才讶然,告诉我真相。原来我在捧月桥下不假,却不是她所生,而是她捡到的弃婴!因为阿娘一直没有所出,便把我当亲生的一样养大,饮食娇惯一样不缺,我听罢,咚咚给娘磕了两个头:“阿娘,凝儿知道你一直不告诉我,是怕我去寻找亲生父母,不认你这个养母,凝儿请您放心,生身父母弃我如敝屣,是您含辛茹苦养大我,凝儿眼中,您便是我的亲娘,有您在,我是不会去寻找他们的!”
三日很快过去,这便到了蛮族王子设宴的日子,这天是王子的生辰,又意在庆祝朝廷不费一兵一卒,“招安”的宁王一举获得徐州大地之喜。
文武百官纷纷献上珍宝礼物,献歌献舞。李尚书家也不例外,府中抽调出的舞女已经和我排练了三天。
那王子面目勉强可谈得上英俊,我却从他脸上看出猥琐之色,见到珍宝美眷,他的小眼睛里就闪烁着贪婪的精光。我在后面,和刚认识不久的李府婢子朱依依一起鄙视了他一通,好歹也是个王子,宫中珍宝翡翠、如花宫女不知道多少,至于这么色迷迷、贪婪之相吗?蛮族王朝的继承人王子都是如此,看来这蛮族的贵族们也好不了多少,难怪老百姓要造反。
各级官员拿出了他们的看家本领,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满耳乌烟瘴气,不忍多听。轮到我上场了,只听得李毅的朗朗声音:“老臣蒙王子厚爱,感激涕零无以为报,特献上金如意十柄,金珠十对,夜明珠一双,区区小礼不成敬意,恭祝王子殿下福寿绵绵,万寿无疆。老臣还为殿下准备了歌舞一曲,恭贺寿辰。”说罢拍拍手,我与一众女子便翩翩入内,跳了一曲胡旋舞。正是:
“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
直见那蛮族王子小眼放光地在一群美女的花冠上扫过,又落在光洁的玉臂上,我情不自禁地在心中翻了个大白眼,继续面带僵硬的笑容旋转着,却不知何时那精光一直落于我周身,挥之不去。
一曲舞罢,那蛮族王子击掌大笑:“好好好!李爱卿,你办事总是深得我意。这尚书府里的女子也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哈哈哈!这领舞的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毅忙起身而出,礼毕回道:“承蒙殿下厚爱,这女子乃是老臣的小女,小字凝月。”
我头上顿时多了一滴汗,心道:老头,三天前我还没见过你,现在就成你女儿了?
王子奇道:“只知李尚书有士勋公子,却不曾听说有一千金?”
李毅回道:“此乃老臣的养女。”
我头上又多了一滴汗:老头,你也太牛了,难怪升职升得这么快。只听得他又说道:“如若王子不嫌弃,小女可入宫,为王子尽扫洒侍奉之责。”
那王子抚掌直笑,妙妙妙,如此一来,小王我便与李爱卿结为亲家了。他日我便向父皇禀报,将令千金封为侧王妃。
我头上瀑布汗,这云里雾中,我就变成了老头的养女,又云里雾中,将变成侧王妃?李士勋跟我编排的剧本里不是这么说的哈?升职升得这么快,简直是平步青云啊?职位这么高,我还怎么执行任务啊?
我赶紧看了眼坐在后排的李士勋,只见他态度晦暗不明,脸色不太好看。
回到尚书府后,李世勋急急将我召入,我一进入,他便急不可耐地一把抱住,用带着心痛的声音低吼:“没想到我爹居然让你嫁给那龟孙!阿凝,你是我的!!”
我的心中也是十分焦急,说道:“怎么办?难道不嫁?”
他露出愤怒的表情:“我让你学了几个月的舞蹈,是想让你混进舞队不至于露出破绽。我爹早就收藏了几个年轻善舞的美少女,准备送给那龟孙图瓦(蛮族)王子,你随舞队进入王宫,能有机会从那里取得我们想要的东西,我师父与朝廷迟早有一战,到时候大有助益。那群舞娘十分貌美,你在其中并不突出,也不会惹起人的注意,将来,也可以全身而退。等我们大功告成,我便可以将你救回,我们就可以长久在一处。谁知我爹居然,瞒着我让你做了领舞,你知道我当时心都快跳出来了吗?就怕王子注意到你,偏偏人算不如天算!那龟孙居然让你做侧王妃!”
我大为郁闷:“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一直以为你很有深度,凡事计划周详,不然我死活也不会听尚书的当领舞。”
他更是露出气急的样子:“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阿凝不管怎样,你要保护好自己,这是最重要的,当然,任务…任务也是很重要的。好在那龟孙的侧王妃也有好几个,你尽量拖时间,让他不要靠近你。等那件东西到手,我就尽快将你救出来!”
猝不及防地,我便从贫家少女变成了侍郎府的婢子,又稀里糊涂变为了图瓦王子——蛮族王朝继
承人的侧王妃。真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让人感叹世事易变,人算不如天算。我这个侧王妃可不好当,又不能落了实,成为真正的侧王妃,还要惦记着我的任务,必须一定要完成。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就这样入了宫。当初一起跳舞的那群女子,全部充作尚书“千金”——就是我的陪嫁丫鬟,跟着一起进来了。
举办完入宫礼后,那图瓦便把我安置在娴吟宫。一连几日没来看我,我窃喜,正合我意。这样正好有时间慢慢找我要的宝贝。
第一日没来,侍女朱依依,对,就是那天跟我一起吐槽王子的那位,得儿得儿地跑来告诉我,王子宿在了侧王妃公孙新瑶那里。
公孙新瑶,兵部侍郎公孙阅的女儿。公孙和李毅一样,同是汉人,但是夫人是蛮族王朝一位贵族的女儿,看来咱们这位王子跟汉人确实亲近啊,哎,可惜他爹的铁马军蹄煞是无情,若没有数十年前的南伐,他们安心呆在北方小国的话,也许王子即位后还能与我中原交好也说不定。
第二日没来,情报小美朱依依,像是比我还着急,无奈地望着天说:“王子,看来对你没有兴趣。咱们李老爷兴巴巴地将你送来,讨王子欢心,看来,是白花心思了。哎我说,怎么老爷让你当领舞呢,如果是我,说不定王子昨天就来了。“说完,她掏出怀中小镜,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自己的美貌,再看了看我的脸,确认她的姿色超过我之后,心满意足地把镜子塞了回去。
第三日,朱依依站在宫门口张望了三次,又无功而返了三次,回来后一脸失望:“娴吟宫娴吟宫,这名字取得真不好,果然闲在这里呻吟。”被我赏了一个大白眼作为回应。最后一次去张望,没看到王子,倒看到了一群宫人拥簇着她们的王妃,往娴吟宫款款而来。她一惊一乍,回来报道:“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倒来了。”
话刚说完,那三个主儿便来了,笑语吟吟,香风阵阵。为首的女子一张圆脸,眼珠漆黑,眉不画自浓,装扮极为华贵。笑道:“凝月妹子,我们来看你了,晚了点,妹妹不要见怪。”
情报小美朱依依在旁边指点:“这是宰相苏塔木的闺女苏娅,也是唯一的正妃。”
我便向她行了个重礼。
朱依依小声说:“左边是刑部侍郎克里木的闺女,侧王妃尔曼。”只见那尔曼王妃长相秀气,皮肤莹白,像刚剥去皮的嫩藕一般。眼神中带着精乖。这两位都是蛮族美女样貌,与中原女子略有不同。
我心道:这侧王妃论父辈职位在李尚书之下,但比我进来时间早,我就以平礼待之吧。这王宫礼节真是繁琐,我还是早达心愿,早点离开,真是不胜其烦。
只听得耳边又道:“剩下那位是公孙新瑶。”我一看,这新瑶妹子果然水灵,却是一副中土人士的长相,看来是遗传了她爹,难怪深得那好色王子的宠爱,那王子对前两位冷落多时,平时不是独处,便是隔三差五去公孙新瑶那,很有前途。(此八卦来自情报小美朱依依)
虽然她比较红,但她父亲毕竟官阶在李尚书之下,我也同样施了个平礼。
礼毕,却听得扑哧一声轻笑,此笑声来自尔曼王妃。她对着公孙新瑶道:“哎呀公孙妹妹,别看你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这儿,你也跟我一样被施以平礼啊。人家只把苏娅姐姐看在眼里,对我们这些先来的,可是不屑一顾呢。什么尚书养女,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粗野丫头,塞进尚书府就麻雀变凤凰了,竟然现在也与我们平起平坐了呢。”
公孙新瑶脸色微变,道:“姐姐不可如此讲……”话还没说完被苏娅打断:“好了你也别说了,凝月妹妹新来,是不懂宫廷规矩,我们以后便来教导教导。下次她便懂了,见到资历比她深的,是要行敬礼的,凝月妹妹,你可懂得了?”
我一口老血深深咽了进肚子,心道,要不是本姑娘有任务在身,谁高兴进这破宫来应付你们,还遭此羞辱,要是平时在街上见到,非把你们抓到空中吓死你们不可。罢了罢了,龙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含混应道:“姐姐教训的是。”
那苏娅满意地点了点头,摆出一副正宫凉凉范儿在在我屋内转了转,欣赏了一番摆设物件,暗自含着得意道:“你这宫里,也太过寒酸了,别说我和尔曼,就连新瑶妹妹屋子都不如。明儿,我让人送两件白玉瓶来。你凡事要跟新瑶多学学,怎么让王子高兴欢喜,他才会经常来看你嘛,这刚进宫,就不受待见,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哦。”
说完,便领着她的手下,一群人前呼后拥地娉娉然离去。
朱依依目送她们远去,恨恨地跺了跺脚,说:“哼,真是气人,好像她有多受宠似的,王子不也半年没去她那里了吗?跑这里来耍什么威风。”
然后又恨铁不成钢地摇晃着我的胳膊,“我的好王妃,你也争点气,努努力好不好?王子不来,你不会去找他啊?”
我只得嗯嗯地敷衍她一下,心里盘算着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是这么隔三差五来我这找下存在感,虽然我不跟她们一般见识,可这日子毕竟不好过,本龙女脸皮可没那么厚。昨晚逛了半夜都没找到藏书阁在哪,这宫里没有内应就是不爽,都得自己一处一处找,慢慢熟悉。今晚得往东边看看了。
到了晚饭时分,朱依依神秘兮兮地跑过来,喜滋滋地告诉我,“嘿我的王妃,你知道吗,王子知道她们今天擅自来挑衅后,把正王妃怒训了一顿,那个尔曼,身边的侍女全部被打了三十棍,说是不能劝主。这不是打尔曼的脸吗?嘿嘿,还有呢,她们这一个月都不能再来叨扰你了,因为王子下了命令一月不准进娴吟宫,哎呀呀,解气解气!”
“她们,是全部吗?包括新瑶?”
“当然啦,看来,王子虽然没有来,还是很护着你的嘛!也不知道他卖的是什么药,既然在意你,为什么又不来娴吟宫呢?”依依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