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唱起这首歌》思错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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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城的秋天很短，夹在漫长夏天的尾巴尖上，一纵即逝。黄昏带着西风，残霞映着红叶的景色，也在不经意间显得匆匆。这与那年的湖城颇为相同，那年的湖城，也有着这样美丽的景色，只是那还是个初夏，叶子便已在晚风中红了眼。而那时的女孩们，都在忙碌与紧张中铺垫着她们投在远方的视线，于那样的景色极为相融。
　　我想着那一张张模糊的脸，为什么说模糊，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确定他们的模样还似不似从前。翻着那些旧照片的时候，都不大记得他，或者她，原来是以那种表情、那种姿势出现。而后来刷空间的一个偶然，又发现他，或者她，又是变得陌生了几分。他到大学成熟了，她也爱打扮漂亮了，他们都是那个叫做某某名字的人，可能我只记得这点。曾经搭上同一班车的人好像都在另一条轨迹上前行，每个人的专属成长让我们越来越远。
　　或许这么讲，一个大学梦，使我们曾经相聚在一起，而如今梦的实现，又使我们互道甄别。起点？终点？大学算不算个分割点，很多人把青春的句号画在了不再单纯的年纪。
　　是啊，整齐的正步、花绿的军装、年轻的教官、欢腾的夏日······大学和高中有着同样的开学方式，只是身边又换了一批人。
　　回想自己或许是这一生中仅有的两次穿着军装的时候，都是某个阶段的起点和另一阶段的终点。生活就像是以片段来进行的，而又找不到完整的那一段。还没从上一段完全脱离，下一段就已经开始。从而连自己都无法知道该做些什么，也只是随着人群，任着心意，一边怀念过去，一边消遣现在，一边忧虑未来。
　　有些东西已经是过去，但总是忍不住去想，想了之后又告诉自己不该去想。便总是在这种混沌的思考中，一个画面、一个名字的闪现，又把自己硬生生地拉回了过去。每当沉浸于过去的时光而猛然醒过来后，突然一下子脑子被炸得一片空洞，然后像个躯壳一样的游摆。
　　我有一位同学去了冰城，听她说，天天看雪反而比不过从前那种对雪的向往来得美丽，遗失了那种向往，雪是寻常的。就像一个人，当其完全进入了某个人的回忆，就已不再为某人所追寻了，最美的留给了曾经，曾经的最遥不可及。
　　也许我们并不想那些成为曾经，可是时间会替每个人安排。
　　接下来的一阵日子，接二连三地下起了阴雨，西伯利亚的冷空气也终于到达了这座南方小城。早在秋冬换季的时候，海南来的同学就开始去外面买棉被了，成天慵懒地裹在被窝里，发着牢骚说日子没法过。这年的雨比较集中，但秋后的空气十分干燥，脸上已经开始干得皲裂了，不得不去买些保湿霜。
　　这样的日子过活起来比以往更加简单，校区也就寝室到教学楼一条主干道，由于建在山腰，坡度也比较陡，水沿着路哗哗奔流，下课的人群一拥而出，鞋子踩过踮起，雨珠也随之飞溅。我赶忙进了食堂，避过这阵势头。最近食堂人数总是爆满，站着坐着几乎全是男生，当然，要说理工院校，这种盛况也并不稀奇。他们的视线都注视到一处，墙上电视里的NBA直播。忽而一阵起哄，大伙儿拍手连叫“好球”，忽而又唉声叹息，表示沉重遗憾。二楼打菜的松哥和那几位抱着篮球的社体生，总是叉腿坐在前排，像个解说嘉宾一样评头论足，嘴里还总叼着一支燃尽了的“中华”。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空坐着，打算开动我的午餐，口袋里的手机隐约震动，打开是黄佳发过来的□□。
　　她说学校有个女生和我很配，问我答不答应。
　　我说不要花这个心思，没有经历不会有感情。
　　她说在一起就可以有经历，叫我再考虑考虑。
　　我失口说了她几句。她有些委屈，后来我也觉得有点过头。
　　几天后，我收到了她从南京寄来的软陶。一个个精致可爱的小礼物，里面有一片火红的枫叶，只有这片枫叶，没有经过高温烘焙，所以才软软的，最生动美丽，也最柔软薄弱。邮件里还附着一张纸，是黄佳的笔迹，细心的她还列了一张清单。
　　清单：
　　围巾，龙猫是我的。哦，还有糖。两个棒棒糖和枫叶是纪楠送的，枫叶没有加热的，不能用力动哦。最后的那个骰子和花是王怡的。
　　嗯，她们两个都说做的圣诞老人和机器猫太难看了，所以都把自己做得比较好的给你了，那个骰子王怡说你犹豫的时候，可以用它来帮你决定。当然，看起来好像质地不匀，绝对那六个面的概率不等。那个花，就是她赔礼道歉的。嗯，没有小面包，因为小面包寄过去肯定要被压扁了，所以······
　　不过，我觉得那个糖更好了，我可是很喜欢的，而且平时还买不到的，所以，不能说我没寄小面包给你，那个可值很多小面包。
　　最后，至于那围巾，你就看看吧，实在是接受不了，那就等我再给你织一条吧，其实我觉得还挺对称的，如果小了，就实在是不行了。
　　嗯，就是这些了，好好复习，好好考试，回家见。
　　13.1.2
　　上午10:03
　　右下角还画了个笑脸。
　　她的心娴手巧，从她做的每一件物品中都能展露出来，她就是这样一个女孩，什么事都太容易认真。我看着那围巾，细腻均匀的线绒，灰白搭配的色调，裹起来很是体面，只是我缺乏这种习惯，便收到柜子里保藏。
　　兴许只有这般好的黄佳，才能把我从回忆拽回现实。记得毕业的那个暑假，她帮我申请了个□□，我看到了她的签名，是个长短句：
　　你要记得，那年那月，垂柳紫陌洛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