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年相若》筼筜谷主

5、chapter5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何昭亭一大早就出差回来了，而且没有食言，真的买了很多好玩的东西，她想必是急着赶回来，风尘仆仆的，平时纹丝不乱的发型都凌乱了，脸上还有些疲惫。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端瘫在沙发里，喝了杯水，“妈，这些天还好吧，冉冉没生病吧？”
　　“挺好的，冉冉跟子悦两个孩子都乖，你赶那么急干啥在外面住一晚上，等天亮了再回来也没事啊。”外婆看到自己闺女那么累，也有点埋怨她，她知道何昭亭个性从小一直很强，尤其是工作上更是拼命。如果不是单亲家庭的话，或许昭亭就不用那么累了吧？不过转念一想，没男人也没什么，反正她们娘仨都活的好好的，她一个女人不也培养了两个大学生吗？
　　“妈，我哪能睡着啊？我能跟陆博一样心大吗？就算你帮我看着，不在自己身边还是担心。”何昭亭本来其实是一个洒脱的人，就算是生了女儿也没紧张到这种程度，但是自从陆云冉十九个月的时候生了一场病，当时也是跟陆博都不在家，陆博他爸非但不去给孩子治病，还不给她吃东西，害得云冉差点病死，要不是工作上顺利提前回来了，后果真的不敢想象。她以前也是孝顺公婆的好媳妇，把他俩接到自己家里住，带他们去旅游，发了工资就给二老买礼物……虽然公公婆婆都看不惯她的那套作风，对她颇有微词，而且一直想要她生个孙子，但何昭亭当时一心扑在事业上，并不打算违背计划生育，还以为这事就不了了之。没想到陆博爸就这样对待云冉，想让云冉死，这样就能再要一个孩子了，气得她要跟陆博那边亲戚一辈子断绝来往，何昭亭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别人可能以为气消了就没事了，但是她会记一辈子。而且云冉落下病根了，消化不好，还经常生病。
　　她又累又困，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洗澡了，本来想跟妈一起吃个早饭的，但是不小心睡过头了，到了十一点多才醒。
　　她把买的东西拿出来给云冉和子悦，“冉冉你的虹猫蓝兔手办，这一套都是你的，还有这个音乐盒跟MP3。”云冉拿到手办兴奋地要跳起来了，赶紧拆开欣赏诸位殿下的美貌。
　　“子悦，我这次出去太急了，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东西，这个小熊我看挺可爱的，冉冉床上都好几个了，你也放一个在床上，还有好几种口味的巧克力，你喜欢哪个就吃哪个。”
　　程子悦不挑食，有就吃，没有就算，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她接过那个毛绒绒的小熊，向舅妈道了谢。
　　“对了，昭亭，子悦想跟我学二胡，以后周末让子悦去我那儿一趟，反正也不远，坐公交就一个小时路程，转趟车就到了，我来你这也行，到时候看谁方便谁就出门。”
　　“好好好，子悦你学什么舅妈都支持，你喜欢什么就说出来，下次也给你多带些礼物，要不要买二胡”何昭亭是真的匆忙不知道该给程子悦买什么，但是也怕小孩多心想太多，所以看看能不能补偿吧。
　　要不要买？其实程子悦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外婆的意思，也不知道价格会不会太贵。
　　“买还是得懂的人来，你别听琴行瞎推荐，买的都不一定能用，我来就行了。”外婆制止了何昭亭可能要浪费钱的行为。
　　吃完午饭，外婆就回家了，虽然家里就她一个人，但是她自己一个人过得也很好，两个闺女以前还想劝她再找个人搭伙过日子，但是都被她拒绝了，这样挺好的，随心所欲，无牵无挂的，再结一次婚可不这么简单了，对方也有子女啊，到时候事真多，她都不一定有抽空去看越剧的机会了。
　　第二周，何昭亭带着云冉和子悦一起去了外婆家，外婆的房子不是很大，也有些年代了，但是老人念旧，何昭亭和妹妹何昕仪都想把母亲接到自己家住，但是老人舍不得原来的家，她在这里长大，何昭亭和何昕仪也在这长大……
　　外婆给她们拉二胡听，尽管她们三个都不会，但是却很喜欢外婆专注着拉二胡的样子，岁月不饶人，何昭亭看着母亲脸上的皱纹，有些叹惋，想到年轻时艰苦的生活，自己真的无以为报，但是母亲看得又很通透，这样的老去也很好吧。
　　程子悦无法形容这种声音，但是她确实很喜欢，比云冉的双手敲出来的音符还要美妙，透过这个声音，仿佛窥见了一段沧桑的人生，一场缠绵无终的感情。
　　“不是什么名曲，就随便拉了一段。子悦，我给你准备了一把二胡，你看看喜不喜欢”
　　程子悦实在是太欣喜了，外婆把新二胡拿出来给她介绍各个部位，跟外婆的乌木琴杆不一样，她的是红木琴杆，红木琴筒后面一个雕木花窗，紫竹弓杆，白马尾弓毛，绕线千斤……属于二胡的每一个部分，都很喜欢。
　　何昭亭不忍心看到母亲破费，“妈，您要用钱跟我说啊，这样让子悦多不好意思。”
　　外婆理解女儿，但她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一把二胡能有多贵再说我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了，还攒着钱干什么？”
　　她开始教子悦最基础的坐姿、手型、持琴、持弓。
　　“子悦，你身体太僵硬了，手臂也僵硬，这么僵硬肯定拉的很难听还特别累人，跟我学二胡不用紧张。”
　　“稍微往左一点就够了，你放的太过了。”
　　“弓要端平，你太低了。”
　　……
　　一个小时下来，程子悦觉得自己胳膊都要废了，已经抬不起来了。
　　但是她又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满足。
　　“姐，辛苦吧不过其实学什么乐器都挺累的，适应了就好了，以后我弹钢琴给你听，你拉二胡给我听好不好？”
　　“如果能够，当然好了，不过你都能弹很多曲子了，我还什么都不会……”
　　“以后会好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以后的生活差不多就这样，上午补英语，下午拉二胡，晚上看课外书，因为对二胡的热情，以致她都没心思看电视了，云冉跟她差不多，但是还有动画片不能辜负。
　　期间一个周末出去玩了一趟，爬了黄山。黄山真高，她们俩个小孩都没有力气爬到顶峰，做缆车上去的，也看到了日出，山上很多美景，云雾缭绕，跟仙境似的。不过这次虽然省力气，但却是个遗憾，程子悦心想，等我旧地重游，以后一定要靠自己的双脚爬上去，俯瞰皖南胜景。她学了《爬天都峰》这篇课文，当时学习也不过是看生词，归纳它的中心思想，如今去了这个地方，才发现天地浩大，大自然鬼斧神工，自己心里装的也就那些词句，格局真是太渺小了。
　　暑假很快就过去了，小学开学了。
　　开学这天，陆博带着云冉和子悦去报道，因为子悦的情况，花的时间较长。在学校等了很久，陆云冉遇到好几个同学，一直热情的跟人家打招呼，这些同学基本上都会问一下子悦，“陆云冉，你旁边的是谁啊？”
　　“我姐，这学期也要转到我们班了。”
　　“你还有个姐姐什么时候多出来的”
　　“是表姐啦！”又转身给子悦介绍她同学，“姐，这是许恒远，我同桌，上学期的。”
　　“哎呀，别强调上学期的，说不定这学期咱们还是同桌呢！那个——姐姐好！”
　　“哎，你别瞎叫啊，我姐又不是你姐，跟你一样大的，生日还比你晚三个月呢。”
　　程子悦回应了一下，“你好，我叫程子悦。”
　　他们两个又聊了别的同学，还有上学期期末考试，暑假作业，各科老师等，都是程子悦插不上话的话题。许恒远一直到家长叫他，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等他离开后，陆云冉又开始抱怨，“都开学了还怕以后见不着面吗？怎么那么多废话？想我的话怎么暑假不找我玩？”虽然这话内容是抱怨，但是语气却一点都没有生气。
　　等陆博回来了，他们三人就回家了，明天去领书，也就是正式上课了，程子悦有些期待也有些担心，这个暑假她把子容的四年级课本都仔细看了一遍，觉得应该不难吧，大部分内容都是可以理解的，至于大部分人担心的暑假作业，她也早已认真做完，不过跟云冉的暑假作业不一样会不会有问题啊？
　　陆博去商场给她俩买了书包，程子悦在别人面前，没有选择困难症，就随便拿了一个，陆云冉选来选去不知道要哪个好，熊很可爱，猫也很可爱，她到底改选哪个图案？
　　她跟姐姐和爸爸求助，陆博说“猫吧，我更喜欢猫。”子悦说，“我觉得都挺好的，要不你猜硬币选”
　　陆云冉看着这两个敷衍的人，有些生气，“算了，我跟表姐一样的吧。”决定了之后，又哀叹了一声，不知是为没有得到的熊和猫，还是爸爸和姐姐的看热闹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