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失鬼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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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嘶力竭之下，骨灰海终于有了动静。远处走来的黑白魂影，一人挥舞招魂幡，搜罗骨灰中的魂魄，一人拿着笔纸，在竹简册上写写记记。
阿苗飘到他们跟前，“两位无常老爷！你们怎么也来了。”
白无常对她点点头，“例行公事。”
黑无常一改前日对阿苗稍稍回温的态度，全然无视她，对白无常道：“这位摩耶曼女将军带回地府，咱哥儿俩今年的奖金恐怕比往年两倍不止。”
白无常顾着阿苗，瞥了一眼她的白玉红莲，夸奖道：“阿苗也不错嘛，竟然收了个大家伙。”
阿苗：“······”她不关心奖金，也不关心自己今年是不是会有红包了，她只关心一件事，“老爷，你们进来之前有没有见过真龙大人，它怎么样了？伤严重吗？”是不是被打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快、快要······
阿苗眼圈都红了。
“伤？”白无常上下打量阿苗，“阿苗，你脑子犯糊涂了吗？”
黑无常刚好收了个魂魄，挥手挡开呛鼻的骨灰，“那条龙开外挂的。受伤？你在搞笑吗？”
阿苗：“可、可我方才听人说······”
白无常一副了然之色，道：“阿苗，你莫不是遇见了一只阿修罗。”
阿塔是女修罗摩耶曼的儿子，应该是阿修罗吧。
阿苗点头。
黑无常露出鄙夷之色，“真是傻，被人诓骗了都不知道。”
诶？
······
一个普通的阿修罗不需要黑白无常亲自候着她‘死’，也不需要神龙大人耗费千年法力施展镇魂术。
修罗界有四大天王，名婆稚阿修罗王、佉罗骞驮阿修罗王、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罗侯阿修罗王。
佉罗骞驮阿修罗王，吼声如雷，两肩宽阔，法力无边，能使海水汹涌。其座下第一女将摩耶曼，在万年前的神魔混战中战果累累，深受佉罗骞驮阿修罗王器重。摩耶曼生性荒|淫，喜好世上一切美貌男子，占诸海岛称霸，抢精|壮海盗为夫，最后为神武将斩杀，落入六道轮回，游走世间，每每苏醒，惑乱众生。
“上回你害得魂魄离体，她又的确阳寿未尽，我们不敢下手拿她。这阿修罗来头大，我们怕她借此下地府告状，到时候反咬一口，再寻求佉罗骞驮阿修罗王帮助，逃脱地府之刑。”
如山如海的骨灰，数不清的人命。黑白无常身为地府鬼差，当然不能让她借此逃脱。
“求助于轩辕黄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若它的镇魂术起了作用，自然万事大吉，等崔兰阳寿一尽，我们拿她，理所应当。若是镇魂失败······”白无常道，“你在崔兰体内，真龙不会不管。”
阿苗听得目瞪口呆。
“即便不管······”黑无常补充道，“我们说她谋害鬼差，照拿不误。”
“而你说的那个阿塔，摩耶曼的儿子。摩耶曼千年轮回之期将近，将送往幽冥地府论刑。你看这骨灰海，是她几世轮回所积，恶果业障，入地狱千百回不足以抵罪，她的儿子？呵，修罗性子凉薄，自然能躲多远躲多远。可惜啊可惜······”
白无常说“可惜”，阿苗不知他在“可惜”什么。他拍了拍阿苗的肩膀，“好阿苗，这回回去给你请功。”
阿苗退了一步。
白无常那动作悬在半空，好脾气地收了回去。
这年头做鬼差不易，不拿捏好尺度算计，失了鬼心就不好了。
“阿苗没有什么功劳，只想早些出去······”
看看那真龙大人是不是真的没有受伤······
黑无常本想着这骨灰海中魂魄还未收□□净，叫这小女鬼不许任性，白无常却已收了笔纸，提起阿苗的领子，与他四目交汇。
黑无常收了招魂幡。
兄弟二人与阿苗一道出了这修罗骨灰海。
······
阿苗的魂魄刚落在御园鹤池边，就心急如焚地四下查看，看见那条四爪摁住阿修罗的龙，鼻头一酸就冲上去抱住人家。
“大人······”
见阿苗泪流满面，阿修罗摩耶曼没有半点战败的自觉，调侃神龙：“大人，这小女鬼对你真是情真意切。”
阿苗，放开我······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她脑海，比阿苗听到的任何一回都要温柔：放开我，我腾不出爪子拎开你。
它爪子都摁住厉鬼哪。
阿苗听话地支起身，擦了擦眼泪，没有再抱他，手却没离开，“我在里头听说您被人揍成虫子了。您受伤了吗？伤重不重······”
一番话听得摩耶曼吐血，“谁跟你说的，是不是阿塔？这孽子，吃他娘的用他娘的，最后还要坑他娘的！”她吐血，是真的吐血，哪知道是不是被体积过于庞大的神龙压碎五脏六腑。
“是阿塔······”阿苗道，“他说让我收了他，与你作交换······”哪里知道，他亲娘早就被打得爬也爬不起来了。
“我就知道，他想离我远远的。去他的吧，白眼儿狼，呜呜呜······”阿修罗一改风|流之色，哭道，“我不要他了，滚到世间去受苦吧。”
两个女人说着神龙没有听过的名字，一听“孽子”，还是个雄的，夹在阿苗与阿修罗之间的龙不怎么愉快起来。
“嗷嗷嗷，脖子要断了。”摩耶曼惨叫道。
黑白无常适时上前。“真龙大人辛苦，请把她交给咱们兄弟二人吧。”
不料，神龙根本不买账的：交给你们？我捉的鬼，煎炸烹煮与你们何干？就是要送给谁，也只有阿苗罢了，你们抢什么功劳？
黑白无常的脸色极其精彩。
阿苗接收到白无常老爷的眼神，嘴唇不听脑子使唤，低声道：“大人，交给······”
神龙回头送她一句闭嘴，阿苗低头，再不敢说话了。
她又不是多漂亮的美人，你们凭什么认为本神还会上一次当？难不成当我跟这女鬼一样，是个傻的吗？
白无常抱拳作揖道，“是我们兄弟二人失了礼数，在下在此赔罪了。地府那边还等着，还请真龙大人不计小人过，将摩耶曼交由我兄弟二人。待我回禀了阎王，到时候再向大人，设宴赔罪。”
神龙瞥了他一眼：你倒是个知进退明礼数的。
言下之意······
白无常拉了拉兄弟，黑无常握紧了拳头，半响亦作揖道：“请大人恕罪。”
神龙见他们低头，并没有就此放过，道：你们鬼差，只会用耍嘴皮子功夫吗？
白无常心领神会，袖中取出一件物事。
“这忘川牌烟草是孟婆今年的新发明。此烟草是孟婆亲手种在忘川边上，有令鬼神忘忧，镇痛之效，牢牢占据鬼市热销排行榜榜首，一包难求。这是我兄弟二人攀着多年与孟婆的关系好不容易得来的，大人笑纳。”
见神龙不为所动，白无常复拿出一个葫芦玉瓶。“幽冥地府，最善生死之事。听闻神龙所护的平安公主身体有恙，此药有延年益寿之效，用这药是最合适的······”
他手中的两样消失，想来神兽已经受了这份礼。
却······不置可否。
白无常何等精明人物，又道：“此一役阿苗劳苦功高，我在阳间恁多鬼使，唯有阿苗一人立此奇功，此番回去，定要给她请命晋升官位。”
阿苗本来还停留在那句“不漂亮”还有“笨”什么的，不知他们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自己身上，抬头望着三位大爷，“发生了什么？”
爪子底下有只阿修罗真相道：“它对你这么好，肯定好喜欢你的。”
有条龙被修罗戳中心事，爪子嵌入土里，差点勒死这修罗，黑白无常唤了几声，它才厌弃地把魂魄丢开：滚滚滚。
黑白无常带着阿修罗溜之大吉，阿苗那脸红心肝儿跳的，直想跟它们一道跑了，被龙尾圈住。
往哪儿跑？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失鬼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