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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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一种精神，可是爱情至始至终要面对现实。一直以为只要爱情够坚定，那么那些因为家庭因为社会产生的障碍都会随着时间随着磨洗满满失去棱角，然而身边的事实却告诉我，每个人命中注定会有盘根错节的关系，一个“血缘”就足够让人无可奈何。或许人和人之间本来就应该坚持自我的，人和人的相处只是在不停地磨合，而根本达不到真正的契合。对与错只在于一种说辞，一句话的翻覆，仅此而已。
“蓝雪儿，你，如今是否有什么打算？想，嗯，回家吗？”我问起现实问题，这个时代中适合女人的职业毕竟还是污浊的多。
蓝雪儿仰头凝望屋外的绿荫，失神良久，长叹一声：“我怎么能回家？已经伤了额娘一次心，我又怎么忍心再让她为我难过呢。况且，‘蓝雪儿格格’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回去，只怕又是一阵骚乱。如今王府不及当初，当初皇上还看在阿玛刚刚过世的份上不予为难，现在……墨凝你也知道些风声，朝廷，不安宁呐，哥哥他们恐怕……”
我当然知道朝廷的状况，废太子立太子的闹剧还在进行之中，朝廷跟着这史无前例的大事件波涛暗涌，选边站成为一个大课题，弄不明白皇帝的心思，弄得人人自危，人心惶惶，谁愿意这个时候自家后院出些变故呢？
“我打算暂住几日后去‘清宁庵’静修。”
“你要出家？！”轻轻的一声回答却如平地惊雷，我不由得惊呼，愕然道：“蓝雪儿，纵使无处可去，你可以在这儿一直住下去，阿玛必然会应允的，而且，我也可以常常回来与你作伴，不是吗？”
“墨凝，”她露出好笑又好气的神色：尘缘未了我怎能草率出家？况且我相信他会来找我的。……原本，我是想着回到与他隐居之处，可又怕他的族人寻来，尚未作下决定就恰巧遇上伯父，听他提及你的近况，便决定回京，好歹有人能照应，不至孤身一人。再者，京城也是我与他相遇之处，他若寻来，也有个线索。”
“那住这里不是……”
“这里你也不是常住，伯父他们到底是男人，我实在不方便。”她打断我的话。
我不变强求，倒是自己方才脱口而出欠考量了，点点头：“你决定就好，嗯，幸而路程不远，我若有空，可就常常来叨扰了。”
她舒然一笑：“嗯……对了，墨凝，‘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也该早些定下，伯父虽然不说，可是为你的事也挺操着心的。”
我有些不自然，虚咳两声，含含糊糊地应两声，心中却烦，这种事，我还能亲自去催不成？！我就是再开放也说不出口啊，而且，有了家庭的约束，我能平静地面对家里的所有人吗？包括那些应当成为“姐妹”的人……
………………
次日清晨，我一早就被阳光晒醒，清新的空气一缕缕往屋内钻，便索性早起，在微微起雾的花园漫步，见四下无人，懒懒地舒展四肢，做深深的呼吸，眯眼望向天边的朝阳，嗯，真是美好的日子！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一个白影，我放轻脚步上前窥探，然后讶异无比。
是延诣！
确切地说，是在打坐的延诣。
这么一动不动地盘腿而坐，合着双眸，平静地就像是一尊雕塑，甚至我无法感受到他的呼吸。
我知道打坐是修生养性的方式，甚至对打坐的口诀略知一二，可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出和尚外，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如此。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难道延诣天生性情淡泊？或许他钟爱佛学，意在出家却被制止？我脑中冒出无数个猜想。猛然间，我想起昨天初见时他的眼睛，微笑却带着淡淡的忧伤？那种不加掩饰的模样。
然后又想起一个忽略了很久的问题，延诣，是堂叔的长子，嫡长子，最最正统的继承人，为什么会成为一个过继出去的儿子呢？！
诚然，在古老的礼仪中，为表示恭谨与诚意，出继子一般是长子，但这也只是纸上谈兵，尤其是满人，更不注重这种东西。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我茫然，延诣，到底是怎样的人呢？对于心底有事的人，我真的很无力交往，怕自己的脱口而出伤害了对方。
默默转身，想原路返回，延诣却主动开口了：“姐姐请留步。”
我心下一惊，立刻反应过来，常常静坐的人自然比常人拥有更敏锐的感觉，走近几步，道：“有事？”
他睁开眼，站起身，“嗯，昨日姐姐回来不久，正与蓝小姐叙旧时，有人送上府一卷东西，说是交给姐姐。”
我疑惑道：“是什么人？嗯，你昨天怎么不说？”
他不答，只伸手做邀请状：“东西暂时代为收藏，姐姐随我去取吧。”
我好奇着，看他不打算现在就揭开谜底，便随他去，是什么人有东西交给我？而且那人还知道我回家了？
不一会儿到了目的地，延诣交出一卷东西，示意我自己看，我狐疑地打开，霎时明白了。想笑一下，脸部肌肉抽起筋来，你个死十三！拜托你帮我阿玛找另一半，你、你、你也太媒婆了吧？居然给我送来那些人的画像？！你当我给阿玛选美呐！
接触到延诣的目光，我慌忙收起手中的画像，不知说些什么好。他看出我的窘态，好心地先开口：“昨日，好奇心重，未经姐姐允许便私下看了。”
我立马摇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这些，”他指指画卷：“应该不是姐姐为我准备的吧？”
听出话中明显的揶揄，我却松了口气，延诣估计已经知了我的目的，看样子似乎也不是不支持的，那么也省了我的口舌。“自然不是，这些年龄应该及得上我们的额娘了。呵呵，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这些是用来干什么的吧？所以才私下给我，不让阿玛知道。”
他点点头：“姐姐这一手真是让我叹服，只是姐姐所托的那位朋友似乎仗势过分了呢。”
我“扑哧”笑出声：“是啊，是小题大做了，不过，那人也真是用心了。……也许将来你的终身大事也可托付于他，或许画像就不止一卷了。”
小小的调侃本想拉近我与他的距离，没想到，延诣的脸色突然沉下了许多，让我的嘴角硬生生地挂下去。我明白，触犯到那个未知的禁忌了。原来为情所困！
我装作没看见，打哈哈地转话题：“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那么瞒着阿玛的事就不用我说了。现在你也是阿玛的儿子了，那么说吧，要不要和我合谋？”
彼此心知肚明，他微微一笑，应允。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