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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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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路小跑到门口,十三一家已到,正在与门口迎接的四福晋说着话。“姑姑!”一个粉嫩粉嫩的可爱小女孩伸着手向我跑来,我忙蹲下一把抱住她:“哈雅!”然后在她胖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小家伙也不客气地回礼。
一旁的十三酸酸道:“这小丫头跟你比跟她阿玛我还亲,平时家里哄她半天硬是不肯亲我一下,怎么见到你自个儿投怀送抱了呢?”
我笑着抱起哈雅:“义兄,这叫‘命中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哈雅嘟着小嘴:“姑姑比阿玛好,我就喜欢姑姑。”众人哈哈大笑,我赞许的又亲了她一下。
说来,哈雅的这个小名儿还是我歪打正着的,记得初见她那会儿,这小妮子才几个月大,哭个不停,我听得有些厌烦,便怒怒地喊了声:“嗨呀~~~~~”没想居然被我的长叹给打住了,十三便打趣地起了这个小名儿,可惜他是不会知道三百年后的“雅哈”系列有多风靡。
自打哈雅来了,直缠着我不放,到最后,我就像成了看孩子的保姆,弘昀、弘时都在身边,除了那位性格有些怯懦的二格格乖乖呆在母亲身边外,小孩子们围着我转。我的小孩缘可真好,打六岁起就是婴幼儿“杀手”,但凡见到都会喜欢我,大约是本人实在太面善了,更要命的是,这种魅力越来越明显,简直快成“孩子王”。
傍晚时分,摆下蟹宴,“万福阁”前的圆中新栽了各色菊花,再远一些是府上开得最好的两株桂花树。赏月、赏菊、赏桂、赏蟹,四赏合一,真是人生一大乐事,由于顾着三个小的,特在主桌旁边按了一个“儿童专桌”,难得四阿哥这位老大默许,众人自然轻松了许多,气氛极融洽。
我这儿,弘昀还好,到底八岁了,自个儿吃这东西,听我讲些中秋节的名人轶事,偶尔发问。弘时和哈雅就闹多了,两小家伙都信奉“饭来张口”政策。“墨姐姐,我要吃这个。”“姑姑,先喂我。”我不停地更换勺子,自个儿没吃什么,但还是很开心。
最郁闷的是吃螃蟹的时候,我本十分喜欢,只是我吃蟹的动作实在是不雅观,为了不出丑,只能忍着口水了,一面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紧,不就螃蟹么,赶明儿我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吃也无所谓。
“义妹,你怎么不动手啊?”刚吃完一个的十三见我规规矩矩地坐着,甚是不解。
我干笑两声:“那个,我最近胃寒,所以……不能吃……不能吃。”
十三皇上幸灾乐祸的表情:“难怪,不会吃伤了吧?”我咬着牙,哼,要不是这儿人多,我一定k你了。
“阿玛”,这时,哈雅开了口:“为什么弘昀哥哥和弘时哥哥叫姑姑‘墨姐姐’,我要叫姑姑‘姑姑’呢?”
十三笑着走过来,蹲下对哈雅道:“因为阿玛跟姑姑是结拜兄妹呀。”
哈雅“哦”一声,略加思索:“那阿玛跟姑姑是结拜了才成兄妹的?”
十三很耐心地点头,哈雅又接了一句:“可是阿玛,我和你什么时候结拜成父女的呢?”三秒的沉默后,众人皆大笑,我这个角度恰能看到哈雅一脸认真和十三一脸无奈,真是太可乐了。
“墨凝姑娘对小孩了可真有一套。”一向与我不对眼的李氏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我不禁斜扫了她一眼,今日她特意穿了件紫红色绣金菊的盘扣旗袍,梳了斜斜的髻,配金色镂花发钗,着实美艳动人,这年头他在四贝勒府的地位任谁也不可动摇,现存的三位子女都是她所出,实在风光的很,平时即使四福晋也让她三分。
偏偏本人最讨厌这类人,我浅浅一笑低下头:“侧福晋谬赞了。”心里却在想,你是嫉妒吧,哼,两个儿子都与我合得来,气死你,气死你!
“哪里,待过些年,姑娘有了自个儿的孩子……一点会是个好额娘的。”这话倒让我有些尴尬,以我的年龄的确算得上“老姑娘”了,在座的这个年纪几乎都嫁人了,我的身分是高不成低不就。
“小四嫂这话可又说叉了,这丫头啊,现在都没大透呢,要有了孩子,指不定和他抢东西吃。”一旁的十三忙出口调侃,一阵笑过也便止了话头。
蟹宴过后,端上由菊叶浸过的绿豆粉,化在水中,各自浣了手,尔后端上菊花茶,撤下宴桌。众人三三两两地扯起闲话,不知谁起了话头,几位女眷边玩起了“击鼓传花”,真是无聊,玩“杀人游戏”和“真心话大冒险”还更有趣一些呢,可惜哈雅硬要去加入,只好陪她坐在一边,和弘昀弘时讲起他们眼下背的古文。四阿哥在这一点上到有些出乎意料,他并未用《论语》,而以《孟子》作启蒙。我一时兴起,也是难得能卖弄一下“稀有”的才学,将《桃花源记》、《与朱元思书》、《师说》和《爱莲说》四篇背给他们听,一边心里惊讶,居然还能全文背诵。果然,两个小家伙一脸的崇拜,尤其是我背《爱莲说》时,更是大为吃惊,想当年,这一篇我的老师可是要求45秒内搞定的。
经过一晚上的闹腾,哈雅昏昏入睡,却仍死拽着我不放,无奈之下,十三只好让她与我睡一晚,约定明早来接。其实我还真不敢独自跟一个这么小的小孩一起睡,本人睡相可谓“触目惊心”,什么样儿都有,万一牵连了哈雅,那罪过大了。抱她到床上睡下,独自走出房门,坐在台阶上发呆。
突然听到脚步声,竟是四阿哥,这么晚了,仍有公务么?我站起来,待他走近,请了安。他看了眼熄了灯的“宛滁”道:“哈雅睡了?”我点头称是,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请求:“四爷,那个,我可不可以去客房睡啊?呃,我习惯一个人睡的。”
“真的?”他显然不太相信,幸而为多问,转而吩咐高无庸去开客房的门。我暗自庆幸。客房还真使阴冷,许是极少有人住的缘故。他径自坐下,又示意我坐下,问道:“今日家宴,怎么就胃寒了?”
我见他略有笑意的眼,就知道被看穿了:“我,我吃蟹极为不雅,不忍出丑,所以……”
抬头看他却发现他正皱眉盯着我的左腕,我顺着目光看去,呃,手表什么时候露在外面的?要死了,这种“高科技”的东西怎么能出现呢?忙把手表往里推,顺便捏住衣袖,隐藏起来:“那个,呃,是一条比较特别的手链。”他的目光又是不信,其实我也明白,真一条手链的话我刚才的举动也太奇怪了。
良久,在一言不发的平静中泄气了,我自觉地捋起袖子,解下手表,举到他面前:“其实这上面我特加了怀表的表面,因为自小我对日影不够敏感,常弄不清时辰,所以自个儿找了高明的工匠,制了这个表。因为一来世上独此一件,二来怕惹人笑话,所以说是手链。”
他接过细细端详:“做功甚是精巧,是京中的工匠所作么?”
我摇头:“是个西洋工匠,十多年前做的,早忘了。”总算审视完了,由于康熙喜欢西学,所以他的儿子们对西方的东西不陌生,否则还真得一番解说呢。他抓过我的手,将表轻轻扣在腕上:“你好好休息吧。”便离开了。
次日,十三早上下朝后便亲自来接哈雅,趁此机会,向他提了带我去秋弥,起初他还老大不乐意,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加上从小明的“随便夸人”神功那学来皮毛,总算应下了,还顺便替我搞定了我的老大,表面上是贪玩,实际心下已在进行周详的“盯梢”计划,无论如何,我要尽量让十三不离开我的视线,如此一来,便大大减少了他“生事”的机会。
名义上我是随着楚沅,私底下就是十三的伴当,说来奇怪,康熙此次大多戴上了几位年龄小的阿哥,除了太子与八阿哥,挨下来就是十三了,留下三阿哥和四阿哥掌管京中大小事务,以往这种情况,他总是留太子一人或四阿哥、八阿哥搭档的,看来确是波面平静、浪下汹涌,海底火山要爆发了。
出发前夜,十三特派人来接了我去,说是为了一大早出行方便,让我睡他府上。正欲走,四阿哥将我叫到书房,将一玉牌交于我道:“此番恐有危机,若看出端倪,拿这信牌去禁军营寻一名叫高林的人,此人乃高无庸堂弟,是可以信任的人,明白么?”
看他严肃的表情,倒让我更紧张了些,真的有那么惊险吗?!收下玉牌,小心翼翼地藏好:“嗯,我知道了。”
“总之,一切留心,切莫太过贪玩。”
我不满地腹诽,什么嘛,我就那么不让人信任?!上次去姐姐家也是这样,虽然是应证了,可是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我哪有想不安分了。不悦地应下后,方让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