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寄彩笺无尺素》观止不问

16、第十六章

　　经历了落水的意外，我意识到，在这儿，是人家的地盘，还是不要太冲动的好。不过依我这脾气，很多时候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想想既然跟“八婆”结定梁子了，恐怕也只能自求多福了。令我兴奋的是，十三和娟儿的事总算有点眉目了。
　　观察了几天，我发现十三每天用完晚膳后会去散步，大约于酉时三刻——6:30——回到寝宫，而娟儿或其他宫人一般会在宫门前的长廊那儿候着。那时长廊上刚掌灯，如果我可以利用这些宫灯制造危机的话，只要娟儿在，应该可以演一出好戏的，到时候让娟儿美女救英雄，呵呵，我想只要娟儿有所暗示，十三应该有那个胆儿了吧。为了研究宫灯做到准确无误，我可是生平第一次作贼，趁月黑风高之夜偷了一只宫灯进行实验。
　　这日头差不多是酉时二刻掌灯，十三酉时三刻回来，那就要烧个30分钟，时间好像挺长的，那不能让他们点。娟儿大概会在6:20分到长廊，那我就在6:15去换灯，那只烧15分钟。晚上待藏书阁一片宁静后，我的实验便开始了，先计算蜡烛燃单位长度所需时间，确定引线的位置，然后拿出另一根蜡烛，在相同地方用针把引线塞进去，然后在宫灯顶上开了个小口，把引线穿过并绑在钩线上。为确保万一，我又实例试验了一下，基本成功，只要那天晚上没雨没风一切正常，这个计划应该能行。
　　总算等到娟儿候十三的日子，我一过酉时就去长廊那儿呆着，过了约45分钟，十三出去散步，走的是往日的惯例路线。
　　又过了15分钟，掌灯，好在长廊较偏僻，点的灯不多，所以很快点灯的小太监们便走了，环顾周围，四下无人，连猫猫狗狗也没有，呵呵，天助我也。
　　取下一盏背风的，挂上特制的，然后盯着手表，6:15一到，点上灯，我的机会便设好了。处理了那只宫灯，心里暗暗激动，天时地利，接下来，看我怎么搞“人合”。
　　6:20刚过，娟儿的身影出现了，我拍拍身上的泥土——太累了坐在地上——走了过去，然后假装很惊喜地喊她：“娟儿，你怎么在这儿？”
　　她被我吓了一跳，看清是我后，便笑开了：“我在候十三阿哥呢。”
　　“啊！他去做什么了？”我装傻。
　　“十三哥有散步地习惯，”她解释道：“墨凝，你在这儿又做什么？”
　　“我，我嘛，我自然是，”糟了，千算万算少算了我自个儿，我是以什么名目出现呢，怎么之前没计划好呢，笨！“是迷路了，那个天太黑，看这里有光便来了。”她居然信了！这么蹩脚的借口，我吐吐舌。
　　此时，十三登场，他踱向我们，我忙拉了娟儿一下，她被我的举动弄得一脸迷惑，嘿嘿，不把你移到灯前，十三会走到灯下？
　　十三见到我先是一惊后又在我一脸“媚笑”中噗哧笑了出来：“墨凝这会儿是来看猫儿么？”
　　“不是不是，我，迷路了。”继续刚才的借口。
　　他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道：“你入宫也有几个月了吧，怎么还能迷路呢！”
　　我不答，只拿眼角去看那盏灯，快点快点，快点快点。“既然都到这儿了，就进去玩会儿吧，免得人家说我在自己寝宫门口逐客。”
　　嗯？！走，不行不行，快烧了啦！“等等，”我开始没话找话拖时间：“那个，那个，十三啊，你散步都去哪儿啊？”
　　“走走罢了，问这个做什么？”他狐疑道。
　　“没什么，问一下，问一下。”我又傻笑，快点烧了啦！！！
　　“言娟，墨凝，别在这儿呆了，回吧。”到了，到了！果然宫灯的钩线断了，顺势灯落了下来，十三没注意，我和娟儿却都看见了，娟儿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宫灯，旋即灯的纸面破了，她小声尖叫，大约是烫到了，十三紧张地打掉娟儿手上的燃着的灯：“你怎么样，没伤着吧。”一边说一边还急切地捧着她的手，我注意到娟儿的眼中闪过惊喜，然后是小小的幸福，呵呵呵，计划成功，耶！我暗自高兴。
　　“这宫灯是谁管的，居然如此不慎，我定要找出那个该死的奴才。”十三皱着眉，一脸愤然。
　　咦，这好像是骂我唉，我心里小小的尴尬：“这时候找有什么用，还是快回去上药吧。”
　　十三被我提醒，也不再理灯了，转而小心翼翼地捧着娟儿烫伤的手，极其温柔道：“你忍忍，回去就上药。”娟儿低下头没什么回应，我则呆在他们身后偷笑，“宫灯计划”真有效，呵呵，十三，娟儿，你们可要好好谢谢我，要不是我，你们能那么快，好有成就感呐，我在心底欢呼。
　　回到十三的寝宫，十三立刻吩咐下人拿这个那个膏来，用不着吧，不就是烫了一下嘛，我嘀咕道。娟儿显然也感觉到了，推辞着，我忙开口：“娟儿，你可是为他才伤的，你不让他涂，他可不安心呢。”说着还冲她眨眨眼，弄得她脸又红了。十三似乎也不好意思，不说话。
　　呃，有点诡异，这屋里怎么只剩我们三个人了，哇，十三宫里的人也太识相了，这个我不撤也不识相了，于是趁他们沉浸于二人世界时溜了出去……但是，我是不会走的。
　　“还疼吗？”十三道，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娟儿摇头。“你呀，怎么能用手去抓呢，掉下来便掉下来了。”十三又道，心疼哦～～～。娟儿的头埋得更低了。十三也不言语，轻轻笑开了，呵呵我又暗笑，快表白了啦，这么好的气氛，快点啦，我那个叫急。
　　“好看吗？”一个声音传来，我惊去三魂，小十四！他怎么在这儿，找十三串门儿？不行，不能让他破坏气氛，我也顾不得许多，拽起他便一路狂奔，跑出十三寝宫又向外跑了一百多米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深呼吸。
　　“你在做什么？”小十四居然没气急，还质问道，罢了罢了，现在成功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我为十三与娟儿“保媒拉纤”的事儿，他听后直摇头：“你，你还当起红娘了！”
　　这有什么，我自恋地想，我可是万能全才，嘿嘿，对了，要不也问问十四有什么心上人，顺便再保一次，“范宛红娘专线”刚开张，服务买一送一（虽然十三没买，是我倒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