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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心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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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恒这几日在山中和之前一样,无事可做。这林里虽仍是冷得打嗦,但终究是开了春。那小花好不辛苦才在雪中露了个头,就被一双细白的手不费力的摘下。
山中的光阴静谧的慵懒,沐恒叼着朵花,眼角撇见远处一抹艳红,迷眼打了个哈欠,敏捷地跃下树梢。
“阿姊!你回来的真早。”沐恒叼着花,把手背过头顶,舒展筋骨。“是不是在山下遇到了哪个臭道士,逃回来的呀?”
“胡说!你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是想翻出天去了么!”年轻妇人杏目圆睁,虚抬起手,作势要敲这满嘴胡说八道的少年一个爆栗。
少年怎会被吓到,伸手将叼在嘴里的花拿下,插在那妇人发梢。“阿姊,你戴了这花可好看了!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妇人又哪是真想打他,不过是吓吓这顽皮少年罢了。
“你上次也这么说,饶你一次,再有下次我可不轻易原谅你!”“是!阿姊最好了!”
和王府
近来事情颇多,开春来各项事务都要操办。萧郃虽不在朝堂正事,但到底还是有个名头冠着,很多事就算不想理会也自个缠上来。
已经许久未见沐恒了,那个失了花灯的少年也不知现在何处?看他那悠闲自在的模样,约摸也不是受苦的人。倒是自己...
叩门声脆脆响起,萧郃定了定神“进。”
“少爷...县太爷说西街那户人又为分家大打出手,叫您是不是能想个法子协调协调。”进来的是个青年,两根眉毛倒竖起来,像是气不过,“少爷,那县太爷真是摆设,什么事都往您这搁,还嫌您不够忙,一个县官倒和王爷亲得很,我看他...”
“行了,观言,县官和我不亲,我和你倒是亲的紧,成天在我耳边抱怨。”萧郃不恼,不在意的取笑起唤作观言的青年。“少爷...”观言立刻噤了声,“我是怕少爷您还要受这委屈,连县官都给欺负了去...”
观言是萧郃幼时伴读,一直只唤萧郃“少爷”,萧郃也喜欢这称呼,说听起来亲切。观言在萧郃身边陪了十三年,可再亲近说开了去不过一届侍从罢,虽心疼萧郃累着,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重重的叹口气,认命的去给萧郃泡些提神的茶。
萧郃在这南边小县里一待就是三个年头,冠礼刚成没几日,那皇座上的哥哥便要搪塞了个理由,把自己挤兑到了这里。自己当时没有做任何自保的动作,不是不能,只是皇帝若有心,不过早晚的事,伴君如伴虎,那个位子,自己本就不打算去争。这样也好,虽然事务繁多,但充其量就是些百姓琐事。朝堂上的阴谋也好阳谋也罢,和自己倒没多大关系。他人提起萧郃,皆说这是个清闲的王爷。
“少爷,喝杯茶歇歇吧,不过是琐事,无关紧要的。”观言端着茶进屋,看自己少爷神情飘忽,唇角紧抿,以为他是在为刚才的事头疼。这儿的百姓都知道城里来了个王爷,早前出了桩难结的案子,县爷无力解决,那案子的受害人许是给逼得走投无路,竟大着胆子来王府申冤。谁都没想到,这王府里的王爷倒真的管起了这事儿,王爷出面,胆儿再大的人也生了畏惧,这案子也一下就明了了。这下可好,百姓们你一言我一句,把这位王爷的好捧上了天。这之后王府日益热闹了起来,东街西街城南城北,都来求王爷做主,那县太爷有啥头疼事也爱分享给萧郃,让他也一起头疼头疼。
观言即是欢喜又是心疼,自家王爷就是这副模样,心软,不忍不管。
观言将茶放到案上,见萧郃还是一副神游天边的样子,忍不住唤了一句“少爷!再不喝可就凉了。”“嗯?”萧郃这才回神,看了观言一眼,不满道“你越发像管事的嬷嬷了...”
“少爷...”观言委屈,这能不委屈吗。
萧郃捧着茶杯,轻抿一口,茶香瞬间沁了满口。萧郃看着杯中的茶,唇角勾起一道弧,“观言,替我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