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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家宠物店(二) ...

  •   顾开寒当完导购员后发现自己和衣服已经干了,说了一声就回家去了。江止怀本来想让他拿上把伞的,可是顾开寒看当时没有下雨就没拿。大概在他走了十五分钟后,大雨再次倾盆而下。

      今天生意也很冷清,兰斯没来,只有江止怀一个人拾掇那只蠢狗,拾掇完了也就中午了。咸玉刷完卡,蠢狗叼着买的东西,驮着咸玉就回去了。
      江止怀终于再次想起了被他以往的小人鱼,他觉得把人鱼放在柜台后面还是不太妥当,万一被人发现了,自己不太好解释它从哪来的,解释了也没人会信。他和做贼一样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看到街上确实行人稀少,回去把箱子里的水舀出来一些,猫着腰搬到了家里。
      他打开盖子,这次小人鱼醒着,看见盖子开了,就趴到箱子边上,仰头望着江止怀。它湛蓝的眼睛一如洗过的碧空,肌肤如同融化的奶油,让人心生爱怜。
      “是不是饿了啊?”江止怀想。他并不是很想把原神仙鱼缸里的那几条红鱼捞过来,就打开厨房找了半条鲅鱼,剃了刺剁成肉泥,一多半蒸了,剩下一点是他怕人鱼不吃熟的。他用勺子把鱼肉泥放到人鱼嘴边,人鱼似乎是闻了闻味道,就张嘴吃了下去。
      他看到人鱼嘴里的牙齿都是尖尖的,很适合用来撕咬。
      在往外拿勺子的时候,勺子却似乎是被小人鱼给咬住了,怎么都抽不出来。使劲抽就连带着小人鱼的上半身也晃啊晃的,就是不松口。无奈之下,江止怀只好又拿了一个勺子过来喂它。小人鱼一张嘴,第一个勺子掉了下来,被早有准备的江止怀接住了。他仔细一看,发现勺子上面布满了一排细密的牙印。
      小人鱼似乎对鱼肉的生熟不是很在意,半条鲅鱼给吃了一半多之后估计是饱了,再喂就不张嘴了,咬着勺子冲着江止怀乐。江止怀拯救不了勺子,只好让它在人鱼嘴里自生自灭。
      江止怀给自己做了饭,吃完之后就又下去了。江止怀觉得这人鱼落自己手里真是浪费,要是被某个科学家得到了,说不定可以研究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落到政客手里,说不定可以和人鱼族群建交。但是如今在自己这,也就只能当个宠物养了。不过人鱼到底算人还是算鱼呢?如果算人的话,当鱼养还真有点残忍。
      下午的天气好了一些,没有再下雨,只是阴沉沉的。江止怀趴在柜台后面看视频。下午有一条阿富汗猎犬来修毛,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人来了。
      今天江止怀也关门很早,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先去市场买了两条鱼才回去。
      小人鱼没有醒,蜷缩在箱子里睡觉,被蹂躏过的勺子静静地沉在一边。不知道是不是江止怀的错觉,他总觉得小人鱼似乎比昨天大了一点。它昨天还可以平躺在箱子底部,今天就感觉它待在这里稍微有点委屈了。江止怀想把它挪到自己家那个空鱼缸里,反正他单身狗一条,平时没有人会到他家里来,就算明目张胆地养在鱼缸里应该也不会被人发现。
      只是不知道人鱼适合什么样的水质,万一用的水不合适,小人鱼夭折了,江止怀会很有罪恶感的。
      他用手指蘸了一点箱子里的水,尝了一下,又苦又咸,像是海水。青城是个沿海的城市,江止怀想去弄点海水回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反正来厨房了顺便把饭给做了吧,江止怀站起来,打开冰箱,拿了两根茄子出来。他刚转过身,一阵带着腥味的劲风便扑面而来。江止怀下意识地往侧后退了一步,用茄子挡了一下。
      “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锋利的东西掠过,江止怀手中的茄子只剩下了半截。黑影站定,江止怀瞳孔紧缩,知道可能坏事了。
      那是一条成年男人鱼,用黑色的尾巴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立”着,就像是葫芦娃里的蛇精。
      他仅直立起来的高度就约有两米,一脸戾气地俯视着江止怀,嘴唇极小幅度的动了几下,喉咙中发出对于人类来说过于艰涩的音节。
      江止怀没有任何能听懂它说的话的道理,也不敢乱动,就保持着举着茄子的姿势不敢动。他并没有意识到他站在大人鱼和小人鱼之间,阻断了大人鱼到小人鱼那边的去路。
      黑尾人鱼重复了一遍他刚刚发出的声音,但江止怀该听不懂还是听不懂。
      江止怀的木然似乎激怒了它,它迅速摆动着鱼尾前进——也很像葫芦娃里的蛇精,将锋利的指甲对准了江止怀的颈动脉。
      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江止怀在它刚刚做出动作时就迅速后退,从案板上摸到了一把刀。但是对于人鱼来说这把刀明显不够看,在它接近后转瞬就被打飞了出去。人鱼的力气大的惊人,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他按在了地上,鱼尾压迫着他的躯干和腿,锋利的指甲已经在脖子上割开了一条小口,再深入一分,这里就会变成凶案现场。
      完了,死定了。江止怀抓着它的手腕,死命的往上提,可一点点作用都没起。忽然,这栋楼剧烈的摇晃了起来,让没有防备的人鱼从江止怀身上甩了出去,狠狠地撞到了碗柜上。地震了?不管如何,江止怀趁机把刀子捡了起来,摆出一个十分业余的姿势。纵使这没用,也总能对峙个一两秒吧。
      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江止怀本来就有点脚软,此时更是一个踉跄向着人鱼的方向跌了过去。
      吾命休矣!江止怀闭上眼睛,等待着脖子上迎来爽快的一击。
      诶等等,江止怀感觉刀子似乎刺到了什么东西。他睁开眼一看,自己似乎正靠在人鱼怀里,而刀子插到了人鱼的咽喉上。
      人鱼吃痛,剧烈地挣扎起来,江止怀被甩到地板上,后脑勺着地。他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晕死过去之前最后一个念头是:不行,不能晕,地震了,戴上吃的喝的赶紧出去。

      江止怀醒了,他在短暂的迷茫了几秒后,一下子跳了起来,慌慌张张想往外跑。刚跑到客厅,他就停下了,这不像是地震过的样子,虽然东西有些乱套,但是整体还都是完好无损的。此时天色已经墨黑,江止怀回到厨房,看到外面的街道依然井然有序,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地亮着,路灯也依旧照耀着马路上涓涓的流水,世界很和平,没有地震。
      一切都仿佛是错觉,但是江止怀脖子上微微的疼痛的厨房地上一串淡红色的血迹不是假的,确实有一条成年人鱼袭击了江止怀。江止怀后知后觉的想到它可能只是想带走小人鱼,他干嘛不早说呢(这不是说了你没听懂吗)?早说的话自己就把小人鱼给它了啊。真是白害得自己脖子上被划了一下,它也被自己插了一刀而且小人鱼还这里给自己添乱。
      现在去找他还来得及吗?江止怀根据血液的分布判断它是从窗户跳下去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造成二次伤害。他趴在窗户边上张望,只看到路面上的小河向海边流过去,没有一丝人鱼的踪迹。
      所以那两次震动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止怀不明所以,挠了挠头。他是一个心很宽的人,决定下次那条黑尾人鱼再来的时候要跟他隆重的道歉,然后把小人鱼给它。民以食为天,虽然后脑勺很疼,虽然刚刚从死亡边缘回来,但是现在该吃饭了。
      江止怀喂饱了自己和小人鱼,发现已经将近十一点了,他迷迷糊糊躺在床上,觉得顾开寒可能和人鱼有点联系,不然怎么在他来过之后就有人鱼找来了呢?
      这脑洞一开,就停不下来了,江止怀脑海里浮现出了这样一幅画面:今天早上大雨磅礴的时候,自己蹲在柜台后面看小人鱼,而顾开寒就在橱窗外面观察自己。虽然从橱窗外面应该看不到柜台里面,但是一种被偷窥的感觉依旧让江止怀不寒而栗。
      而且顾开寒在抱着咸玉卖东西的时候,似乎时不时的会往柜台后面瞟一眼。
      可是为什么顾开寒不跟我说呢?可能是因为他不好显出原形怕我怀疑不给他?要不然是鱼格分裂?一个鱼格认为自己是人类,另一个鱼格认为自己是人鱼?
      胡思乱想着,江止怀就睡过去了。

      今天似乎会是一个好天气,太阳早早的就出来了,丁澄来得比江止怀还要早,他抢了江止怀柜台后面的位置,这让江止怀有点不爽。
      让人更不爽的是,他还笑的特别灿烂地用有点别扭的中文冲江止怀说:“这两天我没来你很辛苦吧?”
      辛苦啥呀,下了两天大雨一共来了没几个人。江止怀冲他一笑,没说话,去收拾猫猫狗狗仓鼠鱼还有些冷门宠物了。
      丁澄也去帮忙,跟个跟屁虫似的江止怀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他眼尖,突然伸出手摩挲江止怀脖子一小块地方,问:“你脖子怎么了?”丁澄手触碰的地方一阵沙疼,江止怀倒吸一口凉气,那是昨天被那只人鱼划的,他醒来之后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他就只是冲洗了一下,没有管它。
      “枕头上有刀片没看见。”江止怀扯。
      “枕头上怎么会有刀片?”丁澄皱眉,翻出棉棒双氧水酒精什么的把他按到椅子上。
      “……割脚皮顺手放到那的。”江止怀继续扯。
      丁澄还是皱眉,也不知道信没信。他让江止怀歪着头,自己弯着腰用蘸着双氧水的棉签去擦那条有点红肿发炎的伤口。丁澄T恤领子稍有点大,江止怀的视角刚好能一览无余。丁澄很白,身材很好,就像是会动的希腊雕像。他的胸腹随着呼吸规律的起伏,江止怀突然有点不自在,他不是很喜欢和别人太亲密。
      “我自己弄吧,你赶紧伺候仓鼠去。”说着,他去哪酒精和棉签。
      丁澄打了他手一下,说:“别乱动。”
      这个姿势相当亲密,江止怀感到些许尴尬。丁澄浅棕色的头发偶尔会碰到他的脸,宝石一般剔透的绿眼睛专注地盯着伤口,也许是酒精或是其他什么药水的作用,他感到脖子一阵阵发热。
      最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铝皮管,挤出来一些无色的软膏,抹在伤口上。
      “这啥玩意?”江止怀用手指碰了一下,“黏糊糊的。”
      “药啊。”丁澄笑的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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